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干砸了一样丢人现眼混不下去!我给我自己找这麻烦事儿干嘛?
等等,盛年什么意思?吴祈宁转过脑袋:“我怕我干不了?!!!盛总!我没经验!”
盛年拧眉:“把我的业务员挤兑走了你说你干不了?”
吴祈宁大呼其冤:“我什么时候挤兑走你的业务员啦?????明明是他们自己……”
盛年上下打量了一番吴祈宁:“你敢说你没起这心?”
《春秋》大义,赵盾纵贼,此乃诛心之论!
吴祈宁让盛年挤兑地实话都说出来了:“光心有屁用啊!我还有心扑倒我家帅哥房客当压寨夫人呢!我敢吗?”
万没想到,居然挤兑出来这么一句,盛年一愣,表情古怪地看着吴祈宁,看足三十秒,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
吴祈宁叹口气,盛年这两天压力太大,估计是已经疯了……
灵周源源不断地招人进来,盛年不慌,后面也就没什么人慌了。工人人手起初是不足的,一个月下来也就差不多了。影响并没有吴祈宁想的那么大。
次日,盛境开张,穆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潜伏回来了。只是吴祈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位爷,穆骏从进门就没给过自己好脸,甚至赌气饭也不来她家吃了。
吴祈宁几回开口,穆骏都不说话,寒着一张万载冰山的脸。
吴祈宁起头儿还嘀咕,难道那天我吃豆腐把人家吃急了?旋即又想:那也是你先搂着我的,就说是端茶送水的本意。可是你男我女,街坊邻居评评理:谁吃亏还不好说呢!
这么一想,她就理直气壮了,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谁该你的?有种你一辈子别来我家吃饭!
日子照样过,刘杨也没有再和吴祈宁联络,仿佛那天晚上的阴谋诡计都是南柯一梦。
吴祈宁天天在家花样翻新地做好吃的,抽油烟机的角度抬一抬,专朝穆骏的卧室吹!
弄得金阿姨直念佛:“小宁,别闹了,阿弥陀佛,可撑死我了……”实在是吃不了,金姨没少把吴祈宁炸的虾炖的肉偷偷装饭盒给盛境的常客白大爷……
金姨和吴祈宁到底母女情深,给也是同着穆骏的面儿给,口中啧啧:“我们家闺女一万个不好,就是做饭的手艺不错。这是实在吃不下去了,您老尝尝!”
白大爷自然千恩万谢。
穆骏在一边听着,脸色淡淡的,眉毛都不挑一下。他对金姨一向尊重又礼貌,看见金姨依旧谨慎地打招呼,并不提最近没来吃饭的事儿。
但是金姨也有感觉,穆骏这些日子就是沉默,沉默地像块冰一样。
吴祈宁命里大概是不缺帅哥的桃花旺,家里穆骏不搭理她了,公司里盛年天天守着她。
这个二十出头的业务主管上任于盛年来说简直就譬如新皇登基,冲龄践祚,太后娘娘垂帘听政那是必须啊必须的。
盛总不愧业务出身,这些日子泡在业务室,接起电话生张熟魏,口角生风。听着对方采购的口条儿就能说出来你家又缺什么东西。且嘴极甜,男的就是兄弟,女的就叫妹子。至于对方问起为什么盛总亲自理事,他们盛总随口就能祭出:好久不见,心中思念的绝佳借口。让吴祈宁身上着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盛年这番能上能下的派头,还是看的吴祈宁矫舌不下的。
吴祈宁骨子里是个老实人,有点儿看不下去盛年这样以业务室为家,几乎把秘书刘熙也搬了过来的辛勤。她很是真诚地说:“盛总,您再招一个业务精熟的老业务员来当主管吧。我一定好好配合新上级。”
盛年闻言一呆,回头看看吴祈宁,苦笑:“山人自有安排,你只管学,比什么都强。”他沉思了好久,慢慢地接一句:“小吴啊,我是很想以后都交给你的。难得人家看得上你……”
吴祈宁傻乎乎地问:“谁啊,谁看得上我?”
盛年皱眉:“去去去去!干活去!这得傻成什么样才看得上你!”
吴祈宁耸耸肩膀就走了,嘟囔:“什么脾气……”
盛年捂住脸,“呵呵呵”地笑。
数落完吴祈宁,盛年就给吴祈宁涨了工资,又特意发了一点儿置装费。
他特嫌弃地瞅着吴祈宁:“您看您那扮相儿,苦大仇深的跟使唤丫头似的。去去去!给我捯饬捯饬再出现!”
吴祈宁撅嘴:“你见过大学毕业的使唤丫头啊。”
盛年白她一眼,懒得理她,运手中钢笔如哈利波特的魔杖,他掐诀念咒:“速速消失!”
吴祈宁看看自己的运动丝绒套装平跟鞋,再看看修长身材时尚先锋的盛年,手摸良心,自己也是好一阵子自惭形秽。
倒是刘秘书好心眼,递给吴祈宁一张单子,吴祈宁抖开一看居然是几家时尚女装店的列表。
刘秘书意味深长地叹息:“你按照这个风格打扮,保证没错。”
吴祈宁挑了挑眉,打扮就打扮呗,有什么错不错。
等闲清净下来,盛年又招来个业务助理小张看家。
盛年拽着捯饬过的吴祈宁把各家大佬依次拜了一遍,就算交接完毕。拜山门的过程,吴祈宁骇然地发现,但凡对方采购是女的,从十八到八十,没有一个不看着盛年面含春水的,万事好说的。
吴祈宁慨叹,这个看脸的时代。
盛年借机教训吴祈宁:“你现在能做技术型销售吗?”
吴祈宁脸红,大摇其头。
盛年说:“那就好好捯饬捯饬自己!”顺手递给她一本时装杂志:“先从最俗的干起,条顺盘儿靓会来事儿!空间换时间!技术学起来!”一边慨叹:“少爷,你要玩养成型的,我就是一保姆……”
吴祈宁问:“盛总,你说什么呢?”
盛年薄怒:“滚去烫头!”
周末,吴祈宁用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把自己乌黑直发烫成大卷,几百两银子做个头,吴祈宁不但肚子饿,而且心疼的要死。美容院也对得起她,一下子摁住,连洗再吹,左右收拾,吴祈宁坐在美容院里十个钟头,肚子饿的咕咕叫。
好容易店长凯文老师工作完毕,放了吴祈宁的脑袋,吴祈宁连使劲端详自己都做不到了,扭头就跑,回家吃饭。
进了家门,就看见一大一小,穆骏和黄凤幽怨地看着她,一人嘴里啃着一个干烧饼。
吴祈宁一问才知道,金姨出去吃请了。白叔叔请客吃饭,街坊联谊。
看见换了个造型的吴祈宁,黄凤第一个怪叫,一声口哨吹出来:“美女!”
穆骏干脆楞在当场。
吴祈宁喜滋滋地跑过来,炫了一下自己的高跟鞋和小洋装,摇曳生姿地转一圈,货真价实地嘚瑟:“好不好看?”
黄凤点头如捣蒜:“好看好看。不过没有你在厨房做饭的样子好看。”说罢,狗腿十分地递过了一个围裙。
吴祈宁怪叫一声,揉揉肚子:“饿死了。做海鲜乌冬面,几人份?”
黄凤高高地举起了爪子。
穆骏依旧盯着她,一声不响。
吴祈宁摸摸下巴,朝穆骏晃了晃手:“怎么了?吓到了?”
穆骏从头到尾认真地把吴祈宁又扫了一遍:大波长发,粉蓝色系的套装,米白色的羊皮高跟鞋。
呵呵,盛年,你意欲何为啊?
盛年就差在吴祈宁脑门上贴个朱砂“盛”字的黄符纸送到盛境来,穆骏就可以当盛颜起尸了。
他皱眉,冷冷地开口:“盛年让你打扮成这个样子的?”
吴祈宁愣愣地点点头:“盛总和刘熙姐都说我这样好看。”
穆骏扭头就走:“你就是你!听他的干嘛?”
留下吴祈宁和黄凤面面相觑。
吴祈宁咬牙:“抽风么?”
黄凤瘪瘪嘴角:“他生理期。”
回想近日种种,吴祈宁“噗嗤”一乐:“他更年期!”
黄凤挥手:“都无所谓,做饭做饭!”
吴祈宁从善如流。
这俩人素来心大,决定宽宏大量地饶恕穆骏这一回。不过死罪饶过,活罪难免。吴祈宁特意去穆骏的厨房里煎炒烹炸,响当当地做了一大锅海鲜面,想了想,特意手下连抖,麻油入味,香气扑鼻!
黄凤一声欢呼,满满地给自己挑了一大碗,连声啧啧:“好吃好吃。”
吴祈宁趁乱拿着扇子往楼上扇风,扯着脖子喊:“我可没做富裕!”
人之大欲,食色性也。
五谷烹调的香味绕梁回旋,无孔不入。小风吹来,让人食指大动。
二楼的穆骏,咽了口唾沫,重重地关上了佛堂的门,开始打坐。
今天扶跏不顺,穆骏左右动动,总不静心!
摸一摸胃,有点儿酸,想要下去,又拉不下脸。
大概忍了三十分钟,听听外面没什么动静了,穆骏起身,摸摸鼻子,心说也许剩了点儿吃的?
下楼一看,两个货都在,吴祈宁在看技术资料,黄凤在捏着鼻子做线性代数。吴祈宁家比较局促,一间屋子半间炕那么点大,所以她和黄凤有正经事都借了穆骏的房子做图书馆,很久了。
六目相对,穆骏有点儿臊眉耷眼……
吴祈宁站起身,给他下了一碗面端过来。
赤红虾子,翠绿青菜,温热得宜。
一双雪白的竹筷子摆到穆骏眼前,吴祈宁笑:“挺大的人了,闹什么脾气,不怕胃疼,吃吧……”
穆骏犹豫了一下儿,决定不要脸了:“再烤一烧饼。”
吴祈宁转身开火,不一会儿,一个小火焙地两面见尕的芝麻烧饼送到了穆骏眼前,搭配个雪白的吃碟,里面爆腌翠绿的萝卜小菜。
黄凤咽了口唾沫,蹬蹬地跑了过来,自己端一个饭碗:“老爷太太,赏一碗。大哥大姐,赏一点。”
穆骏狠狠地瞪了俊秀狡黠的黄凤一眼,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乐。
黄凤叹口气,左手抓着穆骏,右手抓着吴祈宁,四只手放在一起握了握:“和好了吧。你们都多大的人了。”眨眨眼:“对了,你们俩这些日子闹什么啊?”
吴祈宁翻白眼:“我哪儿知道?你穆哥男人心,海底针!”
穆骏想了想,沉声说:“你不打算和刘杨里应外合,做了盛年了?”
吴祈宁摸摸鼻子:“我傻啊!放着盛总的大粗腿不抱,去帮着刘杨那个色狼?”想一想,很二百五地笑出来:“刷颜值也是帮盛总的嘛!”
穆骏的眉毛哆嗦了一下:“小宁,你看上你们盛总了?”
闭着眼,想了想盛年长官的音容笑貌,尤其不能忘怀地是那位爷凌厉的眼风,吴祈宁直觉后背发凉,摇头如拨浪鼓:“消受不起,消受不起。”忽然想起来,很不可思议地问:“穆爷!你这些日子不给我好脸,就是因为我喝多了说胡话,要跟刘杨里应外合?苍天啊,你跟我们盛总真是真爱!”
穆骏长长地松了口气:“小宁,我觉得盛年也算待你不错,给了你机会。知恩图报,于情于理,我觉得你都不该起对不起盛年的念头。”
吴祈宁哭笑不得:“穆骏哥,咱可不带狠斗私字一闪念的。我是活动了个心眼儿,可是终究没付诸行动啊。你不是外人,我才和你念叨念叨。谁心眼儿里没活动过龌龊念头啊,做梦娶媳妇没罪!不做出来就不能算坏人!”
穆骏叹口气:“我就是想着,大家都要对得起良心……”
黄凤拨拉一口面条,闲闲地说一句:“嗯。大家都要对得起良心!”
吴祈宁一挑大指:“英雄说的是。”
黄凤志得意满:“那是那是。”
穆骏一挑眉:“还不去刷碗!”
于是黄凤黄英雄就嘚嘚瑟瑟的去刷碗了。
过了一会儿,穆骏走到吴祈宁跟前,说:“小宁,你才干了一年多就当上灵周的业务主办,我真没想到。你做得很好!”
“那是撞大运!”吴祈宁没底地垮下肩膀:“我怕我干不好。”
穆骏拍拍她的肩:“林-----彪二十三岁就是红1军团第4军军长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你都二十四了!不怕!”
吴祈宁苦笑:“可是林-----彪摔死了啊。”
穆骏长眉一挑:“你不会的。我不在意……”
吴祈宁“啊”了一声:“你不在意什么?”
厨房里“叮铃咣铛”地一阵乱响。
黄凤伸出一个脑袋:“锅摔了……”
吴祈宁卷卷袖子走过去,黄凤惨叫:“穆骏哥都说了,他不在意!!!!”
吴祈宁拧着黄凤的耳朵:“我在意!”
跟着盛年拜见的一大堆客户里,有一位唐叔让吴祈宁印象深刻。看意思得有五十多岁了,面目周正,身材挺拔,一身棉麻,鞋穿布的,手里撵着沉香串儿。
看人眼睛平和深邃,见人微笑,那种胸有成竹的架势装是装不来的。总之派头十足!
看见唐叔吴祈宁就能理解为什么少女爱大叔了。
唐叔这一款才可以叫大叔,门口炸果子的只能叫大爷……
唐叔是兴唐的老板。兴唐了不起,这个圈子里绝对的老大,做人工环境上市的只此一家。听盛年说唐叔手里钱海去了,他砸个零头就是一灵周的规模。兴唐时常有做不完的订单发给灵周做代工,也算金主之一。
用盛年的话说:“兴唐和灵周的规模差得就像木星和地球那么远……”语气不是不寥落的。
很想劝劝老总,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吴祈宁想了想:“盛总,至少,你比唐叔长得好。”
盛年一愣:“唐叔不帅吗?”
吴祈宁摇头:“帅是有一点,但是我老觉得一个买卖人干嘛打扮得跟杜月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