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当然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她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可她也知道,金宝拉不会懂。
“他们第一次出镜,作为姐姐,我总得过来帮帮忙吧。”宋雅尽力将语气放平缓。不说允浩,在中,单说昌珉,那么小就来到公司,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宋雅觉得自己要对得起这个称呼。
可金宝拉却觉得很可笑,“雅美,姐姐是辈分,是要被尊重的,你倒好,简直成了受苦受难的老妈子。”
“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苦,宝拉姐,付出很快乐,真的。而且我也不觉得姐姐只是一个辈分称呼那么简单,我是在很认真地去履行一个做姐姐应当有的责任。”宋雅语重心长地说。
“你......”金宝拉指着她,刚要说些什么,电梯的门突然打开了,装扮成圣诞老人模样的刘再石走了进来。看见宋雅,忙一拍手:“啊,雅美xi!”
宋雅也赶紧打招呼:“晚上好,再石前辈,圣诞快乐。”
“快乐,快乐,大家都快乐!”刘再石笑着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没老婆,没孩子,不工作干啥。能在这里看到很多美女,过过眼瘾,是挺快乐的——单身汉的快乐。
“雅美xi生病了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刘再石细细打量着宋雅。小丫头两颊上的桃粉色腮红虽打得恰到好处,却依旧难掩面容的憔悴。
听见刘再石这么说,宋雅忙打起精神,笑着说:“一个小感冒而已,快好了。”
“啊。”刘再石明了地点点头,继续关心道:“这几天天气变化很大,天气预报说,明天还有雨夹雪,雅美xi要多注意休息。”
“谢谢前辈,我会注意的。”宋雅心里暖融融的。
电梯在十五楼停住,刘再石与宋雅她们一同走出了电梯。今天的演出是在这一层的7号大厅,刘再石是主持人,一边往演播大厅走,宋雅一边开着玩笑:“前辈穿圣诞老人的衣服真是可爱啊。”
刘再石也笑:“本来今年打算让虎冬来做MC,结果他又长胖了,电视台怕花钱做衣服,所以只好又把我找来,哎!”
“听前辈话里的意思,好像很不情愿来?”宋雅笑着问。
刘再石无奈地摇头,做出很不情愿地样子,说:“没办法,谁叫我是国民第一MC呢。虎冬跟我,还有不小的差距,我也很替他担忧啊。”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宋雅觉得,刘再石身上有一股能让任何人都感到轻松快乐的气质。虽然是前辈,但为人谦虚又低调,无论是后辈还是身旁的工作人员,他都一视同仁,关照有加,宋雅很喜欢他。
演播大厅里灯火辉煌,各个部门还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宋雅在这里跟刘再石告别,刚往走出两步,刘再石有叫住了她。
“前辈还有什么事?”
刘再石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那个,跟宝儿一起来的五个男孩,你认识吗?”
“认识啊。”宋雅笑着说,“东方神起,我们公司最新推出的组合,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宋雅赶紧替弟弟们拉拢前辈,“他们很棒的。”
刘再石点头说:“我知道,下午彩排的时候已经看过他们的表演了,非常好。”
“谢谢您,前辈。”宋雅赶紧鞠躬。倒把刘再石逗笑了,指着宋雅,笑道:“瞧你,这么用心,里面是不是有你的男朋友?”
“前辈!”宋雅哭笑不得,推着刘再石往演播大厅里送,“前辈还是赶紧去忙吧,我就送到这儿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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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新年“special show”,各大唱片公司有点儿名气的艺人几乎都到齐了,宋雅先是碰到了已转型做歌手的蔡嫣,好久不见,两个人聊了会儿,蔡嫣就被经纪人叫走为开场舞做准备了。而后宋雅又碰到了五月时已于公司彻底解约的“神话”六子。
毕竟不属于同一家公司了,而且解约风波至今未能全面平息,宋雅与神话六子心知肚明,楼道里人多眼杂,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双方擦肩而过时,也只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私底下彗星与宋雅的关系最好,想宋雅刚进公司时,彗星总是带着宋雅去东大门夜市吃炸猪肠,现在彗星左手的小拇指上还有一块当年在街边等炸猪肠时,被飞溅出来的油点子烫伤的小疤。
看见宋雅,彗星悄悄伸出那个被烫伤过的小拇指,宋雅注意到了,也悄悄伸出小拇指。两只手,碰到一起的瞬间,宋雅觉得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彗星像哥哥一样牵着她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夜市里,头顶上星空灿烂,首尔的夜,热闹又温馨。
与熟悉的人纷纷打过招呼后,宋雅来到了宝儿的化妆间,已经是大牌的宝儿,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独立化妆间,光化妆师就有四名,还有从日本专门带过来的两个造型师。怕是被外面的人吵到,电视台特意将宝儿的化妆间安排在一个安全又隐蔽的地方。
虽然有很多工作人员,但屋子里却相当安静。宋雅走进去时,宝儿已经画好了装,衣服还没换,只穿着普通的运动服,看起来像个面容清秀的大学生。
宝儿正戴着大大的耳机,为几个小时后的登台表演做着准备,即使出道已三年,但她对舞台的要求却越来越严格,对自己同样是,不允许出现任何小的失误,登场前,必须要反复练习,包括表情和肢体动作。
是经纪人告诉宝儿,宋雅来了。宝儿摘下耳机,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正从门外走进来的宋雅,恍然间,她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走进训练室时,宋雅就如同现在的自己,眼神中,藏着一股小小的不屑。宝儿是有些骄傲的,虽然她觉得自己这样想有些不太地道,可她控制不住,李秀满虽然对她好,但并不是捧在手心里全心全意地呵护。当年宋雅美在S/M风光无限,连她都要礼让三分。好在所有的努力与忍让都没有白费,如今熬出头,她已站在韩国乐坛之巅,孤独求败。而对方,听说还在底层奋斗挣扎,不过一个小小的龙套。
从前、现在,短短三年光景,两个人的世界却已天壤之别。宝儿看着宋雅,内心颇为复杂。
不过想着对方倒也从未特别为难过自己,宝儿轻轻一笑,上去拥抱住了宋雅,声音温柔甜美:“好久不见,雅美姐。”
☆、《OH~HOly Night》(3)
今天晚上的演出,东方神起要唱两首歌,《OH~HOly Night》和《Hug》。
《OH~HOly Night》是由宝儿亲自挑选出来的曲目,搭配圣诞主题,曲调相当温馨。整首歌,宝儿会在后半段登场,前半部分则完全留给东方神起尽情发挥。
这首歌转音超多,歌词又全部是英文,极其考验歌手的唱功。
宋雅虽不在公司,但也听得了一些消息。今晚,其实并不算是东方神起的正式出道演出,金瑛敏比李秀满精明的多,他不会将一个全新的组合盲目地推向市场,如同大考前的小测验,今晚,只是试水。如果观众与媒体反映热烈,再策划正式出道的事也不晚。
不过忍耐了这么久,公司终于再推男子组合,自然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东方神起誓要旗开得胜。
宋雅确实很担忧。再与宝儿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生活日常后,她尽量装作轻松的样子问道:“彩排了几次,你觉得允昊他们怎么样?今天晚上的演出应该没问题吧?”
宝儿看着宋雅,秀眉轻挑,淡笑着说:“有没有问题,要等演出正式结束后才能知道。”
宋雅一愣。
“姐姐没登台唱过现场,所以不知道,这样的直播对一个歌手来说压力究竟有多大。”宝儿斜靠在沙发上,郁闷地说道。“不像姐姐拍电影,一个镜头没拍好,还可以反复NG。在舞台上,唱错了就是唱错了,没有人会给你改正的机会。”
如果说刚才还有些懵懂,那么此刻,宋雅的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之所以这么说,宝儿并不是故意挖苦谁,她已经是歌谣界的天后了,而宋雅到现在还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小演员,她们早已不是一个档次的艺人了。宋雅没资格质疑宝儿的歌唱实力,宝儿也完全没有必要回答宋雅犹如门外汉一般的蠢问题。
这就是娱乐圈,你的地位决定了别人对你的态度。
低头看一眼表,装作刚发现的样子,宋雅赶忙站起来说:“原来都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宝儿,耽误你休息了。下次回韩国,姐姐一定请你吃中华料理。”
“姐姐这么快就走了吗?”宝儿也从沙发上站起来,满脸不舍:“每次跟姐姐聊天,就像聊不够似的,如果有机会,姐姐一定要去日本找我,咱们一起去泡温泉。”
“哎呦,祖宗,这刚几分钟啊,你的头发又乱了!”这时,宝儿的发型师走了进来,他不认识宋雅,刚才也不在屋里,只觉得她眼生,还以为又是哪个想跟宝儿攀亲的小歌手,所以很生气地对宋雅说:“签名要着了就赶紧走吧!我们宝儿还得休息呢。”
“对不起。”宋雅欠身道歉。即将走出房间时,又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宝儿。宝儿端坐在化妆镜前,四五个人围着,挺直的脊背气势滂沱,犹如登基前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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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宝儿化妆间里安静有序的场景不同,东方神起的化妆间乱得像入室抢劫后的犯罪现场。屋子里忙忙碌碌的一堆人,宋雅走进去时,差点被谁伸出来的腿绊了一个大跟头。
“罪魁祸首”及时扶住了她。“雅美姐?!”
宋雅看着那人,颇为无奈地说:“侑天xi,自从我们相识以来,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绊倒我了。”
虽然父母都是纯正的韩国人,但朴侑天毕竟在无拘无束的美利坚合众国生活了几年。十几岁,本就是男人一生中最放荡不羁的时候。父母工作忙,不管他,后来离了婚,就更不会有人在意他。
如果不是朴侑天亲口告诉宋雅,宋雅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外表看起来腼腆乖巧的朴侑天,竟也有过如问题少年般,“灿烂辉煌”的过去。
打架啊,斗殴啊,跟jingcha在街头斗智斗勇啊,朴侑天全干过。不过侑天说自己在美国生活时,最在行的,其实是泡妞儿。
“洋妞最好泡了。”侑天颇为自信地说,“一杯草莓奶昔,一段街舞,外加一个可爱纯良的微笑,就能把她们搞定,轻松得很!”
“别吹牛了!”当时宋雅根本不信。直到一个月后,看见允儿,杰西卡,高雅拉这帮小丫头片子围在朴侑天身边,一口一个“欧巴”叫着倍儿甜的时候,她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老话说得不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
侑天的舞蹈也是跟着美国几个黑人小孩学的,“反正我也不喜欢上学,就跟着他们一块跳呗。”侑天也没想到,自己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一个爱好,竟在无意中,打开了通往另一座世界的大门。
“无论如何,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回到韩国以后,侑天放荡不羁的性格已有所收敛,平日里也会学着允昊,骏秀的样子,去做一个安静懂礼貌的乖小孩,只偶尔大脑放空时,才会又变回从前那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坏小孩。
侑天今天的造型比较简单,黑色毛衣搭配一条黑色围脖,突出了他清新的外貌,笑起来时,眼睛微微眯起,嘴巴抿出一丝羞涩的弧度。OK!一个犹如校园王子般的乖乖仔诞生了。
“紧张么?”宋雅问朴侑天。
侑天眼睛一眯,反问道:“紧张是什么?”
很好,宋雅点了点头,想金瑛敏的眼光确实高人一等。除了过人的天资,良好稳定的心态也是朴侑天从众多练习生中脱颖而出的关键。
允昊和骏秀的造型也比较简单,骏秀穿着一件皮夹克,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见宋雅走过来,他赶紧询问道:“说实话,雅美姐,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土?”
宋雅仔细打量着金骏秀。确实,皮夹克这种看起来相当“酷”的衣服与骏秀的气质特别不搭,宋雅觉得,如果换成金在钟会更好一些。作为男子偶像团体,外形确实不是金骏秀的优势。他的气质相对朴实,性格又安静腼腆,如果换成朴侑天那样简单的黑色毛衣,其实就很完美了。
但是,今天东方神起的造型出自韩国一位颇有名气的设计师,公司同意,金瑛敏也拍了板,宋雅就不好再发表什么意见了。
为了不让骏秀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到衣服上,宋雅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鼓励道:“谁说土?我觉得很时尚啊,只是骏秀平日里很少穿这种类型的衣服,所以还没有看习惯。放心吧,在我看来,骏秀今天非常非常的帅呢!”
“真的吗?”宋雅的赞扬,让金骏秀暂时踏实了下来。又转过身去,看了看镜子,慢慢地也开始接受这个全新的自己了。“是,是不错哈!”一直处在紧张不安中的骏秀,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与骏秀不同,个子高挑的允昊,穿的是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风衣是儒雅的象征,穿在面容俊朗的允昊身上,简直天作之合。看着宋雅向自己走过来,允昊用手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然后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怎么样?雅美姐,像不像《英雄本色》里的周润发前辈?”允昊从小就喜欢看香港电影。尤其是周润发主演的,几乎部部不落,百看不厌。
宋雅说:“我们允昊可比周润发前辈帅多了。”
“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允昊捂嘴笑,很少脸红的他,今天也破天荒地红了脸。这时,化妆间的另一端传来昌民崩溃地大喊:“完了,完了,我的衣服坏了!”
啊?!屋子里的人全吓了一跳,纷纷跑了过去。组合里,昌民年纪最小,估计是为了突出他活泼单纯的个性,造型师特意在昌民的外衣上,设计了几条明晃晃的银链子。跳起舞来时,更有一种灵动闪亮的感觉。
不过,昌民有些灵动过头了,看见宋雅美来了,昌民也很想赶紧跑过去展现一下自己的新造型,结果化完妆从椅子上蹦起来时,衣服上的银链子不小心剐到了一旁的抽屉上,昌民愣头青似地往前一走,银链子直接断成了两截。
“怎么办啊?!”昌民快急哭了,眼巴巴地望着宋雅和允昊不知所措。
而一旁的经纪人也快哭了。这衣服是找造型师,为了今天的表演专门设计的,如果是允昊那样的长风衣坏了,大不了出门买一件同色系的蒙混过去,但昌民的衣服是独一无二的,外边根本没有同款。怎么办?怎么办?经纪人急得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