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
越人歌虽然相信，就算自己玩命，也打不过玄素提，但是。论起玩心眼，越人歌很有自信。他虽然不在人类社会里游走。但心眼这种东西，他绝对敢说，他玩的很好。蒙玄素提没问题。
玄素提自然是相信了，“你还发现了什么？”只发现这些。不能够让越人歌好奇啊。
越人歌咳了下，“我发现了那里的中心，就是原本大妖怪住的地方。设有好几层结界。妖怪就算能设结界，也都是很弱的。论起设结界，人类绝对比妖怪强，可最强的，还是仙界的神君们。我那时破了那些结界，就觉得，这应该是神君的手笔了。可那里一点仙气都没有，我就很纳闷。那时想不通，也觉得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没在意。毕竟，灵力门派一直盯着那里的。越人祁说起的时候，我才互相想明白了......”
原来还有朱雀一族的神君参与其中........那么，和古城驻妖恶斗的，到底是其他妖怪，还是这个神君呢？
“你想过没有，和古城里那个大妖怪打斗的，会不会就是朱典？”
越人歌抿抿嘴，“有可能。”心里下沉的更加厉害了。如果和战追那伙妖怪打斗的，真的是朱典，那么，他们恶斗的根源，很可能就是小九了........越人歌抱着闺女的手臂微微收紧，妖怪和仙人争夺一个小孩子.......小九的真是身份，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是妖怪还是仙人？可他当初抱着小九的时候，无论是妖力还是仙力，都没感觉到啊......
玄素提微微握紧拳头，“我会找到那里的妖怪........刚才那个怨妖告诉你的，群居而没毛的小妖怪，你要是先找到了，必须告诉我。”
越人歌笑，“我没打算去找啊......”
玄素提打断他的话，“得了吧你。那个小妖怪既然能提前知道会地震，就说明它提前知道古城那里的恶斗。那么，它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不好奇？你骗谁啊。越人歌，我相信你的话，可是，我更加相信我自己.......”说完眼神犀利的看着越人歌，“你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我不着急.......”
越人歌撇嘴，“你瞒着我的事才比较多吧？说实话，我真的对地震和古城的事，没什么兴趣。知道也行，不知道也无所谓。我是人君，知道多一些，总是没坏处，但我也不用事事都知道........”这真的是实话。
玄素提也知道越人歌的性格，宁可少一事不肯多一事，好奇心真的极小。他心中不痛快，深深看了眼越人歌，就懒得在说话了。站起来，把小九吃干净的点心盘子端起来，下了楼。走到门口的时候叫小九和他一起去看书学字。
小九听了这么半天，其实完全没听懂，前言后语她都不知道，能听懂才算是怪了。可小九和越人歌一样，好奇心都是极小的，并不像追问什么前言后语的，坐在越人歌腿上，摇摇晃晃的自己玩的开心，应了玄素提的话，就抬头问越人歌，“爸爸，我要是也不见了，你会和小白一样，不停的找我吗？”
越人歌的心口瞬间就破了一个大洞，无底而惶恐，动作慌乱的抱起小九，“不许说这种话！！！”
这是越人歌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这么说话，小九有点被吓着了，眨眨眼，“对不起，爸爸......”说完赶紧补充道，“我再也不说了！”
越人歌把小九紧紧搂在怀里，“你在哪爸爸在哪，爸爸会一直和小九在一起的.......不会不见，小九不会不见的.......”
小九被越人歌用力抱着，脸蛋子都变形了，呲牙咧嘴的嗯了一声。她其实就是看见小白刚才眼睛通红的样子，很难过，可都那么难过了，他还是要找那个朱典，小九只觉得小白很坚强，而且，被小白哪儿努力寻找的朱典，感觉有点幸福........
说白了，小九就是有点嫉妒小白对朱典那么在意了。可她又想，她也有对她特别好的爸爸啊，所以就想问问，自家亲爹会不会和小白一样，这么努力的找自己。谁想，一下子就捅了越人歌的蚂蜂窝了。
等小九下楼，拉着玄素提进来花园，一起认字的时候，认了好几个之后，玄素提点点小九的鼻子，“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么半天，都是一副我有话想说的样子看着他，虽然很萌，但也挺考验人的。玄素提的好耐性，可完全禁不住小九的磨。
小九咯咯笑，滚进玄素提怀里，手上抱着小黑，举起来挡在自己和玄素提之间，只是笑，并不说话。
玄素提把小黑捏着扔到一边，小黑就地一滚，闪电似的就跑了。小九看着小黑胆小的样子，笑的更开心了。伸手抓过花园里的一个小妖怪，骑上去，就去追小黑玩了。一个小娃娃，一群小妖怪，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你追我打的玩闹着，笑声不断。
玄素提无奈的叹口气，心里却有点失落，小九似乎总是对他欲言又止的。她总是好像有话对他说，却又什么都不说。可不是小九的性格，可无论他怎么追问，小九都是懵懂，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好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曾经那般欲言又止.......
时光就如同小九花园里的奇花异草，永远开的灿烂，永远碧绿，好像丝毫没有流动一般。可这也只是在这个花园里，在妖怪和仙人身上，没有岁月的痕迹。而在人类身上，五年的时间，说漫长，却又短暂，说短暂，却又格外的漫长........
小九十岁了。念五年级，个子一米多点，在同龄的孩子之中，不算高，但绝对是长得最好看的。脾气也是最坏的........(未完待续)
一百零二章 五年
“越九九！！！”顾一城看着自己新买的还没看完，就裂成两半的漫画书，真的气的怒发冲冠了，“你能不能不用我的东西打架啊？！！”
小九坐在窗台上，正在和古灵分果子吃，瞥了顾一城的漫画书一眼，想了想，“我还说呢，怎么一下就给三班那小子打流血了，原来是新书啊.......”
“.........”你大爷的！！！顾一城气的一口血，也不理小九了，扭头收拾自己桌上的漫画书游戏机平板电脑等的东西。小九看着他把漫画书都堆在了地上，就说，“你看你一堆这么乱七八糟的，我抄起来多顺手啊，你要是好好上学不带这些，我不就没得拿了啊......”
顾一城翻个白眼，“你怎么说都有理！！”小九吃完果子跳下来，被古灵拉着去洗手。顾一城看着她的背影，原本气氛的神色瞬间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沉思.......
古灵给小九抹上护手霜，“红娘娘说，云琴今天回来，不让你去接他。”
小九一听，就很不开心，“他都能帮爸爸做事了，我也可以啊。书房里的书我都看完了，不念咒语我都可以使用灵力！爸爸为什么不让我去？”小九任性的说完，就叹口气，“我知道，我破坏力很强，爸爸，老祖宗们，还有你们，都不放心，可那件事还是五年前发生的，我那时也还小，现在我都懂事了啊........我可以独当一面了啊！”
古灵现在沉稳很多很多了，没办法，这五年来。小九生出了一万只幺蛾子，她都被磨练出来的。把校服衬衫的袖子给小九整理好，老妈子似的，古灵现在做的特别自然顺手，“你也知道，云琴现在是人君的式妖，他三年前回来之后。就拜到了人君座下。九尾狐一族对此也是默许了。并没有像对待别的式妖一样，看不起云琴，良玉还时常来看他。这样一来。云琴自然要做出一点成绩来啊，不说比上琉璃他们，也要能真正成为人君的助力啊。”
“要是你跟着一起去的话，云琴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古灵细细的和小九解释。“云琴也是不容易的，你就别耍大小姐脾气了。再说了。你一出手，就是一堆乱子，人君他们跟在你后面给你擦屁股都忙不过来呢，你就安生一点吧.......”
小九到现在。三观都已经定型了。是个霸道热情又固执的孩子。越人歌从小就没给她树立过什么普世价值观，更没有教给她什么正义邪恶，小九就是是非不分。人妖不分的长大的。到现在，三界的事。小九比越人歌知道的都多，可她还是是非不分的........
在小九的世界里，人类，妖怪，仙人，始终都是平等的。没有天敌这种概念，更没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态。
古灵想到这，也是忍不住叹口气，独当一面什么的，小九这辈子估计是做不到了.......要没有人君和长街还有玄素提这些牛逼哄哄的家伙们在她身后镇着，小九早就把三界搅弄的翻天覆地了.......
可就算是有这多重量级的家伙护着小九，现在灵力门派的苍蝇们，也还是盯上了小九——没有灵力却能看见妖怪，并和妖怪交好的美丽小姑娘........古灵冷笑，越人歌当初说了那么一个谎言，却万万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
除妖门派明着想通过娶到小九，一方面和越派联姻，另一方面，就是利用小九和妖怪的友好关系，寻宝。妖怪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对妖怪自己却没用，对人类来说，却是至宝。黄金，白银，玉石，玛瑙，翡翠，千年金丝楠乌木，千年水沉木，水晶，钻石，宝石，朱砂，等等，这些东西都是妖怪可以轻易得到的。
人类世界之中，讲究的荣华富贵，就是从这些妖怪弃置不顾的东西中得来的。
现在小九坐在的玉京小学五年级一班之中，除了他们三个，剩下二十七个孩子之中，有二十个都是灵力门派送过来准备攻下小九，给小九当丈夫的孩子。图的就是一个近水楼台。其中，还有已经消声灭迹的御仙门派的孩子。他们之中，有越白衿顾一城这样没有灵力的，也有越白童张克庭这样灵力微弱的。灵力门派舍不得灵力高的孩子，但能送来有灵力的孩子，也是下了血本了.......
古灵讽刺的想，可惜啊，这些孩子，都视小九如毒蝎.......他们知道自己被送过来的使命是什么，既想完成使命，又痛恨被送来人类社会，不能好好修炼。这份扭曲的年幼心情，就都转化成了憎恨，加注在了小九身上。
他们觉得他们都是天之骄子，被送来这里讨好小九，是屈尊降贵了，小九该感激涕零，赶紧拜倒在他们的校服裤子下面，把金银宝石都主动送上来，求他们接受，求他们娶她........
真是有病还不吃药的典型啊！！！
既想要金银财宝，又想要尊严自由，还舍不得小九的美貌，却又看不上小九的出身。人介当b子立牌坊，就够可以的了，这些孩子和他们背后，默许了他们这种狂妄态度的灵力门派们，不单要立牌坊，还要立丰碑呢~~~~~
去你大爷的！！！
古灵狠狠瞪了顾善一眼，这小子是御仙门派的，态度最是张狂，整天没事就贱招，想欺负小九，被小九打了也不长记性。好几次都逮了小妖怪想吓唬小九，结果又被小九胖揍一顿，可他还是一点都不知悔改的........
顾善完全不理会古灵的白眼，径直走到小九跟前，“喂！三班那个可进医院了，老师又该让你写检查了。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啊？好好改改脾气，不然你大了可怎么办啊？”这是说大了嫁不出去的意思。
小九心情正不好呢，古灵的话她都明白，也知道自己容易制造麻烦，可她已经不想啊，让爸爸他们跟着操心，她心里才是最难受的啊。心里想了很多。又听见顾善和她说什么好好改改的话。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脚踢向顾善的裤裆，“滚！！”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改？为什么这个世界不改变？为什么要按照别人的想法过自己的日子啊？！
爸爸说过，她是好孩子，只要心中有底线，不违背自己的真心。就无惧任何事！！
“我才不会改呢！！要改也是你们！！”小九推开捂着裤裆嗷嗷叫的顾善，大步跑开了。
古灵没有追上去。小九最近叛逆了很多，更加固执了，除了越人歌的话，谁的花她都听不进去了。越人歌不担心。说这是成长的必经阶段，可长街的前辈们，都有点担心........
担心小九黑化.......古灵其实也不担心。因为她相信小九的纯善之心。小九才是真正善良的孩子，从小就是。从她什么事都不懂的时候。就按照自己善良的心意做事，古灵相信这样的小九，就算长到了一百岁，也还是那个善良霸道的好孩子........
玄素提刚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小九把三班那孩子的脑袋砸流血了，他去给越人歌打电话了。小九继承了越人歌的恶劣脾气还继承了越人歌的科技白痴——除了会看电视会网购，其他什么都不会用，也完全不想用。哦，小九还比越人歌强点，会玩游戏机和网络游戏......其他诸如手机电脑什么的，小九都没有。玄素提也不会用人类的东西，他是完全不需要，不过当着人类的面，总要做做样子。
看着小九气呼呼的脸，玄素提抬手轻轻捏了捏，“又怎么啦？你最近怎么火气这么大？”
小九也觉得自己最近脾气有点冲，可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就生气的啊，“我又没无理取闹！”
玄素提笑，拉着小九坐下，“你就算无理取闹又怎么了？你把这学校炸了，我都给你拍手叫好~~~~”
小九没长歪真是老天爷心疼。
靠在玄素提的肩膀上，小九笑了几声，就又消沉下去了。
玄素提也不说话，摸弄着小九的小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说着话。他和越人歌都清楚，小九这是在迷茫。
人类妖怪神兽，在她眼中就算都是一样的，可实际上，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天敌就是天敌，这就跟人类自然界的食物链一样，无法改变。就算可以改变，可仅凭小九一人的力量，也是做不到的。所以小九憋火，生气，却无可奈何。
谁都有这么一个阶段。这是一个我之于世界是什么，世界之于我又是什么的大问题。一般人来说，年纪到了，答案自然就出来了，甚至有没有一个答案，都不要紧了。可对于小九来说，这个疑问来的太早，她才十岁，而答案，小九估计永远也得不到了........
玄素提握着小九的手，点弄着她柔软的掌心，如果小九在这里，被三界这些杂事逼的烦了，他就带着小九离开，世界很大，走一走，看一看，有他在，人界，妖界，仙界，小九都去得。玩一玩的话，小九心情就会好了吧........
越白童把课堂笔记拿给越白衿，眼睛不经意的扫了小九和玄素提一眼，然后轻轻掠开，递给越白衿笔记本的手，就迟疑了一下。越白衿心细如尘，隐晦的看了眼这个哥哥，并没有去接笔记本，等越白童自己放下来，手撤开，他才拿起来，“谢谢。”
“不客气。”越白童温和的笑了笑，很有越氏的样子。都是面容姣好，笑容温和。
“你这周，还不回家？”越白童问。
越白衿从三岁就开始住校，学校比那个家，对他来说，更加自在亲近，“没什么事，就不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