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祈宁并没有喝那么多酒,只是陪坐在那里,笑着瞧着他们哥儿俩胡扯。莫名听到这里,倏地胸闷欲呕,心烦意乱、她默默地退到了楼上,拿着拿张保证金支票,看了半天,粉蓝的支票,机打得数字。明明工整严肃,可是如今看来只觉得荒唐无稽,不可言说……
过后不久,孙跃然跟吴祈宁说小话儿,微信语音条“噌噌”地冒出来:“齐江辞职走了。终究是卖了一处房子才堵上窟窿,没追究刑事责任。听说童培培也跟他离了,俩人登记之后酒席都没来得及办,婚纱照才刚拍出来,就闹到了法院。撕得难看已极,分家产的时候锱铢必较,法院看着都摇头。这下子齐江一撸到底,人穷财尽,混到三十多居然回家啃老去了。只怕再也没脸见人。”
吴祈宁叹了口气,不为别的,自己这师弟一朝得势,掀翻了上司,语气刻薄得很,竟然有三分恨人不死的意思,跟她聊得津津有味、事无巨细,恨不得举世皆知齐江栽了跟头。这来说是非人,必是是非者。想想小时候在乐团一起吹《春江花月夜》的男孩子,吴祈宁竟似不认识他了一样。
穆骏唏嘘的是另一码事,他揽住吴祈宁的细腰,歪在沙发上略算了算:“不过几十万的饥荒,齐江还年轻,童培培家境也还好。小夫妻胼手胝足不过几年辛苦而已。何必劳燕分飞呢?也是好几年的情义在了……你这同学也是,就是好好开着盛境,一年也有不少进项啊……”
吴祈宁抿了抿嘴角,决定还是为童培培辩一句:“这年头房价高起,就是中产之家丢了祖产也难置新宅,何况看病、养孩子,哪儿缺的了白花花的银子呢?都说如今女孩子势力,可是婚姻当中摆明了女孩儿的风险更大,生儿育女的总是耽误挣钱么,有心眼儿的当然是落袋为安啦。哎,这世道人人都走在刀尖儿上罢了,谁不害怕?你也不要笑话他们……”
穆骏想了想,点了一下吴祈宁的鼻子:“你倒是没心眼儿,为了我把房子都卖了。你就不怕生儿育女耽误挣钱?这么放心我不会过房抽梯?”
吴祈宁眨了眨眼,转身拿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给穆骏看:邮箱里猎头公司、境内外ESD企业的函件已经满满排了一屏幕。
穆骏粗略看了看,皆是勾搭他家吴总跳槽的邀约,上市公司、跨国名企亦不在少数。新资之高,穆总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我竟然留不住你了……”
吴祈宁回过头,很真诚地对穆骏说:“穆骏哥,这些年,谢你给我发挥的平台,容我试错,将军百战,修成正果。你问我什么时候回灵周科技?我今天便好好地答复你,普天之下,并非皆是你家王土。率土之滨,我何必定然俯首称臣?大一统的帝国里怎么会有百家争鸣的星河灿烂呢?现在灵周科技蒸蒸日上,黄凤、盛欣他们都有封疆才干。我在公司里薄有人望,又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掺和进来,已经不是好事了。”吴祈宁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穆骏:“穆总,我是爱惨了你,才要另起炉灶的,你明不明白啊?何况我自己还有个公司呢!就算埃尔文公主嫁给了阿拉贡,我们精灵的事情也要精灵来管啊。”
穆骏愣怔良久,看着眼前这个秀气的女子,不由得下手捏了捏她丰盈的脸颊:“吴总,你要展翅高飞,我也阻拦不住。不过你我今日君子相约,永不相负好不好?”
吴祈宁“噗嗤”笑了出来:“这约定好不害羞!我们做生意的,个个阴毒刻薄,肚子里少说倒有一千个心眼儿,如何恶霸也算君子了?”
穆骏拦腰把吴祈宁公主抱了起来:“床上夫妻,床下君子。”说着就朝卧室大步走去。
吴祈宁不禁骇然:“这才几点?”
穆骏舔了舔嘴唇:“只争朝夕。”
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穆骏勾住了吴祈宁的小拇指,很认真地说:“我活了这么大,心中有恩有爱的女子,只有你一个,要是没了你,我也没精神再应付这些牛鬼蛇神了。小宁,你发誓,无论前路如何,都不要负我……”
吴祈宁怔忡了一下儿,微微动容,她伸手勾住了穆骏的小指头,慢慢儿地摇了摇,红着脸小声地哼了一句极小时听的儿歌:“酱汁儿,糖蒜儿,公母吃个面片儿……拉钩儿,说话儿,定了一辈子不变……不变……”
作者有话要说: 长笑三声,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