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宝树——顾苏安谢席
时间:2018-02-22 10:55:31

  看金宝一字不说只低头笑,与裘衣同色的脸颊反倒更衬出了她幽黑深邃的眼眸与褪成了粉色的红唇,谢宁池眼皮子突然就猛地跳了一下。
  发现她不好好坐着却要起身,谢宁池赶紧略掉那丝怪异,快步上前站到她面前,伸手按住了她的动作,“要做什么,张嘴吩咐人就好了,你别乱动。”
  说话间,还转头剜了眼那个没眼色的小婢女。
  扶书低着头,瞄了六爷一眼,快步退了出去。
  “不叫扶书,是因为这事怎么都该让我自个来做。”
  傅挽低头将那穿着红线的小貔貅从自个腰带上解了下来,放在手心里,捧给谢宁池,“虽迟了一些,不过,衣兄,愿你在新年平安喜乐。”
  她略停顿了下,想到谢宁池又涨了一岁的年纪,添了句,“早觅佳人成良缘。”
  谢宁池只消看着她那双眼,就知晓她是在想些什么。
  不过作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例外,他并不想暴露自己不会被那男子二十五当婚的条例禁锢的真实身份。
  因而他只低头看向傅挽捧在手心里的小貔貅,伸出食指从那小玩意的鼻头摸到尾巴,感觉到它身上残留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说了句,“我不会系。”
  傅挽刚才解的动作利索,自然也会系。
  她窝在椅子上正好到谢宁池的腰,将他未脱下的大麾往外一拉,让这摊开手只等伺候的大爷自己拿着,低了头帮他去系那腰带。
  系到一半,傅挽保持着动作看了眼,发现了问题,“红色的线和你这墨绿色的衣服不搭,要不让人先换个颜色?”
  “无碍,”谢宁池拉住她松开的那只手按回自己的腰带上,“接着系。”
  傅挽嘀咕了几声,不过到底送礼,收礼的人开心才最重要,她也就客随主便,系完后才顺了下那小貔貅下的小流苏,抬头和谢宁池说了声,“好了。”
  谢宁池含笑看着她,重复她说过的话,“恩,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新入坑的小天使好像不少?
  写个小剧场让你们来冒泡……
  婚后某个月,上朝从未迟到的辰王突然就接连迟了早朝,引得众朝臣纷纷侧目。
  小皇帝忧心忡忡,半月后终于忍不住,让太医候着,想给皇叔祖号个脉。
  脑子里关于他不急着要皇叔的措辞都想了一马车。
  谁知他刚尴尬地问出口,就被皇叔祖白了一眼,没收了书房里所有的小画册。
  原来,皇叔祖早朝迟到,是因为————
  因为什么,大家来猜啊~~~
  别和小皇帝猜的一样啊,不然小心你们的小画册也被没收喔~~~~
  提醒,小剧场与正文有关~
 
 
第51章 刘四被捕
  谢宁池只在杨州城停留了一日, 就因收到了已抓捕到刘四的消息而匆匆离去。
  他走时傅挽正在午睡,脸被温热的被褥熏出了一片粉红,谢宁池只隔着几步看了一眼, 让侯在一侧的扶书转达了一句话。
  “宁大人说, 该是六爷您的功劳,自然会成为您的。”
  扶书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轻轻刮下傅挽背上的药膏沫, 给她换上新药, 转而就说起了另外的话题,“六爷您受伤的事, 晏神医已经知晓了,派人快马加鞭地又送了许多伤药来, 只不知在忙着什么,一直都未能脱身前来。”
  傅挽困意未消, 听着只用鼻子轻哼了声。
  “还有,”扶书斟酌着语句, 说了刚刚传来的消息,“那位流玥乡君,今日清晨在榴州城外被一群游侠戏弄了, 据闻甚是狼狈地从车里滚落下来, 脸上还被甩了一鞭, 怕是日后都要破相了……”
  “恩?”
  傅挽觉出了几分不对,事情凑得实在太巧,又是游侠又是鞭伤的, 让她不想猜测都不行,“这事和四哥有关?”
  扶书瞧了眼她的脸色,轻点了下头,“四爷也是着急六爷……”
  “他再如何着急,也不该失了分寸!”
  傅挽动作一大,扯到了伤口疼得直抽气,只能趴着恨恨说了句,“他再这般下去,迟早会惹出祸端来。”
  都已弱冠的人了,有时行事比小七还没分寸。
  想到傅七,傅挽才想起来这小家伙可是有一日没在她眼前晃了,心里立时就咯噔了下,顾不得背后还在发疼,转头急急发问,“小七昨日可有出府?”
  那粘人的小鬼,不粘着她的时候,八成都是做错了事怕挨骂。
  昨日傅挽因着背上的伤口,整夜都在发着低烧,扶书根本无暇他顾,又哪里知道七爷可否出过府。
  她给傅挽上好药收拾好正要出门找人去问扶画,就听见了廊下“蹬蹬噔”跑来的脚步声,伴随着傅七越来越大声的呼唤,“六哥!”
  一路跑着回来,好在是保住了怀里热乎乎的杨城饺。
  傅七也不在意自个满头的汗,眼巴巴地捧着那碗杨城饺凑到了傅挽面前,“可香了,六哥你快吃!”
  傅挽舀起一个吃了半口,咬到的就是酸中带着微辣的酸菜肉馅,刺激着她这几日寡淡得厉害的舌头,让她满足地眯起眼。
  两口吃完,心里还有点可惜。
  最好吃的,应该放在最后吃来着。
  结果她带着惋惜的心情咬了第二个,吃到的却还是同样的味道。
  傅七看见她又惊又喜的神情,嘻嘻笑了两声,鼓动他六哥,“快吃,要凉了。”
  碗里是个杨城饺,每一个都是她最喜欢的酸菜肉馅。
  傅挽一口气吃完,有些撑地打了一个嗝,狐疑的目光就落在了傅七的脸上,“你是怎么买到的是个都是同样的馅?”
  要知道,她之前出了三倍的银子,那店老板死活就是不肯。
  傅七第一次做到了连六哥都做不到的事,小胸脯挺得板直,却是不肯告诉六哥办法,更不肯出卖了他最最厉害,连拉钩也会了的队友。
  “六哥别管这个,你只要吃得开心就好了。”
  “哟~”
  傅挽感叹了声,伸手捏了下傅七红扑扑的脸颊,“我的小七,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不会又是在外面闯了祸,故意来讨好我的吧?”
  若是往日的傅七,指不定还真就被她这话给诈了出来。
  只见识过这次的“同伙”有多厉害的小七爷,面对六哥的三分怀疑终于做到了面不改色,坚定地摇了头,“才没有,我这么乖!”
  他絮絮叨叨地和傅挽说一路去买杨城饺的经历,将自己说成个了不起的英雄。
  惹得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的傅十翻了不下五个白眼,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七哥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罢,背后都是泥点。”
  傅七转身看了眼,果然看见了后面沾着的一大块淤泥。
  这衣服还是傅挽专门给他们一起定做的新年的新衣裳,今日才上身第二次,可傅十穿着像是新衣,他穿着就像是破衣裳。
  傅七哀叫了声,咋咋呼呼地跑了出去。
  傅十看见他跑得不见了影,才走到傅挽床前,皱着小眉头,在傅挽疑惑地看来时,说了一句,“今天有人想绑了七哥。”
  傅挽去推那汤碗的手一顿,“是谁派来的人。”
  傅十摇头,“不知是谁,但应该对咱们家并不了解,不然也不会将我认作小七,三两句话就像诱哄了我去。只是武功不弱,我反应过来想叫人,他就立时逃了,当时街上人多,家丁们并没有追上。”
  傅家在杨州城的家业不是数一数二,却也不杜绝不了他人觊觎,加之生意场上的龌蹉手段也有,意图绑走家中几个孩子来赚取银两之事,往年也发生过几次。
  加之这次无惊无险,傅十也就是与傅挽说了一声,并未多将此时放在心上。
  直到谢宁池回来,傅挽才知晓这其中差点酿成的大祸。
  谢宁池一路策马,赶到怡州时也已是半夜,进门时惊起了一室灯火。
  点亮的烛火让他瞧见了被困在房间角落里,脸上青青紫紫,嘴角还残余着血迹,整个人都瘦削了许多,看着已是狼狈不堪的刘四。
  刘四喘息了声,抬眼看着他进门,勾起嘴角夸了一句,“辰王真是好手段。”
  他明明已将怜娘藏得那般好,甚至不惜在事变前断了两人的联系,却还是被这位辰王挖了出来,还成功地用怜娘设了陷阱,将他瓮中捉鳖。
  谢宁池解了披风,对他的话过耳不闻,只听着逮住人的天字卫的回禀。
  已是阶下囚,刘四对这种冷遇也无谓得很,视线转了一圈,垂下时便瞧见了谢宁池系在腰带上的一个颇为眼熟的玉貔貅。
  当时抢这个小玩意时,傅六可废了不少功夫吧?
  诸多念头在脑海中转了一圈,再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地走对了的那步棋,刘四突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知辰王知不知晓,杨州城那位能干的傅六爷,可是曾救过您一命。”
  感觉到终于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刘四反倒不再抬头去看,只盯着脚下滴着血的石砖,好似那是多了不得的宝石矿藏。
  “您在杨州城赴宴的那次,我原本是按着余持重的安排,在舞伎里安插了杀手准备取您的性命的。可谁知,傅六临时换了舞伎,正好换掉了我安插的人。”
  刘四努力绷了脚尖,擦掉了离他最近的那滴血,“算起来,傅六救您的命,救的可不止一次。杨州城有变的信,是她递出去的;江平六州的图,也是她给您的;我这个内奸,更是她发现的;还有那什么光树村,听闻也是她救了您……”
  “啧,”刘四摇了下头,似乎根本未曾感觉到身侧有人影在接近,“难怪余持重对傅六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最后的话音,消失在了一声撞击里。
  刘四闷哼出声,整个人都疼得扭曲,趴在地上呕出好几口血,还没开口就又被人踹了一脚,踩得他连气都喘不上来。
  谢宁池弯下腰,目光像是要将他碎尸万段,“余持重在哪?”
  “人啊……最不该的,就是有软肋,还藏不住,让她曝光在了旁人的眼皮底下,”刘四剧烈地喘息,终于看向了谢宁池,被血污得一塌糊涂的嘴角还挂了三分笑意,“辰王,我的前车之鉴,还不够让您害怕吗?”
  谢宁池脚下用力,似乎没听到他的挑衅,又重复了一次“余持重在哪?”
  他问得镇定,只眼里杀意肆虐。
  刘四看他这模样,却是越看越好笑,一不留神就被血呛住了,咳得撕心裂肺,好容易喘回气来,却还是不肯回答他的问题。
  “辰王与傅六交情这么好,可知道傅六的软肋是什么?”
  “傅六的软肋,杨州城里可是没有人不知晓的。”
  刘四感觉到身上的力道在不断地家中,却还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肯停下,“傅六对她那些个家人,可是好得没边了,听闻辰王都已住到了她府上,想来,她如何对她那些宝贝家人的,辰王该是最了解不过的人了。”
  “您说,要是她知道,她那些宝贝家人,是因为她救了您而被伤害了,会是个怎样的反应?”
  刘四笑得愈发开心,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一双充血通红的眼,死死地盯着谢宁池,像是黑白无常看着即将死去的人,“您说,她会不会和我一般,恨不得从未认识过您,恨不得——从未与您有过干系……”
  之后的话,消失在谢宁池忍无可忍的力道里。
  明明房中点满了烛火,却在瞬间冷如冰窖,暗如深渊。
  谢宁池看了未看一眼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语气仍旧镇定,吩咐紧跟在他身后的人,“余持重十有□□,还留在杨州城里。”
  他伸手去牵马,翻身上马,抖动缰绳,一鞭挥下,催动马儿在暗夜里疾驰,寒风扑在脸上,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
  明明刀尖所指不是他,却又一刀刀割在了他身上。
  他突然就有些害怕——怕这夜是他最冷的夜,怕今夜的风,是最锋利的寒风。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目标是——没有卡文!
  六爷的宝贝家人可都没出事,是吧?
  就是皇叔祖,疲劳驾驶可是个相当危险的事啊…………
  昨天那串省略号,评论里有妹子猜对了,恩,我还点了个赞~~
 
 
第52章 暗夜伏击
  辰时, 杨州城的街道上热闹开来。
  眼看着就是往年里街道上最热闹的元月十五,出入城门的人都比往日要多上不少——城中的急着去拜访完亲友,城外的盼着与人一同热闹。
  尤其今年, 那傅家的傅六爷可是早早放了话的, 说是猜对了傅家的灯谜,能赢来的财物绝对少不了。
  城门口排着的长龙正说着那出了名的大善心的傅六爷会在灯谜里放什么奖励呢,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阵马蹄声, 跑得是快, 却像是跑了许久似的,听着就沉沉坠坠的, 倒是引得众人都回过头去看。
  只这一看,就吓得在场的好些个人都惊叫出声。
  不是为了旁的, 是那马背上的人。
  浑身上下也不知是被开了多少口子,那血都淌得人瞧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了。
  这一人一马所过之处, 围观人等纷纷退让,看着地上留下的血印, 抚着心口长喘了一口气,“这是谁家的儿郎,怎出门一趟, 狼狈成这个模样?”
  谢宁池一路到了傅家门口, 下马冲过傅家大门时, 被他吓了一跳的门房才回过神来,追在他身后就跟着跑,嘴里还在大叫, “快来人,有人闯进来了!”
  他这话音都才落,谢宁池已经到了傅挽的满贯堂门口,正好瞧见了院子里出来透气的傅挽。
  今日大学放晴,傅挽憋在屋子里难受,就让扶书叫人将躺椅搬到了院子里,放在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自己趴上去,闭着眼被暖融融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
  突然间,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对,猛地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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