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零种大米——动荡1938
时间:2018-02-21 11:39:44

  葛建国将几人带到最外边的一处石头院子,一边推开院子的木栅栏往里走,一边说道:“这处院子是队里闲置的一处院子,我三伯知道你们要过来,特意安排人把这边给收拾出来了,床铺被褥什么的都有。”
  说着葛建国已经推开了堂屋的木门,屋子使用土砖建的,也就能比泥巴屋好那么一点儿,拉开灯,堂屋中间一张木桌,几把木椅,再无其他,面积也不是很大,左右两边各有一扇木门。
  葛建国带着柳三月几个看了两边木门里的房间,都是卧房,各有两张一米二左右的小床,床上被褥齐备,还有两个黑漆漆的木柜,一边床尾一个,看着很是老旧,也是再没有别的了。
  “男同志一个房间,女同志一个房间,住在一个院子里可能会不太方便,但是队里就这一个空置的院子,临时建也来不及,我三伯说了,让你们先凑合凑合,看等农闲的时候再造个小院子出来。”葛建国说着挠了挠头,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乡里就这么个条件,就这个院子还有院子里的东西都是三伯动员好久才勉强收拾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些城里来的姑娘小伙吃不吃得了这个苦,听说城里用水都是用的自来水,轻轻一拧水管就有水了,他们这还得在水井里打水用呢。
  葛建国唠唠叨叨说了许多,说话又快,几人几乎没听懂,也就柳三月能听懂,柳三月便笑道:“这已经很好了,谢谢你们,谢谢队长,准备的这么周全,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条件确实比柳三月想象中好多了,还能有单独的院子,被褥也都给准备了,她还记得这院子以前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的,无儿无女,没有老伴儿,估计是她去世了,这院子就空置下来了吧。
  “不麻烦嘞,”葛建国憨憨挠头,“我三伯就盼着你们来,你们把行李放好,跟我去我三伯家吃饭去,我三伯妈饭都做好了。”
  这会儿已经八点多了,几人确实饿的不行。
  于是几人把行李放一放,便跟着葛建国去了队长家,柳三月在这里的时候,这里还不是生产队,而是大垮子东村,没有队长只有村长,是个年纪挺大头发花白的长辈。
  现在的队长不是当初那个村长了,是个三十多的清瘦中年人,个头不高,柳三月看着还挺眼熟,她当时在这儿也就几个月,而且很少出门,所以对这里的人认识的不多。
  队长很热情,队长的老婆也很热情,他们去了便将他们迎上了饭桌,桌上一大桌子菜,虽大多都是素的,但在这个时候已是相当的丰盛了。
  队长家好几个孩子,都没让他们上桌,队长老婆也没有上桌,只有队长在桌上陪柳三月他们吃饭。
  队长举着大拇指大小的小酒盅,乐呵呵说:“欢迎你们来我们大垮子东生产小队,以后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搞生产搞建设,不愁没有好日子。”
  “队长说的是。”柳三月放下筷子,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悄悄示意了另外三人一眼,云里雾里的他们乖巧的学着柳三月举起茶杯应和着,虽然根本就没有听懂。
  队长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脸上泛着红色的酒晕,乐呵呵说道:“咱们队里啊,没那么多事,每天早上五点开会分配活,男人一天十分,女人一天六分,也可以自己包活,多劳多得,简单的很。”
  柳三月小声跟陆淮他们三个翻译解释了一遍。
  只听队长打了个酒嗝儿,面上黑中透红,难得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喝一次酒,不用被堂客骂,队长已是好几杯白酒下肚,不过他也不是没谱儿的人,还是非常清醒的,继续说道:“你们刚来,什么都没有,队里大家给你们凑了些粮食,明儿我再叫人给你们送过去,够吃两个月的。两个月以后晚稻就差不多出来了,等收了晚稻就能分粮啦。”
  一边美滋滋的喝着小酒,一边把队里大体情形都给介绍了一遍,柳三月、陆淮、唐平和林铭都是正经的城里孩子,柳三月虽在这儿待过几个月,却也因太小,又是冬天,没干过农活儿,所以只是听着,也没什么概念,甚至好多名词他们都没听过。
  看来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吃过饭,几人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这时已经非常晚了,快十点了都,家家户户昏暗的灯光也已熄灭,夜凉如水,整个小队越发的静悄悄。
  院子在土坡边上,没有围墙的那一边沿着土坡向下延伸好几个台阶,水井就在那几个台阶下面,再往下就是一望无际的广阔稻田,占据高地,视野非常好,可惜是晚上,什么也看不见。
  陆淮和唐平合力打了水,水井非常深,即便他俩是男人,也不轻松。
  井水冰凉,这个点儿了,也没办法烧热,几人只能就着凉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虽是夏季,还很燥热,但是用惯了热水的柳三月仍是被冰凉的井水激的直起鸡皮疙瘩,想来那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城里有煤,烧热水还是比较方便的。
  洗漱完后,几人便去休息了,这一天又是转车又是赶路,都累的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每天都是下午18.18.18更新,然后凌晨两点捉虫,两点有个自然榜,更新有机会上榜,之前没想那么多,为了避免再造成伪更给你们添麻烦,今天照常更新,明天起改成凌晨两点更新,比心。
 
 
第23章 
  一天新始,旭日渐升,晨曦金色的光辉撒向了广阔的田野,鸡鸣、鸟叫、知了知了,祥和而又充满了活力,听着似乎很矛盾,在这里却是分外和谐。
  这是知青们在乡下的第一天清晨,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前方的路途还未可知,当下他们却是各个儿睡的正香,全然不受外面精神抖擞的小动物打扰,前一天的赶路实在是让他们累的不轻。
  “陆淮同志、唐平同志,该起床了,马上就要开晨会了。”院子里传来了一道质朴扎实的喊声。
  ……
  回应他的是满院的宁静,院中之人嘀咕:“这也睡的太实了,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听见,城里人都这么能睡吗?”
  不过他并不气馁,气沉丹田,又提高了嗓门,继续喊道:“陆淮同志,唐平同志,真的不能再睡啦,队长带着大家伙儿正等着你们呐!”
  葛建国不敢盯着小姑娘的名字喊,只能是可着陆淮和唐平的名字呼唤,队里每天早上五点集合开会,分派任务,今天也一样,大家伙都在坡下集合了,偏昨天来的知青一个都没到,人不到齐,会也开不成啊,这不,他三伯就把他派过来叫人了。
  喊完的葛建国屏住呼吸,凝神静气盯着面前的土屋,双眼瞪的溜溜圆,就怕错过了什么动静,几位祖宗,你们可快起来吧,全队的人都等着呢,你们再不起来,他又该挨三伯说了。
  屋里有了细小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传来一道还有些迷糊的回答,不大不小,刚好够葛建国听见,“起了,马上就来。”
  葛建国拍拍胸口,松了口气,起来就好,起来就好。
  他也不敢先走,便仍在院子里站着,等陆淮他们起来,也好一块儿去开会。
  柳三月睡得昏昏沉沉,天儿还有些热,在招待所时因为太热睡得不是很好,更别提火车上了,大垮子东村这儿晚上却是凉快的很,几天没休息好的柳三月迷迷糊糊中好似听见有人在喊,只不是喊她,她便未作理会,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林铭也差不多,睡的更沉,只有被点了名的陆淮和唐平听到喊声,虽还没睡醒,却还是强打着精神起来了。
  穿好衣服,陆淮推门出来,走到对面房间门,双眼微微眯着,抬手敲了敲门,声音暗哑低沉,“柳三月同志,起床了。”
  “嗯~”柳三月又翻了个身,哑着嗓子呻/吟了一声,这回是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浆糊似的大脑好一会儿才想到估计是该起床干活儿了,顿时烦躁不已。
  昨天晚上才刚到,就不能让他们修整一天吗,感觉好像才刚睡着没多久,她根本就没有睡够。
  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她可以任性的时候,趴在枕头上的柳三月揉了揉眼睛,一边抻腿一边迷迷糊糊扬声喊道:“知道了,就起。”
  声音不大,绵软暗哑的厉害,一听就知道没睡好,敲门的陆淮深邃的双眼已完全清醒,带着些许无奈,定定盯着面前老旧的木门,也不知可不可以代工,若是可以代工,他一个大男人,多干一些就是了。
  还是等会儿问问队长吧,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七八,也没来过乡下,怕是受不住这些苦。
  柳三月昏昏沉沉从床上爬起来,眯着眼睛,见对面床上的林铭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翻身坐在床边穿好鞋,过去推了推林铭,“林铭同志,快醒醒,该起床了。”
  “知道啦!”林铭突然抬手挥了一下,不耐烦的大吼道,粗声粗气的跟平时斯斯文文的声音完全不一样,挥出的手刚好打在了柳三月的手臂上,力道还不小。
  清晰的啪一声,柳三月白皙的手臂立马就见了红,柳三月站在床边,还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推林铭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愣愣的看着手臂上扎眼的红印子,完全反应不过来。
  跟林铭也相处两三天了,这姑娘一直就是慢条斯理、斯斯文文的,从未大声说过一句话,她实在想不到林铭会有这样一面,合着这才是这姑娘的真实性格吧,有起床气的女汉子。
  柳三月不由哭笑不得,隐藏太深,厉害厉害。
  收回手站好,见林铭只是吼了一嗓子,又没动静了,柳三月便想再喊喊,只不敢再上手推了,他们是外来的,第一天开会上工就迟到,不合适,对名声也不好。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外面又传来陆淮的声音,清清冷冷,微微压抑,“柳三月同志,你先出来洗漱,来叫咱们的人还在院子里等着呢,我和唐平语言不通,应付不来。”
  “奥,奥,好,我知道了。”柳三月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应道,知道他们听不懂队里人说话,当下也顾不得林铭了,匆匆翻出洗漱用品,抱着推开了门。
  “早。”陆淮还在门口站着,大高个儿,将门口堵的严严实实,柳三月仰头礼貌的笑笑,打了个招呼。
  陆淮也温柔笑笑,“早!”手下意识抬了起来,想拍拍柳三月凌乱的小脑袋,又怕这动作吓到小姑娘,半路将手收了回去,未能如愿,那只手痒的不得了,真想揉一揉那翘在空中的一头乱发啊。
  手不动声色攥了攥,陆淮笑着轻轻柔柔说道:“快去洗漱吧,顺便跟院子里的同志说一声,我们马上就好。”
  柳三月乖乖点头,看了眼屋里,“那你记得喊林铭起床啊。”
  “知道了。”陆淮笑着应下,柳三月便抱着盆出去了。
  陆淮目送个头小小的柳三月抱着盆,慢慢悠悠晃到了院子里,小短腿可能因为还没睡醒,不是很灵活,迈的非常迟钝,不由自主的又勾起了嘴角,小小一个,真是可爱,再一想到他们俩三次的不期而遇,还真是有缘啊。
  下个乡都刚好能碰到一起,这样的缘分,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错过。
  陆淮扭头,又看向屋里,唇边的笑瞬间变掉了下来,温柔的目光变得清冷凌厉,他眯了眯眼,利落的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完全没有要叫醒林铭的意思。
  屋里唐平已洗漱好,正在把洗漱的东西归位,陆淮进去,一边拿洗漱的东西,一边淡淡说道:“老唐,你去喊一下林铭同志,她还没起床,柳三月同志去跟葛建国同志打招呼去了,我得洗漱,忙不过来。”
  “成,没问题!”唐平爽快应道,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床铺,便去了对面的屋子。
  陆淮完全没有干了坏事的心理负担,坏心眼的笑了笑,拿着自己的盆,心情甚好的出去了。
  出了院子的柳三月一眼便看到了跟望夫石似的在院子里傻站着的葛建国,黝黑的面庞在淡淡的晨光下格外的呆愣,也不知在院子里站了多久。
  柳三月心生愧疚,他们好像太懒了些,抱着搪瓷盆快走过去,柳三月不好意思的对葛建国笑笑,“对不起,我们起来晚了,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等很久了吧?”
  葛建国黑黑的脸又染上了红晕,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柳三月笑着的脸,使劲摇着头,呐呐道:“不麻烦,不麻烦嘞,我也是刚刚才来,没得好久。你们昨天累到了,还让你们这么早起,是我们不好意思嘞。”
  “我们既然来了,就得跟大家一样,不能搞特殊待遇,都是我们应该的。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好,你去堂屋里坐会儿吧。”
  “不,不,不用。”葛建国仍是连连摇头,话都说不利索了,面上发烫,城里的姑娘真是又干净又好看又温柔,他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进去坐吧,等会儿还要干一天活儿呢,在这儿站着多累啊,快进去吧。”柳三月实在不忍心看葛建国在院子里傻站着,继续热情劝道。
  葛建国慌了手脚,忙道:“我进去,我进去。”说着跟火烧屁股似得,匆匆进堂屋去坐着了。
  柳三月也没在意,抱着搪瓷盆走到台阶处,下了几层台阶到了水井边。低头看了看幽深还冒着寒气的水井,柳三月幽幽叹了口气,这井真深啊,又是早晨,井水肯定很冰,又没时间烧热水,想想都好心塞,好怀念有热水器的日子。
  把盆放去一边,柳三月拿过一边带着长绳的木桶,扑通一声扔进了水井,她弯着腰,一手攥着绳子,使劲儿往一边一甩,井里的桶跟着没头没脑的晃了晃,却是一点儿水也没有打到。
  柳三月皱了皱眉,她没有用过水井,也就在柳家那几个月看李妈妈和二月姐姐打过,看她们打水的时候明明很简单啊,轻轻一甩,桶里就能打进去满满一桶水,怎么到了她这儿却行不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垮子东生产小队属于南方,原型就是荡荡的老家,屋子,地理环境什么的全部都是我老家那个村子的模样。
  为着这个我还特意去跟我爷爷奶奶搜集了好多资料,听我奶奶说当时我们村也有知青,不过不是远方来的,就是不远的镇上和县里的知识分子,路程不过一两个小时。
  我当时好惊讶,下乡还可以这么近的啊,我还以为都是远方而来。
 
 
第24章 
  柳三月看着空桶,她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攥着绳子,又使劲儿往另一边甩了一下,只见水井里的木桶胡乱晃了几下停住,又是一点儿水没进去。
  柳三月恼了,本来一大早睡不好就够让人气闷了,偏连个桶都跟她作对,登时柳眉倒竖,愤然起身,插腰瞪着水井里的木桶愤愤骂道:“嘿!给你脸了是不是,在这儿跟我矫情,别以为我怕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再跟我较劲儿,我摔烂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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