“自信不自信我是不敢说。但是我想，我的自信和你说的自信是两回事。”
“什么？说清楚一点。”
“我不是从男女关系的角度来说的。你们这两个大男人还真奇怪。我一个女孩子没有想过要骗财骗色，你们倒是满脑子儿女私情。你们都觉得，只要让我爱上你们其中的一个人，就等于手上握着一件不起眼却足以致命的兵器。但是，就算我真的爱上了，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你的原则？什么原则？你现在根本不是自由之身，你觉得可以替自己做主？”
“你刚才也说了，现在的奴隶啊……不想反抗、不想翻身做主的奴隶就不是好奴隶。没有自由，那就去追求自由。”
闻言，裴南伽一手摸上自己的下巴，眼眸微垂，似乎是在思考。
“追求自由？除了逃跑，你唯一能够得到自由的机会，就是让我们其中一个人认可你，给予你一个新的身份。但是这两点，你觉得有可能达成？”
“更正一点。我现在是你的所有物，已经和余寻瑾无关了。”
小白菜一脸平静的，说出了这样的言语。
裴南伽倒是被如此直白又识时务的话给惊了一下。
该说是太有觉悟了，还是太冷静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是我的人，我对你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就算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占有你，甚至在心情不佳的时候将你虐待致死，都不会有人出来替你说一句话。”
“嗯，你说的对，我根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我真的没有在你身上感觉到那种……那种不好的气息。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觉得是你是个会理解别人、懂的尊重别人的男人。上位者永远都是上位者。你们给予恩赐，你们给予怜悯，你们给予宠爱。那都是真心的。但是，这都是在自身的权威不被挑衅的前提之下。权力和责任是等价的。因为你有这样的权力，所以你可以选择掠夺还是给予。而我，作为你的‘物品’，连自己的人生都无法拯救，又怎么有这个资格来要求你对我好。”
头脑太清晰了。
理智的有些过分了。
就好像，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贞洁一样。
不能说不在乎。
但是，也不能说那么在乎。
取舍而已。
得到什么，失去什么。
能量守恒啊。
整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你若是贪心，那么必然会得到惩罚。
正如裴南伽所说的，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兽性大发了……小白菜在反抗不能的前提下，或许就真的不反抗了。
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才是底线。
“余寻瑾把你送到我这里，还真是做错了。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从他决定把你当做武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
“但你也未必就见得会赢。他选错了一张牌，并不意味着就此崩盘。一个优秀的棋手，当然会懂得如何在最关键的时候扭转乾坤。你和他对弈了那么多年，这个道理应该是明白的。而且，我说自己是中立的。我只想保护自己。很有可能为了自保，我会向某个人投诚，又或者临时倒戈。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所以不要把话说的那么满。然后，我有件事想要请问你。”
“你说。”
“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你身边？”
“嗯？”
裴南伽眯起眼，意味深长的凝视她。
“啊……不，不是想要一个名分，从奴婢到公主什么的……我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现在的定位。而且……你那里，我这样的存在应该也不少吧？”
我们拿古代来做比喻。
一个皇亲国戚的内院里会有多少女人？
正妻，妾室，还有通房丫鬟。
同样都是这个男人的女人，身份却是天差地别的。
小白菜就是在问这个。
唔……虽然她根本没想过要成为他的女人。
裴南伽理解她的意思之后，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我没有娶妻纳妾，但是家里的女人确实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别人送的……你那是什么眼神？”
“咦？什么眼神？我不知道啊。”
她面前又没有镜子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神。
那种下意识的本能反应也不是她自己控制的嘛。
那种……看种猪的眼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裴南伽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白菜不置可否的点头。
“我口味其实很挑的。”
裴南伽更加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释了。”
小白菜一脸理解的点头。
“我没有解释。”
裴南伽的脸色可以说称得上是十分严肃了。
啊啊，这是事关男性尊严的问题。
来者不拒是贬义词啊。
他只是风流而不是下流啊。
不是只要是个女人，也不是只要是个漂亮的女人就可以的。
“再加上漂亮的男人？”
小白菜的表情告诉裴南伽，她是认真的。
裴南伽放松身体，往后面一靠，长长叹了口气。
“从某个角度来说，余寻瑾的计谋很成功啊。”
小白菜低头喝茶。
她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呢。
她只是个听话的小奴隶啊。
嗯，就是这样。
第59章 第四颗玻璃糖
我们来说说裴南伽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的简单点，那就是皇亲国戚。
不过在现代社会，皇亲国戚已经很平民化了。
就算是和底层人民通婚，或是毫无形象的坐在街边吃大排档都是很正常的。
嗯……天子脚下好像没有大排档。
是的，等级制度，人类的阶级，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存在。
说起门当户对，已经不是什么王子不能和灰姑娘在一起的问题，只是单纯的人们的观念问题。
所以说……
裴南伽有很多女人。
这种尚存在皇权的国家，虽然也奉行了一夫一妻制。
但是情人这种存在都是合法的。
不，不能说合法，只是没有任何一条法律会去专门约束这种现象。
特别是在上层阶级。
裴南伽就如他自己所言，并不是什么下流鬼，见到漂亮的女人就要占有。
收藏欲望吧。
谁不喜欢好看的东西呢？
当然了，又作为男人来说，漂亮的女人主动送上门，为什么要拒绝呢？
嗯，这里呢，男人和女人对于贞操观念本来就看法不同，所以并不能说这个男人是没节操的。
我们说啊，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不只是作为男人的裴南伽，真正主动的是那些女人啊。
不过……还是挺没节操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人类的欲望是与生俱来的，从生理的角度来说，男人需要定时处理欲望，就跟女人每个月那几天一样，是生物被赋予的天性啊。
裴南伽不是每天都在酒池肉林中度过，只是感觉一上来，身边就正好有人罢了。
就算是这样。
嗯，对大部分女性来说，有爱情才能做那种事。
而对这些位高权重的男性……不，当然还有一部分女性来说，发泄欲望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是生物本能，有什么不对的呢？
小白菜之前提到他的众多“收藏品”，还问自己如果进了他的家门，到底是被摆在什么样的位置。
裴南伽表示，因为是目前来说，让他最具新鲜感的人，所以……
呐，如果你得到了一个特别喜欢的新玩具，会怎么对待呢？
但是，人类喜新厌旧同样是本能。
玩具早晚会变得陈旧。
不，或许在陈旧之前，就已经被玩坏，然后被丢弃了。
什么样的位置？
小白菜希望是什么样的位置？
她最好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新鲜玩具，直接被丢到一旁才好。
诚然，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也就意味着她有了能够得到自由的机会。
甚至于，让一个权势极大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话，她就等于是……垂帘听政的皇后娘娘了。
不过。
就算是求生欲，也是有底线的。
玩弄人命。
玩弄人心。
都是小白菜的底线。
如果只是普通的利用……那还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毕竟无论是余寻瑾还是裴南伽都是人精啊，你说要利用他们，他们会毫无知觉么？
然后。
到达裴南伽的豪宅……不，是宫殿。
小白菜一眼看过去。
门口就站着两三个长相艳丽的女性。
小白菜不禁挑了挑眉毛。
“你那是什么表情？”
裴南伽觉得自己是被……鄙视了？
虽然好像看不透小白菜那副嘴脸，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心里一定是在想不好的事情。
反正，不可能是觉得他那么有魅力，而产生了危机感，然后讨好他诱惑他……真是想太多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只是这样而已。绝对不是在针对你。”
嗯，只是在针对所有纸醉金迷的贵族而已。
裴南伽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反驳。
吐槽的话……和一个女孩子去计较这些，有些失了气度。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
有士兵给他们开了车门。
裴南伽下车之后，一手挡住车顶，另一只手在小白菜眼前摊开。
小白菜眨了眨眼，犹豫了一秒之后，将手搭了上去。
犹豫自然不是因为受宠若惊，而是她不愿意啊。
可是，这是礼仪。
无论是作为奴隶还是作为平民，或者是作为名媛，这种礼仪都应该遵守。
小白菜可不是会因为身份而改变作风的人。
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是。
裴南伽女人那么多，是不是他不在家的时候，家里会无止尽的进行嫌恶的宫斗戏？
什么今天谁被毒死了，明天谁上吊了，后天谁流产了……之类的？
啊，这种事依旧不管哪个时代都会有。
因为哪怕时代不同观念不同，人类的本性都是相同的。
只要是人类，该发生的事情，到哪里都会发生。
不过在这里，裴南伽的后宫团倒是异常和谐。
见裴南伽带了新人回来，门口的几个漂亮姐姐穿着高跟鞋、踩着小碎步走上前，好奇的打量小白菜。
纯粹是好奇，不带有什么恶意。
很奇怪么？
因为习惯了啊。
因为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
就好像是一座美人博物馆。
她们的好奇啊，已经和这个男人本身无关了，而是自己也产生了想要见到更多美人的念头。
所以说，她们站在这里到底是在等裴南伽，还是在等小白菜，那可就不一定了。
不牵扯情爱的关系。
她们都知道裴南伽风流成性，却不会把情感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同理，被送过来的女人，就一定会爱上裴南伽，然后为他争风吃醋么？
发生关系的话……嗯，说过了，有些女子同样不会太在意贞操的问题。
女人也是有需求的。
裴南伽给予她们足够的尊重，能满足她们的生理与心理，另外就是钱财。
待在这里简直就是享受啊。
她们再奢求更多的话……难道裴南伽真的是那么好说话的主？
对，硬要说起来的话，到底谁在嫖谁，谁又说得清呢？
“老爷，你这次带来的小妹妹看起来年幼无知，你可别做了禽兽啊。”
裴南伽无奈的笑了笑，“她只是看起来年幼无知。你们不要想着欺负她，最后被欺负的人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哟，老爷是在心疼她呢？家里难道来了一个这样清纯的女孩子，我们保护还来不及呢。如果老爷想要对她做什么，我们姐妹可不依啊。”
“你们是这样，她也是这样，我看起来就那么饥不择食？”
小白菜偏过头看他。
这个眼神……还是不要解释了。
解释起来，最后还是会伤了某人的男性自尊。
“玉无瑕，你最好还是有一点紧张感。”
裴南伽对她露出十分和善的微笑。
非常、非常、非常……和善的微笑。
有句话叫做，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
所以说，有一种人，和你并肩作战时，他可以将性命都托付给你，可一旦立场变换，他一转头就会给你的心窝子来上那么一刀。
笑面虎，或是笑面狐狸……称呼裴南伽的话还是比较恰当的。
他喜欢美人，只是物【理】理【智】上的喜欢，而非化【情】学【感】上的。
牵扯到自身利益之后，再美的人，再合心意的人，再舍不得的人……啊，对啊，那些人，会比他自身还重要么？
不过，裴南伽真的算是……温柔？心软？
他这么告诉小白菜，可以算得上是劝诫了。
让她不要掉以轻心，让她不要轻易对自己卸下心防。
因为到头来，她很有可能会成为他手中一枚极具杀伤力的棋子。
杀伤力啊。
武器被使用到极致的话，只有崩坏这一个结局。
他这般提醒她，实在是太好心了。
和某人真是截然不同啊。
“紧张感？你会半夜来爬我的床？还是兽性大发把我摁在走廊里行苟且之事？就算你的理智允许，你的尊严也不会允许。贵族的矜持，就是我最大的保障。”
……
听到这些话，看热闹的那些女性都捂着嘴，将脸别到一旁偷笑。
嗯，说到底她们都是下人啊，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嘲笑主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