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后紫
时间:2018-03-01 10:36:57

  她不是真的要走,他也不是。
  但时光飞逝,车站的广播里,广播员甜美又清脆的声音响起,“G388次即将检票进站,请旅客朋友们携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
  互相拥着的小儿女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抱着彼此的手臂。
  “嗯,你……”勤简欲言又止。
  想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一齐涌上了心头,就好像一堆人挤在狭窄的出口,人人都奋力,可一个都挤不出去。
  勤简的思绪卡了壳儿,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憋在了心里。
  艾果儿本来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在她快速地亲吻了他的唇瓣之后,忽然间动情。
  于是,她很动情地说:“不久,我们终将再不分离。”
  不久是多久,勤简忘记了问。
  唇瓣冷不丁被吮了一下,那种过了电流一样的感觉,顿时让他灵魂出窍。
  狼后的魅力就是这么强大。
  勤简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回了魂。
  他收敛了微微上翘的嘴角,嘴唇轻抿,快速挪动了步子。
  瞬息之间,改头换面,走出高铁站的身影很挺拔,如同高耸笔直的大树,有如剑一样的锋芒,直指着天地,他已经不再是那头在狼群中处于劣势地位的狼。
  狼王只在狼后的面前卑微。
  ——
  行动线分成了两条。
  一条北上。
  另外的一条飞往了大洋的另一端。
  开学的头一天,艾果儿认真地总结了一下这个寒假的意义。
  挠了挠头,没总结出什么所以然出来,被子蒙头,呼呼大睡。
  家里很冷的,虽然有暖气。
  新学期的开始,并没有什么新奇的感觉。
  室友还是那几个,说不上人多好,但也没有多坏的心,了不得就是八卦一些、心眼儿小了一些。
  不能深交,浅交可以啊。
  艾果儿给每一个室友都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当然,她也得到了三份来自于不同地方的土特产,大松一口气。
  艾果儿觉得自己很可能是有心结的,回想过去,她对女性朋友多多少少的芥蒂,多半来自于岁月里那个叫肖绣的小姑娘。
  肖绣最恐怖的地方不是伤她有多深,而是让她一朝被蛇咬,多少年还不忘记。
  大一下学期的开学典礼,要在下午的三点举行。
  举行的地点学校大礼堂。
  三点零五分,各个系坐在了指定的区域,不管是从上到下,还是从前到后,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警服。
  一声“安静”之后,整个大礼堂真的安静的只剩下好几千人的呼吸声音。
  校长蔡泽城正了正衣襟,准备上台发言。
  这是个五十岁的老头儿,并没有古稀却早已一头银丝,听说这老头儿年轻的时候号称“白头神探”。
  是的,蔡泽城有少年白。
  这也是他破获了几宗大案之后,不得不“退休”到警校的原因。
  一个具有明显特征的刑警队长,成为了特大抢劫案漏网之鱼的报复对象。
  因为那场事故,他失去了一条腿。
  “众所周知,这学期是大一的下学期。”老头儿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如同俯身飞扑猎物的猎鹰。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上半学期,我们学习的课程很多,最终安排考核的课程却很少,那是因为害怕吓着你们。经过半年的磨合,我们对彼此已经熟悉,请各位同学走出这个礼堂,即刻进入状态。不怕吓到你们,我可以在这里和你们透露一下,某些系,这学期考核的课程有十五科,最少的也有十科……”
  台下齐刷刷一片哀嚎的惨叫声音。
  艾果儿起初没什么表情,听到这里,忽然咧嘴笑了笑。
  坐在她旁边的沐雪吓了一跳,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你吓傻了。”
  “不,我很高兴。”
  确实高兴,她就是因为这个才来上警校的啊!
  正如老头所说,大一下学期的课程多的要命。
  刑侦技术科,非常幸运的不是那个科目最多的专业。
  可也并不是科目最少的专业,需要考核的有13门科目。
  艾果儿那个神经病又选修了三门学科,都是刑侦专业必学的课。
  “你疯了!”新发的书籍拿到手,程陈晨扯着嘴角说。
  “我没疯,不是说下学期可以修双学位!我准备再修个刑侦专业,现在提前做准备。”艾果儿推了推鼻梁上防辐射眼镜,一本正经地说。
  报警校的时候,她就打听好了。
  大二学期一开学,所有的学生都可以再报本校的另一专业。当然,这都是本专业的课程成绩全部优良的情况下。
  刑技只是她放出来的烟雾|弹,刑侦才是本命。
  当初报志愿的时候,为了不会遭到艾青华的强烈反对,她才报的刑技。
  刑技和刑侦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刑技毕业,最大的可能是做个技术宅,即使出入犯罪现场,危险性也不太大。
  刑侦,却多半是要出外勤。
  她当初要是敢报刑侦,艾青华一定会和她拼老命。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家庭纷争,她隐藏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为此,她也得拼上老命。
  不过想想远在非洲的勤简,她觉得拼命也是值得的。
 
 
第59章 更年期
  艾果儿这学期的周末不大回家了。
  因为她很忙。
  也不大待在宿舍, 不上课的时间,她总是待在图书馆里。
  这就导致了一个结果, 接电话很不方便。
  她的手机总是静音, 要不是接听不到,要不就是说话的声音特别小, 跟做贼似的。
  像所有不想做败家子的富二代一样, 不想做学渣的孩子,也很可歌可泣。
  勤简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心, 所以艾果儿总是能在刚下课或者刚出图书馆时,碰巧接到他的电话。
  艾青华就很随性, 随性的程度, 可能是今天中午出去吃大虾, 鲜红的大虾端上来了以后,忽然致电“哎,女儿, 你来吗”。
  得到的答复可想而知,通常是“不去”。
  这还算好的, 更多的时候是无人接听。
  人要是忙起来,时间过得简直是飞逝。
  大一的下学期,就在这种忙忙碌碌的氛围中过去。
  一放暑假, 艾青华以为他女儿得迫不及待地飞到大洋彼岸找那头狼。
  他已经做好了女大不由爹的准备,反正拦也拦不住,拦了又得想法子离家出走,倒不如他大方一点。
  谁知, 他等了几天都没等来他女儿的反应。
  艾青华很忐忑地问:“果儿,你和骁吵架了?”
  距离,有时候是好东西,有时候就是坏东西。
  他女儿八岁那年,为了当一个好父亲的他忽然脑洞大开,心里想,往后啊,不管他女儿和谁谈恋爱,要是掰了,他准得臭骂对方一顿。
  不动手,是他这个文明人最后的底线。
  可十年过去,艾青华很悲哀地发现,如果他女儿真的和骁掰了,他也没办法指着骁的鼻子教训。
  老父亲很忐忑,并且操碎了心系列,终于换了个操心的原因。
  “没啊!”艾果儿面对着一脸严肃的她爸,很懵。
  就在她下楼的几分钟之前,她和那头狼明明才通完电话。
  那头臭不要脸的狼还要求她在电话里亲亲。
  他女儿回答的很快,并且眼神清澈,没有闪躲。
  艾青华最近在研究人的微表情,他从她的鸡窝头,打量到脚上的灰色拖鞋,由此判断出她并没有说谎。
  可那就更奇怪了,他斟酌着用词问:“那你不去看骁啊?”
  “骁说那儿正是雨季,热死了,不让我去。”
  艾青华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原来是他忽略了气候问题。
  大热的天,屋里还开着空调,他愣是吓出了一脊背的汗。
  哎哟,是不是早点把她嫁出去,他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艾青华起身拿了空调的遥控器,准备把空调的温度再调低一点儿,这时他忍不住这样想。
  人的思想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不经意的念头在不经意的时候不经意地想起。
  每天这么不经意一次,直到艾果儿又一次晚归时,艾青华彻彻底底爆发,气愤地说:“打电话给骁,让他回来,现在就娶你。以后让你老公操心你晚上什么回家,你老爸我不管你了行不行!”
  当然是…不行。
  艾果儿低头看一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
  她知道这回自己真把艾青华气着了,扁着嘴为自己辩解:“爸,我真在二局里实习。”
  “屁,你把你爸当老年痴呆患者哄呢!你一个开学才上大二的学生,人家凭什么让你实习?啊,你告诉我!”
  “我们校长推荐去的。最近二局比较忙,让我帮忙辅助做一个技术分析,就是打打杂,跑跑腿。”艾果儿半真半假地说。
  “为什么不推荐大三大四的,推荐你一个大一的去?”
  “我抢来的,不要工资,连补助都不要。”
  艾青华的嘴一抽,真想说他女儿脑子有病。
  她图的是什么呢?艾青华百思不得其解。
  她爸的面色虽然不好,但终于不再质疑。
  艾果儿悄悄地松了口气。
  有一件事情艾果儿没有说谎,那就是她真的在二局里实习。
  杀人案几乎每个城市都会发生。
  快放暑假的时候,市里忽然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杀人案件。
  当然,市民们从报道上只能得知一点点不甚详细的信息。
  租住在城中村的一位独居姑娘,三天没有上班,她的闺蜜报了警。
  报道上说,她是深夜晚归被犯罪分子尾随,给活活勒死的。
  一时间,搞的人心惶惶,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带个保镖,夜里都不敢出门。
  实际的情况却更加的血腥。
  那天,接到报案的片警在敲门未果,破门而入时,看见的是这样的场景。
  早已没了声息的姑娘横陈在浴缸里,已经像要凝固的血液从浴室一直流到了客厅。
  屋内凌乱不堪,尤其是雪白的墙壁上,满是用鲜血画上去的涂鸦,令人触目惊心。
  片警同志忍着心里的寒栗,再仔细一看,整整一面墙壁上都是用鲜血书写出来的数学公式。
  负责这件案子的就是二局的刑警队长刘轩朗,他出警之后,顺便往琴山路上的警校家属院拐了一趟。
  那天正好是他的恩师、校长蔡泽城的五十一岁生日。
  他不准备留下吃饭,就是想把一箱土特产当作寿礼,给老师送过去。
  不经意就和刑侦经验丰富的老师多聊了几句。
  “你说满墙都是数学公式?”蔡泽城不由自主拧着眉。
  这是他思考重要问题时的唯一表情。
  “是的,我都怀疑这个犯罪分子精神上有问题,一定是小时候被数学虐到了。”来自一个数学渣不负责任的推理。
  “那数学公式解出来了吗?”蔡泽城又问。
  “没啊!”刘轩朗重重地叹了口气,“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当初考警校,就是谁骗我警校大多数专业不学数学。谁知道,侦查系必修高数,我年年挂科。要不是您高抬贵手,我都毕业不了。”
  “哼,要不是看你确实是个干刑侦的好苗子,我也不会高抬贵手。”老头儿没好气地说。
  刘轩朗挠了挠比板寸还短的头发,嬉皮笑脸地说:“我从您这儿走,就得去求专家。您是不知道现在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专家啊,一个比一个谱儿大。要不您把教高数的海教授借给我呗”
  “海教授住院了。”
  “唉,那我还得去请专家。”
  听着自己学生的叹气声,蔡泽城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去年全省的数学状元好像就在他们警校里。
  听海教授说过,那孩子啊,好像数学挺厉害的,不比系里那些普通老师差,甚至还更好。
  彼时,艾果儿正在图书馆里啃一本非常之经典的探案小说。
  啊,《现场勘查》太难了,是人学的嘛!
  学的太累,她准备换一换脑子。
  就只见一个大叔范的男人大步向她走来,居高临下。
  他特别没礼貌地翻看了一下她压在胳膊底下的书,跟着咧了咧嘴,又挠了挠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她说话。
  “老头子也不靠谱了,给我整一个靠看《福尔摩斯探案集》破案的学生?!”
  艾果儿被他突然袭来的嫌弃眼神给刺激到了,翘着上嘴唇挑衅道:“这位一脸胡子还没毕业的师兄,请让开,你挡住了沐浴我的圣光。”智商太低会传染,OK?
  总之,这是一个不太愉快的会面,两看生厌。
  一直到,艾果儿用一天一夜的时间,解开了墙壁上的数学公式,跟着刘轩朗又用一天一夜的时间破了案子。
  两人再见面——
  噢,数学天才!
  噢,刑侦高手!
  艾果儿的暑期工,就是帮刘轩朗解开了公式要来的“报酬”!
  其实刘轩朗也不大明白,才大一的女生,会对警察这个行业有着对美妆一样的疯狂迷恋。
  他深深地觉得可能数学好的人都有点儿变态。
  比如那个把数学公式写满了墙壁的疯子。
  为了能让他这个小师妹像个正常点的女生,没什么案子要破、闲的蛋疼的刘轩朗准备找她谈谈。
  于是乎,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
  艾果儿的驾照还没拿到手,整天挤地铁都挤瘦了,有专车坐,虽然是个看起来快要报废的破吉普,但她也很乐意。
  可上了车之后,她才发现这是个鸿门车。
  路遇红灯,刘轩朗挑衅似的将她打量,“嘶”了一声后,才说:“你老实跟师兄说,你为什么想当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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