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过来没事，没想到还是遭了人家的道。
她以为秦栾起码会说话算话，没想到还冒出一个青鸟出来。
古小一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冲着大海吼了一嗓子，“师父，我错了！”
船上的音乐再大也盖不住她的声音，她太过突兀的声音还是把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在甲板上的人都一脸莫名地看着古小一，加上古小一身上还穿着校服，周围的人都觉得她简直怪透了，这里的人哪个不是穿着小礼服，露着小香肩和大长腿，灯红酒绿的都在玩，只有她一个人好像活在另一个世界。
有人看着她笑，有人觉得她好玩，还有人正在做直播的主播直接把镜头对着她。也有人认出她来了，大概是知道她直播的风格，还跟她打招呼。
古小一有点茫然，还有点不知所措。
心一横，转身冲着大海又要喊，她就不信师父就这样直接离开了，结果她话还没喊出来，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了。古小一环顾四周，除了她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之外，她还在船上，心里立马明白了，师父还在。
他只是划拉出了一道幻境，自己现在就在师父的幻境中，和现实并不冲突，还能避开人潮。
果然，师父没有离开。
她心里一阵欣喜，“师父！我就知道你没走。”
一个身影慢慢的浮现在她面前，执墨不太爽地看着古小一，“还嫌不够丢人？”
“师父！”古小一满脸的惊喜，“我就知道刚刚是你！”
“为师说话你不听，但是为师又不能不管你，我有什么办法。”执墨的语气还是臭臭的，估计还在生气，“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有多危险？你差点害了这一船的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就不要乱来。”
古小一抿嘴偷笑，心里一点都没有劫后余生的感觉，相反她现在感觉很踏实，果然只要师父在她就什么都不怕，“我就知道。”
执墨看了古小一一眼，虽然很不满，但是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把她丢下，“那个青鸟的事你不要管了。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师父！”眼看师父就要走，古小一急了，“师父，我不做凰一了。”
“什么？”执墨愣了一下。
“我是说，我不想做什么凰一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被想起以前的事了。”
执墨看着古小一，没说话，摇了摇头，笑得很勉强，“这是天命。”
“天命我还不该活下来！”古小一冲执墨大喊，“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你有权决定我的未来。”
执墨有点惊讶地看着古小一，脸色复杂，两个人的对视着，执墨忽然往后退了一段距离，“我不该……这么做。”
“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你是真的不想做凰一？”执墨苦笑，“我不想你后悔。曾经的你很好，统领千军，气势恢宏，任何人站在你面前都会弱上一节。即便是我……在你面前也是不值得一提。”
古小一愣住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这么说？她还不能决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师父你，更喜欢凰一？你喜欢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而不是我这种默默无闻连自己的灵力都控制不住的人？”
执墨摇头，“你可以决定你的人生。”
“我做了决定！”古小一心里很不痛快，“我不想做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我只想跟师父一样。”
执墨不说话。整个人慢慢往下沉，看着古小一的眼神很复杂，一直没入海水中，他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古小一明白了，师父希望她能自己做决定，他虽然在自己面前很强大，但是他的骨子里还对那个凰一有着深深的自卑感。不敢相信那个强大的人会愿意以古小一的身份待在他身边，觉得这样会埋没掉古小一。
古小一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她更想要一个肯定。
心里的火气也是越憋越大，说是她可以做决定，却阻止她做古小一，这些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看着平静的海面，她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叫了师父的名字，一个她从来没叫过的名字，在她第一次问师父的名字时，师父告诉她的龙族的名字。
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唇边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海面，忽然掀起了大浪，大的几乎要把整艘船给掀翻，古小一不为所动，甚至在晃动中爬上了栏杆，师父不是让她自己做选择吗？
既然他们希望她能自己做选择，那她就做给他们看。
她毫不犹豫的在巨浪中一头跳进了眼前大海。
古小一跳下去的瞬间，衣角都没沾到海水就整个人腾空飞起来了，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双手所触及的地方一片冰凉。身上被激起来的海水打的生疼，耳边是呼啸的海风。眼睛都睁不开，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冲出了几万里。
风太大，她真不开眼睛，双手本能的抓住自己所能抓到的东西，她好像摸到了一道缝隙，手指卡进去刚刚好，她紧紧地扣住，稳住身形。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嘶鸣，好像不是海水打在脸上，而是下雨了。古小一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电光雷鸣间似乎看到了闪电，她费尽力气的低头看自己身下到底是什么。
看不真切，只觉得是比黑夜还要漆黑的东西，犹如墨汁一样的黑的透亮，她自己手指卡进去的地方好像……是鳞片的缝隙。
她抬头去看前方，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身体一个打转她被带着在空中翻滚了一圈。雨水打在脸上冷的她打了个寒颤。
古小一紧紧的抠住那道缝隙，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她担心自己会被甩下来，虽然猜到是什么东西了，但是还是莫名的害怕，恐慌。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师父？”
又是一阵嘶鸣，在安静的夜空中听着让人恐惧。
前方的云层慢慢的褪开了，古小一费力的睁大眼睛盯着前方，想看清楚前面的到底是什么？
第87章
86
云层渐渐的淡开, 古小一急忙瞪大眼睛，一眨也不敢眨，生怕眨眼的过程错过了眼前的东西。
一阵嘶鸣, 几乎要响彻云霄，如果不是古小一心脏承受能力够强大，可能都要被惊的掉下去了。
不过在古小一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东西后, 她确实惊的差点跌下去了。
虽然知道师父的真身是什么, 也不是没见过真龙，但是直接坐在龙背上, 古小一还是吓得够呛。她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了那缝隙里。刚刚是看不清楚, 如今定睛一看，她的手指是卡在两片龙鳞的缝隙间。
龙鳞很硬, 手指即使掐进去了, 也感觉不到里面是什么感觉，倒是有种手指被卡的生疼的感觉。
她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师父的龙鳞居然是黑色的, 黑的透亮。她几乎能想象出，师父的真身是多么的有震慑力。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龙鳞, 指尖触碰过的地方一片冰凉, 透骨的凉, 她不知道龙身居然是这样的感觉。
她还以为师父那样的人, 不管是外在还是内在都透着一股暖暖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在古小一稍微松懈的时候，师父忽然给她来了个俯冲。
“师父！”风刮的很冷, 古小一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她差点失手滑下去了。
因为俯冲的缘故，云层被层层推开了，越来越清晰的视线里，古小一终于看到真龙的样子。
“师父？”古小一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看到师父真身的时候还是感到有点恐惧。太有震撼力了！
执墨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发出了一声长鸣。古小一稳住心神，感觉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颠簸了，她试着松开双手，缓缓地朝前爬着。
爬行的过程非常艰难，她感觉自己稍微不注意就会掉下去，不过师父的脊背要别她想象的还要宽厚，她可以整个人趴在上缓缓爬行。
费了好大劲，古小一终于爬到了头的位置，她看不清楚师父的全貌，但是能清楚的看到他头上的角，自然也是很大，她试着伸手抓了过去，被执墨晃着头给躲开了。
古小一莫名的觉得有点可爱，继续伸手去抓，执墨发出一阵细小的嘶鸣，似乎很抗拒。
“师父！”古小一不死心，干脆扑过去抱住师父的一只角，整个人跪坐在执墨身上。
执墨小小的挣扎了一番，便不再晃了。
“师父，我抓住你了。”虽然很颠簸，呼啸的风刮的脸都疼，但是古小一心情还是非常愉悦的，“师父，我看了你的真身，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这句话古小一都不知道在这混乱中师父是否听得到，她是整个人趴在师父身上，一只手勾着师父的角，另一只手茫然的朝前摸着，她的脸贴在师父身上，脸颊触碰到的是冰冷的鳞片，她还以为能听到属于龙的心跳声，没想到还是自己想多了，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不过，古小一的声音再小，很显然，执墨还是听到了她的话，原本正在腾飞的身体忽然停下来了。
他停下来了，风雨也跟着停下来了，古小一感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双手摸呀摸的忽然摸到了一根一根的东西，仰头一看，她居然抓住了师父的龙须，忍不住笑了出来，“师父……我看不到你。”
执墨很不爽的一甩头，古小一抓着他的胡须就被甩下去了，她发出一声尖叫。
身体瞬间下落，速度太快，古小一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很快腰被紧紧的箍住了，原本下坠的身体腾空了，她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闻到熟悉的味道，感觉到搂着自己的臂膀是何等的有力，古小一的心也安定下来了。
“师父我抓住你了！”古小一惊魂未定的紧紧抓住执墨的衣服。
执墨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很严肃，严肃的看着古小一。似乎想仔细的看看古小一的表情，想在她的眼里把自己担心的东西全数挖出来。
可古小一并不害怕，她笑着说：“师父，你是我的人了！”
执墨又无奈又好笑的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心也软成一片。
古小一听到头上传来的细小笑声，但是师父没有回应她的话。
不过古小一身上原本湿漉漉的衣服在师父掌心推过来的热气后瞬间就干了，古小一感觉清爽了很多，她仰着头去寻找师父的脸。
“师父，不要丢下我！”
执拨开古小一的乱发，满脸的无奈，“我永远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即使我成了凰一？”古小一还是不死心。
“嗯！”执墨点头，他从来都没离开过，即使当初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战神，他都是默默仰望着。他所说的不会纠缠不过是他对于成全的理解罢了。
只要古小一幸福，她跟谁在一起，对他而言就是另一种幸福。
喜欢到，如果自己不能给她带来幸福，那她宁愿自己只做她背后的观众。
执墨不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很多时候都会克制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次暴露自己的感情，全是因为他也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俗人。
“师父！”古小一伸手勾住执墨的脖子，眼神清澈，特别特别真诚的恳求执墨，“你承认吧！你根本就做不到，丢下我不管。”
执墨笑了笑，承认了，“嗯，我根本就做不到。”
这个答案让古小一很满意，她努力的想让自己跟师父的视线持平，却发现自己脚下根本使不上力，她是腾空的，她抿着嘴偷偷看了执墨一眼，然后小声说：“师父，你能把我再抱上来一点吗？”
执墨不明就里，拉着她的腰往上托了一下，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
古小一眨着眼睛看着执墨笑，在执墨一脸的茫然中，她把自己的嘴唇贴了过去。
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古小一是真心想跟师父亲近，她把嘴唇贴上去的时候，脑子里想到全是，师父既然都把主动权交给她了，那她就应该做点什么。
她主动的把自己贴过去，想把自己的真心全部掏出来给师父看。
好在执墨没有辜负她的这片真心。
执墨的心，早就在几千年前送给古小一了。那一抹红影，只消看上一眼，便是无法逃离的而命运。
那时候的执墨还很小很小，小到还没修成人形。他们了龙族成长的慢，几百岁的时候还是一条小龙。
当年的战事，龙族没有参加，但是战场却在他们海域的上空。
执墨亲眼看着那抹红影英姿飒爽的站子阵前，他偷偷从海上冒出头，偷偷的看上那么一眼就被大哥给拉回去了。
这一眼就是万年。
后来没过多久，他甩开大哥的监视又偷偷的冒出了海面，不过这一次上空什么人都没有了，平静的就像不曾发生过什么一样。
当时的记忆他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刚刚冒出海面，发现什么都没有，他的胆子也大起来了，居然以真身上了岸。
然后就被一阵红光给砸中了，他都没反应过来是事就晕过去了。醒过来就听大哥他们说，战神凰一死了。
他躺在床上莫名的难过，觉得手心被咯的疼他，摊开手心一看，居然是一块金色的碎片，发着微弱的光，看起来不像是死物。
执墨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他问了龙宫里资格最深的老乌龟，才知道这是内丹碎片。
执墨问老乌龟，这个要怎么办？
老乌龟说：这东西虽然不知道来历，但是和他们龙族的人是无法契合的，因为龙族至阴，这东西很显然是充满阳气的。
但是如果放着不管，可能会最后光泽淡去，然后就消失了。
消失就意味着这块碎片的主人，可能也在慢慢的消失。
老乌龟说：这个碎片的主人怕是已经死了，这内丹也存活了不就，特别是在他们这至阴的龙宫，估计会消逝的更快。但是这东西太过强大，如果落在妖怪手里怕是要生恶。
执墨意识到这可能是上仙的碎片，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凰一。可惜他年幼，修为不够，人形都没修成根本出不了海，没办法把这东西送给别人保管。老乌龟的建议都是让它自生自灭，更不用说他那些对于外族都是不屑一顾的哥哥们。
说出去，绝对是让这块东西自生自灭。
执墨却没有这么做，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在驱使他，让他把这块碎片吞了下去。
可能是年少无知，也可能是宿命。
因为吞了这碎片，他差点是过去了。他几个哥哥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给救过来，从那以后他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他的功力大增，很快就修成了人形，他可以出海，还可以腾云驾雾，成长的速度惊人。
家里人都觉得奇怪，因为执墨还在娘胎的时候，龙族间发生了一场动乱，他娘亲的受了重伤，伤及了在胎中的他，所以一出生就不足。族人都小心翼翼的呵护他，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他吞食了碎片后，家人都以为他要死了。
没想到熬过来后，所有的不足都被补足了，家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执墨知道，这些都是碎片主人的功劳。
至阴至阳怎么会合得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