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后紫
时间:2018-03-01 10:36:57

  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白高远弱弱的声音。
  “那个,叔叔,果儿今天有点闹肚子,去好几趟厕所了,这会儿又去了。等她出来,我让她给你回过去。”
  她不负众望,成功地拖到了天黑。
  接下来,就看运气了,不过能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艾青华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了想要暴跳的心情,又问:“小远啊,你是好孩子,你告诉叔叔,她是不是去了香岛?什么时间走的?我现在能不能联系上她?”
  白高远见装不下去,吐了下舌头,支支吾吾地解释:“叔叔,对不起,我……”
  艾青华打断了她,“没事,小远啊,我知道这是你朋友的嘱托。你就告诉叔叔,她人不见了,叔叔总得知道她去了哪里!”
  白高远差点被艾青华的宽宏大量给感化了,挠了下耳朵根,哼唧着说:“叔叔,她的票是四点四十七的,确实是去香岛,她拿走了我的手机。不过,我刚刚打了一下,可能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艾青华差一点点就天真地相信了,他不了解白高远,但太了解他女儿了,不动心眼儿则罢,动起心眼儿来,使的都是连环计。
  他差了高铁的时刻表,四点四十七确实有一趟到香岛的车,可两点二十也有一趟。
  他皱着眉,思索了片刻,接着一刻都没敢耽误,又给勤兰舟打了过去,手机里传出来了“滴滴”的等待声音。
  这个时候就不谈修养了,艾青华恶狠狠地想,等他抓到了那丫头,一定要狠狠地揍一顿!
  仔细想一想,上一回揍她,大约还是十好几年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那头浪都还没到他们家。
  艾青华被他女儿的老师请到了学校,老师拽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对他说:“看,你们家女儿把人家的头打了一个大血包。”
  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揍她,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完美解决了她学校的事情。可没过几天,他开着车回家,路过家门口不远的小广场,就看见了骑在别人背上宛如女魔王的他女儿。
  也不知道是那个熊孩子跟他保证的‘我以后再也不和男孩子打架了’,他顿时火冒三丈。
  其实当时也没真舍得揍她,他那一巴掌,连她屁股上的灰都不一定拍的掉。
  算一算,他女儿都十八岁了,他也就揍过她那么一次。
  这么些年,他总觉得他女儿的身上有过世妻子的影子。
  虽然性格是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艾青华想着想着,有点老泪众横的冲动。
  手机里的等待声音,大约不过二十秒,感觉格外的煎熬。
  勤兰舟“喂”了一声的时候,艾青华紧张到了嗓子发紧。
  “喂。”他说。
  两个人一起沉默了片刻,理智还在的艾青华正在思量要怎么开口,毕竟他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女儿已经到了香岛。万一,坐的真的是四点多的高铁呢!要请求勤兰舟派人找她吗?勤简失联,勤家就够乱的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给别人添乱了。
  勤兰舟率先打破了沉默,“艾教授,我是没脸跟你说。我现在和果儿在去塞拉利昂的路上,你放心,我就是豁出去了老命,也会让两个孩子平安回来的。”
  艾青华倒抽了一口气,还是那句话,他太了解他女儿了,是以他没办法指责勤兰舟“你怎么可以让她去”。
  就她女儿不达目标不罢休的性格,像这次不声不响跑到香岛一样,她真的有那个能耐,甚至有一百种法子,想方设法地去。
  和勤兰舟一起,至少算是最安全的一种。
  如果艾青华现在能长上翅膀飞过去,他肯定会拉着艾果儿不让她去。
  但他并没有翅膀。
  而且他心里很清楚,他拉着拦着甚至抽她一巴掌,也并不能真正地动摇她的决心。
  就好像穗儿如果在生下果儿之前,已经知道自己会因此而死的话,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生下果儿的。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告诉她去了非洲都会遇见什么样的危险。母女两个,有着复制一样的执拗。
  艾青华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心都揪在了一起,郑重嘱咐:“那我就把两个孩子都拜托勤先生了。”
  他是有资格这样说话的,要不是那头狼半道改道总想当他女婿,他会一直把他当作半个儿子。
  “您放心!”勤兰舟的心情很复杂,无比郑重地答应。
  机场的广播已经在叫勤兰舟和艾果儿,以及好多人的名字了。
  勤兰舟挂了线之后,深深地叹气。
  艾果儿一路上都在弱化自己的存在感,这会儿却胆战心惊地从保镖群中探出了头,小心翼翼地问:“叔叔,我爸说什么了?”
  勤兰舟挤出了一记笑,“没什么,走吧,咱们登机。”
  艾果儿呼出了一口长气,真怕他爸以死相逼。
  他们这一次要坐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艾果儿还没有试过这么长时间的飞行。
  其实在来香岛之前,她整个人都还是懵懵的,根本就没想过之后的事情。
  但懵归懵,思路很清晰。
  现在她只需要跟着勤兰舟到塞拉利昂。
  可是,到了地方,她要怎么找那头狼呢?
  和勤兰舟一起,做的当然是头等舱。
  她和勤兰舟离的很近,只见他闭着眼睛,眉头还蹙在了一起,可见有多焦虑。
  艾果儿没什么心思看夜景,却也睡不着。
  闭着眼睛,脑子里乱哄哄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再说一下比赛的事情。
  孩子吧,五岁半,幼儿组,本来就是送去打酱油的。我儿子的性格是那种慢吞吞,每回放学最后一个出来的那种,一腿踢出去给人的感觉是在逗着玩,所以别说他教练了,就连我这个亲妈也不会想到他能赢。这是前提。
  昨天比的是品势,今天比的是竞技。
  第一场抽中了一个比他高半头的孩子,我当时就想完了完了,要被揍死了。
  结果两个人一上场,那个高了半头的小哥哥有点儿木纳,没我儿子灵活,我儿子就没记着教练教的上头得四分,但是记着教练说的不能出圈,出圈要扣分。于是,他就绕着圈来,踢一脚换一个地方,两人的比赛情况就是“来啊来啊来踢我啊”“嘿嘿,你踢不着”“哎呀,机会来了,我踢你一脚”。结果就是,我儿子以三比零的优势,进入了第二场比赛。
  第二场比赛遇到了一个绿带的小哥哥,我儿子才黄带,比我儿子高了两个等级。一上场,我儿子就被一脚踹倒,我真以为他要坐地上哭不起来的,他又爬起来了,很勇敢地踢了,发挥了自己绕圈游走的灵活,在被踢到几次的情况下,得到了八分,对方十三分。
  很出乎我的意料,我到现在都特别激动,我真的一直都觉得他特别怂,因为前几天训练的时候,别人的鼻子被踢流血了,他还吓哭了。。。
  所以,我现在挺自责的,不应该小看了我的孩子。
 
 
第42章 未婚妻
  飞机上的头十个小时, 艾果儿干了很多事情,喝了咖啡, 吃了飞机餐, 接种了勤兰舟随行的私人医生提供的各种疫苗,还用蹩脚的英语和黑人空姐, 聊了会儿小天。
  现在中国的国际地位提高, 其实飞机上配的有黄皮肤的中国籍空姐。
  不过,她想着出去了肯定是黑人多过中国人啊, 她就是想试试,就她的英语水平, 能不能和人家正常沟通。
  一试之后……美丽的“黑珍珠”实在是忍受不了, 用蹩脚的中文和她道:“小姐, 其实我会一点点中文。”
  呵呵!艾果儿偷偷看了看勤兰舟,不好意思地退散了。
  做到了座位上还在想,要是那头狼在这儿, 一定会撇撇嘴毫不留情地嘲笑她。
  这是他最让人讨厌的地方。
  不过,天知道, 艾果儿这时候有多想被他嘲笑。
  飞机上的后几个小时,艾果儿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好几个梦。
  大约是心有所虑, 好几个梦都是她在找那头狼,上天入地,开飞机,开舰艇。梦里, 她还特别欣喜——我去,我真的是超人啊!这也会,那也会,巨牛掰。
  现实是……她忽然被广播声音惊醒,旁边的勤兰舟已经睁开了眼睛,见她醒来,很和善地说:“果儿,我们到了。”
  艾果儿点了点头,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强行清醒。
  跟着勤兰舟一行人出了机场,艾果儿看清了眼前的情形,深吸了一口气,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不是天黑,是人黑啊!
  真的很黑,现实总是比想象来的震撼,尤其是无数个黑人聚在一起。
  听说这里的黑人,只要吃的饱,就能长肌肉,男人一个个壮实的像黑金刚似的,女人也是丰乳肥臀。
  艾果儿脸盲症犯了,感觉门口的出租车司机和机场的保安,明明就是孪生兄弟。
  来接机的是勤氏集团在这儿的一个项目部副主任,姓黄,叫黄锦溪。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但得看和谁比。要是和艾果儿比的话,他黑的掉煤渣,要是和那些黑人比,他简直白如雪。
  要放在平时,他可能连接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上头还有项目主任、项目经理,但这是个非常时期,上一任的项目经理,在传染病爆发的初期,就跑路了。
  新来的项目经理,根本没有到地方,就不见了踪影。
  前两天,留守的工人还议论纷纷,大家都说,新来的项目经理肯定也是个怂包,下了飞机,见势不对,就撤了。
  对于那个没见过面的空降兵,黄锦溪想想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留守的动机,真的觉得其实丢了更好。
  直到几个小时之前,他接到总部的电话,说董事长要亲自来这里,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原来…丢的那个项目经理是董事长的独子。
  真搞不懂这些富二代,家里已经这么有钱了,干吗还这么拼命和他这个穷苦大众抢饭碗!纯粹有病!
  黄锦溪一上来,就很严肃地说明情况。
  “董事长,这件事情我有不可脱卸的责任。那天我来接勤经理的路上,车子轮胎爆了,修车耽误了两个多小时,等我到达机场,勤经理就不见了踪影,至今都联系不上。我一开始想着,他是像上一任的经理那样……又回去了。”
  勤兰舟一听,有些不悦。
  艾果儿比他更生气,一双秀气的眉毛紧皱在一起,想也没想就反驳:“你以为勤简是那种贪生怕死不负责任的人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黄锦溪也不知道这突然说话的小姑娘是什么身份,干笑了一下,赶紧解释,“这位小姐,你不了解这里的情况。这里大部分的道路都极其的差,稍微好点的路,都是我们中国人修的。”
  “这和勤简失踪有什么关系吗?”因为担忧,艾果儿急切地反驳。
  她很伤感,到了地方才知道,想要找到那头狼,有多么的艰难。
  一语问的他没法辩解。
  不过,黄锦溪好歹也混迹于职场十数年,深知越是焦急,表现得要越是不紧不慢。
  他忍住了心底的忐忑,还在说着那些没有实际用处的理由。
  没办法,他得为自己“脱罪”呀。
  “嗯,这里上网也不方便,网速极其的慢,所以我才延误了上报的时机。而且前一段时间,首都大部分地区停水停电,人就不能往当地的人群里走,基本上走上一圈儿,不说那些传染病了,手机钱包总不能保全。这里的偏僻程度,根本就不是你能想象的。”
  说这么多的意思,还不是在为自己开脱,说勤简他有可能被这些吓到,私自离开。
  艾果儿太了解那头狼了,到哪儿不是让别人跪下叫他爸爸,不可能被这些所谓的艰苦环境吓倒。
  艾果儿动了怒,这一刻却格外的冷静,当即说道:“我现在有理由怀疑是你窜通了别人把勤简绑架了。你有作案的动机,也有作案的时间。”
  转头又对勤兰舟说:“叔叔,报警了吗?我们需要报警,再联系大使馆,寻求帮助。”
  又一指黄锦溪,怒气冲冲地道:“先把这个人控制起来。”
  黄锦溪一看她手指了过来,一米八几的个头,一缩脑袋,这会儿倒像个软弱无害的小白兔一样,吓惨了。
  他的脸色顿时就白了,他是不希望有新的项目经理过来压他一头,但也没那个胆子绑架人啊!
  这是真的,他是在法治社会下长大的,从小听他妈说的最多的话是“我管不了你,我让警察管你。”甭管警察听不听他妈的话,他即使长成了如山的壮汉,一听见警察这两个字,也打心眼里怵的慌。
  他连连摆手,结结巴巴地说:”董、董事长,我,我冤枉!”
  勤兰舟一开始也想着问题多半是出在了这个来这儿一年有余的项目副经理身上。
  毕竟人在哪儿都是讲资历的,强龙不压地头蛇。
  谁知他的下马威还没用,黄锦溪先被艾果儿吓住了。
  胆子如此,倒是说明了此人除了会使小绊子之外,干不出惊天动地的坏事情。
  不过,勤兰舟倒是很赞同艾果儿的话,点了点头,立马有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架住了黄锦溪的胳膊。
  吓破了他的胆子最好,这样的话,就不用再防备他耍滑头了。
  大约是受了儿子失踪的打击,这会儿的勤兰舟,已经从一个守法的商人,突变成了黑帮老大。
  他带来的保镖很多,艾果儿也是下了飞机才知道,他的人不光占满了头等舱,连经济舱里也有。
  骁他爸,和她爸可不是一个路数的,话少的简直让她怀疑人生,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决策力。
  在这样的人面前,话很多的艾果儿,很适时地保持了沉默。
  一行人先坐上了快艇,到达了码头。
  这一回来接应的人正是使馆里的参赞。
  参赞也姓黄,不知道是不是和黄锦溪八百年前是一家。
  黄锦溪和他打过几次照面,一见他,激动的脸都扭曲了,颤抖着声音喊:“黄参赞,我冤枉啊!”
  这话喊的,艾果儿当即就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恶人先告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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