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不希望因为自己连累他,现如今,倒是不必了。”
陆鸢转过头看着安静躺在一旁的阮御,轻笑了笑,握着的手顺势穿入阮御的指间。
“夫人是想……”谢决惊喜的看向陆鸢。
“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要劳烦谢大哥晚些时候陪我出一趟城了。”纠结也好,担心也罢,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属下这就去办。”话落,谢决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虽然只是些表面上的过场,但是却还是要走一走,毕竟在外人看来,阮御的夫人还在接来的路上。
阮御醒来的时候,身边不见陆鸢的身影,顿时就要掀起被子起身,“阿鸢呢?”
聂离赶忙按住了阮御,“将军别着急,夫人很快就回来了,若是将军不好好休息,夫人一会怕是不会放过属下。”
面对聂离这般调侃的语气,阮御无奈,却也只能照做。
还未躺下,便见门口走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而左侧那名女子……
“阿鸢。”
阮御正要起身,陆鸢便快步上前,“起来做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
“你……”阮御抬手轻抚着陆鸢的脸,那里已经没有那块显眼的胎记。
“虽然有些亡羊补牢,但是总归还是要走走过场的。”
那人能把她抓去,便证明她的身份已经被人识破,不过她之前的伪装确实也是错漏百出。
“还缺一样东西。”
阮御笑了笑,从枕头下取出了一根梅花簪,插入陆鸢的发间。
不同于之前那根用木头雕成的梅花簪,这根梅花簪却是栩栩如生,晶莹剔透的花瓣,自然垂下的流苏,精致的不像话。
陆鸢微愣,方才出去的匆忙,她便忘了带那根木簪,而这根,怕是阮御早已经准备好的。
在陆鸢进屋后,聂离和谢决便赶忙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见阮御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陆鸢忍不住开口,“有那么好看吗?”
阮御勾起唇角,笑的魅惑,“好看。”
闻言,陆鸢忍不住红了脸,刚要开口,便被阮御紧紧的抱进怀里,怕牵动阮御的伤口,想要挣脱,没想到这一动,还是听到了阮御的痛呼。
“让我看看伤口。”
“阿鸢。”阮御没有动作,只是轻声唤着。
“怎么了?”陆鸢有些疑惑的应道。
“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一点……”
阮御的声音里,有些后悔,如果当时他能早一点找到陆鸢,也就不会让陆鸢受那么多苦,吴氏也不会……
“阿御,这不是你的错。”当时那样的乱世,谁都没有办法。
“当年……”
想起那时,阮御至今都觉得过去仿佛是一场梦。
当初他被强制征兵入伍后,便渐渐恢复了正常,之后牛川就找到了他。
他才知道,这些年来的痴傻不过是有些人有心为之,下了毒。
而牛川便是有人派来保护他们母子,其实原本不用中毒这么久,但是那人却担心若他恢复,会给他招来更大的灾祸,便一直用药吊着。
直到战乱再起,靠着牛川已经是无法保护好他们母子,不得已才解了他的毒。
那时他才知道,他们一直以为死了的那个人,原来还好好的活在世上,甚至过着他们想象不到的生活。
那几年他奋力杀敌,不仅是为了早日回到陆鸢和吴氏身边,也是为了亲口问一问那个人,这些年,他明明知道一切,可曾过得心安理得?
然而有些人终究是不肯放过他。
牛川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他至今还记的当时牛川躺在他怀里的场景。
甚至在临死前,牛川还希望他不要怪那个人,可是那个人但凡关心他,关心他们母子,如何能这么多年来都不闻不问。
更甚之,改头换面,抛却了所有。
难怪牛川总是对阮御母子照顾有加,原来……更让她震惊的是,阮岩居然还活着。
想起这些年来的所听所闻,莫非……
“是裴大将军……”
陆鸢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她甚至希望自己猜错了。
当时战事焦灼的时候,听说朝廷派了护国将军出战,不少人都高兴不已。
十几年前那场战争,打的太久,也太可怕,在百姓的印象中,有一个人力挽狂澜,将敌军打的节节败退,甚至重创了当时的诸云,将诸云的大将斩于马下。
皇帝为了嘉奖他,不仅赐封为护国大将军,更是将自己的姐姐赐婚给了那人。
这件事,一直在百姓口中传为佳话。
阮御陷入了沉默,久久没有开口。
陆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阮御,只能紧紧的抱住阮御。
那么这几年,对于阮御来说,恐怕……
“以后有我在……”
阮御顿了顿,越发用力的抱紧了陆鸢。
“阿鸢,我答应你,等事情过去,我们就回家。”
“好。”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满足
春猎结束后,顾清漓便迫不及待的跑来了将军府。
方才急匆匆的冲进房间,却在看到坐在床边的陆鸢时愣在了原地,突然猛地抬起手,颤颤巍巍的指向陆鸢。
“你是陆鸢?不对不对,你不是陆鸢?”
陆鸢掩唇,轻笑了笑,“殿下猜的没错,我就是陆鸢。”
“那你脸上的胎记?”顾清漓下意识的疑惑出声,转瞬却猛然反应过来,“你是故意扮成那副模样的!”
陆鸢点了点头,正打算开口,没想到顾清漓却忽然不怀好意的看向了阮御。
“好你个阮御,竟然瞒了我这么久?难怪本皇子前些日子带你去如烟楼,你是清心寡欲,任凭人家姑娘怎么给你示好也一概不去理会,原来是早就在府里养了娇妻。”
闻言,陆鸢一愣,如烟楼……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
阮御看着陆鸢低头默不作声的模样,心里便有些着急,冷冷的瞪了一眼一旁等着看好戏的顾清漓,赶忙起身,“阿鸢,我……”
见阮御紧张的模样,陆鸢心里忍着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若真敢去花天酒地,我便休了他。”
顾清漓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女子敢扬言休夫,怔愣之下更是笑弯了腰。
“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
待陆鸢离开,顾清漓方才止住了笑,“阮御,你这个夫人可真是有趣的很。”
“若是十二皇子喜欢美人,本将军倒是不介意送几个让殿下解解闷。”阮御斜靠在床边,声音不轻不重,却是让顾清漓听出了其中的威胁。
“分明是扰我清净。”顾清漓小声嘟囔,“谁让你瞒了我这么久。”
阮御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里的意思顾清漓再清楚不过。
见此,顾清漓赶忙转移了话题。
“你可听说了,诸云国要派人在父皇寿辰时送和降书?”
“只怕是来者不善。”
阮御眯了眯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索性离父皇的寿辰还有一个多月,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太操心了。”
几人正在吃饭时,谢决忽然神色犹豫的走了进来。
“将军,叶将军来了。”
叶然一踏进屋子,便忍不住关切的看向阮御,“听说你受伤了,可还好?”
静默了一瞬,叶然才注意到一旁还有顾清漓和……一名女子,赶忙收敛了情绪。
“十二皇子。”
顿了顿,叶然犹豫了一下,“你是……陆姑娘?”
“是。”
闻言,叶然嘴角溢出一抹苦笑,难怪她之前就觉得阮御对那个厨娘有些不同寻常,未曾想到,竟然是这样。
她其实早该猜到,只不过,这样也好。
“叶然叨扰了。”
见叶然转身就要离开,陆鸢犹豫了一下,“叶姑娘想必还没有用膳,一起吃吧。”
叶然轻笑着摇了摇头,“多谢,我已经用过了,就不打扰了。”
收拾碗筷的时候,陆鸢和月柔一起进了厨房。
月柔时不时的看向陆鸢,几次忍不住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不起,一直没有告诉你,月柔,你可会怪姐姐。”
陆鸢伸出手握住了月柔的手,眸中有些愧疚。
月柔抿了抿唇,许久才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月柔只是希望姐姐能够好好的,不管姐姐是谁,永远都是月柔的姐姐。”
“姐姐也是一样。”
陆鸢抬手抱住了月柔。
虽然陆鸢没有说什么,但是阮御还是在陆鸢替他换药时,察觉到了一丝情绪。
“阿鸢,可是吃醋了?”
陆鸢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阮御,转身打算把药放下,“妾身哪敢,只是替将军可惜罢了,有叶将军这般的女子如此爱慕,还差一点成为了驸马爷。”
阮御一把拉住陆鸢,将人带到怀里。
“有你就够了。”
陆鸢无奈,阮御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就让她心里的那些情绪便也随之烟消云散。
“如果让我发现以后你再到处招惹,我就……唔……”
“想都不要想……”阮御直接倾下身堵住陆鸢想要开口的话,连同回答也一并包含了进去。
“唔……阿御……你身上还有伤……”
“我只是肩膀受伤……”
“可是柳叔说你不能……”
“阿鸢……我等了太久……”
陆鸢没有再说话,她感觉自己就仿佛是一粒浮尘,只能被阮御带着起起伏伏,直到落地。
看着陆鸢因为太过劳累而沉沉睡去,阮御的眼眸中,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满足,经历了这么多,他终于还是把陆鸢拥在了怀中。
醒来时,陆鸢时被全身的酸痛给痛醒,看着一旁阮御揶揄的神色,陆鸢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都怪阮御,昨晚……害得她现在浑身酸痛,动一下都觉得难受。
“对不起……是我没忍住。”
见此,阮御心里尽是心疼,他昨晚……确实太不知道节制了。
闻言,陆鸢抬起手便狠狠的捶了捶,“你还说……”
“阿鸢……”陆鸢这么一动,阮御眸色忽然变深起来。
陆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一动,几乎春光尽泄,赶忙伸手拉过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
阮御微微有些懊恼,不过也怕陆鸢恼怒,赶忙转过身拿起衣服。
待阮御起身后,陆鸢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做什么?”
阮御笑了笑,在陆鸢额间落下一吻,“我去去就来。”
陆鸢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只是月柔从屋外进来时便满是笑意的眼神,到底还是让陆鸢有些招架不住。
“将军一早便吩咐人烧好了热水,姐姐快先梳洗梳洗吧。”
“知道了。”陆鸢微红着脸,不敢去看月柔。
待陆鸢梳洗完毕,阮御还是没有回来。
“将军人呢?”陆鸢随口问道。
“回夫人,将军正在小厨房。”陆鸢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往厨房走去。
那一幕,一如几年前那般,高大挺拔的身形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阿御。”
“怎么起身了?身体不舒服就多躺一会。”阮御回过头,一见是陆鸢,便忍不住念叨起来。
陆鸢有些羞赧的瞪了一眼阮御,“还不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