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没说话,拉起她便走。
蔚元邺抓着杜青雨,并没有走远,就在这拐角的对面酒楼中。将杜青雨抓入包间后,他便急不可耐地将亲信赶了出去。
他看着缩在墙根,眸露惊恐之色的美人儿,总觉得眼熟,奈何他现在欲.火.焚身,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看着如此尤物,被裴延惹出的不痛快,终于觉得可以缓解。
杜青雨对朝她靠近的他道:“你别过来。”
蔚元邺只淫.邪的笑道:“别怕,待会本王便让你痛快。”话罢他便直接朝她扑去。
杜青雨赶紧起身跑开,大喊着:“救命,救命……”
蔚元邺冷笑:“没人会过来救你。”话虽如此说,他也不想自己做的这事真被人知,他便立刻朝她扑去。
杜青雨躲避不及时,就被他一下撕了衣服,眼见着他要捂住她的嘴,便立刻含着泪道出:“我是淑妃,杜淑妃,杜青雨。”
蔚元邺终于停下动作,他忍着欲.望看向她的脸,这才记起来他见过她,她是杜青宁的三姐,据说被皇兄接入了宫中,成为杜淑妃。
所以他惊住了:“你……”
杜青雨蹲下靠在墙根,拉着自己那已被撕开一条缝的衣服。
恰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杜青宁首先便跑了进来,当她见到缩在墙根哭的杜青雨,立刻便睁大了眼,过去搂住对方:“三姐……你……”
蔚元邺看到负手站在门口的裴延,更是突然有了种天塌般的感觉。
他没想继续留在这里,迈步就欲出门,却被裴延陡的给反剪了胳膊,不能动弹。裴延什么都没说,抓着他便出去了。
蔚元邺使劲嚷嚷着:“你放手,裴延,谁给你的胆子抓我。”
杜青宁脱下自己的外衫给杜青雨套上,赶紧又问道:“三姐仅仅只是被撕破了衣服,对不对?”
杜青雨流着泪点头。
杜青宁轻抚着其背部,亦是难过又后怕:“三姐怎独自来这头了。”
杜青雨吸了吸鼻子,应道:“我只是想来找你,倒未想会遇到平王不管不顾地将我抓来这里。”
“没事。”杜青宁哄道,“我们现在去皇上那,皇上一定会将那淫.贼处置了。”
杜青雨点头。
如杜青宁所想的,裴延确实将蔚元邺抓到了蔚元钧那里。当下蔚元钧正在与蔚宗意下棋,突见裴延抓着蔚元邺落在船板上,便面露惊讶之色。
本是一路挣扎不断的蔚元邺见到蔚元钧后,脸色变了变,赶紧道:“皇兄,裴延想害我,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裴延只松开蔚元邺的胳膊,去到桌旁打开一直被他拿在手里的食盒,继续吃着里头的乞巧果,淡道:“他抓了阿宁三姐,玷污未遂。”
蔚元钧闻言立刻站起身:“什么?”
蔚元邺继续大声道:“皇兄,你不要相信他,他想害我。”
蔚元钧看了蔚元邺一眼,便问裴延:“小雨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过是应了小雨的要求,让她独自去找杜青宁,可他不是派了人保护她?
裴延一边吃着乞巧果,一边漫不经心地将此事长话短说地道来。
蔚元钧听着,脸色越来越沉。
蔚元邺:“皇兄不要相信他,皇兄……”
酒楼离这里并不远,不多时,杜青宁便扶着杜青雨过来了。
蔚元钧远远地看到杜青雨,起身快步过去:“小雨……”当他见到杜青雨眼睛通红,身上披着杜青宁的外衫,脸色更是黑沉的可怕。
杜青雨扑入他怀里,明显是受了大惊。
“没事了。”他抱着她安抚了会,便搂着她回到画舫上。他冷冷地看着蔚元邺,吩咐安叡,“即刻将平王交由宗人府处置,绝不宽恕。”
蔚元邺赶紧跪下求饶:“皇兄,我错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皇兄……”无论他如何说,也阻止不了安叡将他转走。
“皇兄……皇兄……”
直到蔚元邺的叫喊声离远了,蔚元钧低头心疼地看了看怀中的杜青雨,对裴延他们道:“你们玩,我们先回去。”
发生这种事,是所有人想不到的,蔚宗意缓过来神,便道:“去吧!”
蔚元钧吩咐人将马车唤了过来后,便搂着杜青雨上了马车。在马车里,他一直抱着她,叹息道:“是朕的错,没保护好你。”
杜青雨摇头:“是今日街上的人太多,易让人走眼,所以暗处的侍卫们才没看到我。”
蔚元钧越发地搂紧她。
回到宫中后,蔚元钧将杜青雨送入倾玉宫,好生哄了她一番,才离去。关于蔚元邺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就此不闻不问。
随着蔚元钧的离开,冬晴便问正在喝汤的杜青雨:“娘娘觉得这样真能扳倒太后?”
杜青雨的手覆在腹上,一时并没有说话。
她非常清楚地知道,皇上根本容不下太后。她如此做,也是在助皇上一臂之力。就算如此扳不倒太后,扳倒其亲生儿子,亦是能给其一个重创,并让其少了阻止她怀孕的理由。
此时祥宁宫中。
盛太后正刚得知今日蔚元钧与杜青雨又一道出去玩了,她端过嬷嬷递过来的好茶品了口,勾唇轻笑。
若是这杜淑妃能带歪皇上是最好不过的事。
不想正是她心情不错时,突然有太监来报:“太后娘娘,不好了,平王殿下被抓去了宗人府。”
盛太后闻言立刻变了脸色:“什么?是怎么回事?”
太监应道:“具体还不知,听说是皇上下的吩咐。”
盛太后站起身,沉声道:“摆驾倾玉宫。”她知道,如今要找皇上,去倾玉宫准没错。
当她从倾玉宫前下轿辇时,恰好看到蔚元钧的轿辇也朝这头过来,便站着等对方靠近。
蔚元钧靠近后,下来行礼唤了声:“母后。”
盛太后直接便质问:“邺儿是做了什么,你要将他交到宗人府?”在她看来,邺儿虽被她宠得无法无天,却不至于到需要送入宗人府的地步。
蔚元钧也没打算隐瞒,道:“今日在宫外,四弟抓了独自去找妹妹的淑妃,企图玷污。”
盛太后大惊:“怎么可能?”
蔚元钧:“此为属实。”
若是属实,惩罚定然是非同小可,盛太后立刻便道:“此事定是有误会,邺儿再如何,也不可能做如此混事。”
蔚元钧:“此事宗人府定然会有个论断,若非属实,定不会冤枉了他。”
这时,杜青雨踏出了倾玉宫,她抬眸便见到朝她看来,眸色冰冷的盛太后,她瑟瑟地颤了下身子。
蔚元钧见了,立刻过去拉住她的手。
盛太后看着蔚元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气,立刻吩咐下去:“哀家要去宗人府。”言罢,她便又上了轿辇,走之前,又看了杜青雨一眼。
蔚元钧轻搂着杜青雨,柔声道:“别怕,朕会保护好你。”
宫外,裴延与杜青宁不知何时弄了个精致的双人小船,由裴延一人划着桨,杜青宁坐在对面喂他吃果子。瞧着蛮悠闲的,除了杜青宁偶尔会想想三姐的事。
莫名的,回过来再想这事,她又觉得似有些不对劲。
从湖中停下后,裴延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搂着,低头咬了她一口,语中有些危险之意:“别再想别人。”
杜青宁闻言立刻道:“好,不想。”
裴延低头看着她,清楚地感觉到,不过只是过个七夕节,她就对他更好了些。他颇为满意,便问她:“有没有觉得我很好?”
杜青宁想了下,又点头:“很好。”她哪里敢说不好。
何况她觉得,只要她好好与他过,好好哄着他些,他除了掌控欲太强以及那方面的欲.望太大,其他地方,也确实有好的。
裴延看着她的眼睛,一时倒分不清她的话有几分真。
这时,他抬眸不经意间朝杜青宁背后看去,恰见岸边的人群中,一红衣女子缓缓前行的背影。
他似是意识到什么,低头看着杜青宁,突然道:“我们回去?”
杜青宁不解:“为何要回去?不是挺早的?”
裴延:“听我的,乖。”
杜青宁:“好吧!”
第107章
在这个七夕,与外头的繁华热闹相比,偌大的千百庄就尤其的冷清了。
这时的裴迎华正独自坐在寝屋中,单手抵着脑袋看着窗外的夜色。这晚的夜色因整个城都笼罩在华灯之下,而显得尤其通亮好看。坐在这儿,还能隐约听到庄外的嘈杂声。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通亮的夜色,听着隐约的嘈杂声,发着呆。
突然,偏房响起孩子的啼哭声,但又很快,伴着奶娘的一阵轻哄后,哭声又停止。很明显,孩子是饿了。
她如今每日做的事情,似乎就是发呆,以及听孩子的哭声。
不做他想,她站起身缓缓踏出了房门,并一路往序月水渊外的方向去,打算在庄内逛逛。
庄内虽安静,却也是挂满了灯,极为好看。
未想她还未走远,就看到前方朝她走来的薄祁云,她立刻后退两步,目光变冷。
薄祁云老远就发现了她,看着本是平平静静,似乎过得很安逸的她,在看到他后,立刻变了脸色,仿若他是洪水猛兽一般,他觉得越发地刺眼了。
正是他继续走近时,沈远带着一群护卫拦在了中间。
沈远瞧着眼前人模人样,气势不凡,一看就知身份尊贵的男子,面色平静地严阵以待着。
薄祁云仍旧紧盯着裴迎华,柔声道:“阿芜,今日是七夕,我们一起过。”
裴迎华只绝情吐出一个字:“滚!”
薄祁云闻言身形微顿了下,之后便笑了,笑中透着一丝苦涩、一丝无奈、一丝纵容,他道:“曾经是我的错,你如何待我都行。但你肯定对我有误会,我没有把你当仇人。当年我突然与凌山王的女儿成亲,也是被你气的,你不知道我无意中看到你和薄祁攸……你懂我的,我看不得你与别人有半点瓜葛,从小便是。”
裴迎华无动于衷:“远叔,将他赶走。”
沈远也知这是儿女情长的事,既然她已下了命令,便没再磨蹭,直接伸出剑,朝薄祁云靠近:“这位公子,请速离。”
不想薄祁云却反而更朝裴迎华的方向走去,目光仍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身上,透着明显的固执,似乎今日不打算轻易罢休。
如此,薄祁云便与沈远缠斗在了一起,出招间,他的眼睛仍旧只是看着裴迎华。
沈远的武功极高,有其相阻,薄祁云想靠近她并不容易。
但今日的薄祁云似乎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他招式迅猛如影,步伐如龙游而过。紫色的衣袂飘摇间,带起阵阵不小的风,吹起了飞尘,惊起了已入睡的鸟,扑腾的翅膀啾啾而去。
瞧起来,他拥有俊美的容颜,绝高的武功,高贵的身份,无疑是最完美的男子。但当下在裴迎华看来,他就是仇人,将她的心戳得千疮百孔,又夺走了她母子各自一命的仇人。
若非有裴延师徒,他们母子不会还活在世上。
眼见着他在沈远的阻拦下,仍旧有意识地在朝她靠近,她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似乎随时准备着朝他出手。
薄祁云大概一心一意只想过来,并不在乎沈远是否会伤到他。所以最后,在沈远的剑划向他时,他不顾一切地来到了她的面前,同时沈远的剑也在他身上划了个血口。
薄祁云欲朝她伸手:“阿……”他还未完整地喊出她的名字,肉体穿刺的声音便响起。
他低头看着插入自己身体中的匕首,目光缓缓移到那握着匕首的小手,再顺着那小手缓缓移到她的脸上。
她抬眸看着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却仍旧盯着她的他,冰冷道:“在你杀我之前,我一定会先杀了你。”
薄祁云抬手想握住她那握匕首的手,她却突然抽出匕首,后退了一大截,那匕首仍旧是对着他。她的表情在明明确确地告诉他,只要他敢再朝她靠近,她一定会再捅他。
薄祁云看着她,默了许久后,才道:“我没有想杀你。”
他的衣服是紫色的,那鲜红的血液,瞬间便沿着他的衣服蔓延开来,令那紫色的布料很快便染成深紫色,瞧着触目惊心。
他仍定定地看着她,继续道:“我没犯值得你如此恨我的错。”他明明只是被气得欲娶别人罢了,而且他最终也放任她把那女人给杀了。
无论他说什么,裴迎华都没有感觉。
裴延牵着杜青宁朝这边走来,便看到这怪惊人的一幕,灯下,他们能清楚地看到由薄祁云身上滴落在地的鲜血。
杜青宁颤了下身子,往裴延身旁靠了靠。
看到裴迎华手里带血的匕首,便知薄祁云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可杜青宁不解怎么突然就发生这种事。
裴延搂住她,低头在她的耳边亲了口,以作安抚。
走到薄祁云身旁时,裴延低头淡淡地看了眼薄祁云身上的伤,对杜青宁道了声:“我们去看孩子。”
杜青宁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主动要去看孩子,只乖乖依着他。
在走远时,她不由回头看了眼仍只看着裴迎华的薄祁云,见到他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她心想着,也不知会不会闹出人命。
“阿芜……”薄祁云迈着有些虚弱的步伐,继续朝裴迎华靠去,逼得她不断后退着,他又道,“我们谈谈。”若是没被她捅一刀,他或许还能忍一忍,可现在他忍不了。他的阿芜如此恨他,他忍不了。
因为被她如此恨,比身上的伤还要疼。
这里离裴迎华寝屋的地方并不远,裴延与杜青宁很快便到了安安的偏房门口,正是他们欲踏入时,奶娘突然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奶娘见到他们,立刻便道:“不好了,小公子不见了。”
杜青宁闻言惊住:“这……”她立刻进入房间四处看了看。
裴延直接牵着她朝回走,回到裴迎华与薄祁云对峙的地方时,恰见裴迎华抬起匕首又要刺向薄祁云。
还未靠近,杜青宁就大声对裴迎华道:“孩子不见了。”
裴迎华的动作顿住,立刻抬眸看着薄祁云:“是你,是你故意将我与远叔给拖住,派人偷走我儿子。”
薄祁云闻言,却是笑了:“阿芜觉得,以我的性格,可是会用自己的生命做引子,干出这种事?”
作为女人,或许分辨不出他话中的真假,但裴延可以。
“你当然会。”裴延漫不经心地问道,“那红衣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