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大学生——摸一凹喵
时间:2018-02-26 14:04:46

  “我骗你干啥?”
  卡其尔一身肉拽着不好起来,慢腾腾的往起爬:“不信的话,明儿个白天你开车转一转嘛,查布苏木600多平方公里,这种东西, 大的能有半米, 小的就手掌大小,到处都是。”
  天色渐暗,靳阳抬起头, 脸上带着阴影:“就没有人上报?”
  “这有啥可上报的?我爷爷小时候就见过这脚印子。不过那会子少,我七八岁的时候捡一个可稀罕了, 近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到处都是。”
  卡其尔拍拍身上的土,漫不经心的说:“也就是你们外地人看着稀罕,这东西不抗造,好看个一段时间,上头的印子就越来越浅,没求个意思。”
  “今天你俩头一天,还觉得稀罕,过上一个月就看腻了。赶紧进屋,收拾收拾睡觉哇,天也黑了。”
  招呼着两人进屋,肉山一般的卡其尔先动了起来,靳阳和萨楚拉站在原地,眼神飘向远方,即便此刻黑暗已经罩了下来,什么也看不清。
  卡其尔看他们不动,叹了口气,半弯下腰把这块石头抱了起来:“进屋,让你俩看个够行哇!”
  现在回去家里饭都没有了,几个弟弟妹妹都是饿狼投胎的,比他还能吃。
  靳阳一蹦三尺高,结巴着说:“你你你,咋给搬起来了!”
  “那咋?我再给你放下?”
  卡其尔受不了这磨磨唧唧的人,作势就要把石头扔了,靳阳凑上去双手托住,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上次这么小心还是抱着放源的铅盒,接来的时候石头掉了点渣,给靳阳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步一停的朝着屋子走去,仿佛抱着一个易碎的瓷瓶。
  卡其尔跟在后头不能理解,这东西明天开车溜一圈,我能给你带二十个回来。
  咋,你媳妇绊了一下子就值钱啦?
  萨楚拉跑在最前头,早早的把门打开等着二人进去,荒郊野岭的也没有电,点了桌上放着的一根蜡烛,摇曳的烛火亮了起来,带着黄色的昏暗的光。
  烛台旁还摆着几块,十来公分大小,上头隐隐约约的有足迹的印痕。
  萨楚拉忍不住高声呼喊:“靳阳!!”
  靳阳抱着石板慢慢走着,应了声却不敢加快速度,卡其尔认为自己彻底不能回家吃饭了,干脆自暴自弃的先进了门。
  一进来就瞧见萨楚拉在趴着瞧桌上的几块石头,说:“这不知道谁捡的。”
  凑近一看,上头的印记没有靳阳抱着的那块清晰,卡其尔接着说:“这脚印子就是这样,在外头晾上一段时间就浅了,再过个几年都能随了风。”
  靳阳抱着石头进了门,轻轻的放在一旁,生怕磕了碰了。
  放好之后又看见桌上的几个,整个人跌坐在了炕上,双目无神的转向萨楚拉:“要命了!”
  卡其尔在他俩交换眼神的功夫,从房子外头,墙根儿底下搬了柴和煤回来。
  往灶台里塞了柴,点上火,手摇的风箱呼啦啦的响,没一会儿就冒起了火星。着了一阵子,火苗稳了才把煤送了进去。
  拍拍手,往灶台上的大铁锅里填满了水,把锅盖一盖,手上沾的黑全部擦在了两侧的衣服上。
  等到灶台里的煤烧红了,卡其尔用炉铲子铲了几块出来,火红的碳倒进了屋中间的炉肚子里,倒了些碎的煤,呼呼的就着了起来。
  一会儿工夫,炉肚子都烧红了,站在一旁人都嫌烤的慌,好像多待一会儿衣裳就要着了的样子。
  卡其尔忙活完了这一堆营生,说:“炕上都是新被褥,你俩咋睡自己铺。”
  “睡之前往煤上盖煤灰,埋住但别埋死了,明儿早上捅一捅就有火星了。”
  安顿的话说个不停,靳阳跟萨楚拉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袋都是这些石头上的足迹。
  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加上腹中空空,卡其尔也没精神头跟他俩叨叨了。
  一拢外套,就要出门开车回去。
  靳阳在他出门前一把将人拽住:“你明天几点上工?”
  “九点啊!”
  卡其尔回道。
  “不行,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靳阳死死的抓着卡其尔的袖子。
  “米缸里有米,外头窗台上有冻着的肉。”
  饿不着你俩。
  “七点就来!”
  卡其尔低头一看,大学生一脸他七点不来就不放手的样子。
  肚子叫了一声,卡其尔只觉得自己饿的头昏眼花,可不能再和他俩纠缠下去了。
  “行行行!我七点来行了吧?”
  卡其尔举起双手投降。
  靳阳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自然撒了手,卡其尔袖子一松赶紧跑了出去。
  绊倒萨楚拉那块大的在墙角,桌上几块小的萨楚拉都拿到了炕上。
  炕头已经有了温度,往褥子底下一伸,手已经不觉得冰冷了。
  这房子虽然在荒郊野岭,但盖的严实不透风,屋里生着炉子十分暖和。
  把棉衣一脱,两人盘腿坐在了炕上。
  你瞧着我,我瞧着你。
  靳阳身上燥热的很,衬衫外头套着毛衣,明明不胖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臃肿。
  萨楚拉也好不到哪里去,腿上穿着大棉裤,再好看的小闺女也不精神。
  加上这一天一直在赶路,两人风尘仆仆的,越发是一副被生活操磨的样子。
  靳阳双手一抬,将套头的毛衣脱了下来。纽扣系到最上头的衬衫歪歪扭扭的也从裤子里抽了出来。
  四目相对,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咱俩都扯了证了,是正经两口子,没啥不好意思的。”
  萨楚拉安慰靳阳,他的脸要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了。
  靳阳听了往近凑了凑,小声道:“对,咱们合法的。”
  “虽然没有办酒席,但今天还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呢!”
  眼神躲闪,靳阳对萨楚拉说。
  可话说完,二人却谁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没人迈出第一步,瞧着真让人着急。
  烛火摇曳,本就半根蜡烛突然熄灭,屋里陷入了黑暗之中。
  外头出了月光再没有别的光源,里头更是漆黑一片。
  都说看不见的时候,人的其他感官会更加灵敏,二人今日才真的有了体会。
  仿佛,能更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能嗅到你身上的味道,隔着不远能感觉到你的温度。
  明明你一直在我身边,却是头一次感觉的如此真切。
  靳阳又挪了挪,双眼在适应了黑暗了之后能隐隐的看见萨楚拉的轮廓。
  靠近之后,靳阳把人揽进怀里,搂在一起后心砰砰的跳着。
  不知道是不是炉子里的碳加多了,屋子里热的要命,身上的衣服都要穿不住了。
  两人拥在一处,下一步该干什么都很清楚。
  刚刚开放,是最开放的时候,恨不得百无禁忌。
  靳阳心里头跟猫挠似的。
  手搭在萨楚拉的后背上,指尖划过,怀中的人轻轻颤栗。
  半晌后俩人却同时开口:“不行。”
  嗯?
  靳阳松开抱着萨楚拉的手,指着墙角的石板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石头。”
  萨楚拉一拍大腿:“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外头遍地都是的足迹石块!无人问津,可怜巴巴的被风吹日晒!”
  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就是非常的典型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二天清晨,不到七点中的时候,卡其尔就到了屋子门外。
  接二连三的打着哈欠,困的要命。
  敲门的时候非常不耐烦,咚咚咚的砸了好几下,里头没有动静。
  把卡其尔大冬天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是不是让炉子给烟过去了?
  又咚咚咚的敲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开。
  想直接撞门进去吧,又琢磨人家新婚小夫妻,万一看到点啥不该看的呢你说?
  抬起手要敲最后一次,再不开门他就撞进去,胳膊刚举起来,只听里头传来了声音。
  “进来!”
  有气无力。
  卡其尔赶紧推门进去,看到二人头对头坐在炕上,中间新铺盖上头,一溜排开,都是带脚印子的石头。
  二人眼中满是红血丝,似乎一夜未眠,在见到卡其尔的时候齐齐朝他望了过来。
  “走!出发!”
  我们要看它到底多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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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阳:你们都不知道我洞房花烛夜干了什么!
  众人:停车!
 
 
第38章 
  卡其尔还没见过这种人。
  以前也从青城来过几位,多半是一来了看到这幅光景, 就把心思放在了怎么调走上。
  这还是头一回, 真的看到想在这里做事的,稀罕的很。
  四下在屋子里一扫, 也没有做过饭的痕迹,问道:“你俩也没吃一口?”
  靳阳跟萨楚拉听到吃这个字, 肚子才咕咕的叫了起来。
  对啊, 都怪昨晚太兴奋了。
  卡其尔听到动静没办法, 出了屋子去车里抱下一个暖瓶。
  进门以后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 吹了吹里头的土,咕咚咕咚的倒了进去。
  浅棕色的液体带着牛奶香气, 时不时的有些大块的东西跟着一起掉进杯里,味道钻进了鼻子里, 把二人的馋虫都勾了起来。
  “这是我给自己安顿的,咱们这儿条件差,你俩也别讲究了,先凑合垫补一口。”
  靳阳跟萨楚拉在呼盟的时候吃的是硬邦邦的干馒头,一点讲究, 下来端起杯子连吃带喝的灌了下去。
  咸香可口, 咂摸着嘴,回味无穷。
  草原上的奶茶里放着炒米,肉干, 奶豆腐,不比一顿正餐的热量少, 这么喝上一大杯,能扛到中午没商量。
  抬手抹了一下嘴,萨楚拉放下杯子:“走吧!”
  靳阳本来还想再来一杯,可听了这话也放下了手:“对,不能再拖了!”
  卡其尔收了热水瓶,一身横肉跟着晃,一遍往外走,一边嘟囔:“还没到九点呢!”
  别人给我介绍这营生的时候,说好了九点才上班的。
  出门前把炉子埋好,门一关都不用锁,三人上了车。
  依旧是卡其尔开车,靳阳跟萨楚拉坐在后座山。
  外头的风呼啸而过,偶尔一股特别大,带起尘土碎石粒砸在车窗上砰砰作响。
  靳阳萨楚拉两人一边一个窗户,扒在上面聚精会神的往外瞅。
  卡其尔虽说上过高中,但上的是民族蒙授班,知识水平有限,不知道他俩在干啥。
  他还是打心眼儿里觉得,不就是几个脚印子吗,值当嘛?
  开车烧上游,数九寒天的在荒地上呜呜开。
  多半是闲的。
  这片可有六百多平方公里,就当带着俩大学生兜风了。
  朝着前面漫无目的的开了一会儿,靳阳突然啪啪的拍着玻璃:“停车!”
  卡其尔刹车踩的慢了些,给靳阳急的够呛。
  “停停停!”
  汽车停住,后排上的两人推开车门朝着他们发现的东西跑了过去。
  风还在呼呼的吹,像刀子一样划过脸颊,带着刺痛。
  蹲在石头前一看,这个比昨晚的还要大。
  长度在五十五厘米左右,脚印的痕迹像巨大的鸟足。
  卡其尔磨磨蹭蹭的从车上下来,里头好歹还有些热乎气,一下车连棉袄都是冰凉的。
  走到他俩在的那里一看,说:“咋跟昨天的不一样呢?”
  靳阳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个足迹已经有了大量的风化,上头的痕迹没有昨晚的清晰。
  萨楚拉也是半路出家的门外汉,虽然能猜个大半,但也就是个大半而已。
  她对这东西所有的认识,还都是在守着原角龙的时候,看的那几本书里的得来的。
  手头没有工具和材料,擅自搬动对它的损害更大,看了几眼后,靳阳他们只能再次折回车里。
  卡其尔踩着油门继续朝前开,忍不住问道:“那是啥啊到底?”
  难不成真是凤凰?
  村里老一辈的汉人说那是从天上飞下来踩的脚印子,不然哪有那么大的鸟。
  就是草原上的金雕也不能在石头上留下脚印子不是?
  可惜近几年不兴封建迷信了,但除了这个还有别的理由吗?
  靳阳抬头,从后视镜里对上卡其尔好奇的眼神,说。
  “多半,是恐龙的足迹化石。”
  “恐龙?那是啥东西?”
  卡其尔听不懂,觉得这解释跟没说一样。
  靳阳重新趴在车窗上,怕错过,也懒得给卡其尔这个不珍惜化石的人解释。
  萨楚拉接过话头,半吊子开了口。
  “恐龙是一种生活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爬行动物,大约在6500万年前灭绝。”
  “6500?万年?”
  卡其尔猛的把车停住,后头的两人不防,朝前甩了一下。
  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卡其尔也没算明白,六千五百万年是个什么概念。
  靳阳扶起萨楚拉,两人坐稳后,他说:“小卡,哦不对,卡其尔。”
  “嗯?”
  卡其尔扭过头,幸亏你没叫我小卡。
  “人在什么时候才能留下脚印?”
  靳阳问道。
  “地上湿的时候。”
  卡其尔想了想说:“但也不能太湿,要是水深了也留不下来。”
  靳阳怕拍他的后背:“真聪明,就是这么个理儿。”
  虽然是夸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指着外头荒凉的戈壁滩,走好长一截才能看见干黄的草堆,靳阳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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