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莫慌(穿书)——风浅析
时间:2018-02-24 10:54:46

  林使臣被抬上来。
  曲使臣也被带上来,跪在场中央,面容憔悴,仍是昨夜的口供:“一切,都是罪臣所为,是罪臣杀了林使臣,又嫁祸给雁二皇子。”
  他将犯案过程仔细道来,一字不落,话语里合乎情理,几乎挑不出漏洞。
  杀人凶器是一把匕首,杀人动机则是因一场争执。人证物证俱在,且有凶手口供在,已足以定罪。
  此刻,燕太子扬声道:“孤已下令,曲大人罪不可赦,当处以死刑!”说罢,他看向沐羽尘,脸上微带冷意。
  昨夜那一番设计,他还记着仇呢。
  闻言,安浅夜看向曲使臣,见他并无过激反应,心下了然,想必是这群人达成了共识,如昨夜一般,仍旧让曲使臣一力承担。
  “是立即处刑吗?”她问道。
  燕太子淡淡道:“他终是燕国使臣,该当回燕国行刑,已为死刑,不过多活些时候。”
  回燕国处刑?安浅夜腹诽,那就方便偷梁换柱,用死囚代替曲使臣,从而救他一命了。
  “准。”隆嘉帝颔首,目光转向沐羽尘,“燕太子诚意足,你也让一步,别伤了和气。”
  相比昨夜的由燕国全权处置,今日已明确了死刑,算是给了沐羽尘一个交代,而燕国的使臣,回燕国去处刑,也在情理之中。
  “儿臣并无异议。”沐羽尘回道。
  这话一出,众人讶异,倒是隆嘉帝目光一凝,心里忽生出不妙。他是了解这个儿子的,觉得他既如此说,必是还有后招。
  果然,沐羽尘又道:“人若是他杀的,该当是死刑,但若非他所杀,他是在顶罪呢?”
  气氛瞬间压抑,暖阳虽在上方,但众人仍觉有一丝清凉。
  隆嘉帝沉默半歇,无奈问道:“有何凭据?”他明白,沐羽尘既敢说,必有万全把握,此事他已插不上手,只能顺着形势来。
  沐羽尘回道:“儿臣只是怀疑,不愿放过凶手,亦不想冤枉好人,是以决意亲自查。去吧。”他看向身边一名侍卫。
  侍卫领命。他虽非仵作,但曾经习过一段时间,倒也能应付过去,况且,检查的目的,并非为了查案,而是另有其它。
  隆嘉帝隐隐明白,但此时此刻,已没有理由阻止。昨夜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曲使臣身上,在想着摆平他,却忘了已死的林使臣。
  “报!”侍卫抬起头,肃容满面,“属下探知,在林使臣的口里,含着一块玉佩!”
  众人全惊,目光闪烁不定,心知会有大事件发生。
  侍卫取出玉佩,仔细看了看,又道:“是……皇子玉佩!”
  帝玉上,刻着十条龙纹,而皇子玉佩上,则刻着九条龙纹,倒是很好分辨。
  沐思崖呆了一阵,反应倒是很快,立即去探自己的胸口、袖口,甚至是腰间,但没摸到玉佩,只在袖口摸到一页纸,心里一慌,吩咐仆人道:“速去帐子里,寻我的玉佩!”
  闻言,众人几已猜到那玉佩必是他的。
  沐思崖大步上前,也顾不上脏,取了玉佩细细看去,这果真是他的!他瞪向沐羽尘,眼神阴鸷,“你在嫁祸给我!”
  “崖儿!”上首,隆嘉帝开口,略有不耐,“别慌,仅凭一块玉佩,无法定你的罪。”玉佩是死物,无法证明什么。
  沐思崖忙道:“父皇明察,必是有人偷了我的玉佩,故意放在林使臣口里,用以陷害我,请父皇查明,还我清白!”
  他太过激动,动作幅度过大,从衣袖里甩出一页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页纸上,心里隐隐都有猜测。事情,怕是要结束了。
  侍卫捡起,似是不经意一瞧,瞳孔徒然瞪大,惊道:“是大殿下和曲使臣的盟约!”
  隆嘉帝心里一震,倏然握紧拳头。
  盟约内容,是大皇子许以重利,让曲使臣杀林使臣,再嫁祸给沐羽尘,在落款那里,按有大皇子和曲使臣的手印,并配有签名。
  “假的,全都是假的!”沐思崖叫道,“必是有人模仿了我的字迹!”
  字迹可作假,那手印呢?在对了手印后,见手印一模一样,他眼前一黑,差点昏厥。
  不久后,在曲使臣的帐子里,也搜到一份盟约,有大皇子和曲使臣的手印及签名。
  一式两份,证据确凿!
  曲使臣也在发呆,不知自己何时按了手印。但在昨夜,的确发生了一件怪事,燕太子帐篷着火时,他忽然睡去,一觉到天亮。
  “父皇救我,我是被陷害的!”沐思崖急着冒汗,跪在地上,期盼着。
  如今,他的救命稻草,只剩下隆嘉帝。
  作者有话要说:  安浅夜:你怎的一副被吸了阳气的模样?
  沐羽尘:(T_T)求被吸,求不憋,憋久了会出事!
 
 
第74章 贬为庶民
  见沐思崖着急哀求, 隆嘉帝略微犹豫, 到底是他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儿子, 虽在昨夜生了嫌隙, 但心里多少念着一丝旧情。
  更何况, 沐思崖是他指定的皇位继承者。但事已至此, 他也别无办法。
  白纸黑字,盖着手印呢。
  皇帝不语,下首众臣自不敢多言。
  “陛下,证据确凿,有何可迟疑的?”皇后笑道, 眉眼间有一丝张扬, 似是在幸灾乐祸,闲闲开口, “昨夜, 尘儿被指证时,陛下可是十分果断的, 忘了吗?”
  如今,也就只有皇后敢言, 敢奚落隆嘉帝。
  隆嘉帝面色不愉, 正欲驳斥时, 忽听一个尖细着急的嗓音:“陛下, 陛下!”
  来人正是许贵妃,昨夜出了丑事,是以今日被隆嘉帝喝令留帐, 但得知沐思崖有事,也顾不上皇令,直接闯了出来。
  隆嘉帝皱眉,面上阴沉沉的,扫了许贵妃一眼,见她小步跑来,其脸色慌张、仪态不佳,心里顿时有点不满。
  经昨夜之事,他面对许贵妃时的心境已有不同,是以处处看她不顺眼,已少了往日的柔情。
  喜欢和嫌弃,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许贵妃拜道:“陛下,崖儿必是受冤枉的,臣妾请陛下开恩,仔细探查清楚!”
  风水轮流转,思及昨夜,再观今日,双方换了个位置,猎人成了被猎者。
  “陛下要徇私枉法吗?”皇后问道,目视着前方,盯着苦苦哀求的许贵妃,在昨夜,自己为儿求情时,许贵妃正在一边笑。
  隆嘉帝闭了闭眼,叹道:“白纸黑字在,且有签字手印,朕不能赦免其罪。”
  不比昨夜,虽有证据,但经不起推敲,今日的证据,是铁上钉钉,有签字、按手印,有如此证物在,任谁都无法自证。
  一击绝杀!可谓是快、准、狠,让他都忍不住惊叹,在一夜之间,做成几件大事,放火烧帐篷、诬陷许贵妃燕太子有染、偷取皇子玉佩、模仿两人笔迹、按下两人手印……
  件件事细看起来,都不简单,需避过众人的耳目。他已明白过来,放火烧帐篷、诬陷贵妃太子有染,不过是为后面的事做掩护。
  许贵妃急忙问道:“陛下欲如何处置崖儿?”她心里,总有些盼望的,希望隆嘉帝能从轻发落。
  “父皇,儿臣有言。”沐羽尘拱手,微笑道:“昨夜,有儿臣之例在前,同是密谋诛杀使臣、嫁祸我国皇子,刑罚自当一样!”
  昨夜,沐羽尘是杀使臣,罪不容诛!然则念其功,只贬为庶民。而沐思崖毫无建树,不像前者有战功,那便只能杀无赦!
  隆嘉帝目光一紧,垂于身侧的手一握。他一直以为,沐羽尘心柔善些,可一旦狠起来,也超出他的意料。
  一劳永逸!
  安浅夜不语,倒不觉得太过,沐思崖数次派出杀手,欲置沐羽尘于死地,边境一次,城外山林一次,先不顾念兄弟之情的。
  许贵妃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忙叫道:“不行,陛下开恩啊!崖儿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陛下不可中计啊!”
  “贵妃,证据尚在,不容辩驳,朕身为一国之君,岂可徇私枉法?”隆嘉帝叹道。他是顾念自己的名声的,还想着流芳万世。
  若是未有昨夜一事,他是否会尽全力保下沐思崖?此念,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许贵妃摇摇欲坠。常言道,帝王家无真情,她今日才体会到,得宠与失宠,在一夜便可改变,可笑自己还想着白头到老。
  “陛下!”右相张了张口,但没说下去。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只怪自己将女儿嫁予了大皇子,太早站队,且又站错了队。
  一念,可定满门兴衰!他心生惶恐,若大皇子被贬,那新皇,则必为二皇子,如此自己一家该如何保全?
  隆嘉帝沉吟半歇,才道:“念在你虽是主谋,但未亲自杀林使臣的份上,只贬你皇子身份,饶你一命,望往后好自为之。”
  沐思崖呆呆的,望着上首的隆嘉帝,只觉得浑身发冷,怎会到这一步?所有心血,尽皆付诸东流?万里江山,往后只在梦里?
  怎能如此?!他状若疯狂,脸色已有点扭曲,叫道:“父皇,您不管儿臣了吗?”
  隆嘉帝皱眉,发现沐思崖状态不对,担心他口无遮拦,便安抚道:“你有命在,未来不可量,何须争一时之气?”
  沐思崖哈哈大笑,已似疯癫,皇子身份便贬,便与锦绣江山无缘,又谈什么未来?他忽的收去笑容,脸上冷冷的,“使臣一事,儿臣只是知情者,而真正主谋者,是……”
  隆嘉帝脸色微变,冷冷地望着沐思崖。他没有料到,自家这个蠢儿子,今日竟聪明了一回,居然知道借此要挟他!
  闻言,安浅夜倒是很兴奋,和沐羽尘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一抹笑意。
  撕吧,窝里横,狗咬狗!
  隆嘉帝沉吟不语。沐思崖没有证据,哪怕说出燕太子是杀使臣主谋,而他是帮凶,也不会改变其被贬结局,但却会对他有影响。
  堂堂一国之君,竟联合别国太子,陷害亲生儿子?担上这个名声,怕是要遗臭万年。
  便是没有证据,可流言蜚语是可怕的。
  “崖儿,证据确凿,有你的签名与手印,你若仍冥顽不灵,欲诬陷他人,朕便不再留情!”隆嘉帝淡淡道,是为警告。
  见此,许贵妃忙上前,拉了拉沐思崖,强按着他跪下,啜泣道:“陛下,崖儿一时受不住,说的全是些胡话,陛下莫记挂着!”
  做为一个母亲,她只希望儿子活着,怕他惹怒了隆嘉帝,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许贵妃心里悲凉,在宫里二十多载,得宠时风光无限,却在一朝被打落凡尘。这一刻,她有点羡慕皇后,至少,皇后有个优秀儿子,而她只能靠着隆嘉帝。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个可怜人,半生荣耀,尽在他人施舍间,命不由己。
  “母妃!”沐思崖唤道,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心里那股燥气散去后,便只余下满腹委屈,“本不是我的罪……”
  可最后的锅,却盖在了他的头上!
  “母妃知道,全知道!”许贵妃心里一酸,眼角淌出泪水,低低地道,“母妃会为你报仇的,会让他们尝尝锥心之痛!”
  这个“他们”,她没有言明是谁。
  事已成定局。
  各府贵人唏嘘不已,一场针对二皇子的阴谋,最后结果竟是大皇子被贬。
  朝堂局势会大变,那些拥立大皇子的,比如与之成亲家的右相府,和三皇子定亲的左相府,其根基都将不稳。
  “都散了吧。”隆嘉帝神色不佳,先行离去。
  各府议论纷纷,第二日狩猎开始!
  “我们去狩猎,昨天都耽搁了。”安浅夜笑眯眯道,拉着沐羽尘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我刚学了骑马狩猎,正好试试身手。”
  两人有说有笑着,并肩而去。在后面,许贵妃一脸冷漠,眼里藏着恨意。
  “母妃,待孩儿去教训他们!”三皇子沐正临怒道,双目如在喷火,“不打他们一顿,不为皇兄报仇,孩儿难以咽下气。”
  “临儿,要仔细、小心。”许贵妃嘱咐道,握紧双拳,指甲几乎嵌入肉里,恨恨道:“二皇子文武双全,身手非同一般,恐难撼动他,但他是有弱点的,便是那个山贼。”
  “母妃的意思是……”沐正临怔了怔。
  “杀皇子,其罪非同一般,但杀一个山贼,却不过尔尔。临儿,你说,若是那山贼死了,二皇子会否痛到发狂?”许贵妃冷笑。
  沐正临咬了咬牙,点头道:“便如此办!”反正已是不死不休之局面,不怕闹翻。
  路过一排排帐篷,一行人回到了自己的帐。
  安浅夜将银鞭别在腰间,笑吟吟地道:“清铃,把盆罐带上,还有佐料,一会儿猎了东西后,我们直接烤了吃。”
  打了个大胜仗,要好好犒劳自己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安浅夜:渣渣总爱闹腾,一个渣渣去了,又来一个渣渣╰(‵□′)╯
  沐羽尘:继续打呗,打到天下无人敢闹腾。
 
 
第75章 天下之最
  安浅夜忙着吃食住行, 一时让丫鬟们带遮阳伞、毛毯之类的, 一时又令侍卫们带盆罐盐醋, 一副将夏日郊游的模样。
  在帐子另一侧, 沐羽尘问道:“清铃, 侍卫都调配好了吗?此行怕是不安生, 大皇兄被贬,总会有人不甘心的。”
  牧清铃正色道:“已部署妥当,就怕他们不来。”
  沐羽尘颔首,来到安浅夜面前,握住她的一双手, 目光柔和, 微微笑着道:“丫丫,你换上丫鬟的着装吧, 就随行在我的身边。”
  安浅夜狐疑,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很快明白过来, 小声问道:“难道有人会刺杀我?”
  “我也不知,但为防万一。”沐羽尘轻声回道, 抬手抚了抚她的面庞, 眉眼里仿似带着稀疏的光, 绚烂得如同星辰, “我不允许你有个万一,让自己抱憾终身。”
  安浅夜思了思,皱眉问道:“但若他们的目标非我, 而是你呢?你也有危险!”她忽的抱住他,眼睛贼亮贼亮的,附在他耳边偷偷地道:“不如我扮丫鬟,你做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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