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帝咱不生了——细雨如何
时间:2018-02-18 07:13:32

  “给我无疾而终的单恋留个念想。”
  兵器库里捡来的,跟神仙姐姐有什么关系?“这算怎么个纪念法儿?”
  “情侣兵器。”
  还好没说成鸳鸯剑,赵欣冉郑重掖好某人有重要意义的纪念品,慨然赴宴。
  宴罢,府台跪在地上看人捡拾太子摔碎的茶盏。
  “这人留不得了。”太子咬牙切齿。
  府台小心翼翼,“莫非他查出什么了?”不能啊,一个连算盘都不会用的人能查出什么来?
  “不是账的事儿,”太子心腹答道,“小人见那赵欣冉衣下藏有异物,怕对殿下不利,偷偷取来看了,竟然是武备库里出来的东西!那姓赵的特意带了来,恐怕就是对殿下示威的。”
  府台膝行几步,伏地大惊,“殿下赎罪!都是卑职的疏漏,这次决不让姓赵的活着回到京城!”
  驿馆里,赵欣冉浑身酒气的进了屋。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王国玉惊诧。
  赵欣冉褪下官服,“太子酒量不行,还没怎么喝就醉了,酒洒了我一身,害我跑了一身的汗。”
  “那我去给你看看还有什么吃的。”王国玉看他累得直出虚汗,想必连半饱儿都没混到,起身出了屋。
  等她端着一碗热热的羊杂汤回来时,赵欣冉已然沉沉睡去。
  王国玉放下碗,走到床前叫赵欣冉,这时节找些热汤饭不容易,凉了不好再吃。一碰居然热得烫人,体测温度估计39.5℃以上!也是,连日超负荷强脑力劳动,热汗冷风空肚子,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王国玉心急之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背起赵欣冉走进最近的医馆求救,这年头没有退烧针和速效药,发高烧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医馆大夫被半夜敲醒本来就不情愿,此刻被王国玉指挥的团团转不说,还要求立即施以针灸,不悦道:“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王国玉第一次悔恨自己的术业专攻,对内科尤其是中医来说就是门外汉,此刻人在屋檐下,立马俯首闭嘴。
  医馆大夫开好药,王国玉押上自己的金钗,谁的账都能赊唯有诊金不可。
  “三五日内不可劳累,小娘子回去好生照顾吧。”
  王国玉怒了,刚收钱就赶人!“他都烧成这样了,你究竟有没有‘仁心’啊!”
  老大夫无奈,“你家相公的热疾若十天半月不消不退,总不好一直在我这……”
  哦,怕死你这里是吧,果然把救死扶伤当买卖干呢。王国玉也累了半宿,浑身酸软,赌气道:“我背不动了!”
  老大夫喊过学徒,掏出碎银子,让他去就近客栈租间房,再回来把赵欣冉背过去。
  王国玉不好意思道:“我们回驿站就是。”
  老大夫摆摆手,“驿站太远,你家相公此刻不宜长路冷风。”
  “可我没钱了……”
  “房钱一并算在诊金里了。”
  一个被医术耽误的神算子,高手在民间。
  王国玉央医馆学徒弄来两坛烈酒,准备稀释了给赵欣冉擦身,突然想起他的水源性荨麻疹来,索性直接用了。
  赵欣冉次日凌晨退烧醒来,“怎么这么大酒味儿?”
  “给你物理降温。”王国玉在床边抬起头来。
  “那你脸红什么?”
  “看到你的裸体害羞的呗!”
  害羞……鬼才信!“您爱好变了?”
  王国玉带着两坨红晕,憨笑摇头。
  “我说这思想觉悟不能提高这么快呢!你确定没喝酒?”
  王国玉一个酒嗝出卖了她,“呃……给你试温度时尝了那么一点点。”
  “恶心!”赵欣冉的脸由白转红,最后涨成青紫色。
  王国玉顿时酒醒了大半,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又不是变态!”
  完了,跳黄河里也洗不清了这回。
  太子将整套的梅子青摔了多半,“什么?驿站扑了空?”
  “去追!去堵!不能让他进京!”
  因赵欣冉的间歇性高烧,两人退烧赶路,高烧投宿,行止不定,而且很不巧错过了所有的免费驿站,王国玉只得当了随身的大小首饰住店,却恰好因此躲过了一路追杀。
  在万分不舍地当掉了王国玉的失恋纪念品后,两人终于回到了京郊的别庄。
  一路上王国玉照顾病号细致入微,熬药端水敷毛巾,细面鸡蛋换衣服,赵欣冉一边看她翻晒被子一边感叹:“这一路上谢谢你了,我小时候生病,我妈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你现在是我祖宗,我衣食住行全靠你,离了你还真活不下去,敢不尽心吗。”王国玉说着接过赵欣冉手里的空碗,“还别说,我生病时嘴里没味儿,也是就想吃我妈做的挂面卧鸡蛋,咱现在条件有限,将就点儿吧。”
  “我爸妈对我可好可好了,没话说,就是期望太高了,我高考压力大得受不了……”赵欣冉眼角泛泪,坐回床边低了头。
  王国玉一看,这病后抑郁症得疏导啊,拉了把椅子坐到他身前,“妹子,听哥劝,我是过来人,这高考只是人生一个小砍儿而已,生死面前,都不算啥。哥们儿每天跟生死打交道,早看开了。”
  赵欣冉抬头,俊秀的脸庞上挂着泪滴。
  “我是临终关怀医院的护工,‘临终关怀’知道吧?”王国玉医病医心。
  赵欣冉点点头,听说过。
  “我每天看老人老去,子女不孝,觉得人活一世没啥意思,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总幻想养老机构能像早教或课外辅导班一样,留作业让子女在微信群里晒给老人洗脚,给老人讲故事的视频照片,完成了的降养老费,没完成就叫孩子去批评。”
  王国玉的奇思妙想让赵欣冉忍俊不禁。
  “老人这一辈子太苦。”王国玉索性打开话匣子,“我之前在宠物医院,有托管服务,还有专门的寒假和暑托,专门为那些北漂,回家或出游时托管宠物。每天早上上班路上,都是送第三代上小学上幼儿园的老人,和送猫啊狗啊上托狗班的年轻人。没时间送孩子,倒有时间送猫狗。”
  王国玉叹口气,接着说:“有次一个客户出国,托管了一只金狐仓鼠,每天定时喂,食水自备,包月三十。这不是闲得吗?明明猫咪一口就能解决的事儿,关键是自从那人托管了仓鼠,满园的猫都不好好吃猫粮了。还有那些遛狗的,现在文明知道铲屎擦屁股了,那狗大完了还要夸夸,我天天定时定点儿大,还自己擦屁股,怎么没人夸我?”
  赵欣冉笑得弯了腰。
  “家里养个啥都叫儿子女儿,从来没见谁养个狗叫它爹的。”王国玉意犹未尽,“人都是只知道疼下一辈儿,下下辈儿,不知道疼上辈儿的。就像你娘、咱娘,我是说相爷夫人,她明知道咱俩不是东西,还是不计得失一心一意帮咱们。”
  赵欣冉不笑了,眼里蓄了泪:“我现在想回去,想我爸妈了。可现在怎么回去啊……”
  王国玉的馊主意转眼就来,“去找小灰灰,他一定有办法。他要是不答应就跟他说下任皇帝咱不生了,看他怕不怕。”
  “好吧,那我怎么找他?”
  不能念咒语,也没有七龙珠……“要不……你死吧,你一死不就见到他了吗?”王国玉黔驴技穷。
  赵欣冉牢记细节,“万一死绝了不就不归他管了吗?”
  “你掌握好火候,找个一下死不绝的方法,一点一点死不就行了?他肯定能在中间截住你。”真是,这么大个人了,死还要人教。
  赵欣冉还有顾虑,“那我走了你怎么回去?”
  “我不想回去,在这儿挺好。再说你走了我正好改嫁,生皇帝,当皇帝她娘,真的挺好。”
  “那……”
  王国玉耐心耗尽,“你到底死不死?我照顾了你这么些天累死了,你自己慢慢死吧,我去睡觉了。”
  第二天,状元赵欣冉在家被杀的消息传遍京城。
  太子听后惊疑道:“我还没得手呢,他怎么就死了?不过这倒省我事儿了。”
  王国玉作为第一嫌疑人理所当然要被抓起来,她拒捕时振振有词:“他是自杀的,我还鼓励了半天呢。”
  闻讯赶来相救的相爷夫人拦住捕快央求道:“我女儿虽然从被劫持后就疯疯癫癫的,但是绝对绝对不会杀人的。”
  王国玉看到跟在相爷夫人身后的梁大夫,突然拦道:“娘你千万别救他。”人家好容易下定决心回家去了,半道儿上再让您老人家给弄回来?
  相爷夫人一听王国玉不让救赵欣冉,连眼泪都吓回去了,“啊?真是你杀的?”
  “不是!我是清白的。哎呀救吧救吧,神医您可慢点儿救啊。”王国玉被带走时还不忘回身嘱咐梁大夫。
  现在只希望小灰灰手脚麻利些。
  赵欣冉此时与灰衣人站在云端,灰衣人说:“你完成任务,回去保证让你上北华。”
  “北华?那我不回去了。”赵欣冉往下跳。
  灰衣人一把拉住她:“别别,我这是简称了一下,你懂的。”
  赵欣冉担心:“我这么久没复习了能行吗?”
  灰衣人手中幻出光球,“我是谁?”
  赵欣冉斜他一眼,“咱这不是正剧吗?你说的。那这是啥?”
  “呃,这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灰衣人虚手一晃,光球里京兆尹正在审王国玉。
  惊堂木一拍,“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跪在堂下的王国玉分辩道:“冤枉啊大人,我没有杀他,这一看就是自杀啊,割腕的。”
  “状元他前程似锦,怎么会自杀?一派胡言,来人啊,上刑——”
  一看京兆尹伸手去摸令签筒,王国玉急忙改口:“好吧好吧,他杀他杀。”
  “你是不是凶手?”
  王国玉哭丧脸,“不是。”大人你到底怎样才能相信人家嘛!
  “那凶手是谁?”
  “他自己。”都说是自杀了啊。
  “你刚才不是说的他杀?”
  王国玉哭都找不到地方了,“我说他自杀大人你不信啊。”
  “信口雌黄,来人啊,上刑——”
  怎么又拿令签吓人家!“别,别,不是自杀,是他杀。”
  “凶手是谁?”
  “我不知道。”
  “啊?”
  王国玉欲哭无泪,“我不知道凶手是谁。”大人啊,咱车轱辘话说够了没啊!
  京兆尹手持令签,“知情不报,来人啊,上刑——”
  “别,别,凶手是……我。”总不能冤枉门口的包子小哥吧。
  “我早知道你是凶手。”
  王国玉叩首:“大人英明。”咱能把吓人的令签放下么……
  “说说你为什么谋害状元公。”
  “因为……他……长得丑。”
  “睁着眼说瞎话,来人啊,上刑——”
  京兆尹手里的令签高高扬起。
  “别别别,因为他要抛弃我,迎娶公主。”这回答您满意了吧啊啊……
  “谋杀亲夫,人神共愤,来人啊,上刑——”
  扔吧扔吧,怎么说都不行,唉!
  嫌疑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令签终于清脆落地。
  王国玉哀嚎顿起:“啊——雅蠛蝶——”
作者有话要说:  赵欣冉:丢死人,你听听你都喊得啥?
王国玉:无意识,下意识,没意识……
☆、花样死法任君挑,粗鲁遭雷劈
  见赵欣冉捂了脸,灰衣人收起光球道:“实话跟你说吧,你才是货真价实的皇帝他妈,必须‘你’用那个身体生出来的才是能改变历史的皇帝。王国玉就是用那个身体生出来的也不对,就算侥幸当上了皇帝只会让接下来的事情更糟。”
  “我回去救他。”赵欣冉斩钉截铁。
  赵欣冉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趴在自己脸上,“好女婿啊,你可醒了!快去跟京兆尹说,你没死,让他放了瑛、国玉!”
  王国玉被人从大牢里抬回来,看着腕上缠着纱布面色苍白的赵欣冉忙前忙后,咧嘴一笑:“你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我啊?舍不得我的人还是舍不得我的身体啊?”
  赵欣冉端来梁大夫配好的化瘀药,“都让人折磨成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们说什么你就承认不就完了?”
  “我就是按他们说的啊,但是他们不满意啊。”不带这么冤枉人的,“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的身体,女人果然都是物质的。”
  “谁说的?”赵欣冉扶起王国玉,准备喂她喝药。
  还用说嘛,“刚才的问题不回答,还转移得那么生硬,答案还不明显吗?”
  赵欣冉猛一撤手,“他们怎么没把你打死?”王国玉重重跌回靠枕上。
  “这怪人家吗?谁让你挑这么女人的死法?我怎么说他们都不信。”
  赵欣冉重新扶起她喂下药,起身换上白水递给她,却被一把拉住了手,挣道:“你干嘛?”
  “你看看你的切口和创面,这下刀的角度和力度都不对,唉呀呀,连脉都没找对,难怪死不了呢。”王国玉掀开包扎的纱布,仔细察看赵欣冉的手腕,分析道:“割脉要割的是这根靠外侧的动脉,你摸,一跳一跳的就是了。只有这根脉被割断了,心脏不停一收一张地继续泵血循环,血一直不停地往外流,而不再回流给心脏,血才会很快流光,才能死……”
  “这么说你真是医学院毕业的?”赵欣冉抽回手,拢进袖筒。
  王国玉认真纠正:“肄业。”
  “为啥肄的?”
  “耍流氓。”反正承认了,索性认个彻底。
  赵欣冉终于惊讶了,轻呵:“可以啊!”
  “你信?”王国玉挑眉。
  赵欣冉摊手,“Why not?一以贯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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