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贤姐?”
“嗯,不知道吗?闵治浩是瑞贤的堂弟。”
“( ⊙ o ⊙ )那诗苑不就是”
“瑞贤的妹妹。”
金丝草脑袋里有一种火星撞地球的感觉,她们真的是遗传自同一对父母的基因吗
。
夏在景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止一次看向旁边的人。
“喂你真要去招惹闵诗苑啊?”不满地嘟囔。
“酸味有点大了哦”宋宇彬低声笑了笑,忽然腾出一只胳膊将她揽过来,“不只是为了俊表吧,还有些事想要跟她说清楚,算是给你一个交代。”
“你、给我什么交代哦?”在景脸上一红,低头努力逃脱某人的束缚。
“我的大小姐,你不会真的这么迟钝吧”双方父母都已经见过面了诶
夏在景果断哼了一声偏头不再看他。你丫还是先把以前交过的女朋友给我交代清楚了再说吧。
.
几天后,四个人外加夏在景都收到了邀请函,具俊表本来想要带着丝草一起去,但是宇彬说还是算了吧,这种场合不适合她们。
“不过智厚你竟然要跟着吗?其实除了俊表之外再去两个人就可以,你完全可以不用勉强回家睡觉去”宋宇彬看了看某位睡神,有些诧异。
“偶尔看看热闹不是也不错吧。”苏易正自然地把手搭到睡神的肩上,“虽然真的不想给闵治浩留面子,但是总要在媒体面前做做样子。就算真的和他杠起来了,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吧。”
尹智厚点点头,心里却想到了其他事情。
应该不会吧虽然唯一知道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就是治浩那里。
会场竟然设到了上次水岩和神话开记者招待会的地方,真不知道那个家伙打的什么主意。仍旧是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式大厅,装饰稍有些改善,墙角坠着些绸带,桌椅通通是纯白色。
宋宇彬从踏进来的一刻就开始忍不住抽着嘴角,和苏易正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这个闵治浩的品味竟然和俊表在一个水平
而尹智厚环视四周之后就苦恼地皱起眉头——坏了,没有凳子,想睡觉也不成了。
夏在景完全感受不到他们的痛苦,一进来就乐了:到处都是吃的,还是自助式的,随拿随吃。还好宋宇彬一把拉住她低声提醒道: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主角还未出场,这场party也就没有正式开始。五个人随意地靠在一张长桌旁,具俊表和苏易正低声商量事情,夏在景拿着她的盘子绕着桌子转圈,嘴里塞得满满的,宋宇彬扶着额头提醒她:“不要吃太多,等会小心跳舞跳不动。”在景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去请别人跳吗还管我做什么。”
“你确定已经搞清楚电闸在哪里了?”听到具俊表他们的对话,尹智厚忍不住插了句嘴。
“放心,这种事当然容易。”况且上次苏易正和金丝草比赛游泳的时候不就是多亏他去关了电闸才算成平手的?这种事早就有经验了。
看到具某人陷入得意洋洋的回忆之中,苏易正突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大厅的灯突然暗了暗,就在宋宇彬差点以为计划提前实行的时候,几盏聚光灯照到前面的台上,闵氏兄妹终于出场了,大多都是闵治浩出面,在前面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让大家好好享受这个愉快的夜晚,通俗地讲就是吃好喝好。而闵诗苑则一直站在他旁边,微笑不语。
“喂,那丫头怎么不说话?”具俊表凑到宋宇彬跟前小声地问了句。
“废话,她一说话铁定露馅了。”宋宇彬扯了扯嘴角,“要是让在景不说话好好站着,大概也会被误认为淑女。”好在夏大小姐满眼都是食物,没有听到他的话。
“啧啧,其实她长得也不错,俊表,要是反悔还来的及。”苏易正调侃地说道。
“喂,这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吗?!”具俊表忍住想踩他一脚的欲望,戏谑道,“要是现在站在那里的是你,我还有改变主意的可能性。”
你们不要趁着女朋友不在搞暧昧好不好宋宇彬往旁边闪了闪,下意识地随着苏易正的目光向前面看去——闵诗苑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抹胸小礼服,裙角才到膝上,化了淡淡地妆,头发随意地盘起来,似乎短了点。
倒是挺符合她平时的风格。但是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慢慢地响起了音乐,大厅的氛围显得更融洽和谐了。一些老夫老妻已经在舞池中央跳起了舞。直到闵诗苑低了低头走向大厅的角落里时,他们才注意到那个钢琴师,她低头跟他说了些什么,然后把他换了下来,短暂的收尾之后,弹起了另一段曲子。
“呀,行动的难度增加了。”宋宇彬无奈地摊摊手。
“但是这个好熟悉啊。”苏易正安静了一回儿,才说,“不是智厚你小时候写的谱子吗?”
尹智厚这才注意到,朝着钢琴的方向看过去,那个女孩子在柔和的灯光下低着头看着琴键,白皙的手指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跳着舞,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格外温柔。他忽然心跳漏了一拍。
脑海中忽然模糊地浮现出那个场景:空荡的教室里,周末早晨暖暖的阳光,和他并排坐在钢琴前的女孩生硬地按着琴键。
——错了,那个键是用右手按,不是左手
——可是够不到
——节奏也稍微慢了点
——哦
还是慢
这些小毛病,到现在也没完全改过来,虽然弹得已经十分熟练了。
尹智厚把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经过宋宇彬的时候低声对他说了声“换我吧”。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径直走到钢琴师那边去。具俊表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刚刚扣在桌子上的杯子——没错,是扣的,杯口贴着桌子,里面的红酒将洁白的桌布染成酒红色,顺着桌边流了下来。
“节奏还是慢了。”
弹琴的人愣了愣,抬头看去,有些惊讶。他怎么回来了?手指还是硬着头皮弹下去,加快了一些,把目光收了回来,不敢向他那里看。
尹智厚嘴角微微上扬,略弯下腰,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郑安知,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手下的音猛的弹错了一个,她暗暗叫苦,强作镇定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如果是闵诗苑的话,她应该是认识我的,不会说‘先生’吧?”尹智厚笑了笑,继续说,“而且,你不是说很想和我一起跳舞吗?”
“上次不是跳过了!”她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就说漏了嘴。
节奏越来越混乱,钢琴师实在看不下去,过来把她换下了。
闵诗苑,不,是郑安知咬牙瞪了某个始作俑者,不得已还要维持名媛的形象,况且担心他回头把这事说出去,还想着先拖住他,只得由着他牵着走入舞池。
音乐突然一变,换上了更加抒情的调子。郑安知有些眩晕,低头随着他踩着节拍,压下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替闵诗苑出席这种场合也不只一次了,还没有人识破过。虽然仔细看两个人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可是用妆容一盖也显得统一起来了。老实说,能被他认出来,她心里还是有一些淡淡的欣喜的,只是掺杂了许多苦涩。
“我以为早就忘了。”尹智厚低声说,“可是没想到还是记得的,你弹琴的时候那些小毛病和小动作。”
“喂!我当然没你那么专业,那么苛刻做什么。”脚下的步子走得很稳,但是她那样微微抬起头这样近距离地注视着他,眼里还有些娇嗔的味道,尹智厚没来由地觉得心跳有些凌乱。
“你弹得当然很好,比以前更娴熟了。”尹智厚微微一笑,像是在耐心地哄她。
“那当然了,我一直都只弹这一首。”郑安知地脚步顿了顿,险些跟不上。
音乐甜腻地仿佛蜜糖一般,她觉得自己好像也被绕到里面,打着圈搅拌,不知不觉就晕了,大概糖吃多了也会醉吧
。
正在跟客人谈话的闵治浩,不经意地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变,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酒,若无其事地又转回去和他们说笑。
。
“喂,怎么换成智厚了?”苏易正纳闷地问着旁边两位兄弟。
“不管了,我们去拉电闸吧。”具俊表放下酒杯,示意他们跟着他走。
“拉电闸?我要去我要去!”夏在景才欢呼了一声,就被宋宇彬捂住嘴向外拖去。
☆、三十三
【第三十三章】
周围充斥起慌乱的脚步声和混乱的杯盘摔碎的声音时,郑安知才反应过来大厅的灯突然灭了,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被尹智厚拉着不知道向哪里跑去,她慌乱地问他要去哪里,声音却被掩埋在满世界的混乱之中,只得跟着他,一路跑到了停车场,眼花缭乱地被塞到车上。
“喂!”郑安知一边平复着喘息,一边怒视着坐在旁边驾驶座上的他。
“我不叫喂。”尹智厚偏过头去看她,嘴角向上一牵。
“尹智厚!”她咬着牙挤出这个名字,印象中还从来没有这么喊过他,从来都是用“老板”或者直接是代词来代替,这样几个音节绕在舌尖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郑安知愣了愣神才继续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你呢,你又在做什么?”尹智厚眼疾手快地拉住想逃跑的某人,利索地锁了她那边的车门。
“我”一阵心虚,郑安知差点咬了舌头,最后苦恼地垂着头,“对不起我不知道闵治浩给诗苑安排的结婚对象竟然是具俊表,刚刚要入场的时候他才告诉我。”
“所以说,你不会连这个也要替吧?”尹智厚面不改色地继续保持着他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笑一点也没有温暖的感觉啊让人后背发凉还想挠墙有木有%>_<%
郑安知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她还想活
“你对不起我的应该不只这件事吧?”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漫不经心地顺着她的逻辑问道。
“我离开水岩的时候跟会长说过啊”
“越级?”
“好吧但是我PK掉了朴在民啊!”郑安知理直气壮地说。
“自我引爆?”尹智厚不冷不热地将目光扫过去,“这回怎么记得全名了?”
“”郑安知不明白,明明他平时话更少,可是说起来他总能让她无话可说,只能小声嘟囔一句,“那是,我的记忆力比某人好多了。”
尹智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随口问了一句,“朴在民真的是闵治浩派来的?”
“嗯,他自己跟我说的。不过我回来之后没有见过他诶,大概是任务失败被fire了,闵治浩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没有人情味了诶?”郑安知托着下巴,似乎在想些什么。
尹智厚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些明白闵治浩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他当时,也有把姓朴的那家伙开除一百遍的想法。
有时候公式化的头脑也会被假公济私的冲动给占领吧,虽然明明知道她当时是胡言乱语的。
“所以呢,现在是什么情况?”尹智厚揉着眉心问道,“为什么又跑到治浩那边去了。”
“他说,帮他这个忙以后他就不会再惹我了,诗苑被他关在家里整天摔盘子,怎么也不肯来。”郑安知解释道,“我本来没答应他,毕竟事关诗苑的终身大事嘛但是,后来诗苑偷偷找我过去,跟我说让我冒充她这段时间,她好趁机逃跑。嗯所以婚礼肯定办不成的。”
“要是她跑不掉呢?”尹智厚忽然问道。
“应该不会吧。”郑安知闭了闭眼睛,心里也有些忐忑。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诗苑也考虑过,如果办婚礼的话家里的人肯定都要跑去帮忙,那时候跑路会更容易但是,前提是婚礼前的那段时间有人替她,那才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不过这些对他们来说无所谓的吧,只要最后婚礼办不成就可以。
“那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
“打点小工混混日子呗,顺便等等爸妈那边的消息。”郑安知靠在椅背上,对未来的生活也是相当没谱。
“不能回来吗?”
郑安知沉默了片刻,冷静地说,“真的不合适。再说我觉得你应该能找到更称职的助理吧,水岩少我一个照样运转吧。”
“要是我需要你呢?”
他的话音一落,两个人忽然就陷入了长久地沉默。尹智厚专注地看着她,气氛有些暧昧了,郑安知有些困惑,只能这样愣愣地看回去,这让他反而有些忐忑,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移开目光笑了笑,“算了,这件事过后再说吧。”
在那之前,请你等我,等我想清楚,不要再偷偷跑掉了。
郑安知没听懂他的意思,心里咚咚的打鼓,愣了好一会儿才定了定神说道,“你的问题都问完了吧?该我问了。”
“什么?”
“刚才的事情是你们预谋好的吧?趁着灯灭了把我拉出来问话。”郑安知气鼓鼓地说,“为什么刚刚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刚才快吓死了。”
你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等会具俊表要去拉电闸?尹智厚无奈地摊摊手。
“还有,”郑安知顿了顿,正色道,“你心情好点了没?”
“嗯到处走了走感觉好多了。”尹智厚淡淡地扭过头看向另一边。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说的。”郑安知透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着不远处的会场忽闪忽闪地亮起了灯光,声音依旧嘈杂而混乱,“我呢,一直都很倒霉,诗苑这么说,宋宇彬也是这么说。好像现在的我真的很惨。”
尹智厚慢慢地看向她,看她想说些什么。
“不过吧,我其实真没觉得自己有多惨。没办法跳舞了之后,我才发现还有很多事情是我喜欢的,相比之下之前的生活才太单调了。人总要失去一些东西,既然已经失去了,不如珍惜眼前的。以前我也以为要是不能跳舞我一定会痛苦地要死掉,可是过来了也就过来了,未必离了它我就不能幸福快乐地活下去。事实证明,我现在的确比以前要快乐。”郑安知看了看他,继续说,“所以,你也是一样的,那些事情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也已经走出来了,那就不要一直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