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六扇门大佬递烟(重生)——南山有台
时间:2018-02-25 11:20:06

  傅成璧说:“不用你陪我的。”
  “不行。”
  “我说行就行。”傅成璧手指抚上他的腰,她相信段崇能对付得了向大将军,可这期间估计免不了受一番冷嘲热讽。她说:“我偏不爱看他难为你,如果有了惠贵妃作说客,他总要待你客客气气的。”
  “明月……”
  傅成璧恐他不乐意,忙娇哝道:“我腰酸呢,睡不着,快给我揉一揉。”
  “好。”段崇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腰上。
  翌日,段崇一早要去六扇门处理沈鸿儒的案子。
  自当日在刑大狱出现过一次之后,沈鸿儒就再未有甚么音讯。段崇虽然已经与他割袍断义,但也没想在皇上面前揭发他假死的事,只能将此案暂且悬着,尽快寻着鹰犬能提供的线索,找到鹰狩所在。
  期间,沈鸿儒只派人来给他送了一封书信,请求段崇务必注意即将举行的道法大会。巧得是,刑大狱对鹰犬的连番拷打,终于将他的意识摧得临近崩溃,哆嗦着供出了四个字——“道法大会”。
 
 
第140章 邀约
  言罢, 展行纵身翻刀上前,刀花缭乱, 纷然若雪花簌簌, 扑朔迷离。
  段崇冷眼, 不慌不忙持剑而立,待目色一厉, 剑贯长虹,直挑展行空档而去,一时间刀光剑影,缠斗起来。
  段崇的剑实然快哉, 不过几个来回就已让展行应接不暇,只靠本能反应见招拆招。
  反观段崇却是游刃有余, 似乎也不急着将他打败,存着狠辣的心思, 一一挑破他的手臂、脚踝, 连胸背都中了数剑。伤口不足以致命,却令展行浑身浴血,折磨得很。
  展行吐息气喘吁吁,额上冷汗涔涔, 见段崇这出手的架势狠戾, 简直是要将人置于死地, 招式没有剑圣的一点仁道。
  展行自知班门弄斧,若再不离去, 只恐段崇会赶尽杀绝。
  他横刀在前,对着傅成璧说:“既有人来救你,展某就不多事了。公主府多计,章氏多谋,傅姑娘以后再不要来府上了,告辞!”
  展行提气纵身飞去,段崇欲追,却被傅成璧唤住:“段大人,别追了。此人非敌非友,祸不在他……”
  段崇收剑,将傅成璧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堪堪隐住眉宇间的急色,沉声问:“你没事罢?”
  傅成璧扶着墙壁才支住身体,勉强摇了摇头,道:“没事。段大人怎的会来此?”
  “我查到陶罐最多的流向是长公主府,恐你遇见危险就来看看。对你下手的可是此案的真凶?”
  段崇知道傅成璧曾为着案子的事出入过长公主府,倘若凶手就蛰伏在长公主府内,对傅成璧下手也并非没有可能。
  还不等她回答,忽听得巷口另一头脚步声渐行渐近,眼见着涌来一干家丁护院,一时塞满了整个巷子。
  段崇将傅成璧扯到身后,沉沉的眸子如同寒星,只不过这沉静的墨色瞳仁下却藏着暗潮般的汹涌。
  这如雪刃一样的视线直盯得来众讶异相觑,甚为慌乱。这追来的正是长公主府里的人,猛一见到来救傅成璧的人身穿麒麟箭衣,乃是六扇门的魁首,一时全慌了神,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段崇冷声喝道:“连武安侯府的人都敢动?是哪家的奴才,本官看你们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对方为首的人连连退了好几步,趁眼神四下游移的空档才拿定主意,拱手回道:“一场误会,得罪。”
  那人冲着左右使了使眼色,一行人按着原路退散。
  傅成璧吊着心一下松懈下来,长长呼了一口气。好在段崇及时出现,单单是一身官袍就能将对方吓退,否则她都不知该如何脱逃这天罗地网了。
  段崇面容严肃,正色问:“也是长公主府的人?为何要来捉你?”
  傅成璧想着他此番追问,定是怀疑那潜伏在长公主府的凶手以为她知道了甚么才想要杀人灭口,而并非出于对她关心,故而不想同他解释过多,回道:“只是私怨,与案情无关。”
  段崇适才发现自己背后出了一层热汗,已是许多年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惊悸。他头一次生出无所适从之感,面对脸色惨白的傅成璧,哑了声地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
  傅成璧尚且处在受人欺辱的愤怒当中,现下也不知玉壶如何,更无暇再与段崇对付,只匆匆道了谢,说:“我先回府了。”
  此时天已渐黑,段崇恐再生甚么变故,不放心傅成璧独自回府,正要上前扶住她,却被傅成璧不着痕迹地躲过。
  “不必……”傅成璧摆着手,抬脚走出一步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全身如同灌了水的棉花又沉又软,虚浮无力。
  段崇眼见她脚下踉跄,以手臂支住她。他看得出傅成璧一直在强撑着,不愿再添麻烦,目光一定,背对着傅成璧单膝跪在地上。
  “段大人?”
  段崇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傅姑娘身为女官,犹胜男儿,应当不拘小节。此番就算是段某冒犯。”
  傅成璧知道眼前不是在乎男女之防的时候,她身体中药力尚存,自己一人是断断回不到府中的。她咬了咬牙关,扶住段崇的肩,任他背了起来。
  傅成璧眼前天旋地转,晕得她喉咙犯呕,只好闭上眼睛伏在他的肩膀上,才能得片刻寰转。
  段崇握着拳,只用臂弯架住她,不敢有再多的触碰。
  背上的人体量实在轻巧,比之笼子里的鸟都重不到哪里去,须臾闻得一股幽香从她青丝间散出,这香气似乎比所谓的女儿香都要厉害,萦绕在他的鼻尖。
  走了一段后,段崇的肩膀上渐沉,耳旁的呼吸都安静了许多,他将步伐放得沉稳起来。
  这会儿夜色漫下来,段崇专挑了偏僻就近的巷子走,恐教闲人看见,伤及傅成璧的名声。
  傅成璧见他有心至此,不似平时看上去那般铁石心肠;那日雨中相送,也多以她为重……
  想不到段崇原来是这样好心肠的人,怪不得前世他会到鹿鸣台来。或许换了谁受委屈,他都不会坐视不理罢?
  傅成璧言语中有笑意,却很认真,“想不到段大人还会说出这般暖人心的话。”
  段崇只当她又犯贫,在揶揄他,僵着脸说:“你是六扇门的人,我身为魁君,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解释得在情在理,十分镇定中正。
  “我说真的。”傅成璧在他耳畔轻声说,“谢谢你。”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该好好跟段崇道一声谢。
  段崇背后一僵,半晌没有说话。
  傅成璧趁着月色瞥见他的耳根有些发红,忽地笑出来,笑声轻快得如同鸟雀婉转,“段大人,你耳朵好红呀!”
  段崇咬牙道:“闭嘴。”
  傅成璧轻扬了下眉,乖乖闭上了嘴。
  再走出一段路,才听段崇讪讪地说道:“……你是老侯爷的女儿,皇上是你的亲舅舅,而长公主府的一干人等不过是外戚之族。有甚么私怨,大可摆在御前解决,怎的能教他们算计了?”
  先前傅成璧只道这是她与长公主府的私怨,段崇也不再追究缘由,只教给她如何解决。
  虽然话说得不太中听,但傅成璧知道他是好意,便婉声回道:“他们是外戚,但我也不姓李。皇舅舅日理万机,若我一来京城就生事,恐教他烦心。不过他们既真欺负到我头上,以后必不会好过就是。”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心肠却已狠下了七八分。
  今日之辱,必将偿还。不过却不能放在明面上解决。她若将事情捅到御前去,长公主府上下沆瀣一气,诬赖她信口雌黄,她绝对讨不到半分好处。
  章氏能如此明目张胆,不过是欺她在京中无人依靠。况且她之前没先入宫拜见与她血脉相连的圣人,反倒去了长公主府上,虽意在破案,但难免落人口实。若让章氏抓住把柄倒打一耙,届时她岂非百口莫辩?
  不过段崇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她应该尝试着利用好自己的身份。
  月上柳梢时,才近了武安侯府。段崇不好直接将傅成璧送到府上,只就近处将她放下。
  “不再多送。”段崇看着她,眸子盛着朦胧月色,散发着黯淡的华彩。
  傅成璧点头致谢,正要走,忽地想起甚么,又转回来对段崇说:“我记得大人说已经查到陶罐子的流向?”
  段崇回答:“是。一处是丞相府,一处是长公主府。”
  傅成璧提醒道:“宜应暗中调查,小心打草惊蛇。”
  段崇暗叹一声,怎的有人刚刚遇上这样的事还想着案子的,疯魔了不成?
  见段崇没有回答,想来是早有安排,倒显得她多嘴了。傅成璧咕哝着解释:“我只是觉得凶手不会善罢甘休,能早日捉拿归案,也算给那些青楼女子一个交代。”
  “放心。”段崇郑重其事地说。
  傅成璧点点头,拿眼偷偷瞧了瞧段崇,轻声说:“回府了。”
  她的声音轻若鸿毛,扫在人的耳朵上,直痒到人的心坎儿当中去。段崇的心莫名跳了一下,这一下短促而有力,让段崇有一瞬的慌乱,但也只是一瞬。
  他还是一副不轻不淡的样子,说:“好好休息。”
  傅成璧转身进了府邸,这厢已然是急如热沸。
 
 
第141章 颅骨
  “段大人。”一兵士垂首来报, “龙驾已经抵达山门。”
  段崇牢牢握住剑柄, 脚下黑缎武靴,身穿银白箭衣, 额上束着赤红绞金的抹额, 两鬓盘辫, 将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端得光明磊落, 好似荡在山间的浩然清风。
  风摇动旌旗,旗杆上坠着的法铃轻轻作响。他回首望去,见宝殿明瓦飞檐,细风当中似有仙人低唤呢喃。
  “段崇不会有事的。”
  傅成璧明知跟李元钧讲这些话毫无意义, 可她还是说了。
  “如果他输了,本王的人会将他的死讯第一时间报来, 届时你当如何?”李元钧往前迫了一步,擒住她的下颌, 略带薄茧的手指狠狠擦过她柔白的脸颊, “再为他死一次?”
  “为他死……?”她唇轻颤起来,“你当真记得那些事么?”
  李元钧见她神容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变化,轻笑一声,若有所思片刻, 才回答道:“记不清楚。一开始还以为是梦, 可是梦哪里会如此清晰?”
  一时是她在害怕, 他伸出手就说一声“来”,她就跟个小鸟似的立刻扑到他怀中;一时又是她伏在他的背上,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说着喜欢,天真娇媚;一时是在成婚之夜,她吓得发抖,惹起他难有的心软,他都已经准备放过她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却敢捧着他的脸,小鹿饮水似的亲吻……
  可爱。不知比现实中的傅成璧要可爱多少。
  但渐渐的,梦就变了。她穿起霓裳凤袍,眉目浓丽,无论是宠爱还是位分,她在六宫中都是艳冠群芳,可看着他的眼里不再有从前浓烈的爱慕。
  到底哪里出了错?李元钧在这些不太连贯的片段中寻不到答案。
  唯一知道的是,段崇死后,她满目里都是悲戚和绝望,从那个叫鹿鸣台的地方跳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这些梦境反反复复地出现,一次比一次清晰,让他错以为的确发生过,可现实却又完全不一样。
  当然,现在并不是“完全不一样”了。李元钧轻声道:“不过有趣的是,本王唤‘青雀’,你知道是你,对不对?”
  他缓缓地低下头,温热的气息灼在她的耳畔,陌生又强大,压得傅成璧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再问道:“所以回答本王,明明是本王的女人,明明前一天还在本王身下荡妇一样的呻吟,怎么能为了那个杂种,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恨着傅成璧,竭尽全力地想要羞辱她。
  “发抖了?”李元钧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青雀……背叛本王这件事,你是不是连想都不敢想了?”
  “他不是……”
  “甚么?”她声音很小,像风一样细,李元钧还以为自己错听了。
  傅成璧抓住他的领子,扯得肩上的金蛟都变了形,像命令一样重复了一遍,“他不是。不许你再骂他。”
  李元钧怔然,她乌亮的眼眸当中涌动着澎湃的恨意,这恨意似乎都要化成一团火,恨不能夺眶而出,将他烧得灰烬才行。
  她甚么都没在意,只在意他骂了段崇?
  李元钧怒极反笑,一下攥住她的手腕,“本王是在问你!为甚么要背叛本王!”
  “你知道这些做甚么?”傅成璧挣扎。
  “你连解释都不肯?!”
  腕间骤起的疼痛令傅成璧蹙起了眉。这是前世李元钧亲自给她定下的罪,其中原委,他不应当是最清楚?怎么还要来问她为甚么?可无论如何,都已经是前世的恩怨,再扯出来还有甚么意义?
  “舅舅,”她说,“你我现在何谈背叛?”
  李元钧愣了一下,缓缓松开傅成璧。
  的确如此。真是个好回答。
  “不着急的,青雀。”他讥了一声,文俊的眼眸里流溢些邪气的笑,又道,“不过……段崇的确是个杂种。”
  傅成璧余怒难平,咬住了下嘴唇。
  李元钧瞧见,伸手拨开她的唇瓣,“他早晚会是个死人,不值得你如此。”目光又移到她的小腹上,黑眸潜着深潭似的不可测,看不出喜怒。
  傅成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到底想做甚么?”
  “不做甚么。”李元钧似乎在安抚她平起的紧张,轻道,“方才不是说过了么?本王大喜的日子,缺了你怎么成?”
  傅成璧有些不明白他口中的“大喜”所指何事了。
  ……
  御辇龙游而上,前后拥兵,走在最前的乃是观中手持拂尘的道人。
  段崇接驾后,就带兵去山中哨岗之间巡察,而向义天负责跟在文宣帝身侧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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