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越与倾陌的脸都烟了,倾陌这才想起魔君的话,让他品味人间百岁人生,差一年都是不行的,看来他是不可能死于意外了,除非自杀,可是自杀后魔君会再送他进入下一轮回。他这样做,究竟是要干嘛?难不成就想折磨折磨这两人?
虞越只好将行动不便的倾陌扶回了房间,不同于这两人,旁边那位大小姐的心情可真是好。她找到空子,当即对倾陌说道,“这个人对你根本不是真心,他以为你死了,刚刚一直笑个不停。”
听到这话,倾陌嘴角牵出一抹笑,无力又温和地看着虞越,“如果我的死能换来她真心的笑,也值。”
“他长得再好,终究也是一个男子,你究竟喜欢他什么?”琳琳仍旧不罢休地追问道。
虞越挑眉看他,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倾陌神情专注,目光未曾离开过她的脸,“遇见你,我才长出一颗心。”
可琳琳姑娘仍旧不依不挠,这下反倒是她盼望着人死一般,喋喋不休地开口。
虽然死不了,但是这活着多受罪啊,虞越头疼,直接吩咐人将她请了出去。
等倾陌好了,虞越带着他去魔域找魔君。本来一肚子的火,可见到人时突然熄灭,这个脸色白到透明,行动中都透着体力不支的人是魔君?
桑劫见他们到来,便对虞越打趣道,“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来找魔君的。”
“魔君怎么了?”虞越诧异地问道。
“你说呢?”桑劫反问她。
肯定是为了救倾陌,虞越心里明白,再看魔君时,眼神中满满地盛满感激。
魔君语气中都透着一股虚弱,“我说过他不会有事,自然不会让他出事,虽说过程出了些变故,但终归没有让你失望。”
虞越的眼圈红了,因为这件事,自己还连带着憎恨了他两百年,这两百年内她一次都未来找过他,而他也从未去找过自己,原来他是在救倾陌的性命,如果她能来看上一眼,或许今日就不会这么愧疚了,她半天只开口吐出两个字,“谢谢。”
“你不用谢我,”魔君说道,“本就是桑劫错在先。更何况如今的我不会再被仙界忌惮,倒也活得轻松。”
原本想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倾陌看到她为难,自然也不会提出来,凡人就凡人吧,不过百年罢了。他紧紧握住虞越的手,两人现在在一起就好。
离开时,桑劫送他们出了魔域,才对倾陌说道,“我到现在还是想让你死。”
倾陌笑得不惧,“我知道。”
倒是一旁的虞越警戒地防着他。
桑劫见她如此,无谓地大笑道,“既然魔君不惜自己所有修为救他,我自然不会再杀他。魔君让他在凡间历经百年,是因为他的仙身还尚未完全做成。”
“我可以带回仙界自己做。”
“魔君想救的人,从来不会让其他人插手。”
于是两个人忍了,只好乖乖在凡间待了百年。
那个琳琳姑娘也算痴情,等了倾陌一世,最后虞越都感动了,也不再对她有偏见,她来时,三人也能和谐相处,谈笑风生。
倒是倾陌不满她的此举,问道,“你就不能为我小气一次?”
虞越笑着回应,“我在考验你的真心。”能得一真心也是不易。
百岁之后,倾陌回到了天界,果真告诉了她什么是真心。
虞无睚再无颜反对这两人,答应了两人的亲事。所有天虞弟子心里那叫一个悔啊,他们的大师兄竟然是师姐,而且长得如此惊绝艳艳,难怪是男子的妆扮也会迷了他们的眼。
傅央也是一阵唏嘘,说道,“难怪上次若锦找我说我认错了人,那时我还不解,以为是他认错了。原来在人间的那人真的是你。不过师兄,额,师姐,此事你万不可让疏忆知道。”
于是,傅央多了一个把柄在虞越手中。
寒玉书调侃一句,“小越,到了现在应该称呼我一声师父了吧?”
虞越反驳一句,“以后喊你叔父岂不更亲近?”
寒玉书可是铁定了心思,“我就是想收你这个徒弟,你喊我爹都不成。”
于是,虞越十分无语,但也心甘情愿地喊他一声师父。
成亲那日,远远就听见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倾陌,我记得你这可是二婚啊。”
待见到来人时,倾陌的脸色沉了沉,此人正是历劫回来的沧澄。他还不知道沧澄喜欢的人是谁,哪里会待见她。
倒是虞越先开了口,“无妨,反正我也是再嫁。”
这已经是这两人第三次成亲了,天界竟然鲜少有人知道。
沧澄原本还一副傲慢的模样,可见到一旁那个显眼的身影时,所有的话立即被震惊取代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宫廷,“你……你是?”
就连她身后的莹光脸色也变了一变,异常晶亮。
南宫廷并不理会他们焦灼的目光,转头对羌韬说道,“你不是说近日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吗?现在礼成了,我们走吧。”
说完,在众怒葵葵之下,两人消失了身影。
倾陌与虞越终于将满室的客人送走,天色已经完全烟了。两人坐在房间,举起酒杯,携手共饮。
看到倾陌脸色绯红,虞越忍不住打趣道,“都成了这么多次亲,你还不好意思啊。”
倾陌虽然是不好意思,但面上还是得镇静,不能总是被夫人笑话,“虽说成过几次亲,可从未洞房过。”
难道他与沧澄在凡间时成亲也一直将人搁在一旁不管?难怪那时沧澄一心想要她死,不过虞越没有开口,目光狡黠地说道,“要不……”
倾陌又怕她说出赏月的话,突然覆上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话,留下一室温馨。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结局篇之喜得贵子
“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矜晨看着结界内沉睡的婴儿,一边喜欢地用手想要触碰她,一边又惆怅着她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看着面前粉嘟嘟的小人,虞无睚也甚是喜欢,“倾陌已经出现了,她应该也快醒过来了。”
“按理说,倾陌已经六千岁了,她也该醒了才是,难道她的有缘人不是这个倾陌?”
虞无睚也拧眉思虑片刻,这也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在天界,年龄着实不算什么,或许她真的是一个应劫而生的人。虞无睚现在反倒担心起她日后的命运了,盯着面前睡得正香的婴孩,叹息道,“不知她是否能渡过自己的劫。”
“不如我们先为她取个名字吧,或许这样她就能早日醒过来,”矜晨盯着她红扑扑的笑脸不禁想道:这么好看的孩子,什么名字才适合你呢?
虞无睚说道,“日后只盼她能一世无虞,可又生在我天虞,那便取一越字,望她能逾越所有不愉之事。”
矜晨品味一番,道,“一个姑娘家,越字不好,不如改为喜悦的悦。”
“谁说她是女子了?”
矜晨不解地抬起头来,这好端端的女娃还能被他改了性别不成?
虞无睚道,“神尊说过,她日后与倾陌会有一劫难,关系重大,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帮她躲过劫难。”
矜晨仍旧觉得不妥,该来的躲不过去,应该教她如何面对才是。而这时虞无睚突然说道,“玉书来了,我们先出去。”
寒玉书带着倾陌远远走了过来,见到虞无睚,笑道,“虞师兄,难怪我在前院寻不到你人,原是和嫂子在这里呢?”
虞无睚见到倾陌到来,脸色变的沉重起来,不悦的语气显而易见,“今日你来做什么?”
“听说魄魂剑与饬嫠有些渊源,而这把剑现在认了我这侄子为主,今日见他无事,便到他来看看能否帮你加深对饬嫠的封印。”
虞无睚瞥了倾陌一眼,并未看他手中的剑,暗忖:这孩子根骨不错,品性样貌皆好,如果不是他与越儿之间注定是一场孽缘,倒也是个不错的佳婿,只是这性格颇冷,会对人动情吗?难道越儿的缘分是求而不得?思虑及此,虞无睚下定一个决心,以后把虞越也训练成这副清冷的性格,无心无情,着实不错。
倾陌冷声道,“师伯若是需要,魄魂便留在天虞。”
这人还怪大方,虞无睚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层,说话的语气也和缓许多,“师侄好意我就收下了。不过这么多年,饬嫠也未见有何异动,魄魂剑还是留在师侄手中更有益处。”
“等一下,”寒玉书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几人也不知道他做什么,便也不说话地看着他。
而这时,一个婴儿的啼哭声从身后的房间中传了出来,矜晨与虞无睚是又惊又喜,同时对望一眼,脸色皆是变了一变。
这次听清楚了,寒玉书好奇地问道,“你这房中怎么有小孩子?”
虞无睚一急,怕他发现虞越的身份,脱口说道,“你说呢,自然是我和晨儿的孩子。”
寒玉书几乎将眼珠都瞪了出来,吃惊地看着他俩,“你们啥时候生的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昨天生的,”矜晨被他这夸张的神情弄得脸色红了一红。
寒玉书几乎就要吐血,“月前见你不是还没有吗?”
额,说漏了,矜晨将头低了一低,还在想着借口来搪塞这人。
虞无睚急了,可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定会被发现出异常,“我使的障眼法能让你看出来?”
寒玉书吃了一瘪,但也打击不了他的好心情啊,“是个男娃还是女娃?”
“虞越,是个男孩子。”
“名字都想好了,准备的可真充分,”寒玉书说着就要走去,“你们天虞终于后继有人了,快带我瞧瞧这去。”
虞无睚挡住他的路,现在倾陌在这,怎么可能让他进去,便说道,“孩子还太小,等满月再见也不迟。”
寒玉书当即就不依了,“虞师兄怎么还小气了不成,我们师侄出生时你可都是抱过的,这样的恩情我无法还你,只能还在你儿子身上。”
虞无睚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当年你手贱抱他俩做什么?现在好了,怎么找个理由推脱呢?就在他脑子飞速转动时,琉绛急色匆匆地赶了过来,“师父,幽海异境有波动。”
虞无睚一把抓住寒玉书的手,硬生生将人吓了一跳。他说道,“现在你们报恩的机会到了,先随我去压制魔君。晨儿,你去照顾越儿。”
琉绛也听到了那声孩子的啼哭声,忍不住问道,“师父,这个声音是……”
“你大师兄在哭,”虞无睚想也不想便回道。
琉绛一脸烟线,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谁知自此之后,他真出来一个师兄,虽说不满,但也无言反驳,喊得那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
直到一个月后,倾陌又被沧澄纠缠,转身便将人甩开,径直回到东极去找寒玉书,却被告知寒玉书去天虞参加天虞小公子的满月宴。他突然想起来一个月前到天虞的事,感觉似乎怪怪的,尤其是虞无睚和矜晨的态度,于是乎,他也提着剑去了天虞的方向。
众人道喜的道喜,闲聊的闲聊,直到晚间终于进屋去看望虞小公子时。倾陌本来也无心去凑热闹,便随众人起身,他是想要离开。
可是虞无睚不知从哪里就走了出来,还以为他也会一道进去,便说道,“师侄来的正好,刚刚我还察觉到魔君又有异动,师侄便随我去幽海异境走一遭吧。”
“好,”倾陌提着剑,应了一声。但是察觉到他的态度不对,按理说现在大家都去看他儿子,他应该陪在身侧才是,怎么现在突然提出要去幽海异境魔君动向?如果真有紧急之事,他这态度也着实不像。除非,他是在防着自己见他那儿子,可是为什么这般防着我呢?
倾陌心中虽说有许多计较,但表面上仍一派淡漠,防就防吧,终归不是我儿子。
幽海异境果然一派平静,虞无睚仍旧装的很像,纳闷道,“我分明感应到水面波动强烈,怎么这会又平息了?难道是他察觉到魄魂剑的到来怕了?”
见倾陌依旧漠视着一张脸,他十分厚脸皮地说道,“让师侄白跑这一趟了,不知是否耽误了师侄的事?”
倾陌回道,“无妨,我正要回去。”
虞无睚放下心来,回去好,赶紧走吧,我还要回去抱抱我那个“儿子”呢,“既然魔君无异动,那师侄请先回去吧,我再留下来观察一番。”
倾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只是走到一半,又折身去了天虞。矜晨已经送客人出去了,她怕被人看出虞越是个女子,便只是设了一道屏障,也没有留一个看守的人。
倾陌走了进去,看着床上躺着一个婴儿,见他进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对着他笑。婴儿,自然是无意的。他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剑,揭开被子,将婴儿抱了起来。心里却还在思虑着为何要防着他。于是他逗弄她一番,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将人放了回去,转身离开时,他突然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她的衣服,突然嘴角泛起一抹简短的笑意。
虞越被关在井庭园内修炼了一千年,这千年内,矜晨教她男女之别,当然很多都是骗她的。例如说有一次她不小心看到一个师弟*的上身,便问矜晨她同为男子,为何会与那位师弟长得不同。
矜晨可是一番苦虑,终于找了个良好的解释,“世间万物自有其定律,可总会有几人反其道而行之。世上本无极致完美之人,所以有些缺陷也算正常。”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观点?”虞越听得十分迷惑。
“虽说男子的胸部确实该比女子小,可总有两个例外。就像平胸的女子会遮掩一番,男子也应该将胸大视作羞耻之事。不过越儿放心,这天上也并非只有你一个男子如此,其他人只是没有让外人知道而已。”
自此之后,虞越严禁任何人触碰她,也从不查找男女之别的书籍,概因她怕知道多了会伤及自尊心。
而虞无睚硬生生为天虞其他弟子上了三年的礼仪羞耻课,严格要求一人一间房,不可两人共浴,不可敞衣露骨,不可谈论男女之事,不可……总之一句隐藏极深的话,不可让虞越知道她是个女的。这许多不可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住在井庭园,包括虞无睚和矜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