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阁里压钟骼的人赢了一大笔钱,不过身为庄家的千算阁压着不发,神秘的说道尚有转机。
祚山只剩下钟骼,宋钰撩他撩的很过火,亲吻拥抱除了上.床做足情人间的事,钟骼最初十分激动,对宋钰也迷恋的很,宋钰对他太好,把珍贵的资源没有保留的全都给他,带他下山游玩山水,两人又相处了一年,一年后只有宋钰回了祚山,而钟骼没有跟她一起回来。
千算阁的神棍老狐狸捋着胡子笑得跟个招财猫一样,挣了一大笔钱。
而当年赌钟骼的赢家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没有提钱懊悔成羊驼。
宋钰回祚山后把自己关在房间谁也不见,不过有弟子见着从她房间飞出一只机关鸟,朝着南方飞去。
南方有南诏,宋钰当初让扶髅去的地方正是南诏。
第65章 众里寻他
淘汰钟骼的方法很简单,简单到像是一场闹剧,宋钰一手主导的闹剧。
少年人的情爱如火如荼的热烈,一旦爱上就是深爱,可这种爱如同烟火转瞬消散,到底是得到的太轻易,就连当初的深爱也仅仅在一年就褪去了光耀炫目的色彩。
情到浓时情转薄,说到底钟骼和宋钰其实走不到分开的那一步,只是这双人中有一人故意催化了事态的发展,把本可持续的青檬相爱催熟到烂,撕破飘忽的迷离梦幻,硬生生的把最后的结局摆在还未成熟的少年面前,逼他做出选择。
宋钰想当然的认为男女主感情之间不可触碰的几个雷点无非是专一与信任,理解与奉献,考虑到标签里虐恋她还放宽了评判的标准,可结果令人失望,钟骼没有达到她的期望。
这一年中宋钰和钟骼过的是神仙眷侣的日子,相依相偎,除了宋钰过不去心里的坎没有和他行房,这点让钟骼不安焦虑,他觉得宋钰没有他想象的这样爱他,宋钰灌了他药酒让他以为两人已经结合,随后顺理成章的装作怀孕。
肚子一天天鼓起,钟骼还是很高兴的,甚至兴冲冲的给孩子起好了名字,并且开始筹备婚礼。
直到有一日他为难的对宋钰说皇室的人找来,需要离开几日,宋钰嘱咐他注意安全,抚摸着肚子柔柔的对他笑。
可在钟骸离去后宋钰在小竹屋收平了唇角,机关小鸟站在她的指尖上轻轻的啄她,力度很轻,张嘴便吐出一颗朱红的蜡丸,宋钰捻开,扯出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让她发笑,接下来几天她在竹屋一个人过的悠哉乐哉,还不忘每天梳理清洁飞马的毛发。
钟骼被皇室里的人找了回去,准确的说是皇帝派人找了他回去,当年钟骼钟骸姐弟被慧妃追杀,皇帝睁一眼闭一眼,只因钟骼母族势力过大影响到帝王威势,而因两姐弟的失踪其母族被打压,又让慧妃一家独大,皇帝正是盛年,却被慧妃下了绝育的药物,被慧妃母族挟制,被逼传位,这时才想起失踪的儿子,想找回来扶植令两者相斗。
祚山隐在群山中,峨峨难入,皇帝派的禁卫鹰犬也是找不到的,宋钰只是派了一只机关鸟便与那边牵上了线。
接下来的发展正在她的预料中,钟骼被找回去,皇帝十分器重,为壮大他势力甚至赐婚丞相嫡女。
钟骼当时是拒绝的,他言:“儿臣早有妻子,麟儿将诞,怕是无法再娶新妻。”
皇帝闻言大喜,道:“大善,若为龙子,封皇长孙,后嗣既有,九韶之位更是稳固。”九韶是钟骼的字,钟骼当时一愣,没想到这一赐婚虎头蛇尾那么快过去,父皇甚至连他妻子是谁都未问一句,他有心介绍宋钰,却不知怎么开口,究其本质,宋钰只是个江湖女子罢了,着实在一干宗室贵族女子中没什么地位,纵使他知宋钰千好万好,可皇室只认利益出身,孩子更是比大人更重要。
皇帝的意思是要孩子,至于大人是一定会处理掉的,到时再赐婚,至于孩子生母这个名头,经不起推敲又怎样。
钟骼离了宫廷太久,竟一时没有理解其中深意,只觉得父皇并未阻止他与宋钰,甚至十分期待孩子的降生,祚山五年的单纯日子把他最基本的警戒都淡化了。
宋钰被接回富丽堂皇的三皇子府,被一干仆人小心伺候着,三个御医轮番诊脉,没有一个发觉出不妥,宋钰早在两年前就泡在千草阁寻求改变脉象的方法,做戏自然要做到一丝破绽不露。
时间过的真快啊,宋钰抚着已经九个月大的肚子,微微迷茫,一身华衣的钟骼从后环抱住她,亲着她的耳朵,宋钰耳根红的像芙蓉玉,鼻尖嗅的却是陌生的脂粉香,她面无异色的随口问道:“小骼是去花园了?怎么会有玉簪花的香气?”
钟骼身子一僵,很快放松,“对,院子里玉簪开得正好,你真该出去走走看看,祚山的花太少了。”
宋钰声音平平,道:“我有些累了。”
“你好生修养,本殿…我有事,晚上不用等我。”
“好。”乖顺的回答千篇一律,钟骼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宋钰在想,他是在心虚吗?
带着其他女人的香味儿来找她,真当她是贤惠大度的闺阁女子?
虽然很生气,但她依旧保持围笑,似乎最后的尝试也没有了必要,但宋钰点点机关鸟的脑袋,不甚在意的想,一个被背叛的大龄未婚先孕女子该是怎样的精神面貌呢,嗯,需要面色憔悴,需要对月伤情,需要欲语泪先流。
临产之前宋钰已经控制住了产婆丫鬟,钟骼在外紧张的来回踱步,宋钰挺着肚子威胁产婆,产婆颤着嗓子说:“贵人难产,殿下是保大还是保小?”
钟骼一懵,犹疑两秒坚定的道:“大!要大人好好活着!”
那么一瞬间,宋钰心情复杂,几乎要推翻一切重新来过,可门外传来了嘈杂声,好似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后静下来,只听钟骼尚在变声的粗嗓道:“不要大人,保小——”
如被强硬撕开的丝帛,决绝如泼天的苦水倾倒,覆水难收,裂帛难复。
宋钰也只是微笑,吹一声悠长的哨,飞马拍着翅膀降落,她头也不回的跨上去,将一块四方的玉牌扔掷地上,四分五裂。
钟骼虽然虐了宋钰一顿,但宋钰又不是抖m,拍拍屁股就骑着马飞回了祚山,把肚子里一个棉花抱枕掏出来,死命的揉成奇怪的形状,然后喂进了飞马嘴里。
丢个徒弟而已,宋钰只是心情失落了些,虽然以她的所作所为没有立场怪钟骼,但只要宋钰一想若是真的喜欢上钟骼会有怎样的下场就止不住的心寒。
只剩下扶髅了。
宋钰无聊或者心情不好就喜欢玩机关鸟,或者对着镜子吐露心声自言自语,当然都是零散的只言片语毫无逻辑,可把一直偷窥的人弄得迷糊不解。
那人守着圆盘,虚虚描绘着宋钰消瘦的轮廓,开心的笑了,又神经病一样皱起脸,很不开心的模样。
这次宋钰消失的太久了,久到他快忍不住将人捉回去,索性她在临界点回来,否则他真的会忍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不日更,每周最低更一万,昨天晋江卡的发不上T_T
第66章 众里寻他
扶髅在南诏浪了一年多,正是宋钰攻略宋骷钟骼的一年多。
千蛊阁人多为南诏人士,擅蛊,更以女子居多,一个个声如银铃魅惑人心,扶髅不仅在千算阁混的如鱼得水,又因是女尊国男子总存有几分颇似南诏爽利女子的性子,在千蛊阁也很是讨得其中弟子的喜欢,宋钰当时为支开他干脆让他随着千蛊阁阁主回南诏,托美貌阁主招收弟子时顺路带他历练。
在南诏一年多,扶髅学了一套妖艳贱货的妆容打扮,回来时披一身红衣,眼角和嘴唇绯红尽显妖媚,可眼神还是不通□□世俗的,只觉得好玩罢了,十三的年纪因为五官精细正是雌雄莫辨,宋钰吓了一跳,不知道还以为扶髅此去变性成了个小姑娘。
但转念一想扶髅在这世界大约是等于女子的也就释然,不过正因为性别这里虽是男身却有一颗娇纵的心总让宋钰觉得别扭,虽说少女心男主也是萌点,可宋钰不想对一个“小姑娘”下口啊。
扶髅见了宋钰笑得那叫一个妖哦,一开口把宋钰吓出一身白毛汗,扶髅跟千蛊阁阁主学了一身勾人的臭毛病,拈着兰花指嗲着小细嗓唤宋钰:“师~父~父~呀~”
还没等体验完那般过了电般的酥,一个香气扑鼻的火红肉团就扑入怀里,热情似火的小模样亮闪闪的小眼睛那叫一个招人。
说来也怪,宋钰当年对谁是男主摇摆不定且着重坑扶髅,扶髅长到现在跟宋钰关系却还挺好,不是宋骷钟骼钟骸那种孺慕里掺杂尊敬的感情,而是一种平等的,没有男女性别和身份差异的相处融洽。
这么说也不太对,扶髅太爱撒娇了,以前仗着自己小,现在又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对,扶髅就是那种恃美扬威的孩子,这点宋钰只察觉了点儿苗头,千蛊阁阁主可是被扶髅这点深深地伤了,好歹是祚山出来的男儿,娇得跟她男宠似的,一路上可坏了她清白名节,但一生气见了他那张明艳的笑脸就消了气,只赞一句她南诏的水土就是养人,看把个孩子养的多美。
扶髅在此世界的审美来看过于女气,宋钰也知道是两界阴阳颠倒产生的文化差异,心里并不十分在意,而扶髅更是没有一点儿入乡随俗的打算,幸而他还不是那种喜欢打扮的,整成这样儿还在宋钰的承受范围之内。
对于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她向来不吝耐心颇多容忍,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对宋钰来说,这个世界除了任务确实没有什么事称得上严重。
扶髅年纪最小,最没定性,最没心没肺,正是这样才更不好糊弄,既然已经将男主人选锁定在他一人身上,宋钰当然全力以赴。
可是心好累,宋钰垮着脸,咬着牙暗想,就是宴清都她都能鼓足干劲力争上游死乞白赖攻下他,可扶髅她真是…
当年不是坑他很多次嘛,不是觉得他是男主可能性大嘛,所以她曾经无耻的试图在扶髅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洗脑,什么师父是为了你好,你别怕师父保护你呀,你那么可爱师父最喜欢你了。
表面他笑嘻嘻的答应的甜,可神情那叫一个不以为意。
宋钰觉得要和他发生点儿什么很有难度。
不好糊弄。
啧。
宋钰把人从身上扒扯下来,像扒下一只趴在树上的无尾熊,走之前他还没那黏人来着。
“师~父~父~你~想~我没~呀~~”声音都拧的出蜜来。
宋钰顺手弹他一个脑瓜崩,严肃道:“给为师好好说话,跟谁学的!”
“哎呀,师~父~父~你难道不想我?髅儿好难过呀,髅儿可是一直挂念着师父父呢~”宋钰知道扶髅爱演,演的楚楚可怜我见犹怜,不知真相的吃瓜群众很容易被欺骗然后对宋钰怒目而视强烈指责,随后扶髅就收起可怜的模样甜甜一笑。
“想你想的为师都流产了,所以髅儿别走了,就在祚山陪着师父可好?”宋钰乜他,清淡的语气回道。
扶髅闻言一愣,然后五官夸张的动起来,更是鲜活无比,“哇哦,师父父流产了?让髅儿猜猜是谁的孩子,我猜是钟骼师兄~”
“为什么猜他?”
“宋骷师兄木头脑袋可没这个胆子。”
“你怎不猜是其他人的,偏猜是你师兄?”
“师父父~你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司马昭的故事还是宋钰闲来无聊给小徒弟们讲的,被扶髅说出来真打脸。
“哦?我是什么心?”
“将魔爪伸向徒弟啊~”扶髅道,然后就像不经意的,扶髅又说:“师父父在找一个人,但不清楚那人是谁,所以都要试一试,现在只剩下我了可对?”笑容里尚存两分骄傲了然的模样。
宋钰心悸,琥珀眼瞳压缩成一丸漩涡,她听到自己问:“你怎么知道的?”
“呀,师父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要告诉千算阁的老头子,过来。”扶髅勾勾小指,示意宋钰附耳过来,宋钰凑近,扶髅啾的一声亲了她一口,宋钰只觉得脸颊有些湿漉漉的,都没有立即意识到自己被亲了。
等意识到自己被亲的下一秒她就意识到竟然被骗了,紧接着扶髅就在她耳边道:“我什么都知道。”
他的音调平平,宋钰不会发现平日嬉皮笑脸的扶髅此时正经的肃穆,隐约流露出几分悲哀。
“你都知道?”宋钰真的好奇了,她问:“那你知道我找的是你吗?”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走入误区,她的目的是攻略男主获得信任度,但因为男主不确定她需要先测试出谁是男主,可如今她的所作所为是不择手段的测试谁是男主,这些手段对于对后面获取男主信任度有些地方很是不便的。
测试谁是男主宋钰主要利用她已经确定的女主身份搞事情,而她搞出的一出出测试完全按照主观臆断,想当然的排除她不喜欢的。
所谓男主是女主喜欢并且最后在一起的,而事实上是宋钰谁都不喜欢却妄图找到一个所谓小说里的“男主”并攻略,这是一个悖论。
若是没有女主喜欢的人那便不会有“男主”这种生物的存在,可宋钰所在的世界又是一本她根本不清楚剧情的小说,大纲走向早就注定,只是她不知道罢了,“男主”是确实存在的。
这是一个充满悖论矛盾和混乱的世界,仅仅对于身具任务的宋钰而言,对其他人来说,世界依旧正常运转。
宋钰最开始的选择一直充满着想当然,一条道走到黑,一本虐恋小说里男女主总会有各种误会,女主会受各种委屈甚至生死一线,但只要最后活着就好,之前经历的无数磨难就好像不存在一样,谁让她是女主,谁让这是虐恋。
可偏偏宋钰是个受不得委屈的,或许说是受得委屈但受不得感情委屈的,她的爱情观太直白,做不来误会来误会去你虐我我虐你互相伤害的事,其实客观而言,本来钟骼会是很贴切男主人选的,若是宋钰真的在难产时钟骼保小,宋钰最后活下来,接下来的套路就是她完全无法接受的了。
即使是演戏也不愿意。
她自顾自淘汰钟骼,剩下一个最难啃的扶髅。
其实关于测试他是否是男主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她也完全没有必要纠结如何勾搭,就像一道单选题,四个选项排除掉已经决定不选的两个,还有一个不用思考就知道不会选的一个,剩下的那个肯定是要填到空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