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师穿越日常——曹魏子
时间:2018-03-01 10:32:32

 
    爬到第三根树枝处,令狐容如往常一般闭上眼。
 
    再次睁开眼,果然出现在熙熙攘攘的玄武长街。
 
    令狐容背着包裹哼着小调正欲出玄武门时,背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妖妃,你往哪里走!”
 
 第六十七章 玄武大阵
 
    令狐容回头,喊住自己的果然是一袭白袍的南宫秋水。
 
    玄武城门门口的士兵纷纷闻声前来,将令狐容团团围住。
 
    南宫秋水脸色严峻,看着令狐容的眼神更是冷到极点,满眼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你不愿见我,我还不愿见到你呢。
 
    令狐容斜斜一撇,脖子扬得高高的,嘴角勾起弧度不屑道:“南宫秋水,玄武大阵可不是以前那样完整无缺了,如今只有九成完整,你以为就凭你的本事和这么点人,拦得住我的九天幻境?”
 
    “我一个人自然拦不住你,况且我也没有精力以你一个人闲耗。”
 
    南宫秋水听到玄武大阵不再完整时有一瞬间的恼怒,又很快恢复了从容,不紧不慢道。
 
    他侧身,身后走出另外两个人来。
 
    一个中年男子,样貌约四十岁左右,身材极为瘦小,背部略佝偻,偏黄的国字脸上刻满岁月的沟壑皱纹,眼神却如鹰一般锐利,左右腰间各挎一把长刀。
 
    另一个男子垂垂白发,连眉毛胡须也是白的,一张脸却光洁如三十许人,身材高大胸背挺拔,眼神透着一股矍铄,手中拿了一卷竹简,若非握着竹简的手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褐斑,几乎就要误认为是个中年人。
 
    这两个人一看就不简单。
 
    令狐容一眼扫去,更为警觉。
 
    她将包裹背在背后,原本挺拔的腰板弓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右腿后退一步,双腿微微屈膝蓄力,怀中抱住琵琶,手指已经覆上琴弦,一幅时刻准备进入战斗的状态。
 
    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同样将右手紧紧按向了刀柄。
 
    白发男子扬眉,手指微动作势欲打开竹简。
 
    空气中弥漫了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既然你不肯主动放我走,那便休怪我出手伤人!”
 
    令狐容目光扫过两人的动作,冷哼一声。
 
    她洁白的手指在琵琶上轻轻拨了两下,顿时一阵不可察的空气波纹震动辐射状向四周散开。
 
    身材瘦小的男子右手抽刀而出,刀身狭长,刀光闪闪不带一丝血迹,却透着庞杂冷峻又血腥的气息。
 
    葬命此刀下的人一定不少。
 
    对气味极为敏感的令狐容捕捉到了刀上汹涌的血腥气息后得出判断,神色更为凝重,丝毫不敢大意。
 
    令狐容拨动琴弦的手指更为短促,一阵阵如连珠一般的乐声不绝于耳,不再像之前弹奏的那样有舒缓的前奏,直接进入中调,声声透着激昂铁血,透着凛然杀意!
 
    中年男子右腿发力,一个箭步掠向前方的令狐容。
 
    一刀既出,直直劈向令狐容命门方向。
 
    此刀开门见山,一往无前!
 
    令狐容左右脚各退一步,右手手指三弦齐拨,发出峥嵘之声!
 
    琵琶发出的声音竟似有实体一般,化作三道青玉色的光芒,顺着三道弧线的轨迹挡于刀前,将刀势挡去大半。
 
    中年男子一刀不成,化砍为劈,借着刀势从令狐容侧面擦过,转身向令狐容腰间一扫!
 
    这一扫速度极快,几乎在刹那之间,仿佛上一刀竖劈只是虚招。
 
    这一扫的刹那,八个虚影同时闪烁而出,从其余八个方向同时向令狐容腰间攻来。
 
    令狐容亦是极快侧身将手臂一扬,琵琶随手臂同时而起,双手六指齐齐抚上琴弦快速拨动起来。
 
    一道又一道的青玉色光芒自令狐容指尖汇集而出,聚集在令狐容身前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屏障,又一次拦住中年男子的九道刀印。
 
    只是这一次,刀离令狐容的距离更近。
 
    令狐容面色不变,气息丝毫不乱,中年男子两招不成,暂时退回五步之外。
 
    琵琶声也停下,二人对峙。
 
    中年男子缓缓拔出左手的刀,这让令狐容的表情更加凝重。
 
    擅长用双刀做武器的人,双刀并用时,实力最强。
 
    对于刀兵之阵尤为如此,双刀阵组合而成的复合阵法,杀伤力较之单独的刀兵阵更为显著。
 
    左右双侧两把刀,总有一把更为擅长。
 
    如今在她逼迫之下中年男子使出左手,说明这个男子更擅长的是左手刀。
 
    她暗自估计了一下自己的体力,虽然她能打败这个中年男子,但也只能胜得勉强,而对方还有南宫秋水与始终未曾出手的白发老者。
 
    她吸了一口气,微微沉下气息。手指在琵琶上拨动的音调较刚才更低沉,却更粗犷。
 
    正是她最擅长的九杀曲!
 
    若是慢慢过招,敌多我寡,体力耗尽之时自己也就战败。
 
    令狐容索性使出自己最强一招,说不定还能搏出一丝希望。
 
    九杀曲,如山路一般,九曲十八弯。
 
    低回婉转之处,杀机最浓!
 
    中年男子持刀的手虽纹丝不动,气息却不再均匀。
 
    而当另外的白发老者打开书卷时,整个玄武长街瞬间安静下来,一股沉静汹涌的气氛笼罩整个街道,隐隐盖住了中年男子两把刀上那股血腥气,又似乎融入了那股刀意,将其引导得更为迅速,踪迹诡谲。
 
    这是...以书入阵?
 
    比起中年男子幻化实相的刀兵之阵,虽然白发老者并未有大动作,此阵更为可怕。
 
    ......
 
    一书入阵,在若干年前,哪怕南宫秋水的泼墨丹青与画龙点睛并用之时,方勉强不败。
 
    这位白发老者的实力,实则远在南宫秋水之上。
 
    ......
 
    “阁下莫非是赫连齐?”令狐容瞳孔一缩,讶然出声。
 
    原本看到老者手里的竹简时,她便隐隐猜到与赫连家有关系。
 
    令狐容以为这种熟悉的气息只是当年七大帝师之一的赫连齐的传人,却不想来的竟是赫连齐本人。
 
    心灰意冷的令狐容放下琵琶道:“不打了,打不过。”
 
    瘦弱的中年男子以及须发皆白的赫连齐也收了手。
 
    原本令狐容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以为除了南宫秋水,当年一战晋朝七位帝师仅存的另外两位不会再出山。
 
    晋帝对外放出的消息也是如此,皆道除南宫秋水继续任职宫中,其余人均已归隐。
 
    至于何时归隐归隐何处皆语焉不详,甚至前些年隐隐有人猜测剩余六人皆已死去。
 
    现在看来虽然另外四人已死无疑,赫连家与赵家却依然在暗处扶持晋帝。
 
    既然眼下这位精神矍铄老者是赫连齐,那么剩下这位,必是赵家的传人。
 
    为了拦截自己,望京出现了一位帝师,和一位帝师传人。
 
 第六十八章 起于微末
 
    不愧是南宫秋水。
 
    她的九天幻阵纳了晋朝七八分的气运,自然不会轻易被放走。
 
    以她如今的自身力量,暂时无法与目前三人抗衡。
 
    但是她并不想动消耗九天幻境中的气运来助自己离开,这样一来她费尽心机收集的气运便毫无意义。
 
    她将琵琶收起彻底息战,冲着配双刀的中年男子问道:“既然如此,阁下便是赵家传人了?”
 
    配双刀的中年男子重新纳刀入鞘后点头道:“在下赵树人,先祖赵道蕴第九世传人。”
 
    果然如此。
 
    令狐容点了点头,放弃抵抗走到南宫秋水面前。
 
    “我败了,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她料定南宫秋水不会轻易杀她,她也不是轻易放弃希望的人。大不了被抓回去,再慢慢想办法。
 
    果然南宫秋水斜扫她一眼,紫毫毛笔一挥,空中遥遥一点,白雾变换间,令狐容被送到了熟悉的晋王宫宫苑,直接摔倒在寝殿的地上。
 
    翠青色宫装侍女小青见到凭空出现从天而降的令狐容,吃了一惊,随即连忙过去将她扶起。
 
    令狐容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南宫秋水,居然将我的经脉封了。”
 
    一边骂着一边由小青扶着,僵硬着四肢,十分艰难地站起身来。
 
    她除了双足勉强能动,整个手臂都是麻的,更别说手指了。
 
    这样一来,莫说是弹琴,就连喝杯茶都得有宫人伺候。
 
    不得不承认,南宫秋水这招虽简单粗暴,却很有效。
 
    令狐容心中暗恨,却又无计可施。
 
    翠青色宫装侍女小青扶起再次将令狐容扶到美人靠上躺下,随后从耳后拿出两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用手掌托起给令狐容过目。
 
    随后小青的眼神看了看殿外恭敬侍立的四名侍女,示意之前被琴音所迷的四名侍女,皆有此物。
 
    令狐容看到两个小耳塞,哂笑道:“南宫秋水真有心。”
 
    她之所以能够侥幸逃到玄武长街,乃是南宫秋水以为她只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施展幻境,本就是小小的失算。
 
    犹豫了一下,小青弯下腰俯身在令狐容耳边道:“主子,南宫公子让我将这个给您。”
 
    说着小青四周扫了一眼,迅速从袖中掏出一个圆筒递给令狐容,随后去取了一个烛台。
 
    令狐容接过圆筒,长袖一掩。
 
    她自然知道小青所言的不是南宫秋水,而是南宫无痕。
 
    如今宫中禁严,南宫秋水就连自己亲弟弟也不放心,同样禁足在家。
 
    私相授受本就不易,况且还是传信这么明显的东西。
 
    宫禁重重,难为他了。
 
    令狐容让小青关上殿门,然后将圆筒中藏着的帛信取出展开。
 
    很快看完帛信中的内容,小青已经将取来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帛信随着蜡烛很快烧成灰烬,落在烛台里。
 
    小青默默抱着烛台去了殿内一角继续处理痕迹。
 
    令狐容皱起好看的蛾眉道:“巨墨门?”
 
    已经将帛信燃烧痕迹处理完毕的小青回到令狐容身后,静静侍立。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原点,令狐容轻叹一声。
 
    那是当年她未曾进宫也未曾学习琵琶,命贱如路边一棵小草时,所待的地方。
 
    那一年,她一家逃避战乱被流寇所劫,她爹娘拼死将她扒到乱葬岗的死人堆里,自己却双双毙命。
 
    她在死人堆里待了三天三夜,好不容易走到城外,却衣衫褴褛又无通关文碟,被城口的守兵当作乞丐撵走,如赶苍蝇一般,生怕脏了他们的地。
 
    那时下了好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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