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后紫
时间:2018-03-01 10:36:57

  原本不愿意做的事情,跟着就会半推半就,最后就是心甘情愿地堕落。
  刘轩朗说出这番推断的时候,艾果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吐槽道:“说的好像你参与了似的。”
  刘轩朗并没有反驳,很沉重地看着她。
  确实很沉重,这世上不止有引人向善的天使,也有使人堕落的恶魔。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钱。”艾果儿叹了口气又说。
  “因为钱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刘轩朗笑了笑。
  艾果儿觉得他笑的很奇怪,好像话里有话。
  干刑侦的就像只猫,只要闻到一点味道,就会咬住不放松。
  这可能就是老鼠最讨厌猫的原因。
  艾果儿换好了工装,把木仓别在了大腿的绑带上。
  她跳跃了几次,木仓别的很稳,绝对不会掉下去。
  这样的卧底生活不知道还得过几天,刘轩朗的意思是最好能够找到其他的证据,能一举把这个金太阳给封掉。
  要玩就玩票大的。
  艾果儿走出更衣室,时间刚好是七点半。
  刘庆霞在和其他的酒促开会,一见她慢悠悠地走来,便不高兴地说:“怎么这么晚?而且,昨天的销售额统计已经出来了,你是最差的。”
  冷不丁被点名,艾果儿懵了一下,接着很怂地小声辩解:“领班,我昨天才第一天上班……”
  “才第一天上班怎么了?我跟你说做销售讲究的是热情,可不是资历。金太阳有规定的,不管是不是新晋员工,连续三天拿最低销售额的,这月的基本工资减半。这个,你昨天来的时候,经理就跟你说过吧?”
  昨天那个胖胖的经理说了很多话,可艾果儿的心里惦记着其他的,她一句都没记住啊!
  现在,艾果儿抓了下耳朵,胡乱地点了下头。心里想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毕竟嫌疑人最大。
  开个小会也就三分钟的时间。
  接下来,就各忙各的了。
  周二的客人也是不太多就对了,闲站了快半个小时,艾果儿又捂着肚子去上厕所。
  只是,这一次没有料到刘庆霞跟在后头。
  走上狭窄、灯光幽暗的走廊,刘庆霞扭着杨柳腰很妩媚地冲她一笑,“刚才的事儿你别忘心里去啊!我这个做领班的挺不容易的,你放心,我今天一定给你介绍几单,保证你今天不是倒数第一。”
  艾果儿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表露出了“喜极而泣”的感情。
  但又害怕这么做作的表演会被人怀疑,是以她点到为止,说了声“谢谢”之后,揉了一下眼睛。
  刘庆霞很体贴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说:“其实像你长的这么漂亮,真想挣钱很容易的。”
  艾果儿像是受了惊吓,红着脸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爹知道会打死我的。”
  “真是土掉渣了,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管爸叫爹啊!”刘庆霞很明智地结束了刚刚那个话题,半真半假地取笑。
  艾果儿微微红了脸,“我们村都是这么叫的。”
  刘庆霞弯着眉眼笑的时候,和普通的女孩也没什么区别。
  艾果儿又怔了一下,略微“腼腆”地笑。
  刘庆霞觉得这个农村来的丫头就是好哄,三言两语就相信了。
  可半个小时之后,刘庆霞就知道“农村丫头”的厉害了。
  做卧底总是要主动出击的。
  艾果儿留了个心眼儿,哪些是大单,哪些是小单,她能从刘庆霞的脸上看出来。
  然后她就什么不干,紧跟在她的后面进了客人的包间。
  刘庆霞一看她进来,愣怔了一下,才很生硬地笑了一下,娇嗔地和穿着皮夹克的客人说:“这个是我们新来的小妹,邢大哥这么豪爽,多买几瓶啦!”
  来这玩的男人真没几个不是喜新厌旧的!
  新来的小妹不止长相美丽,关键青涩又清新,就像挂在枝头上待摘的青梅,惹眼又生津。
  刘庆霞口中的邢大哥果真豪爽地开了两瓶价值三千的红酒。
  艾果儿上班的第二天,轻轻松松地拿下了销售额第一的好成绩,震惊了金太阳所有的员工,就连打扫厕所的保洁阿姨都听说了。
  再一天艾果儿如法炮制。
  再一再二再三地被抢单,刘庆霞快气疯了,把她拉到了一旁,喝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艾果儿大惊失色,还带了些委屈说:“领班,不是你说要介绍单子给我的吗?”
  刘庆霞一噎,说不出话了。
  自己被自己挖的坑埋了,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刘庆霞跑到了营销经理的办公室,跳着脚说:“庄哥,人家不管啦,你们要快点把那个新来的拿下。”
  胖胖的经理抽了口烟,慢悠悠地说:“才来三天,不好吧!”
  “这丫头不是善茬。我跟你说,不尽快的话,到嘴的鸭子就会飞了。”刘庆霞躲过了他手里的烟,抽了一口,语气不善地说。
  庄经理思索了片刻,“上一次前台那丫头报了警,老大说了,让等一等。”
  刘庆霞顿时发了火,“我不管,要么你们就把那丫头拿下,要么你就让她滚蛋。”
  会扮猪吃老虎且长相不俗,又比她年轻,这让她深深地感觉到了危机感。
  时代早就变天了,这年头那些大佬重口的玩够了,就喜欢扭扭捏捏放不开的小青涩,大约是因为干净吧!
  可现在也不是每个长相不错的小青涩,家里的经济条件都不好。
  碰了半年,碰到一个井小可,却让那丫头跑了。
  他一眼就相中了个候补,而且这候补更漂亮,打算先养养来着……看来是养不下去了!
  庄经理沉默了半天,忽然把烟头摁到了水晶烟灰缸里,粗声粗气地说:“得,干了!”
  干过好几次都成功得手的庄三辉,没想到这次遇到了个硬茬子。
  太硬了,扎手啊尼玛!
  艾果儿三点二十拐上了海珊路。
  后面跟着的那辆白色大众车一个加速,停在了她的前头。
  她以脚支地,不慌不忙的和车里的人对持着。
  庄三辉示意两个小弟下车。
  两个艾果儿从没有见过的高大男人越走越近。
  艾果儿的心还是加速度多跳了几下。
  学习成绩再好,实战的经验还是少啊!
  不过比塞拉利昂那次可好多了。
  对方就算有木仓的话,也不是AK。
  艾果儿深吸了一口气,在那两个男人要扭住她肩膀的时刻,忽然弃了电动车,拔出了木仓。
  是想说句比较牛逼的话震撼一下对方,但居然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我是警察,不许动!
  嗯……现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卧槽!汽车里的庄三辉觉得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拍拍拍,警匪片吗?
 
 
第70章 谎话精
  人都有个侥幸心理。
  比方说现在。
  并不是所有的混混, 混江湖的时候,都把头别在了裤腰带上, 随时随地干抛头颅洒热血的事情。
  眼前的两个就是那种钻法律的空子, 欺压妇女,干些诱骗妇女勾当的小喽啰。
  真让他们拿把木仓去和警察对干, 也是秒怂。
  两个小喽啰对视了一下, 一齐哈哈大笑。
  中国的木仓支管理的这么严格,有多少人活到死也只在电视上看过道具木仓。
  而且, 现在的仿造技术又这么的高超,鸡蛋都能造出假的, 这年头还有什么没假货。
  艾果儿左边的纹身男哈哈笑完, 啧了一声说:“哎, 妹妹,别拿大过年在街边买的二十一把的玩具枪吓哥哥!关键别没把哥哥吓住,你自己手一抖, 木仓再唱起了欢乐的儿歌!不符合现在的气氛呀!”
  艾果儿想了一下,要不要对着天空开一木仓, 好让他们知道她手里的是真家伙!
  不过要知道,她要是让一个不爱写报告的顶头上司写了这个开木仓报告,估计得被穿一整年的小鞋吧。
  万一木仓走了火, 把人家好好的人打出了一个窟窿,也实在是有够残暴。
  也就是三几秒的时间,她做出了成熟的选择。
  艾果儿果断地别起了木仓,一个利落地下劈、旋转踢, 纹身男的鼻血横流,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这是遇到了战斗女英雄?”庄三辉拍着方向盘嘟囔了一声,随后戴上口罩下了车。
  “快点!”他瓮声瓮气地吩咐两个小弟,“尼玛,两个大男人,连个丫头片子都搞不定,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老大发了话,玩命也得上。
  尤其是纹身男,被个女人踢成了猪头,他要雪耻,要弄死她,要……
  想要干的事情很多,但他只来得及动了动脚,两辆开的飞快的警车,“呲”一声,在他们的旁边刹住了车。
  他们被包围了。
  他后知后觉地惊出了一背的冷汗,现在知道了,那把木仓真的是把好木仓。
  外加,他今晚要睡警察局了。
  不要和警察叔叔作对。
  尤其是十好几个配木仓的警察叔叔。
  两个小弟束手就擒。
  庄三辉见机后退,想要翻进一旁的绿化带,他也就是才骑到隔离栏杆上面。
  被反应很敏捷的刘轩朗一脚给踹了进去,脸朝地。
  他喊了句“卧槽!”
  被人拎出来的时候,刘轩朗气不过,又踹了他屁股一脚,“你他妈操谁啊?”
  庄三辉认怂地喊:“警察同志饶命,警察同志饶命。”
  披着这身警服,还真不能轻易就要了谁的命。
  刘轩朗转身,找到了目标,他勾着手指头,把艾果儿拽到了吉普车的旁边,训斥:“你傻啊!为什么不表明身份?”
  艾果儿靠在吉普车上,揉了揉被震疼的耳朵,辩解:“我怎么知道你还会不会让我回去接着卧底!”
  “怎么?卧上瘾了?”刘轩朗气急败坏,“嘶”了一声,自己先气笑了。
  好歹也是抓贼抓了个脏!
  刘轩朗一挠头,摆手叫“收队”。
  一回了二局,艾果儿就找了个地方睡觉。
  她还记着呢,女孩子就算天生丽质,也不能总熬夜的。
  艾果儿一觉睡到八点半,拎着牙刷去洗漱,路过副局的办公室。
  房门虚掩,她听见里头的副局在嚎叫。
  “刘队长,你怎么能让一个实习生去做卧底?事先为什么不打报告,出了事情你扛得了吗?”
  啊,这大约算是风水轮流转了。他刘轩朗也有被人训的一天。
  十分钟之后,两个人在大办公室相遇,眼睛对视到一起,艾果儿主动挪开了。
  刘轩朗却点名道:“艾果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艾果儿以为自己又得挨顿训。
  记忆里的几次挨训经历,实在是不怎么好。
  不过,不带怂的。
  刘轩朗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后面,显得很烦躁,一会儿拿了支笔,一会儿又碰了下文件夹,直到点了根烟,情绪才平静了下来。
  他吐了口烟圈说:“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艾果儿耸了下肩膀,了然似的接着他的话往下讲:“我未婚夫的案子不能立案!”
  刘轩朗沉重地点了点头,“赵晓明因为数罪并罚,判了二十五年。他检举勤简的案子不是绑架,是有预谋的谋杀。但,时间过去了太久,仅有一个人证,被害人无法叙述当时的情况,没法立案侦查。”
  “勤简他早就知道?”艾果儿拧着一双秀气的眉毛,尽管她早就有所预料,但还是想要验证一下。
  刘轩朗又点了点头。
  “那我不能去香岛了?”艾果儿又问。
  刘轩朗沉默了半天,忽然很得意地笑:“有一个去香岛交流学习的名额……”
  “切!”
  这人卖起关子来,简直做作。
  艾果儿正想要翻白眼之际,听见刘轩朗又说:“我才上警校的时候,发誓要抓遍全天下的罪犯。工作了以后,就发现那个梦想简直太遥不可及了。那时我便想只要我能保一方的平安……不过现在想想,这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几乎每个退休的刑警都会有一个破不了的心结,我觉得你能成为一个好警察,不想让你还没有正式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被心结困扰。名额我已经替你争取来了,但我希望你此去对得起在警校四年的学习。”
  这人讲起大道理来也是真的很烦。
  艾果儿怔了一下,向他敬了一个很是庄重的军礼。
  ——
  去香岛的学习,为期三个月。
  一个实习生就能有这样的待遇,艾青华表示很怀疑。
  艾果儿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他凑了过去,问的小心翼翼:“你确定你没有走后门什么的?”
  艾果儿简直要被她爸给气死了,把手里的衣服扔进了皮箱里,不快地说:“你给我钱走后门了?”
  “我没给。但骁或者你婆婆给没给,我不知道啊!你现在就是寄养在我家的姑娘,你是有婆家的人了,你……”
  艾青华正絮叨的起劲,一抬头对上他女儿不善的眼神,卡了壳。
  他撇了撇嘴,不高兴地又讲:“我就是提醒你,有钱也不能让鬼帮你推磨,这样不好!”
  “谢谢爸爸的提醒。顺便,爸爸给点钱做路费。”
  艾果儿伸长了手,晃啊晃,晃得艾青华眼晕。
  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地走了出去,“这养的不是姑娘,是个吸血蚂蝗。”
  没哪个亲爹会把亲闺女叫吸血蚂蝗的。
  艾果儿气愤地奔下了楼,和艾姥姥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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