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金丝草来到具俊表定好的顶楼餐厅,略微有些惊讶。在侍者的提醒下就座后,她才抿嘴笑了笑,“诶,你还有些长进嘛,这次没有把餐厅整个包下来。”
“咳,你不是不喜欢那样吗。上次我们两个人在一家西餐厅吃饭,你就说是冷冷清清的”具俊表咳嗽了两声,不自然地说。他一向按自己的想法办事,照宋宇彬的说法就是唯我独尊,不习惯去迁就别人,可是为了金丝草他却觉得偶尔低一低头让她高兴一下也是挺好的。
金丝草没有多说,举起酒杯喝了一口,以示感谢。自从结婚之后,两个人还是吵吵闹闹的,大家都说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可是两个人的默契却好像多了许多。
“monkey又喊你们去聚会”突然想起这茬,具俊表撇了撇嘴。
“是啊”抬头看了看他的脸色,金丝草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该不会连在景姐他们的醋也吃吧”
“谁说的!我就是说嗯,夏在景太疯了,别老跟着她混。”具俊表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切,跟你比起来还是在景姐更靠谱。”金丝草小声嘟囔了一句。
“说我什么呢?!”夏在景突然在金丝草肩膀上拍了一下,让她吓了一跳。
“monkey!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具俊表大惊失色,这才看到跟在夏在景后面的宋宇彬,“宇彬?你怎么也来了?呀西,我跟草地的二人世界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谁凑你的热闹了是宇彬说这里新开了家餐厅据说不错,才过来的。”夏在景道。
宋宇彬无辜地耸了耸肩。
金丝草疑惑地看了看夏在景,压低声音说,“你刚刚不是跟佳乙在一块儿么?怎么跟过来了?”
“她们家苏易正宝贝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生怕我吃了她,这不,你前脚刚出去他就来把佳乙接走了。”夏在景一脸失望地看了看她,“我是有人品的,二人世界怎么会来瞎掺和,真的是碰巧遇到了你们一个一个都这么重色轻友,让我情何以堪。”
金丝草仍然一脸怀疑。
夏在景一脸受伤,“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就是了,我们定的位置离你们很远的。”
与此同时,宋宇彬也被具俊表拉到一边审问。
“兄弟,你体谅体谅我吧,除了出来吃我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打消她自己做着吃的念头”宋宇彬压低声音解释道。
具俊表想了想,表示凑合也能理解,但是“我说,夏在景跟着郑安知一块住了这么久,怎么没学到点厨艺呢。”
“别提了,就是因为这样既然有人做饭了在景她才不会再麻烦自己,没动过手怎么可能会有提高。”宋宇彬翻了翻白眼。
交流过后,有人品的夏在景果然拎着宋宇彬坐的远远的。金丝草往他们那里看了看,对具俊表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表示二人世界计划被打乱可不关我的事哦
具俊表拿着刀叉磨得一直响,已经将他的暴躁情绪表达的很到位了。虽然他一直在心里说没关系没关系那俩货离他们很远打扰不到他们打扰不到
两个人吃了一会儿,金丝草走开想要去洗手间。离开桌子走了几步,碰到个服务生问了问方位,碰巧看到了坐在那边一桌的郑安知和一个三十岁上下穿着时尚的女士。
金丝草想着似乎应该过去打个招呼,便走了过去,却正好听到两个人交谈。
“安知这些年,变了很多啊。”那个女人感叹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郑安知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道,“过去的我也好,现在的我也好,都只是成长的路上的一个影子而已,每一步,我都没有后悔过。”
“我以为,你会坚持下来的。我教过的学生里面你是最有天赋的。”
“命运有点捉弄人吧。在我以为我刚刚触到舞蹈的精髓的时候,却受了伤。”
“我这次回韩国,其实是想来找你的,安知。”女老师坐直了,严肃地说,“你跟我的巴黎去吧,我听瑞贤说过你的情况,这么多年了,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找国外的专家看一看,一定能彻底治好的。然后再继续学习,还不晚,你现在还很年轻。”
“我”
“你可以不用急着回答我,好好考虑一下吧,不要急着下结论。”
听到这里,金丝草愣了一愣,没有继续走过去。服务生见她表情有些怪,便又上前提醒她一遍,“洗手间在那边,小姐。”
金丝草下意识地点点头,思绪混乱地走到了洗手间,低下头洗了洗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下,刚才听到的是真的吧?
☆、五十七
【第五十七章】
夏在景刚好从厕所里冒出来,见她有些发愣,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怎么了啊丝草?”
“在景姐?”她反应过来,突然拉住她的手,“你听我说,我刚刚看到安知了,我听到”
夏在景大惊失色,“什么?不会吧?你听清楚了?”
金丝草认真地点了两下头。
“对了,她之前是说要来见以前的舞蹈老师是为了这个事么!”夏在景越想越不对劲,“不行,得跟智厚说声!”说着就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金丝草赶忙制止她,“哎哎,别冲动,我们好好商量商量再说”
“还商量个毛啊!煮熟的鸭子都要飞了!”夏在景难以淡定。
呃,这个短语最近好像在哪里听过。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洗手间讨论了半天,来往的客人看了看她们都觉得莫名奇妙。最后两个人还是跑回饭桌,中断了二人世界开始深层次讨论这个严肃以及严峻的问题。
宋宇彬果断CALL来了苏易正他们小两口。
具俊表脸黑了黑,“她要是这么办也太过分了吧,智厚已经被瑞贤伤过一次了又栽在同一个老师以及同一个坑里?”
“要是她选择离开,其实也是无可厚非她一直就喜欢跳舞来着。”宋宇彬道。
“如果智厚前辈跟她一起去呢?”丝草忽然道。
“上次不就是那样么结果也”秋小孩插了句嘴。
“应该会不一样吧?安知这么喜欢智厚”夏在景皱了皱眉头。可是跟跳舞PK一下的话,她到底会选哪个呢?本身就是很纠结的选择啊。
“跟上次不一样。智厚上次走的时候,可以不管财团,爷爷也没有回来,可现在呢?”苏易正道,“他能放下水岩、放下诊所还有他爷爷吗?”
“要不我们去劝劝安知吧?”佳乙想了想,说。
“这件事,还是智厚去做最合适吧。”宋宇彬说。
众人沉默。
“还是先告诉智厚吧。”苏易正拿出手机,拨通了智厚的电话。
夏在景忍不住暴走了,“你妹的最后结论还不是一样!!”
苏易正没理会某人的暴走,淡定地把情况委婉而准确地表达给他,谁知道智厚比他更淡定。
“嗯已经去找过她了啊”
“你知道?”苏易正一愣。
“嗯。瑞贤告诉过我,她跟那个老师说了安知的情况,所以那个老师才回来找她。”尹智厚端着泡好的茶,走到客厅里放下来,坐到沙发上,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我怎么办吧”尹智厚牵起嘴角,有点苦涩地笑了笑,“要看她准备怎么办了。”
“你不打算阻止她?”
“我不想干涉她的选择。”尹智厚语气仍旧是淡淡的,“也不希望你们去干涉。”
在偷听的秋佳乙想起自己刚才的建议,默默地溜到一边。夏在景趁机凑过去继续听。拿着手机打着电话另一边还贴着一个猴子?苏易正鸭梨山大地看着宋大投来的不善的目光,默默地
“哦,那我先挂了。”挂了电话。
“啊喂!你怎么就这么挂了,我还没听到些什么呢。”夏在景非常不满。
“他怎么说?”具俊表问道。
“那个死脑筋肯定是不想去干涉吧。”宋宇彬叹道。
。
尹智厚放下电话,手里捧着茶杯,热气氤氲开来。
他何尝不想去阻止她呢可是,如果他说不要走,郑安知一定会答应的。她很容易心软,他怎么能利用她的舍不得而强迫她留下来呢?
那是她从小就喜欢却不得不放弃的爱好。他心里知道她有多喜欢,正是因为曾经失去才更可贵。如果就这么放弃这次机会,她会高兴吗?这些日子她都是闷在家里,他也看出她觉得很无聊。
他希望她一直高高兴兴的,他希望她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开门的声音响起,打乱了他的思绪。
郑安知揉着脖子从玄关走进来,看到尹智厚,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怎么现在才回来?”
“跟在景他们聚了聚,后来又被熟人喊去吃饭,累死我了。”郑安知嘴里念念有词,仰起头来看着天花板,“你说我是不是闲的太久了,该找点事情做了?”
尹智厚动作顿了顿,又装作自然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还有不少时间可以考虑这个问题,到时候再说吧。”郑安知想了想,说,“那我去睡觉了,智厚你也早点睡吧。晚上喝茶当心睡不着哦~”
她没有注意到,尹智厚看着她,眸子里一片深沉。
。
但几天内,这个事情一直都没有什么结论。郑安知也一直没有提起过,只不过最近变得似乎更黏人了,天天跟在尹智厚身后,有一次尹智厚放下文件好笑地问她:“你说的想找点事情做该不会是回来当助理吧?”其实他心里倒希望是这样。但郑安知撇了撇嘴,“才不要我会被八卦淹死的我只是想,多看你几眼嘛。”声音越来越小。
尹智厚沉默了一会儿,却不敢开口问她,为什么。
F4休息室里,三个女人凑头凑脑地围着一个手机,领头人夏在景拨通了郑安知的电话,郑重地提醒她,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参加集体活动了,以及,邀请她参加晚上的讨论会。
“不行啊我最近在忙着收拾东西,要办签证订机票,还有需要买的所以空不出来时间啊。”
“你要去哪里?”夏在景的心一沉。
“欧洲,可能要待一段时间,要想我啊~哈哈。”正说着,那边忽然有些乱,似乎是嘀嘀的声音,郑安知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啊,抱歉有人找我,我先挂了。”
电话被挂断了。
夏在景静默了一会,又暴走了,“有这样的么有这样的么!她要走人了还不来跟我告个别,啊呜!我白跟她住了这么多年啊,这个白眼狼!”
金丝草冷汗,“这是重点吗?”
秋佳乙疑惑,“怎么会这样?智厚前辈没有什么行动吗?”
“对了刚才那个是什么声音?”夏在景也很疑惑。
“貌似是扣扣。”
“这是重点吗!”金丝草也抓狂了。
。
尹智厚敲了门走进她房间的时候,郑安知正在网上聊得正欢,橱子旁边一个行李箱大开着放在那里,他眸子黯了黯,“你还是准备要走了吗?”
“啊?嗯,已经都定下来了。”一边打着字一边回着话。
“什么时候?”
“后天。”郑安知关上电脑,向他这边看过来。
“这么快?”
“是有点,但是已经迟了好多年了,我想,不算快。”郑安知朝他走过来,轻轻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胸前,“这次可能要待很久啊你会想我吗?”
“我不知道。”尹智厚有些僵硬,他一点儿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会想你的。”
“”那就不要走,不好吗?
可这句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
第二天晚上,具俊表等人一合计,决定把他们两个叫过来,结果只来了尹智厚一个人。夏在景气的差点又暴走,“都要走了她怎么也不出现一下!”
“说是还要看看有什么没准备齐的么。”尹智厚淡淡地说。
“喂喂,她是去一天两天吗?你们两个人怎么都这么淡定?!”宋宇彬扶额。
尹智厚是那种心里再波澜起伏表面上也平静如常的人,经历过太多的离别,他并不是麻木了,而是知道就算他再不愿意也是没有用的。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了,这些日子郑安知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他看着也知道她觉得无聊这样的日子应该继续下去吗?他不想困住她。
就像六年前瑞贤离开后他去法国找她,也是这样一天到晚地无所事事,那种空虚,他太了解了。
郑安知则不一样,她天生就是个不在乎什么的人,适应能力超强,什么样的处境她都无所谓,什么样的情况她都能接受,毕业的时候所有人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只有她一脸平静地在一旁安慰那些同学。分开与相聚,对她而言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点这几个人经过长期相处其实差不多也了解了,所以就造成了这种当事人不急围观群众急的团团转的场面。
临时才知道郑安知第二天就要走了,无疑是一个霹雳弹,苏易正想了半天,想出个好主意,所以他们这天晚上把他们喊过来,不管怎么样熬个通宵灌醉她催眠她让她明天上不了飞机就可以了。
结果主人公没有来!计划泡汤。
宋宇彬给苏易正使了个眼色——那现在怎么办?
苏易正沉吟一番,凑到他耳边说,“没办法了,换个角度下手。”再瞄了瞄尹智厚,意思显而易见。
于是下手的对象换成了尹智厚。目的只有一个:忽悠他催眠他说服他,赶紧回家阻止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