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转过身,他睨着视线扫向少女光滑如牛奶般的后背,情不自禁地抚上去,扯过一旁的被子试图替她盖住,他嗓音低沉:“那你想怎么处置她?”
少女并不想重新回到被窝,她抬起脸笑,“我想让她继续待在身边,亲爱的查尔斯先生,我是个念旧的人,艾丽将我保护得很好,我离不开她,求求你放过她,也放过她的哥哥。”
查尔斯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我说过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艾丽必须走,她哥哥的事,也轮不到你插手。”
少女低声呢喃:“查尔斯先生……”
查尔斯薄唇微抿,他放开她,看她用双手遮住身前的春光,无辜的眼神像是小鹿一般。她很少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她向来是骄傲又自信的,即使在他身下臣服,也从不示弱。
可是现在,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水气蒙蒙,眸中满是迷茫与沮丧,她咬着下嘴唇,像是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我就要她。”
查尔斯轻轻皱眉。
少女牵过他的手,她微抬着头望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她的眼泪正好夺眶而出,一颗颗热烫的泪珠顺着小脸往下,落在他的手背上。
查尔斯愣住。
他不知道她的眼泪是真是假,又或者,无论她的眼泪真假,都不要紧。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原先早就塌陷岌岌可危的地方,如今仿佛被洪水淹没,一推就倒。
查尔斯下意识捂住胸膛。
他急促呼吸了几秒,而后恢复冷漠神情。
“你不该说这样任性的话。”
他的话冰凉如水,仿佛在宣判人的死刑一般,就连跪倒地上的艾丽都听得心惊胆战。
查尔斯迅速离去,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少女一眼,任由她在床上赤裸着身子。
查尔斯走后,艾丽迟迟没有回过神,直到古堡外直升飞机的声音轰隆作响。
艾丽扑到少女跟前,愧疚不已:“对不起,我不该连累你。”
查尔斯先生说那样的话,摆明了是在生气,他可能再也不会宠爱这位古灵精怪的东方少女了,每一个被厌弃的柯西莫家情人,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艾丽积压多日的情绪瞬时爆发。她即将失去她唯一的亲人与她的未来,从小她就被训练成一个只知道执行任务的牵线木偶,她知道自己终究迎来命运最后的裁决,可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她却前所未有的害怕。
艾丽哭得更大声:“都是因为我怕死,所以才坏了规矩向你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查尔斯先生可能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艾丽试图牵住少女的手,给予她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善意与安慰,刚没来及伸出手,脸上却多了一双小手。
少女趴在床上仰着身子,她在替她擦泪:“别哭,你先回去,事情会顺利解决的。”
艾丽看着眼前淡定的少女。少女漂亮的脸蛋上已经没有泪水痕迹,仿佛刚刚在查尔斯先生面前伤心落泪坚持为她求情的另有其人。
少女随意地替艾丽揩了泪,随即慵懒地往后一仰,她抱住她的真丝枕头,打了个哈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要睡觉了。”
艾丽赶忙从地上起身,她慌张地往门边而去,欲言又止。
少女:“带上门。”
艾丽只好将门关上。
通灵玉轻飘飘地跑出来,它抵在少女的手臂边,悄声问:“主人,为了艾丽求情得罪查尔斯,值得吗?”
少女翻个身,正好与它面对面。
她没有睁开眼,“当然值得。要想柯西莫家站稳脚,就得培养自己的势力。”
通灵玉点点头,腾空而起,“可是查尔斯那边怎么办?”
少女并不担心:“你等等看不就知道了?”
通灵玉不再言语,重新钻回去。
两个小时后。
艾丽接到安东尼的电话,她的瞳孔渐渐放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艾丽,请不要担心,我一切安好,查尔斯先生命人向大卫先生传了话,我将免受所有惩罚,上帝保佑,你将不会失去我。”
艾丽激动地哭起来。她知道柯西莫家从来不会饶恕失误者,加上这次她弄巧成拙的营救行为,他们兄妹本该被丢去喂老虎的。
不是上帝保佑,而是Emma小姐庇护了他们。Emma小姐赌上了自己的将来换回她和她哥哥的两条命,要不是Emma小姐冒险为他们兄妹求情,狠心的查尔斯先生绝不会出手救下他们。
艾丽挂掉电话,心怀感恩地朝楼上而去。她必须尽快告知Emma小姐这个好消息。
门再次敲响。
少女被吵醒来,懵懵懂懂半眯着眼往窗外一看,已经天黑。
门外依旧是艾丽的声音,只是这一次,不再有哭声。
少女:“请进。”
屋内没有开灯,艾丽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过去,她脸上洋溢着喜悦,走到床边跪下来,“Emma小姐,谢谢您。”
艾丽将事情后续的处理细细说来,躺在床上的少女掀开被子,拉亮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迅速蔓延成一个小圈,灯下,少女白皙的面庞上仿佛泛起一层薄纱,她无情无绪地抛出一句:“不用谢。”
艾丽一愣。她想起查尔斯先生离去时的冷酷神情,声音里多了一丝虔诚,“Emma小姐,无论将来情况如何,我都会一直跟随您。”
少女懒懒起身,她身上的被子往下掉落,露出姣好的身材曲线。
艾丽害羞地低下头。
少女伸出修长细嫩的手,轻轻地扣住跟前人的下巴。艾丽抬起眸子。
像天使一般美丽的少女,用魔鬼般诱惑的声音低低沉吟:“艾丽,你听说过信仰吗?”
艾丽呆呆地凝视。
少女微笑着昂起脑袋:“艾丽,牢牢记住,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信仰,请务必侍奉好你一生的信仰。”
她没有说查尔斯的事,也没有说安东尼的事,她甚至没有在救她的事情上邀功。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冲着她而来。
少女的话狂妄又自大,可听在她耳里,却像是来自上帝的圣音,她的心中再无第二个选择。
艾丽心头猛跳。
她知道,她必须服从。
“Emma小姐,我向上帝起誓……”
少女做出嘘的手指,“不,不是向上帝起誓,是向我起誓。”
是了,从现在起,她就是她的上帝了。
艾丽单膝下跪,右手抵上胸口,语气坚定:“以我的灵魂向您起誓,我将奉上卑微的余生侍奉您,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
少女覆上她放在胸口前的手背,“好的。”
……
艾丽果然没有被调走。
尽管艾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查尔斯先生说过要替换Emma小姐的保镖,他可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她已经在Emma小姐跟前发过誓,即使被调走,只要她还活着,她依旧会想办法回到Emma小姐身边。
一只牵线木偶需要的不是心,而是使命。
自从Emma小姐救下他们兄妹,她的使命就是她。
幸好,查尔斯先生没有下命令调走她,他已经很久没有再踏足古堡。
艾丽很是担心,如果一旦确认查尔斯先生真的要抛弃Emma小姐,那么她必须提醒她早点做好准备。
在Emma小姐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她对Emma小姐有信心,只要查尔斯先生愿意和平分手,那么以Emma小姐的姿色以及聪慧,她可以征服任何她想要的男人。
她好几次想要进言,希望能让少女好好哄一哄查尔斯先生,至少让他留点情面,但少女并不乐意听。
“今天你照旧送我出去,下午三点在校门口接我,去市中心吃过晚饭后,再将我送回学校,我有个小组课题讨论,完事我会给你打电话。”
艾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些日子以来,Emma小姐不再参加任何名流社交场合,低调得像是个与柯西莫家族毫无干系的女大学生。她恢复从前的学校生活,每天正常上下学。
她几乎都快忘了她的情人身份。
柯西莫家的男人们也曾养过比Emma小姐小好几岁的情人,可是那些小姑娘被荣华富贵泡在蜜罐子里,几乎全都被泡坏了,没有谁会像Emma小姐这样勤恳地继续学业。
艾丽想,或许Emma小姐已经彻底放弃挣扎,毕竟向查尔斯先生求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她这样想时,她却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冰冷得几乎能从电话那头透出寒气:“艾丽,她人在哪?”
此时艾丽已将少女送进学校,她慌张地答道:“查尔斯先生,您是问Emma小姐吗?她在学校上课。”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上学吗?”
“是的,Emma小姐很努力,她写的论文总是能获得教授们的高评价。”艾丽想着该多为少女说几句好话,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已经挂断。
艾丽紧张得不得了,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查尔斯先生会不会是想处置Emma小姐,所以才打电话问Emma小姐的行踪?
艾丽忍不住咒骂,查尔斯先生可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另一头,被视作无情刽子手的查尔斯吩咐司机:“去莱切让路。”
不一会,车驶进目的地,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等候着查尔斯的下一步命令。
查尔斯靠坐在后车座真皮椅上,他叠起双腿,好整以暇地看向窗外。
莱切让路是当地有名的大学路,到处都是活泼漂亮的女大学生。黑色豪车的标志格外亮眼,尤其是半开车窗里的男人,英俊得像个王子,女孩子们忍不住一直往车那边瞧,有胆大的甚至故作风骚从车旁假装掉落东西弯腰去捡。
车窗迅速升上去,合拢紧闭。
若是以前,查尔斯看到这些新鲜朝气的新面孔,或许会饶有兴致地多看几眼,观察她们其中有没有能供他一夜享玩的,可是现在,他却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心里堵着气,看谁都不顺眼。
他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他在想那个古堡里放荡任性的少女。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恼火。
她越来越没有身为一个宠物的自觉了。
他原本是打算惩罚她,从肉体上,从灵魂上,让她得到教训后,再也不敢用眼泪算计他的心。
可是他一想到她白嫩如雪的身体,几乎立刻就舍弃了用鞭子抽打她用绳子绑紧她的欲望。他现在已经无法想象在她身体留下青紫的淤痕,他第一次觉得用工具获取欢愉,是对肉体交欢的亵渎。
他只好从灵魂上折磨她。
整整两个月,他没有再去看她。可当夜晚,他一闭上眼,就全是她蹭在他身上求欢的小模样。
他原本是想惩罚她的,到头来却苦了自己。
查尔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被人牵着走一样。
忽地前方的司机开口:“查尔斯先生,Emma小姐出来了。”
查尔斯:“你下车,和保镖一起去将她请过来。”
不一会,车门打开。
少女弯下腰往里探,轻轻软软的小嗓子如清泉叮咚入耳:“查尔斯先生。”
查尔斯冷着脸一把将她拽进来。
他动作粗鲁得很,她直接扑倒在他身上。
叮的一声,车门车窗全部反锁。
他目光如刀锋从她脸上淡淡扫过,她依旧光彩照人,没了他的滋润,她似乎过得更欢快了。
他变换坐的姿势,双腿微微分开,好让她绵软的身子离自己更近。她光是碰到他的膝盖,就足以挑动他整个神经区域。
从车门打开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的身体就起了强烈的反应。
迅速又炙热。
少女略显狼狈地从他身上爬起来,重新端坐回去。
车内安静极了。外面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已经被隔绝,他几乎都能听见她急促窘迫的呼吸声。
他用不太熟练的中文喊她:“姜——爱。”
语气不太好,像是威胁人。
上一次喊这个名字,差点闹出大笑话。那是在他从古堡离开后的第一个月,他与人谈事,席间不知是谁说了件趣事,逗得大家开怀大笑。连他这个不苟言笑的人都差点笑出声。
被人取悦的反应,理应是眉眼嘴角弯弯,又或是笑出声,可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却是喊了她的名字。
而且还是中文名。
太丢人了。
查尔斯陷入尴尬的回忆中,忽地听见身旁传来窸窣的动静。
少女面无表情地脱衣服。
查尔斯愣住,他神色冷峻,问她:“你什么意思?”
少女垂下长睫,“我有自知之明。您特意到这里找我,不是来杀了我,就是来享用我的身体,无论是哪种情况,我都必须赤身面对您。”
她抬起眸子,眼波流转,“如果是前一种情况,我希望您至少能记住我美丽的身体。”
查尔斯心头一梗。
少女的眼神哀而不伤,他不知是该说她守本分还是不守本分,要说她守本分,她却总是擅自做出令他不快的事,要说她不守本分,可她偏偏又总是考虑最坏的情况。
查尔斯冷冷地看着她,“除了这两种情况,难道不能是第三种情况吗?”
少女红了眼,问:“哪还有第三种情况?难不成您是因为思念我才特意赶来的吗?”
查尔斯屏住呼吸。
她说出了他的心声。
他告诉自己,思念她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养条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与他日夜交欢过的她。
查尔斯恢复如常神色,他将手轻放在膝盖上。少女看到他手上露出的玫瑰印章戒指,眸色欢喜,语调一转,活泼地问:“查尔斯先生,您还没有摘下我的戒指,看来您是真的想我了。”
查尔斯咳了咳。
她坐在他身边,一仰头就能靠过去,可她没有,她嘟嚷着问他:“要让我挨近点吗?”
明知故问。
查尔斯伸出手,霸道地将她提起来放在自己身上,将她分开。
她娇滴滴的模样看得人心动不已,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沸腾,却还是冷着脸说:“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