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那个偷我能力的盗贼好看![综]——郁礼
时间:2018-02-15 15:00:36

  库洛洛不知道是哪一种。
  但他却知道,不论自己掰断她多少根骨头,他并不能从折磨中获得任何快慰。
  男人面无表情。
  盗贼的极意在手中具现,库洛洛用唯一的治愈能力,把她手臂治好了。
  侧脸看上去那样认真,动作轻柔,温暖的念包裹着伤处,仿佛他不是掰断布兰琪手臂的本人。
  布兰琪微微眯起眼睛。
  迟钝的女孩,却第一次,对他的感情敏感了起来。
  这样的伤她并不会死。
  治愈系的能力很耗念量的。
  可库洛洛还是选择治好她,并且不打算掰断她骨头第二次。
  她轻声叫唤:“库洛洛。”
  库洛洛抬头。
  “你知道吗,我早就把路标送过去了。我能力有限,之前不能感知到。”少女说到这里笑了笑,笑得很甜,“可我最近可以感知到了呢。”
  啪一声,书骤然合上。
  库洛洛漆黑的双眼里全是森冷的寒气。
  他的脸上没有愤怒时的丑陋表情。
  布兰琪却明白,他没表情的时候,尤其是这样看着她的时候,通常是心情很糟糕的时候。
  她又笑了。
  因为布兰琪从中体会到了一股扭曲的,报复的快感。
  ☆、第88章 Chapter 088
  布兰琪那甜美得几乎没见过几次的笑容, 是最强而有力的讽刺。
  库洛洛在此时升腾起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异样情感,和异常强烈的杀人冲动。
  如果他的手现在稍微挪动一下, 下一个动作恐怕就是拧断布兰琪的脖子了吧?
  库洛洛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找出一个现在不杀死她的理由。
  漫长得几乎是折磨的静默。
  他却在情感的强烈浪潮里,陡然冷静。
  库洛洛坐了起来。
  他俯视着布兰琪,像陈旧胶片电影中轮廓深邃的教父,带着一点与之不相称的救赎味道,唇角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你在激怒我。”库洛洛说着,像在肯定自己一样, 又重复了一遍, “你在激怒我。”
  他的手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恋人间恋恋不舍的温柔,他俯下身说, 以气音说:“这种程度的报复,让你感到满足了吗?”
  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耳朵上,让布兰琪生理上不可控制地泛起一阵战栗,她那短暂的报复的快.感,被库洛洛轻易剥夺了。
  库洛洛微笑着说:“感受得到路标?可你在这里,能发动得了能力吗?”
  男人轻轻顿了顿。
  “嗯?”
  答案是否定的。
  除了电梯门以外, 这里没有一扇门,浴室仅仅用帘子隔开了。电梯门只有特定的人可以打开, 布兰琪的数据并没有录入其中。即使电梯门是开的, 她也无法发动能力, 因为特殊的壁砖, 她不能触碰墙壁。
  布兰琪意识到自己出不去了。
  恐怕一天不改变想要逃走的愿望……不,即使不再想逃走,也很难出去了。
  因为信任已经不在了。
  这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其奢侈的东西,一旦失去,就很难再培养起来。
  就好比库洛洛不再相信布兰琪不会逃走一样,布兰琪的身体也记住了疼痛,经过念能力治愈后,即使乳白色的皮肤上一丝伤疤也没有留下,可当库洛洛伸手探向她时,布兰琪还是条件反射地缩了缩。
  这种认知在库洛洛的脑袋里明晰了以后,让他更加不愉快。
  库洛洛离开了地下室。
  宽阔的空间一下子恢复到最先的宁静。
  偌大的房间,King size的大床上,布兰琪像一尊失去生气的人偶,被囚/禁于密室中。
  滴答、滴答。
  水龙头没有完全关紧,间或有一两滴水珠滴落。
  这里极其安静,所以水滴的声音也那样明晰。布兰琪现在的神经又极其敏感,她甚至认为,这种声音会打扰她入睡。
  布兰琪起身去关。
  然而动作间锁链不可避免地互相摩擦,发出独特的金属音,好像一条蛇一样,绕着身体滋溜一下划过,残留下冰冷黏腻的触感。
  好吵。
  布兰琪忍着声音赶紧去关了水龙头。此时她距离墙壁已经很近,布兰琪望着那灰溜溜的墙壁,不禁想,如果她不小心碰到了,会怎么样?
  越是不让做、不能做的事情,都好似带着某种惑人的吸引力和违背禁忌的快.感。
  她的手缓缓摸向墙壁——
  只听锁链卡的一响,链子拉到最长,而她的手距离墙壁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即使想碰也碰不到。
  她又试了几遍,锁链发出咔咔的响声,但断不了也拉不长,布兰琪摸不到墙壁,反而她的手腕再次磨破皮了。
  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反复拉扯着不可能扯断的锁链,锁链的声音越响,越是令布兰琪愤怒!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没有人回应。
  没有人回应的绝望令布兰琪更是羞愤交加。
  女孩在空荡的房间中呐喊着,不一会声音就沙哑,可她却像个只编设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只会反复反复再反复。不知道到过了几小时,或是几十小时,又或者几天,没有时钟的房间里,就连时间的流逝都不再明显,只让人感到生命的干涸。
  库洛洛再次面对布兰琪的时候,她仍然在拉扯着锁链,长时间的拉扯让她的腕间血肉模糊一片,甚至有些位置磨得能见到骨头,而她的嘴巴开开合合,声音已经完全发不出来了。
  库洛洛一直在监控里看着她。
  地下室空无一人,楼上亦然,他在来之前除了留了一个打扫的清洁工,豪宅内的所有人都被屠杀殆尽。
  打扫的清洁工是个哑巴,亦是文盲,不会说,不能读写,很安静。
  监控室里除了机器的轻微嗡鸣声,再无一丝响动。
  冷光照射在库洛洛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女孩的举动,耳边是她逐渐沙哑的呐喊,直至完全沉寂。
  他的缠紧紧地附着在身上,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
  男人把喝空的啤酒罐头捏成一元硬币的大小,射穿了地上装死的某个人的头盖骨,一滴血液溅到了他的皮鞋上,库洛洛越过尸体,走向地下室。
  他看到布兰琪失去了全部的生气。
  应该来说,他在监控前,一点点看到她的活力流逝,在被死人的念缠上的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这次是他自己造成的。
  库洛洛说不上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这种时候,应该是个什么感受呢?
  是一种……并不想体会的感受。
  他走到女孩身边,把她抱回床上,触碰上她的皮肤的时候,女孩不可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他镇压了她的微弱反应,吻着她的额头,逐渐将她的颤抖平息。
  库洛洛再次用能力把布兰琪身上的伤治好了,包括喉咙。
  她看上去依旧像一尊精美的人偶,皮肤苍白得带着一股透明感,上面没有疤痕,除了腹部名冢一希曾经留给她的那一道。
  那是一道即使失去痕迹,也将永远留存的疤痕。
  库洛洛再次问她:“为什么要逃走?”
  “……”
  布兰琪沉默,甚至视线都不再和他对视。
  布兰琪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种什么样的感受。
  她感觉到非常痛苦。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囚禁,上一次她也是痛苦的,但两种痛苦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布兰琪觉得自己被撕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极寒的雪地中,一半在焦灼的地狱里。
  她在他转瞬即逝的温柔中,感受到了短暂的平静。
  她同时厌恶着这份平静。
  库洛洛问不出所以然来,他觉得他再待在这里,肯定会错手杀了布兰琪,他再次上去了。
  布兰琪则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昏睡还是苏醒。
  他们像在进行着某种耐心的测试,又好像在玩谁先说“输了”的游戏,拔河的两方各执绳子的一端,谁也不肯先松手,谁也不肯先放弃。
  布兰琪甚至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
  她觉得已经久到,她的手脚都和这锁链长到一块去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长时间回想起被死人的念缠上时候的事情,那时她的意识逐渐远离自己,渐渐陷入沉睡中不再醒来。布兰琪甚至在想,为什么她当时要除念呢,就这样睡死过去,不也很好吗?
  紧接着她又渐渐想起,十五岁刚出村的时候,被名冢一希囚/禁时的事情。
  可那份记忆变得那样淡薄,她甚至快要想不起名冢的脸来,就连他死的时候,也被那名黑发的男人取代。
  是的,现在再给予她这份耻辱的,是库洛洛。
  少女的蓝眸睁开,一如最先的清澈透亮。
  库洛洛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布兰琪望着他,神志清晰,态度明确,吐音异常标准。
  她说:“杀了我。”
  “……你说什么?”西风般冷冽的男音,压抑着。
  “杀了我。”布兰琪重复到。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脖子就被掐住了,只是男人的手没有往内收缩,他的手很稳,布兰琪却不知道为何,感受到了他的颤抖。
  少女冷静到几乎是残忍地说:“从十五岁开始,我就已经害怕这个世界了,我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又有什么问题?那边的世界要安全多了,起码它没有你。”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你有什么理由囚/禁我?只是因为你想吗?我不是你的玩具。”本来不善言辞的少女,没有咄咄逼人,只是单纯陈述,“我没有血亲,没有朋友,也不懂什么叫爱,甚至我有没有人类应该有的感情都不知道。既然我什么都没有,那么我从这个世界消失,又有什么问题呢?”
  她的问题单纯又复杂,好像在问1 1等于几的孩子,这既是个简单的问题,同时在哥德巴赫猜想中,它又是个极其困难的问题。
  库洛洛感觉到,现在掐住对方脖子的人,是布兰琪。
  在她话音刚落的同时,库洛洛甚至有个冲动问,“那么我呢?”
  可他却从她异常清亮的眼眸中,找到了答案。
  ——他已经是个加害者了。
  同在她腹部留下不可磨灭疤痕的名冢一希一样,只有坠入地狱的资格了。
  清澈的蓝眼睛眨了一下,眼泪再也盛不住,从眼眶里滑落。
  她说:“杀了我。”
  除了那个“十二岁”的布兰琪,这是库洛洛第一次见到布兰琪流泪。
  她从不流泪,好像像她说的那样,不懂什么叫爱,所以基本上没有剧烈情绪的波动。
  他觉得自己身处移动的迷宫中,走进了无尽的死路里。
  库洛洛漆黑的双眼注视着她,松开了她脖子的手变成手刀,灌注了念,猛地落下——!
  布兰琪可以躲,但没有躲。
  她只是说:“杀了我。”
  手刀穿过了皮肤和肌肉,甚至穿过了肋骨,即将将她的心脏轻而易举掏出来的时候,男人的手一顿,猛地,几乎脱离自己意识,抽了回来。
  血液飞溅至两人的面颊,顺着泪线流下来。
  黑发的男人放开了她,掏出钥匙,解开了她的手铐。
  然后他带着女孩坐电梯上去。
  此时外面正是白天,阳光透过窗帘间隙,由于明暗太过分明,可以看见一束束阳光的纹理。
  库洛洛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松开了布兰琪的手,他率先向正门走去。
  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只是直觉,他到了不得不放手的时候了。
  布兰琪望着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带着隐忍的情绪,好像在说,你走吧,不要再被我找到。
  她的手触摸上房间门,她发动了能力,在念的感知下她的意识仿佛穿越了无数的墙壁,找寻到了遥远的犹如星星之火一般的路标。布兰琪想了想,还是跨了过去,一只脚跨过迷雾的瞬间,她看到眼前扑面而来走过来一道白色的身影。
  穿着宽松白袍,走路开满鲜花的魔术师微笑着站在她面前,不知道是真人还是投影。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又把自己搞得一团遭了。”
  “只是因为曾经受过的伤害,就否定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不是又太过武断了呢?”银发的魔术师浑身散发出有点轻浮的味道,话语却与外表不同,仿佛一名永远站在局外,视野清澈深远的智者。
  “确实你没有血亲,没有朋友,甚至不知道是否拥有人类的感情,我也不懂人类的情感,可我能感知得到。”
  “……”
  “你现在呢,真的没有吗?……他们早就在你手里了也说不定哦。”
  白色的身影就像幻觉一样,很快逐渐变淡,消失在了阳光中。
  布兰琪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她正倒在门口,刚刚好像是晕过去了。
  胸口的血迹还在,可那个洞已经不在了。
  布兰琪觉得整个人很恍惚,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
  可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在梅林直白地指出之前,她为什么没有觉察到呢?
  心中的空洞,早就被填满了啊。
  ……
  库洛洛走出大宅的正门,正午的阳光很好,只不过太过明媚,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痛。
  短短的五天,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
  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但触感好像还留着。
  他不想放手,可身体已经代替他做出了选择。
  库洛洛感觉胸口开了个大洞的人是自己。
  他缓慢地走出前庭的花园,常青植物青翠蓊郁,自园丁的手下,修剪得工整秀丽。
  库洛洛接到了侠客的电话,那边说:“团长,说要借能力的是你,可打不通电话的也是你,布兰琪的电话也不接,你们两要搞什么啊?”
  “啊,我就要回流星街了。”库洛洛稀疏平常地说到,“你在基地……”
  忽然库洛洛觉得背后一暖。
  他的话断在这里。
  一只小小的手拉住了他的衬衫,并且把脑袋靠在他的背上。
  带着温暖的、熟悉的气息……
  如此任性而又反复无常。
  库洛洛愣了愣。
  冬日里的阳光清澈又干净,遥远,却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淡淡温度。
  两颗空洞的心交叠着,便再也不空虚了。
  —正文完—
  ☆、第89章 番外01
  此时房间里十分安静, 库洛洛、布兰琪和齐木楠雄,大眼瞪小眼,暖气的热风都无法阻止气氛变冷,气氛尴尬极了。
  原因无他, 桌上茶水三杯, 但咖啡冻只有两个。
  平分是不可能的, 在场的两个咖啡冻控, 不允许这造型完美的圆形事物惨遭分尸, 现在他们需要决定,哪个人吃不到咖啡冻,不但吃不到, 还只能看着另外两个吃得美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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