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师穿越日常——曹魏子
时间:2018-03-01 10:32:32

 
    汉生将聚财庄近日所得的银两分配下去,三百万两很快瓜分殆尽。
 
    吴涯与乐进也不耽误时间,主要事情讨论完以后,便让莲心送他们各自离宫忙碌去了。
 
    一眨眼又缺钱了。
 
    新兵七万,加上离赣关的接近五万兵马,五十万两的军饷分摊在每个人头上,一个人不过四两,并不算多。
 
    军械武器更是无底洞,二百五十万两,不过能多配备五万兵马所用。这还是在如今刀兵一项上北戎已经有自己的技术,省下一大笔银两的情况下。
 
    三百万两丢进去,连个响声都没有。
 
    送大将军与兵部尚书出了王宫后,莲心回来时脸色不是很好,对着正在继续批阅奏折的汉生说道,“王上,大公子病了。”
 
 第一九七章 公子有恙
 
    “病了?”汉生将头抬起颇为诧异,“前几日不是还活蹦乱跳的要策马练骑射吗?如何就病了?”
 
    “跟着大公子的内侍说,是昨日大公子跑马时不慎惊了马摔下来,虽只受了点轻伤,却受了惊吓。如今精神不济卧了床,有些食欲不振。”莲心道。
 
    “孤去看看。”小孩子出事,汉生还是很担心,不得不放下原本就很忙碌的朝务,去了公子府。
 
    商朝的房间已经围了乌泱泱一圈人。王后也在,正满脸担忧坐在商朝床前的椅上,询问着他的情况。
 
    “王上驾到。”
 
    莲心一声唱毕,屋内众人皆转头来,向汉生下跪行礼,汉生不在意挥挥手示意诸人平身,直接来到王后身旁扶起她,又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商朝,问道,“朝儿,你如何了?”
 
    商朝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被汉生按住,他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儿臣无事,只是坠马受了些惊吓,过两日便好了,多谢父王关怀。”
 
    “听说你受了伤,太医,大公子伤得可严重?”
 
    “回王上,并无大碍,只是一些轻微擦伤,休息几日便可痊愈。”跪在地上的太医很是恭敬。
 
    “可孤听说昨日起便食欲不济,又是怎么回事?”
 
    “想必是受了惊吓。王上说的是,毕竟还要养身子,本宫已经让膳房为你备了骨头汤,朝儿你多少吃点。”王后握着商朝的手,一脸心疼。
 
    “是啊,孤与你母后都担心你。”
 
    “儿臣不好,让父王母后担心了。”商朝早没了之前调皮捣蛋的精神,深深低下头,一只手被王后拉着,另外一只手紧紧攥起。
 
    “吃点,好好休息,这两日就别乱跑了,专心在府里养着。”汉生仔细问了太医关于商朝的伤势,又安慰了几句,便起身准备回上书房。
 
    “景宁宫已经备下晚膳,王上不妨与妾身一道用了晚膳再去上书房吧?”王后还是温温柔柔的。
 
    “下次吧,上书房还有好些奏折要批。”汉生婉拒了,的确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王后懂得如今汉生的忙碌,也晓得晋朝与北戎目前的情况,不再坚持,屈膝一礼目送汉生离去。
 
    汉生上了轿辇,抬轿辇的内侍们走得飞快。
 
    原本汉生在宫中是能不坐轿辇就不坐,想着借此机会锻炼身体,多运动总没坏处。
 
    这个消息也不知是如何传开,这样走了一阵子以后,汉生就多了许许多多的“偶遇”,且大多数是貌美年轻的嫔妃,很神奇的是,每一次汉生在路上偶遇到的美人都不同,从未见过第二次一样的面孔。
 
    偶遇的理由也是各种各样,手镯掉了,手帕掉了,更有甚者说是迷路了。
 
    北戎王宫并不大,能够迷路到汉生从上书房到太章宫的必经之路上,这意图也是很明显了。
 
    汉生懒得揭穿,为了避免麻烦,不得不重新开始乘坐轿辇,还特意下令让内侍走快些。
 
    又回到了上书房,汉生对莲心道,“大公子病得蹊跷,你留意一下,尤其是王后那边。”
 
    莲心眉心一动,应诺而去,躬身一礼后缓缓走出了殿门。
 
    妩心同样守在殿外,只留汉生独自一人在御案前。
 
    汉生抚摸着左手小拇指上的龟甲戒指,悄声开口,“神屋,你说说,孤以前是什么样的人。”
 
    神屋听了汉生的问题,沉默一会儿,“不算是好君王,却是个好人。”
 
    “和孤如今相比呢?”
 
    “你是个好王上。”神屋毫不犹豫给出答案。
 
    “我觉得,现在的我不是个好人。”汉生的声音有些落寞,放弃了孤这个称呼。
 
    “好坏善恶有大小之分,人无完人。大善而小恶,乃善。小善而大恶,乃恶。”
 
    神屋的观点让汉生很感兴趣。
 
    “依你所言,善恶的大小又该如何区分?”
 
    “譬如一个人偷了邻居家的一把斧子,本想据为己用,却砍死了欲来邻家杀人灭口的歹人,救了邻家几口人。偷盗便是小恶,救了人乃大善。”
 
    “可救了邻人的时候,那人同样也杀了人,何尝不恶?”汉生提问。
 
    “那人杀的是歹人,除恶便是扬善。”神屋道。
 
    “歹人又从何定义?若那邻人祖上曾杀歹人全家,歹人为报家仇而来又如何说?歹人被那人所杀,歹人的妻儿眼中,偷斧之人是否也是歹人?”
 
    “这...”神屋再次沉默。
 
    “于北戎而言,孤是好王上,于晋朝而言,却是大恶人。于公子而言是严父,于王后而言却不是称职的丈夫。”
 
    “公道自在人心。”神屋只说出这样一句话,暗自有些心惊。
 
    “公道只在那些自以为自己公道的人心中才是公道。罢了,孤静静心。”
 
    汉生闭上眼,手不自觉抚摸上额角的疤痕,脑海中忽然冒出那句在意识海小房间看到的话,“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你何须想太多呢,既然所有人心中的公道不同,你信你所信便好。但求问心无愧。”神屋察觉到这一番交谈让汉生有些不开心,出言劝慰。
 
    汉生在脑海中运转《八部轮回》,轻车熟路将卷轴打开进入了那间小书房。
 
    这数月以来,只要她心情不佳时,便来小书房来坐一坐,重新看看《兵冶》,或者就是单纯的静坐。
 
    书房的陈设丝毫没变,只是上一次的数十张宣纸不见了,书桌上的宣纸又是全新的。
 
    “上一次的宣纸去了哪?”汉生暗自嘀咕。
 
    意念刚起,汉生便看到了几十张宣纸出现在书桌旁的地上,捡起来一看,正是她上一回背诵《兵冶》时所写的内容,一字不差。
 
    “竟是随念而动么?”
 
    汉生对这个小书房越发感兴趣。
 
    她又一念起,书房内的书架开始变换位置,睁眼闭眼之间,门左边的书架到了右边,右边的书架出现在房屋中间,门框上多了一道横幅,横幅上就两个字,北戎。除了书桌,书房内一切的陈设皆可随心意改变位置。
 
    汉生饶有兴致地变来变去,很快又将一切恢复如初。
 
    她重新来到书架,从《兵冶》一书右边的位置又抽出一本书来,试着翻开。
 
 第一九八章 太乙画箴(上)
 
    汉生这一次翻开书,原本也没什么期待,毕竟之前来过的数次她翻开第二本书的时候,书上皆无字。
 
    这一回,书上居然有字,汉生惊喜之余开始看书上的字是什么。
 
    第一页头四个字,《太乙画箴》。
 
    好熟悉的感觉,这感觉不仅仅是似曾相识,还伴着复杂的情绪。
 
    看到这四个字时,汉生感觉到很多种情绪朝着脑子涌来,不同于之前看到书桌内纸条那般,而是更为纯粹的情绪。
 
    如果说“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那张纸条给汉生的感觉是一种夹杂着画面感的很刺激的情绪,那么这本书开头的这四个字,给汉生的感觉则是直截了当的情感波动,没有任何画面呈现,也没有那种精神上的刺痛。
 
    一开始是一种如鱼得水信手拈来的闲适感,后来是抓耳挠腮如听天书的烦躁感,再后来是渐渐熟悉之后的亲切感。
 
    再后来,是一种怀念缱绻。
 
    这本书,似乎也和自己的过去有关。
 
    汉生坐在书桌前,静静看了起来。
 
    她看得很慢,时间同样过得很慢,甚至可以说,在这个小书房内,根本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就连四个烛台的蜡烛烛火,都是垂直而上不会动的,因为无风。
 
    三个时辰过去了,汉生看了一半,揉了揉有些泛花的眼睛,不自觉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
 
    北戎王宫中的汉生同样是端坐在上书房御案前闭目养神的姿势,神情一派安详。
 
    睡梦过程中,汉生发现自己悬浮在天上,地面上的景致不断变幻,时而是安宁的城池万家灯火,时而是战火燃起的刀兵相接,时而风和日丽云卷云舒,时而电闪雷鸣急风骤雨。她看到了北戎的版图,看到了晋朝的河山,甚至看到了边牧乃至更西的大草原。
 
    世界广袤,仿佛任她意念所动便可到达。
 
    这个梦时间不长,很快汉生便醒过来,且她能够十分清晰记得梦境中所见到的景象。那种在天上自如飞翔俯瞰大地的感觉萦绕着,让汉生感到一种莫名的舒适。
 
    回过神来以后,继续看着手中握着的书卷,太乙画箴内容不算多,很多东西都很贴近实际,讲的是兵阵一道,且多半讲到的是人阵,对于物阵提及甚少。
 
    不过目前为止对于汉生来讲,这本书相当实用。晋朝与北戎双方若要开战,上场的也都是一些士兵们,除非是能够笼罩整个战场的大规模阵,物阵能够起到的作用有限。
 
    汉生已经决定将其中的人阵篇全部背下来,尤其是其中的两仪阵图与四象阵图,正是离赣关适用的地形。
 
    又过了两个小时,汉生将人阵篇背熟,离开了小书房。
 
    汉生睁开眼,便是熟悉的上书房。
 
    “王上若疲倦,不妨先回寝宫歇息吧。”
 
    随侍的是不知何时入了上书房内的妩心,语气颇为关切。大约是看到汉生太累了,静坐了足足一时辰,放才出言相劝。
 
    汉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如今什么时辰了?”
 
    “已经戌时一刻了。”妩心答道。
 
 第一九八章 太乙画箴(下)
 
    北戎十三陵。
 
    北戎王墓室。
 
    年稷尧静立第三幅壁画前。
 
    第三幅壁画,画的内容是许多人立于地底下,另外一部分人横卧河水之中,还有一部分人垂悬在天上。没有高台,没有前两幅画出现的少女,整个壁画的外形轮廓构成一本书页的样子。
 
    这些人,是生是死?
 
    是画中人,还是书中人?
 
    书中有画,画中有人。
 
    既然是记录,那么这些人曾经肯定存在过,否则不会被人以画作的形式记录下来。既然存在过必然有其存在的痕迹,哪怕肉身消散尸骨无存至少入了画,这些壁画何尝不可算是一种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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