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焱四两拨千斤,田谧酝酿了半天的严词厉句,都在冷焱的热吻下化成了绕指柔,一句也没派上用场。
天上的月亮也害羞地躲进了云层,很久都没露面。
……
许久之后,田谧裹着冷焱的风衣被他抱下了汽车。
啪嗒一声,房间里耀眼的灯光亮起,冷焱下意识地把她的脸向胸前紧了紧,担心突然明亮的光线,晃了她的眼睛。
冷焱直接把她抱到浴室,“我还欠你九个澡儿没洗呢……”
田谧抬眼看去,一眼就发现这间浴室的与众不同。
到处都是浴霸,升温效果极佳,看来折腾多久都不会着凉感冒,说好的不是5秒嘛……
冷焱似是听见了她的心声。
“刚才只是惩罚,现在才是——”
田谧:“……”
翌日,白雨辰按照冷焱的要求来中盛报道。
刚到35楼,突然感觉肚子里面叽里咕噜地翻腾起来,说时迟那时快,白雨辰分秒必争地冲向洗手间。
急三火四地拉开门,顾不上上锁,赶紧解决问题,再晚一步就要糗大发了,白雨辰在蹲位上心有余悸。
真是倒霉催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亟不可待了?
突然明白昨天晚上李远那不怀好意的笑是在这里等着呢!怪不得那么殷勤地给他倒饮料呢!
以前他就上过李远那小子的当,昨天一个疏忽,又掉坑里了,这个泻药八成是新鼓捣出来的,发作起来比上次迅猛多了,上次泻得他手脚发软,李远那个家伙还幸灾乐祸地告诉他此法可以排毒养颜,这回,又被他给排毒了!
白雨辰正在蹲位上沮丧地揪着头发,有一只纤细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了进来,精准地拿起他面前的卫生纸,直接消失不见……
白雨辰不顾形象地在蹲位上大爆粗口,“靠你大爷,把纸给我拿回来!”
钟小米绝没想到那个虚掩着的门后会有人,情况紧急,根本没时间分辨声音,赶紧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蹩进女洗手间。
她是在办公室里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马上就跑到洗手间,可恨的是大概由于保洁阿姨的疏忽,女卫生间里竟然没有厕纸!
突发紧急的情况容不得她再回办公室,见男厕没人,就蹑手蹑脚地溜进来,想在最靠边的位置顺点卫生纸,哪知道竟然还有上厕所不关门的家伙!
钟小米舒爽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本想一走了之,想想刚才的声音,那位应该也是需要厕纸的吧,自己用过了一走了之,把人家扔在那儿,好像不大厚道。
心思纯良的小米同学准备故技重施,偷偷地把纸再送回去,也好拯救被她无意之中困在厕所的“兄弟”。
好在35楼洗手间很少有男性使用,她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拿着厕纸的手慢慢伸进了那个虚掩着门的蹲位。
这次的小米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伸进去的手被里面的人牢牢抓住了……
小米用力地挣扎了几下,里面的男人较劲儿般地不肯松手,她又不敢说话,她哪知道门后面是哪尊大神,如果被人听出了她的声音,以后她在中盛还要不要混了。
钟小米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还是没抽出自己的手,铁箍一样的大手牢牢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她觉得马上就要磨掉皮了。
又连续挣扎了几下,还是挣脱不开,索性低声骂道:“你赶紧放手!还算不算男人,不就是情急之中用了你这里的厕纸吗,也没用你家的,亏我好心还给你送了回来,像你这种人,就该让你在这里蹲到--自然风干!放手!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
白雨辰在里面一听这气丢丢的声音,一下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拉个肚子都能遇见她!
“你喊吧,使劲儿喊!让大伙儿看看你都追到男厕所来让我非礼了!”
“你是白雨辰?你给我放手!”
“不放,昨天你抢我出租车,今天你又抢我厕纸,我就不放!非等到厕所再有人进来,嘿嘿,看钟小米女士光天化日之下,莅临男厕!”
“你卑鄙,无耻!”
钟小米挣扎了几下,手腕都被他捏的生疼,转转眼珠儿,然后停下了动作。
“小白,咱俩商量一下?”
“小白是你叫的?商量啥?”
“我问你个问题,你要是答对了,我就给你赔个不是,你放我走,你要是答的不对,就直接放我走,行不?”
“感情里外都是放你走,不行!”
“我告诉你,平日里35楼没有男人,要不我能直接溜进来吗?要是这里一天不来人,你就在里面蹲一天?我是在解救你给你台阶好不好,一会儿你蹲得腿麻了都不来人,主动松开我的手,你多没面子,你说是不?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
钟小米说完暗自祈祷,这会儿可千万别来人,35楼怎么能没有男人,她不过欺负他第一天来中盛,不了解情况罢了。
白雨辰觉得她说的话也有理,“你说吧。”
“你平时是用左手擦屁股还是用右手擦屁股啊?”钟小米的声音严肃的一本正经,如同和同事探讨经济问题。
如果白雨辰能看见钟小米此时的表情,打死他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
白雨辰看看自己捏住她手腕的,是右手。如果他一直不撒手,只用左手,好像也没问题。
“怎么滴?我两只手都会用,今天用右手,明天用左手。”
“哈哈哈哈……”钟小米再也忍不住,笑得乐不可支,“我们正常人都用厕纸擦屁股……你赶紧放开我,我数三个数,要是不放,我敢保证明天早上全中盛的人都知道新来的白助理有个特殊的嗜好……”
钟小米话还没说完,只觉手腕一松,她一溜烟儿地从男厕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自己的工位,看着手腕处被抓出的红印子,愤愤不已。
没过多久,有人通知她整个部门开会。
他们部门一共不到20人,一起坐在一个小型会议室里。
会议由易俊峰主持,主要是向他们财务部介绍新助理——白雨辰。
白雨辰也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的帅哥,在易俊峰的介绍下,满面春风地向大家含笑点头。
唇角迷人的笑容,看红了几个花痴少女的脸,钟小米暗自撇嘴,在心里不屑一顾地嗤了一声,切,绣花枕头!
白雨辰不是第一次上李远的当,知道那个药的厉害,约莫着要到了下次发作的时间,装模作样地看看手表,低头和易俊峰打了个招呼,不紧不慢就往会议室外面走。
钟小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气还没出到头儿,一种熟悉的感觉自腹部传来,哎呀,又坏了!
她腾的一下就在座位上站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往外冲,在所有人看来,她是在白雨辰走出会议室后,立即急不可待地追了出去。
众人惊得长大了嘴巴,目光齐刷刷地追着钟小米的身影看。
果然见她一直朝白雨辰背影的方向跑去,直到转了弯,她和白雨辰的背影一起消失,大家还意犹未尽地抻着脖子,恨不得她们的眼神儿都能拐弯儿,看看钟小米追上白雨辰之后要做什么。
无奈之下只能彼此用目光交流,有不可思议也有羡慕不已,就这么直接追出去了?更后悔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追出去的为什么不是我?直到易俊峰重重地咳了咳。
钟小米自然不会知道她无奈的一个举动在众人眼中已经成为壮举,一则关于钟小米对白助理一见倾心,不顾会议还没结束,直接追到外面的话题,在集团内部,悄悄流传。
……
通过姚月丹的描述,杜若雪第一时间知道了冷焱回国的消息。
“你说田谧和他一起回来的?”杜若雪沉着脸问道。
“嗯,那张照片你还没拿给冷家人看?”姚月丹小心翼翼的问道,她现在必须和杜若雪,结成统一战线。
“不急,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在杜若雪看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冷焱为什么会突然回国?难道是因为她和尚天良的事情特意回来的?
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巧?那边刚停了卡,这边人就立刻回来了?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杜若雪禁不住浑身血液逆流,恨不得一刀捅死了尚天良。必须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尚天良的家里,她早已里里外外翻过好几遍,一无所获。
会不会视频只在他的手机里,并没有备份?
她必须找到视频之后赶紧去做修复手术,到时候她是不是可以用实际行动向冷焱证明她是无辜的呢?
那个计划必须实施了!
杜若雪拨通了那个十年来都不曾联系的电话。
“红毛儿,我是雪儿。”
电话那边十分嘈杂,人声鼎沸,听着依稀是骂骂咧咧催红毛出牌的声音,很快杜若雪听见听筒里的传来一阵三字经的国骂,带着一串的滚滚滚,挂断了电话。
没错,那边的人喊得就是“红毛儿”,十年来,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变。
转瞬,杜若雪的电话又响,尚天良在电话里说晚上在香榭丽舍酒店有应酬,这可真是打瞌睡就碰上了热枕头。
杜若雪马上翻出了她十年前的电话卡。
十年来这个原来的号码她一直续费保留,只不过这个号码永远关机。
想不到如今真有了用武之地,红毛儿这十年都没有换电话号码,就说明他心里一直想着她,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来找他。
杜若雪安好手机卡,忐忑地等待着另一边的接听。
果然,电话再接起来时,对面已经不是嘈杂的环境,红毛略带沙哑的嗓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你是雪儿?”
手握电话的红毛儿难以置信地等待对方的回音,过了一阵儿,才听见听筒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红毛儿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雪儿你别急,你在哪,我马上去见你!”红毛儿边说便拿着手机往外跑。
“我这里不方便,你在哪,我去找你。”杜若雪委委屈屈地说道。
“那我们一小时后老地方见。”
红毛儿从小是个孤儿,爷爷奶奶过世时给他留下一所房子。
他很小就混迹社会,是一中附近的小混混,特别喜欢把头发染成红色,渐渐地红毛儿这个名字就叫开了,到没人记得他真名叫什么。
由于他经常在学校附近闲逛,一来二去就看上了杜若雪。
两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很快就在红毛儿的家里偷吃了禁果,他惊喜的发现,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后来,杜若雪白天经常逃课和红毛儿“回家”。
红毛儿对杜若雪的身体迷恋不已,尽其所能的用一个混混的方式宠爱着她。
十年前,他受人之托,和几个玩在一起的混混儿装模作样地欺负杜若雪,很快便引来一个男生。
他看着和相片上长得差不多,就蜂拥而上,拳打脚踢地下了狠手,直到把人打得不能动了才如鸟兽散。
以往有这样的行动,都是杜若雪先撤,他们事后再汇合。
可这次,等他在外市避了几天风头再回来时,却发现杜若雪和她的家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突然消失了,他发疯一样地找了好久,没有任何收获。
接下来的日子不管多难,他被高利贷的人追债砍掉了一根手指,都没舍得卖掉这个房子,他总盼着有一天杜若雪还能回来找他。
十年里不换手机号也是担心杜若雪会找不到他。
现在接到杜若雪的电话,虽然想马上见到他,可是一看镜子中满脸胡子拉碴的颓废样,还是把时间订在一个小时之后,急急忙忙地洗澡、理发,又飞一般地回去整理房间。
当杜若雪站在门前的时候,他几乎认为是别人在冒名顶替地耍他。
她很瘦,但比十年前漂亮许多。
红毛儿当然不会知道这十年间她做了多少次整容手术。
“不请我进去?”
听见熟悉的声音,呆若木鸡的红毛儿才宛若初醒般地错身让开。
虽然两人曾经是最亲密的情侣,可如今他们之间毕竟隔着10年距离。
“你--还好吧”红毛儿看着穿衣打扮与这个简陋的房间再也格格不入的杜若雪,干巴巴地问道。
杜若雪一下扑到红毛身上,把两条腿盘在他的腰间。
虽然这个动作与她的服饰很违和,但却是她十年前的招牌动作。
“我不好”杜若雪边说边在红毛的耳边呼气,七尺高的汉子一听见这三个字,一下就红了眼睛。
他把杜若雪圈在身前,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杜若雪瞬间双目垂泪:“这十年,我一直被一个男人软禁着,他十年前就看上了我,把我们全家抓起来,弄到国外,在那里我什么都没有,根本跑不出来……”
听到这话,红毛的火气一下就冒了出来,“老子灭了他!既然你现在跑了出来,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回去了!”
杜若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抽抽搭搭地说道:“他手机里有我们内个时候的视频……我要是不依他,他就往死里打,还威胁我,只要我走了,就把视频做成片子去卖……”
“这个王八羔子,他真是活腻歪了,他在哪,我现在就去灭了他……”
“你可千万别冲动,杀人是犯法的,你帮我把他手机抢回来就行,没有了视频,他就不能威胁我了,我们就可以……”杜若雪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他是干啥的?现在在哪?有照片没?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他!”
“他今晚在香榭丽舍酒店有应酬,是个好机会……这是照片,可千万不要弄错人。”
杜若雪又想了想,“最好让他以为是普通的抢劫,抢了手机之后,再把他的手表和钱包也拿走,这样他就不会想到是我了。”
“放心,都听你的。”
杜若雪的心里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