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树——顾苏安谢席
时间:2018-02-22 10:55:31

  绝对是这些年太过清心寡欲了,居然连这点意外的小粉红都经受不住。
  傅挽在心里自我检讨了番,也就没了在和邹南城计较的心思。她说多了,只怕转头来,她五姐还要胆战心惊,想方设法地为五姐夫跟她解释。
  “五姐已在家里住下了,胎像也稳。只是扶棋说她腹中很可能是三胎,受不住车马劳累,年后就让五姐在家中生完孩子调养完了再走。”
  心情大起大落,邹南城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满心满眼想着的都是见见妻儿,只朝傅挽一抱拳,说了声感谢就大步朝着傅家走去。
  他傅家来得不少,却是从不走门,一翻院墙就进去了。
  傅挽在远处见了,也未当回事,只和谢宁池解释了下这位不着调的五姐夫,“他是我四哥的江湖朋友,早早就瞧上了我五姐,只那时五姐订了亲,我阿娘不许他们往来,很是让他抓心挠肝了一番,不声不响地就拐了我四哥去混江湖。”
  “后来我五姐被悔婚,他回来就爬了我五姐的院墙,差点将我五姐吓得背过气去……之后更是不顾我阿娘的脸色,前前后后地追着五姐跑,丢脸丢人的事没少干,在杨州城的笑话榜上长年累月地挂着,直到将我五姐娶走了才消停。”
  “也是因着如此,五姐似乎很怕他在我们面前犯错,只消有一丝苗头,就着急忙慌地帮着解释,性子也瞧着比之前更怯懦了……”
  说着说着就不留神揭了自家人的短,傅挽赶紧收住话头,去看谢宁池,“听我说这些家长里短的,衣兄是不是觉得很没意思?”
  谢宁池看了她快有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才慢慢地摇了下头。
  “是很羡慕。”
  他说的是真心话,“羡慕你,更羡慕你的家人。”
  就算刚才傅挽对邹南城冷嘲热讽,却也不难听出她话里藏着的关心;就算她会说她五姐不好,但只要她有事,她定然也会出手相助。
  这种一家人相互扶持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过了。
  就在这时,正好走在院墙外的傅挽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半声惨叫,却很快被人捂住了嘴收了音,一瞬间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衣兄……”
  “应该是你那位江湖姐夫不小心翻墙崴了脚。”
  谢宁池撒谎撒得面不改色,完全不想让傅挽知道傅家里还留着他的几个暗卫,免得她又对他们热情欢迎。
  反正那些暗卫会有办法让暗夜翻墙,自找苦吃的邹南城自己闭嘴。
  看傅挽似是有些犹疑,他略想了下,也说起了家中之事。
  “我家中那位小辈,有些时候上,却让我觉着与你颇为相似……”
  傅挽早就知晓他那位小辈,但只略知他有些娇气,比小七他们大不了几岁的年纪,却连长辈的私事都要管一管,言行间怕是多让人无奈。
  现在听谢宁池提起,却说性情还与她相像?
  “他父亲自幼待他严苛,每次见面都要考校他的学问,偏他机灵却不刻苦,每次都是蒙混过关,吓得胆战心惊的。久而久之,也就不愿见他父亲,转头却来缠我,让我给他带各种吃食玩偶,在我面前各种撒娇打滚。”
  谢宁池想到当年不过五六岁的胖娃娃,嘴角也不自觉地挂了笑。
  “每次我拒绝他,他便拿出小时候我带他的事,说我即已经将他带大了,便不该对他始乱终弃,冷若冰霜,丝毫都不知情识趣……我拿他没办法,只好冷下脸,拿出长辈的威仪,避开他的撒娇痴缠。偏他虽敬畏却仍屡教不改,如今都快十三了,只要一不顺心,还是会趴在桌上哭得声嘶力竭……”
  傅挽一开始听,还觉得那小辈颇有灵气,在两个刻板又严肃的长辈的教导下,还是一副乐天安命的好性子。
  但听到后来,尤其瞧见谢宁池说那小辈惯爱撒娇哭泣还朝她意有所指地看来时,登时就要炸毛了,“衣兄,我什么时候哭泣了?我又何时对着你撒娇了!”
  她瞪着眼,一副“你不给证据我就给你好看”的模样。
  雪天寒冷,虽披着两件大麾,傅挽的鼻尖还是冻得通红,衬着她细嫩如白玉的脸,殷红的嘴唇,黑亮的眼眸,倒是在精致外添了几分可爱。
  谢宁池不自觉就伸手在她鼻尖上一捏,话音里都满是笑意,“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是在对我撒娇了。”
  不然,张牙舞爪威胁着要给当朝辰王好看的人,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地真对他动手?
  伸手接住傅挽砸过来的大麾,谢宁池随意地往肩上一披,感觉到了从后背传来的融融暖意,让他更觉心情舒畅而愉悦。
  金宝,说不准还真是他难得一遇的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小皇帝:皇叔祖,你为什么说金宝和我像?难道……
  皇叔祖(认真思考):应该是你们让我无可奈何的模样很像。
  小皇帝(捶地大哭):皇叔祖你对我无可奈何完了之后,都会给我一大堆奏折,还让太傅给我布置更多的课业,还让天字卫来带我练武,父皇在的时候还要找父皇去告状……但是你对金宝无可奈何了以后,你做了什么?!!!
  皇叔祖(再次认真回忆):我……捏了下她的鼻子……
  小皇帝:……皇叔祖母,你看我膜拜的这个姿势正不正确?
  我放出小剧场,是为了我的留言……昨天凄惨到连两位数都没有了…………
  我最近还更新得相当勤奋地说…………
  对了,为了感谢之前入V时,馒头给我写的长评,我挑个时间(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双更一下~~~~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乖巧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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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一家五口
  杨州城这个年节, 可是让人盼了许久。
  新年新气象,泰半人都等着这个写满了苦难与艰辛的年过去,迎接新的一年所会带来的好运与安平。
  因而杨州城的这个年, 过得相当热闹。
  傅挽在大年三十早上就被门外傅七欢快的尖叫声吵醒, 待她梳洗完出门去,傅七都已经闹出了一身的汗,被几个小外甥半扑着在雪地上不停翻滚, 转头看见傅挽, 赶紧尖声向她求救,“六哥, 快救命!”
  傅挽抱臂站着,并不出手帮他, 还去指挥那些个小的,“大宝, 戳你七舅的咯吱窝,他那里最怕痒了, 二宝,抓你七舅的手,他手心最怕哈气……”
  几个小的纷纷依着她的话去做, 与傅七闹着, 笑出了一身的汗。
  看着闹得差不多, 几个孩子被傅挽一挥手,赶去换衣服喝姜汤了。
  石家三个小宝贝不过才三岁,长得虎头虎脑的, 一模一样的小脸蛋都笑得红扑扑的,围着傅六不停打转,一声声软绵绵的“六舅舅”的叫着。
  这个说,“六舅舅,今天你要给我们吃什么好吃的?阿娘说你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有新的好吃的,我也要吃,我吃得可多了……”
  那个说,“六舅舅,明天的新衣服你给我们做好了吗?好看吗?”
  最后一个站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衣角,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六舅舅,我的新年礼物,你给我准备好了没有?我只要好看的!”
  “自然有好吃的……好了,明天你就能看见了……肯定是你喜欢的……”
  傅挽一个个回答过去,挨个揉了下脑袋,“不过你们现在要是不乖乖去收拾一下,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三只胖团子欢呼了一声,一个推着一个,欢快地跑走了。
  路过侧院,瞧见了站在门口的谢宁池,三个人齐齐停下了脚步,三张像是同一幅年画里拓下来的小脸用同样的神情看着他,对视了一眼之后,居然一块儿扑了上来,像是刚才抱住傅挽一样,团团抱住了谢宁池。
  “叔叔,不要难过,我舅舅也会给你好吃的和漂亮衣服的!”
  “是呀是呀,”三胞胎默契惊人,一个说完立即有一个接口,“我阿娘都老说我阿爹,皱着眉头老得快,叔叔你长得好看,老了很可惜的!”
  谢宁池,“……”
  正好傅二姐过来寻这群吃了几口早饭就跑出去撒欢的孩子,远远看见自家三个机灵鬼围着那小六的好友转,而小六站在几步外,笑吟吟地看着,对好友转头看来的视线视而不见,摆明了是要让他自个来招架。
  画面看起来,倒像是一家五口。
  “四贝,”傅二姐叫了一声,将瞧见亲娘,忘乎所以地扑过来的小儿子抱在怀里,顺手指挥傅挽,“小六,将那哥俩抱上,这早膳都还未吃几口……”
  说到吃饭,却是三贝最怕的事。看见阿娘已抱着在扑腾的弟弟转过身去,腾不出手来管自个,立时就钻了空要溜之大吉,却正正好扑到了他六舅舅的怀里。
  傅挽一句不给新衣服的威胁,就将他震得乖巧了。
  小小一团趴在傅挽肩上,生无可恋地去看唯一被留在原地的二贝,挥动了下小爪子,故意气他,“二贝,我要把你的枣泥糕都吃了!”
  石二贝是兄弟三个里最像他那一顿要吃几海碗的饭的阿爹的,这会儿看见几个弟弟都被抱走了,也随了他爹能吃的大姐更是跑走得飞快,立时就急了,转过身就去扯谢宁池的袍脚,朝他张开两只小胳膊,“抱——”
  小脸上全是焦急。
  他人小,不会看人正常,可站在几步外候着他的仆妇们都是受过了调.教的。
  旁的不说,六爷这位友人,那可是一等一的贵客,皇榜上让好些刺史长史县令都人头落地了的观察史大人,哪是会随意抱孩子的!
  这会儿看见家中小少爷等不及,都已经去攀扯那位大人的衣袍了,站在廊下的仆妇可是吓得胆战心惊,怕惹怒了这位大人,又怕小少爷被伤着,一时间真是急得焦头烂额,只在廊下低声叫人,“小少爷,来这,嬷嬷抱你……”
  却是没有一个敢冲到谢宁池面前去抢人的。
  只石二贝不知何为气势,他虽觉得这位叔叔没有六舅舅他们可亲,但因着他和六舅舅亲密,早已将他化为了“自己人”,二话不说就抱住了谢宁池的大腿,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叔叔,七舅舅说了,你会飞的,你快带我飞!”
  他看着这位冷着脸的叔叔,毫不犹豫地给了好处,“你带我飞,我就给你我的压岁钱……我还告诉你,我七舅舅哪里怕痒!”
  “我……我知道六舅舅的秘密,你要是抱着我飞,我就告诉你……呀!”
  最后一声,却是突然腾空而起发出的惊叹。
  突然跃上半空,小小的人却是一点儿都不怕,肉呼呼的手拍得贼响,转头捧住谢宁池的脸,“么”的一声,在他脸上印了个硕大的口水印。
  孩子的脸蛋细嫩,还带着一股浓浓的奶香味。
  傅六的满贯堂离饭厅不远,谢宁池飞檐走壁,这会儿却已经落在地上了,循着脸上那腻乎乎的口水印,转头去看石二贝。
  这会儿,小胖墩倒是有些脸红了,短短的手指拧在一起转而转,给叔叔解释,“六舅舅说,这是爱的亲亲,只能给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人。”
  谢宁池脸色一沉,低头见怀里抱着的小胖墩似是有些被他吓到了,眼睛泪汪汪,一副要哭不哭,但只要他再凶一点,就会马上嚎啕大哭的模样。
  他并不怕把孩子吓哭,但他还得考虑下人家的六舅舅。
  要向傅六兴师问罪,就不能留一点能让她拿捏住的把柄。
  比如说,吓哭了人家小外甥这种事。
  谢宁池略一犹豫,想着傅挽方才的模样,单手抱着石二贝,另一只手就按在了他的圆脑袋上,轻轻地摸了几下,“你乖,不准哭了。”
  那边,正绕过石屏的傅二姐一眼就看见了正“耐心细致”地抱着自家胖儿子哄的谢宁池。
  旁边古树顶着雪,苍天耸立,看着却仍旧没有树下长身玉立的青年来的耀眼。尤其那眉眼柔和下来,慑人的气势褪去,帅气而无可挑剔的五官就越发显露,眉是眉,眼是眼,竟是无一处可挑剔指摘。
  更别说,那转头看来,一眼就看稳了她身后的小六的目光。
  傅二姐长叹了口气。
  趁着早膳用罢,众人都退了出去,偷偷留在了最后,扯住了纪氏的衣角。
  对这个长女,纪氏自然也是捧在手心里疼爱的,随着她去了碧纱橱,瞧见她慎重地让人守着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你这是做什么,在家中又何须……”
  “阿娘,”傅二姐早已暗中观察了几日,如今心定下来,却还是有些唏嘘,“您觉着,小六这次住到家里来的那位朋友如何?”
  纪氏一瞬还没听懂她的话,“什么如何?”
  傅二姐给她阿娘使眼色,“给小六当夫婿,给你当女婿,如何?”
  纪氏不妨长女一开口就是如此,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不行!”
  “那人听说是镐都有头有脸的人家,先不说咱家小六能否与他有情,就是这门不当户不对,以后小六受了委屈,咱们家都没人能去给她讨了说法。”
  傅二姐也猜到纪氏为这般说,实质上,这也是在她看出苗头时的第一反应,只她最早想到这些,自然也最早想法子问清楚了。
  “我旁敲侧击地问过小六。这位宁大人,虽出身镐都大族,但家中人丁凋零,只留他与底下一个小辈。如今他年岁也到了,那小辈前些月还眼巴巴地给他这长辈谋划,可见是家中真无人做主。小六若是嫁过去,自是不会受公婆妯娌的委屈。”
  傅二姐动了这个心思,自然不是只这一点。
  她瞧着纪氏因她的话垂了眼眸思索,干脆就将她知晓的一条条都历数出来。
  “我会这般想,还就是先看出了那宁大人对咱家小六的心思,且我瞧着,小六对他也不是完全无意。那些日子,小六在外与他过了好几夜,我听扶书私底下与扶画说,小六竟是连那宁大人晚上睡着了畏寒的事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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