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夫三十六计——椰梨小姐
时间:2018-02-26 13:55:49

  沉鱼其实是有些担心她的,毕竟昨晚她也算帮了她的忙,若不是她,怕她和白锦瑟还没法逃过这一劫。
  “女子?”裴笙只余有稍加的疑惑,但是轻声呢喃,倒也没多想。
  “许是已经逃了吧。”
  他一心担心着沉鱼的安危,其余的事情,倒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管,所是并不晓得,宁家那位尊贵的小姐,也是被掳走了。
  沉鱼稍加沉顿,又是往那锦布那边看了一眼,太阳穴突突的,猛然就跳了两下。
  这事来的蹊跷,她一时慌乱也想不出什么来,但是考虑着,如果是有身份的,应该多的是人着急去救,而且她们现在,也是自顾不暇。 
  说不定,是真的已经逃离走了。
  “好了,小沉鱼,乖乖坐着。”裴笙伸手抱起她,往马车里头移了移,让她寻个舒服的地方微微侧着躺着。
  “冷吗?”裴笙问了一句。
  沉鱼唇色发白,再加上面上素色,未有半点的妆容修饰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紧的人心里都一抽一抽的。
  “冷。”沉鱼点了点头。
  这马车里空荡荡的,也没有任何可以遮盖的毯子之类,自然是冷的。
  裴笙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正好包住,然后缓缓的,给她捏着手指。
  裴笙许是觉得这样不是太管用,便一手解开了腰间的腰带,伸手就是要将衣裳脱下来。
  沉鱼被他这举动惊到。
  “你做什么?”她的第一反应,竟是在这荒郊野岭处,他也有旖旎的心思起来,可真是万万要不得。
  裴笙把外衫给脱了下来,接着也没再解衣裳,直接伸手过去,披在了沉鱼的身上,环过双手,用衣裳紧紧把她包裹住了。
  凑头过去的时候,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低低的出声,道:“小沉鱼想的事,我倒也可以满足,只是......得等到回去之后......”
  “我没有。”沉鱼红了脸颊,反驳之后,想到什么,动了动身子想把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
  外面风大,早晨这时候,又是冰寒的不行,他就穿这么一点衣裳在外头的话,极易容易受冻受凉的。
  “别动。”
  “你还是快点驾车吧,锦瑟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能再多等了,得快点找到大夫,给她诊治才行。”
  沉鱼知道裴笙做的决定,她也是反驳不来的,所是不再同他说些废话了,伸手,轻轻的使了力气把人往外推。
  确实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裴笙顺着她的力气,出了马车,放下帘子,就在外头坐下了,一拉缰绳,马车踏蹄往前。
  裴笙马骑的不错,可是这驾马车的工夫,却实在比不上陆湛,哪怕是在平坦的大道上,依旧是驾的有些歪扭。  
  沉鱼抿着嘴唇,垂眼,有缓缓的心思而起。
  于是她伸手去,稍稍掀开了车帘子的一角。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裴笙左边的侧脸,眉头皱起,额角处微微浸汗,似乎是棘手着,不太能搞定的模样。
  很少看见他裴笙也有为难的模样呢。
  沉鱼不禁觉得这个模样的裴笙真的十分有趣,于是抬手,将帘子又掀的高了些,这下,他手上握着缰绳的动作也叫她收入眼底。
  “裴车夫。”沉鱼看着,便不自觉的低低出声,伴着一声轻笑。
  叫人听在耳朵里,倒觉得是一抹嘲笑的意味,扬着嘴角,是轻快的尾音,突然想这么看着,就不舍得收回目光了。
  裴笙自然是听到她的声音了。
  他在驾车,根本是做不了什么,沉鱼是知道这一点,于是便又笑,接着道:“裴车夫道行不到家,到了镇里之后,要不要再请个另外的车夫。”
  裴笙没说话。
  唇角却是微微上扬。
  这小沉鱼现在得了胆,都敢爬到他的头上来嬉笑他了,不过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自个儿宠着的人,无论怎么样,还不是得继续宠着。
  不过她现在这样也是让他放宽心了许多。
  先前担心她因为这一遭,会闷闷不乐的走不出来,现在看她这状况,没什么大问题,倒是还算好的。
  如此他便放心了。
  ......
  千阳镇地势凶险,那道路陡峭,说是十八弯也形容不了,沉鱼一进去,从窗户里头看这情形,便是忍不住惊叹出声。
  皇城道路平坦,就连一点儿的小坡都是十分难得会见到,可是在这小镇之中,急上急下的陡坡,却是完全没的少的。
  真是新奇。
  却就在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后边马蹄的声音“得得”踏着传来,越来越近。
  沉鱼掀开窗帘。
  这厢便是看见陆湛骑着马朝这边过来,到了马车前边 ,拦住了路,当时是一脸的欣喜,然后翻身,便要下马。
  只是不晓得是太着急了还是什么,他才往旁边一转身,双脚一软,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
  他这模样,可真是你裴笙还要狼狈。
  叫人看了不知是想笑还是什么。
  陆湛双腿发软,也顾不得那么多,拔腿走了两步往前头来,离这马车越近,他心里便慌张的越厉害。
  不停的打着鼓,跟完全停不下来似的。
  上前一步,飞快掀开了车帘子。
  “白锦瑟。”
  一眼扫过去,便看到蜷缩在地上的人,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面色苍白的没有任何的血色,惨白如纸,让人的心狠狠一抽。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毫无生气活力的白锦瑟。
  “怎、怎么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陆大公子,在那一瞬间,问出话来,声音颤抖的极其厉害,站在那儿,甚至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怕看见冰冷的,浑身寒气的她。
  其实沉鱼瞧见白锦瑟受了这么多苦,看见陆湛也是没太有什么好脸色的,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或许是动了胎气。”
  “那,那快找大夫。”陆湛慌张,往这四处看,出声,问道:“大夫呢?哪儿有大夫?我马上就去找。”
  说着他也不耽搁,自顾自的说了这句,转身,拔腿就跑离开了。
  
 
  第99章 诓骗
 
  陆湛的动作倒真是快。
  他们这边寻了客栈, 才入了房间, 扶人躺下,来不及做其它的, 陆湛便是推搡着大夫过来了。
  他在附近看见一个叫千济堂的医馆,当时想都没多想,直接冲了进去, 二话不说, 将人家大夫拉了出来。
  这可了不得,人家大夫,是近花甲的年纪, 拿着药箱,再走起路来,压根是一点儿也不稳当,可是陆湛着急, 哪怕是推着人往前,也要他快些走。
  这要不是给不知情的人看见了,是真以为这老头受了他陆湛的胁迫。
  不过倒也差不多, 半斤八两。
  进了屋子,他便朝着床上人看了一眼, 着紧道:“你快看看。”
  大夫一路走了这么远,早就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抬手着了袖子,不停的擦着额角汗水,气都喘不过来了更别提说话, 那一下脸都涨红了,倒甚是可怕。
  还是沉鱼看着人状态不好,连忙倒了一杯水递过去,面上是温和的笑意,叫人看了能舒心不少。
  “你别在这杵着了,快出去。”沉鱼朝着陆湛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出到门外去。
  “去隔壁待着也行。”
  方才是开了两间房的,沉鱼扶着白锦瑟过来这边,裴笙给她打点好了之后,就去了隔壁房间。
  陆湛摇头:“我就在这看着。”
  “你看着做什么?”沉鱼下意识的便反驳,声音都冷然了不少,扬了扬头,道:“人家女儿家的诊治,你在这站着方便吗?再说了,也和你没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那她肚子里不是我――”陆湛话说到这,猛然停住。
  他不晓得叶沉鱼知不知道这回事,但是他心里晓得,这事能瞒着能憋着就一定不能说出来。
  “表叔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该晓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呢,你可别想着糟蹋了去,若真出了什么事,谁都受不了。”
  沉鱼这番话说的囫囵,隐隐的叫人明白了些意思但又不甚清晰,就打着转儿从耳朵这边钻进去,便是消失不见没了踪影。
  陆湛略微的发怔。
  沉鱼说的最后那句话,像是猛然间戳中了什么。
  就在这当头间,裴笙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拉着陆湛,便将人拽了出去。
  ......
  房门紧闭,而陆湛就坐在门前。
  他的目光放空,就盯着地面,十分涣散。
  全然不像以往那个神采焕发的陆湛。
  他在担心里头人的安危。
  心里紧的厉害。
  他陆湛从十五六岁开始,便尝了人事,身边从来不少的就是莺莺燕燕,女人在他眼里,就只是用来消遣玩乐的。
  情爱这东西,他大概是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碰不上。
  女人嘛,喜欢了,就宠着玩会儿,就算是再讨人喜欢的,那也终究是会腻的。
  所以他看裴笙对叶沉鱼的态度,就觉得很新奇,那是真真拿她当了自己的命呢,喜欢的不得了,而且这喜欢,日渐增长,一点儿都没有要消下去的意思。
  真是奇怪。
  究竟是要怎样,才会让一个人,如此的欢喜另一个人?
  而疼到了骨子里的欢喜,是什么感觉?
  陆湛忽然就伸手,朝着自己的大腿处捏了一把。
  使了很大的力气,旋着一块肉就狠狠下手,完全没有半点要放轻的意思。
  是疼的。
  可是依旧没有心口那般尖刺的疼。
  就在这时候,屋里头突然传来一声喊。
  陆湛一个激灵就起了身,转身过去,便欲推门而入。
  可是推了两下,却是没推动。
  里边人把门栓的死死地,他站在门外,依稀是又听到了女子抽泣的声音,低低的压抑着似是极为痛苦,他在外头,进不去又看不着,当时着急的,跟火烧了屁股一样。
  “快开门,怎么了?”
  没有人应。
  又不敢敲得太大声,怕是太过嘈杂了会烦闹的人心里不舒服,所是只能不停的挠着手指头干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是被打开了。
  是叶沉鱼。
  她面色慌张,一双眸子打着转儿,飘闪不定,似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实在没法子处理好。
  她踏出一脚后,陆湛下意识往房间里头看,只是隔着帐子,看得并不清晰,就在他想上前一步进去的时候,沉鱼已经把门给关上了。
  可谓是不留一点余地。
  “出大事了。”
  陆湛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沉鱼接着又往下说,一本正经的震惊道:“锦瑟怀孕了。”
  陆湛是晓得这事的,而如今确定了,确实也没有什么大的惊讶,只是面色一顿,又问道:“她没事吧?”
  这一问似乎是才将沉鱼从讶异中拉回来。
  她咽了口口水,怔怔的张口,又闭上,一下子吊足了陆湛的胃口,直把他弄得心痒痒的,不上不下。
  然后沉鱼才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大夫说,她一路奔波,动了胎气,之后又受了寒,侵了本就弱的身子骨,当前的状况,糟糕的不得了。”
  话音未落,陆湛双手已陡然握住。
  “那该如何,有何解决之法?”
  他想,只要是能行的法子,那他无论如何都会去拼了命办到的。
  “法子是有,可是偏生难办。”
  沉鱼的眉头全然拧到了一处去,咬着嘴唇,也是担心的不行。
  “你说。”
  “大夫说,这用了药,也不一定能好的完全,而且还见效慢,最保准的法子,便是拿孩子父亲的心头血,取上一碗入药,才得以保住胎气。”
  她沉着声音,一字一句说着这话的模样,让人完全不成想怀疑其中真假,所是陆湛丝毫不犹豫,点头就应道:“我马上去。”
  “你凑什么热闹?”沉鱼疑问了一句。
  “当然是去取血。”
  沉鱼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那当中的震惊,很难压的下来,像极了受到狠狠一击而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过,她反应的也快。
  “就算取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回事,大夫说了,得要斋戒沐浴整整三日,怀了诚心,再行取血,那才是有顶顶足够的效用。”
  那时候的陆湛,是完全被沉鱼说的那些话吓到了,所是他竟然没有去想,这里头给人诊治的是大夫,又不是神道子,怎么会让人去做这些玄乎的玩意儿呢?
  他反倒是点头。  
  一字一句的将沉鱼说的话记下,记在心里后,还自个儿又默默回想一遍。
  沉鱼疑惑的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沉吟着面色,然后道:“你去唤人,送些吃食上来。”
  说完,她便转身推门,进屋,又复而将门关上。
  丝毫不给陆湛留一点可见的空隙。
  听着外头是没了动静,沉鱼便是轻笑着送大夫出门。
  然后她走到床边,伸手将布帘子掀开,挂在一旁,露出里边灰色的被子下头,正静静躺着的人。
  白锦瑟已然醒了过来。
  大夫给她扎了几针,人的意识便是开始慢慢的转向清醒,眼珠子转了两转,倒是极其清明的呢。
  大夫说了,她白锦瑟的身子立胎,最是稳当的,这就算是动了胎气,昏沉这么久,那吃上些时日的药,将气血补回来,也就没什么大碍。
  压根没有什么心头血的说话。
  “你当真......和他那样说了?”白锦瑟听到方才外面的说话声了。
  叶沉鱼方才就同她说,得要整整陆湛才是,不能让白锦瑟受苦他就一个人逍遥快活,也得让他疼一疼,难受难受。
  想来想去,便只有心口这处的疼痛,是最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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