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华(重生)——夜惠美
时间:2018-02-21 11:53:29

  慕媛等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格外明显。
  慕婳只要眼睛还在就不可能当做察觉不出异样,那位姑娘……慕婳的确有点眼熟,像她自己?
  她少了慕婳五官的精致和明艳。
  魏王妃问道:“你来王府是找赢澈?”
  慕婳点头道:“是有点意外状况,本想让人提请他一句,后来想着亲自说一声更好,顺便我也想问问他的意见,毕竟在朝廷上,他比我懂得更多。”
  “事关朝廷?”魏王妃慎重几分,再次问道:“可以同我说说吗?”
  “没有明确的结果,不好同您说,也许是我想多了,可能只是一个意外。”慕婳淡淡笑道:“不过我可以提醒王妃殿下一句,最近多多安排侍卫值夜,尤其是在郡主小姐们的香闺更要多派一些信得过的侍卫。魏王府太大了,没有详细的地图,万一找错地方,惊扰到郡主小姐们,王妃也会心疼的。”
  魏王妃道:“京城最近追查行刺瓦剌圣女的凶手,查得严,整座京城风声鹤唳,家家户户紧逼门户,还会有胆大之徒趁夜行事?不,难道有人浑水摸鱼?”
  慕婳眼里闪过一抹赞赏,同长公主齐名的魏王妃不是愚蠢的女子,只是魏王妃为何对赢澈忌惮讨厌?
  魏王妃不是容不得庶子的嫡母。
  “现在还不清楚,小心总是没错的,皇上动用京城所有的势力追查真凶,没准皇上另有打算。”
  “打算?皇上还有打算?”
  魏王妃突然闭上嘴,哼了一声,“他是害怕了!”
  慕婳嘎嘣咯嘣啃玩果子,擦了擦手道:“害怕也不是不好,起码皇上有了准备,也下定决心。”
  魏王妃目光微凝,沉默下来。
  慕媛若有所思,悄悄看看魏王妃,又偷偷观察慕婳,不大明白她们话语中的含义,却知道这几句话许是隐藏巨大的秘密,或是未来一段日子会发生的变故。
  把这些话先记下来,等回去后再慢慢揣摩,总能看清一二的。
  “对了,您找我有何事?总不会让我做诗作画吧,若是王妃想让我丢脸,水榭的人是不是少了点?”
  慕婳自嘲调侃的话语既诙谐又坦荡,坐在魏王妃身边的郡主小姐们一个个眼睛亮晶晶的,原来还可以理直气壮说出不擅长诗词?可以调侃魏王妃‘居心不良’?
  魏王妃扯出一抹笑:“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不擅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只是平平,有短处的安乐郡主更像是女孩子,世上本就没有完美无缺的人。”
  “她方才投湖自尽,说是失了清白。”魏王妃望着慕婳,轻声道:“夺她清白的人是……赢澈!”
 
 
第五百四十七章 交代经过
  魏王妃再次重复一遍,“那人是赢澈!”
  慕婳当然不会问出破身子是什么意思,低头看着周中青花瓷描金的盖碗,“是么?是三郎啊。”
  不是赢澈,是三郎,慕婳比方才同魏王妃说起赢澈时更显得关系深。
  一句三郎,慕婳甚至不用再多说,所有人都能听出她对赢澈的信任,不是不在意,而是根本就不相信。
  魏王妃的女儿年纪同慕婳相仿,正是女孩子春心萌动的年岁,在她心头亦是有看好的少年,只是魏王妃寻常时太过强势,她反而生性怯懦不敢同母亲提起。
  她知道父母之间的关系复杂而疏远,母亲听到父亲歇息在姨娘院里,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她感到母亲是不高兴的。
  后宅中少爷睡了丫鬟的事,便是她都没少听,有的夫人大度接纳丫鬟,有的人直接把丫鬟打死或是发卖出去,有的人佯装不知,等男人新鲜劲过去了再做处置。
  慕婳毫无准备之下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们都很好奇慕婳会怎么做,慕婳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斥责魏王妃陷害赢澈,更没有指责白芷,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是三郎啊。
  是何用意?
  她猜不透慕婳的意图,是相信赢澈么?
  魏王妃嘴唇动了动,“我把人从湖里救上来后,听到她的交代,立刻就想到了你,让人去请你过来,没想到你正好来魏王府,前前后后不过一盏茶,水榭的人……我可以让他们闭上嘴巴,不再提起这事。”
  慕媛大吃一惊,“王妃殿下……”
  “闭嘴!”魏王妃严厉申斥慕媛,“本王妃的决定,你们听着就是了。”
  “母亲方才的话怕是不妥,即便我们不说,白芷姑娘的娘家人不会寻上王府?毕竟她同人有婚约,也不是王府的家生子,就算您为三郎灭口,也遮掩不住消息。”
  赢清一本正经说道,“皇上新政上有明文规定,伤婢女的性命,其主同样有罪,王府一向带奴婢宽和,无辜处死奴婢,王府的仆妇会觉寒心,坏了王府的规矩。”
  “本王妃说得话就是规矩!对仆妇宽和,那是因为本王妃愿意那么做,而不是为名声还是什么的,应当那么做。”魏王妃声音冰冷,不屑说道:“仆妇只有两条路,要不留在王府,要不……”
  “滚出王府!”
  慕婳的声音压下魏王妃后面的话,抬起漆黑微沉的眸子,微笑道:“要不忍,要不滚!”
  魏王妃哼了一声,“你到是聪明,别以为本王妃这么做是为你,在王府还没有让本王妃不痛快的。”
  “您这样的脾气用我记忆中一个词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慕婳按了一下眉间,以前的记忆好似清楚几分,“生怕人看出你对他好,傲娇又嘴硬,看似跋扈不近人情却又尽力想对人好,哪怕是你不喜欢的三郎倾慕的……我!明知道我以后同您非友似敌,你在此时不忍让我难堪。”
  魏王妃抿着嘴角,手指摆弄腰间挂着玉蝉坠子。
  “敢问魏王妃殿下,魏王知道么?”
  “……本王妃不需他知道!”
  色厉内荏的魏王妃在慕婳眼中有几分可爱,她曾经女扮男装做过将军,和袍泽神侃时,听过男人喜欢怎样的女子,再遥远的记忆,她也是有发小死党的,虽然他们的容貌和声音几乎忘光了,但他们追求女孩子的情事,她还记得一些。
  再加上她本就是女孩子,虽然只同赢澈一人谈过情,她的经历比很多女孩子丰富,不可能全然无知什么是喜欢。
  从魏王妃的表现看,慕婳有几成把握魏王妃是心仪魏王的,外面都说魏王妃心仪皇上,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慕婳下意识不想去探究真相,感情上的事剪不断,理还乱,他们都弄不清,慕婳本就是外人跟不好插嘴了。
  “您就是……就是三公子口中念的人?”
  白芷哽咽着,悲伤又愤恨,“哪天他口口声声……叫我婳婳,原来我是因为这张脸,才得了他的另眼相看,才有了这样的遭遇。”
  慕媛轻声安慰白芷,拿眼睛斜试慕婳,“你是长得太好才被三公子宠爱,王妃方才是吓唬你的,安乐郡主是京城最最光明磊落的人,一身正气,绝不会伤害无辜,你……只要你不是故意为之,不是特意勾引三公子,安乐郡主不会怪你,反而会帮你讨回公道。”
  “是不是,安乐郡主?”
  慕媛以为会看到慕婳神色变化,谁知慕婳慢悠悠宽着茶叶,眼皮都没撩一下,淡淡问道:“先别帮着问我如何给白芷姑娘做主,我到是有一个问题想问白芷姑娘。”
  “……”
  白芷下意识向慕媛身后躲去,倔强咬了咬嘴唇,“您问吧,横竖我是要死的,在死之前交代清楚了,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吧,郡主的大名,我也听说过,曾为郡主风姿所折服,您比传闻中……更好。”
  慕媛鼻子差一点被这句话气歪了,从头都是她安慰白芷,慕婳进入水榭后就没拿正眼看过白芷,白芷是从哪里看出慕婳好的?
  而且白芷明明很怕慕婳的。
  慕婳没有打骂白芷就是好?
  慕媛还发现一个让自己感到悲痛郁闷的事实,魏王妃并非不喜欢慕婳,相反魏王妃对慕婳是维护的,而魏王府的郡主小姐们对慕婳隐隐透着倾慕信任,是因为慕婳以前的功绩?
  她出入魏王府多次,每每会讨好魏王妃母女,又送礼物又做知心大姐姐,慕婳那一次来魏王府不是大闹一场?
  哪一次同魏王妃母女好生说话?
  她们眼睛都瞎了么?
  还是慕婳对她们越是不好,她们越是喜欢?
  “你说在同赢澈上床时,他喊你为婳婳?”
  “……是。”
  白芷勇敢的说道:“也许是他喝醉了不大清楚,在……在高潮前是这么喊的,我知道郡主的闺名为婳,三公子是把奴婢当成郡主了。”
  说到最后,白芷羞红脸庞,眼中盛满耻辱的泪水。
  “郡主直接询问白芷是不是太过残忍了?”赢淄颇为同情白芷的遭遇,“被三弟用强发泄欲望,还要向郡主交代经过,郡主就不能有点同情心?”
 
 
第五百四十八章 昵称不一样
  赢淄眸光隐含怜爱之意,宛若惜花之人。
  慕媛同样不赞同看着慕婳,隐隐有责备指责,揽住白芷的肩头,轻声宽慰:“不想说就不要说了,这件事于你而言太过残酷了。”
  “我不认为是残酷,莫非慕三小姐不想让白芷找到真正强上她的男人?”
  “……慕婳……你什么意思?”
  慕媛大声问道:“你以为白芷说谎?故意陷害三公子?”
  白芷眼里的泪珠簌簌滚落,还有几颗含在眼中,显得甚是可怜,纤细妖娆的身子颤抖,宛若随风垂落的残花,没入地上任人践踏。
  魏王妃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说要了白芷的人不是赢澈?就是她在糊涂,也不至于分不清男人,她是赢澈院里的针线丫鬟,没有贴身侍奉赢澈,比是见过赢澈。”
  “白芷可不是安乐郡主的生母,连是不是被人破了身子都记不清楚,生个儿子都不知是谁的种!”
  赢淄不客气的开口,竭尽奚落嘲讽,慕婳轻轻瞄了赢淄一眼,一脸正直的赢淄立刻感到一股寒意袭来。
  慕婳道:“她的确是个糊涂的女人,二公子并没有说错,她和我爹,以及昔日赢少爷的事京城人都知道了,我从不为她辩解,总是她做错了,但是为人子女,总不会乐意听到旁人说她糊涂!拿生母同白芷姑娘比,这能比吗?白芷要比她聪明许多,她有白芷姑娘一半的理智,也不会落到如今夫嫌子厌,女儿不亲的众叛亲离地步。”
  “二公子不知我是最护短的么?要不你问问身边的大公子?”
  慕婳把茶盏撂到桌上,茶水撒了一大半,“大公子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赢清感到伤口疼,赢淄想到当日慕婳挥出的鞭子,色厉内荏说道:“荒唐,太荒唐了,就因你一句话否定三弟的暴行?”
  “我从来不威胁人,一向是……”慕婳突然起身,身形一晃就来到赢淄面前,抬起一脚,赢淄的身体直接从栏杆上翻过,摔进开满荷花的湖水中,对着在湖面上挣扎的赢淄说道:“天气太热了,二公子脑子发昏,冤枉自己亲兄弟,合该去湖水中冷静冷静,二公子长点心,别总是听风就是雨,不明真相就把亲兄弟说成禽兽不如的强奸犯,有你这样的兄长,魏王难怪更看重三郎。”
  赢清退后几步,靠着水榭的柱子,喉结上下滚动,慕婳看过来,“大公子也有话说?也觉得赢澈是强上了白芷?”
  “……这里是魏王府,慕婳,你还不是三弟的妻子!再以三弟的借口言行莽撞,威胁我们,我叫侍卫过来……”
  “他们同样不是我对手,给魏王殿下面子,大公子还是别让王府侍卫丢人了。”
  慕婳自信张扬一笑,眸子盛满淡漠,“我亲情缘分淡薄,曾盼望同兄长姐妹和睦相处,亲厚友爱,可惜一直都是我妄想了,三郎曾说过你们儿时还是友爱和睦的,我也很羡慕,如今你们不愁吃穿,比以前生活富贵,你们之间只剩下陷害利用,二公子不该清醒清醒?”
  “我可以告诉你,白姑娘,欺辱你的人绝不是赢澈,不是因为我爱慕他,而是……”
  淡漠的慕婳猛然多了一丝柔情,“他从来不会叫我婳婳,哪怕喝醉了,喝得分不清自己是谁,他也不会用父亲他们的称呼叫我。”
  魏王妃愣了一会,问道:“那他叫你什么?”
  这是她应该关心?
  魏王妃出口就后悔了,可是甜美的慕婳让她的心都融化一半,世上果真是有生死不渝的爱情,只是她遇人不淑,没有遇见罢了。
  “他看来是个君子,其实霸道极了,人前一直以郡主相称,只有我和他时……他有个专属的称谓,如此才显得我对他与众不同。”
  慕婳看着脸庞苍白的白芷,走了过去,慕媛害怕般躲开,生怕被白芷连累了,不经意就被慕婳和赢澈之间的默契甜蜜伤了一把,彼此有特殊的称呼,那是很亲近的爱侣才会做的事。
  赢淄在湖水中扑腾,种植荷花的湖面地下大多是淤泥,水不深,可踩在淤泥中挣脱不得,还隐隐往下陷,赢淄紧张呼喊救命,救命。
  就在赢淄狼狈至极时,水榭的九折桥上走来一位青衫素雅的公子,昳丽的面容,高雅的气势,令人心生爱慕。
  慕媛在心里对比赢淄和赢澈,不得不说魏王是长眼睛,偏心赢澈,并不难理解,鹤立鸡群的赢澈总要更得宠。
  “三少爷!”
  仆妇低头福礼,三少爷这样品貌,的确只有绝美飒然的安乐郡主配得上。
  慕婳走到白芷近前,微微弯腰把白芷的垂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又紧了紧白芷的外袍扣子,眸子真正闪过一丝心疼,“听说方才你投湖自尽了?”
  “我……我活不了。”
  白芷嘤嘤嘤哭泣,双手环住自己的身体,泪眼迷蒙:“不是三少爷的话,更没有我活路了,郡主,我……求您相信,我不是故意陷害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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