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她[快穿]——耿灿灿
时间:2018-03-02 10:40:07

  叶怀南的信里,提及她的喜好习惯,他全都牢记于心。
  她习惯被惯着。他正好乐得惯她。
  她大概是睡迷糊了,梦中发出声音。
  他凑过去一听。
  “小四叔。”
  他僵住。
  许久,他重新坐回去轻声继续念给她的法国童话故事。
  没关系。
  他能等。
  等不到也没关系,只要能在她心里占据一方小小的角落,他愿意接受她心中余下角落全都奉给叶怀南。
  算起来,是他赚了,毕竟,现在在她身边陪伴的,是他,而不是叶怀南。
  (三)
  严冬终于过去。天气一暖和,他就带她去外面玩。
  他喜欢被她依赖的感觉。她听不懂别人的话,每次买点东西都要回头找他。商场人多,她怕走丢,主动牵他衣袖,很多次他耍赖,悄悄地将手递到她掌心。
  总有那么几次她会上当,无意牵住他的手。
  他乐此不疲,盘算着什么时候再让她牵上一回。恨不得天天带她往外面跑。
  刚开始她买东西有新奇感,女孩子总是爱俏的,什么都想要,可是当他将东西都送她跟前时,她渐渐地没了兴趣。
  他怕她无聊又陷入悲伤的阴影中,绞尽脑汁地想提高她生活的兴致。
  这天她主动提出:“春山,我想重新念书。”
  他一怔,倒是从来没想过这码事,念书首先要解决语言问题,定要耗费她一番功夫精力,且这里的课程不比颐州,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他担心她吃苦头。
  她听完他的顾虑,不以为然,“我总要找点什么事做,不能天天对着你。”
  他心想,他就是想让她天天对着他。
  她轻晃他肩膀,“春山。”
  不用她撒娇,他已被降服。隔天就去忙入学的事。
  拜托了一圈,总算让她顺利入读。
  他留了私心,给她选了自己念的学校。她起初不肯,说要自己创造新天地,后来听见他说,是叶怀南念过的学校,也就不再有异议。
  从此以后每天早上同她一道去学校,他的课少,他骗她说自己课很多,又寻出许多借口,经常往她上课的教室跑。
  他弄来她的课程表,知道她要去哪几个教室,又打听清楚班上的人,有没有华人,如果有,是男是女,长得俊不俊。
  她念预读班,渐渐地能听懂法语。
  当年在颐州交际的能力突显出来,很快她拥有一堆新朋友。
  他开始焦虑不安,忽地明白当年叶怀南的心情。
  这天他接她回家,看见一群男生围着她打转,他们邀请她去参加派对。
  她有股特殊的魅力,轻易而举就能吸引朝气蓬勃的男孩和男人。
  她看见他,冲他招手,俏皮地跑来,那些人跟着她跑过来。
  她说:“春山,我想去参加派对,你陪我一起。”
  他们问她这是谁。
  不等她开口,他没好气地用流利法语说道:“我是她丈夫。”
  她现在听得懂了,当即捏他一把,想要反驳,一时凑不出词。
  他看着她急急想要往冒话,却又拼不出来,心里头得意,又说:“夫人,我们回去,家里佣人做好晚饭等着呢。”
  当然说给外人听的。
  果然别人听了,一阵叹息,同她道:“你这么年轻,就嫁人啦?”
  她接下来的话回得极为流畅:“我是寡妇。”
  明显与人说过千百遍。
  坐进车里。
  他闷着脑袋不说话。
  她也不问他为什么不高兴,拿出法语单词卡片,练习自己的法语。
  等全部练习完,抬头,还没到家,他将车开往了其他地方。
  她往外一看,是他第一次带她出门游玩来的湖泊。
  他下了车,往湖边走去。
  她愣了愣,继而跟过去。
  波光粼粼的湖面,犹如一面巨大的银镜。夏风凉凉,远处青山深绿倒映,夕阳融融洒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静谧美好。
  他忽然拿出包烟,是下午别人塞给他的。寻了半天,没寻到打火机。
  他一向不喝酒不抽烟,他不靠这个解愁。今日实在是愁极了,没办法排解。
  她跑回车里,将小老头丢在车里的打火机递给他,踮起脚为他打亮火星。
  他弯下腰叼着烟接受她的好意。
  烟点着,猛抽一口,呛得要死。
  她站旁边捂嘴笑。
  他丢了烟,嘟嚷:“有什么好笑的,不会抽烟的男人多得是……”他想起叶怀南,忽地转眸问她:“不抽烟的男人你喜欢吗?”
  她嗤嗤看着他不说话。
  他抬鞋尖踩了踩烟头,踩进泥泞里,总算舒心点。
  她哄小孩子那样,问:“又怎么了啦?”
  他纳纳道:“没怎么,不高兴而已。”
  她哦一声。
  他:“你怎么不继续问我为什么不高兴?”
  她说:“你想说就说呗。”
  他说:“那我真的说了啊,你不许不高兴。”
  她好奇看他:“怎么又成我不高兴了?”
  他想了想,尽可能以小心翼翼的语气请求她:“以后,能不能别当着人说你是寡妇?”
  她自愿挂着这个身份,他觉得再无希望走进她的心里。
  说完,他下意识又觉得自己过分,好像要逼着她做什么一样。
  他偷偷窥探她的神情。
  她并无不高兴。
  他松口气。
  而后听得她细细软软的声音响起:“行,以后我不说。”
  他张大眼睛,没想到她会应下自己的请求。心里窃喜,像吃了蜜糖一样甜,趁机道:“那些男孩子的派对没什么好玩,你要喜欢热闹,我们在家办。”
  她转过眸子瞧他,“好啊方春山,还学会得寸进尺了。一下要我应你两件事。”
  他急忙道:“那行,就前面一件事。”
  她伸手拉他上车,“好啦,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去他们的派对,等我法语水平提高些,我们自己在家开,你负责邀请宾客。”
  他听她主动将他们的住所说成“家”,一颗心跳得都要冲出来,笑得开心,露出白晃晃牙齿:“好,都随你。”
  她化悲伤为力量,学业日渐精益,法语也说得越来越好。
  家里的佣人不再喊她夫人,而是称呼“宋小姐”。
  春山满足地想,总比喊她“叶夫人”强。
  时间又过一年。
  她渐渐恢复从前爱笑的模样,偶尔也会同他说自己的烦恼,大多是女孩子家的小困惑。
  有一次她特地请了一天假,关在屋里不肯出门,他急得不行,差点要找人开锁。后来才知道,她为了一颗小痘痘,嫌丑,所以才不肯见人。他简直哭笑不得。
  住一起之后才发现,原来宋幼秾比他想象中可爱一万倍。
  他爱惨了她身上那些小毛病。
  他想,守着她过一辈子根本不够,等死了,他得求求阎王爷,愿以十世福报为抵,换下辈子依旧得遇她。
  如果能做夫妻,那就再透支另十世的福报。
  冬日再临。
  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她很是兴奋,提前几天让他去买圣诞树。
  等布置好一切,她要学街对面的人家,在家门口堆雪人。
  他看她冻得瑟瑟发抖,面上神情却得意洋洋,自豪地指着自己堆好的雪人,问:“春山,你看它像不像你?”
  他脱下她的手套,将一双冰凉的手塞进自己衣服下。
  隔着薄薄的里衣,她手上的寒气侵入,他禁不住一个冷颤,说:“这哪像我?我哪有那么丑?”
  她看看他,又看看雪人,“不啊,我照着你的样子堆的呀,明明很像。”
  他心头一甜,立马改口:“像,像极了。”
  佣人打开门喊:“小姐,你是不是烤东西了?都糊啦!”
  她啊呀一声往屋里跑。
  端着烤得黑焦看不出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她一脸皱巴巴,“我特意弄给你吃的。”
  他很高兴,“你干嘛烤东西给我吃?这些事情有佣人做。”
  她说:“我看你最近忙学业,都没时间吃东西,所以就想着弄这个,正好练习下厨艺。”
  说完,她可怜兮兮地将东西端到他面前,“你要试一口吗?”
  他当然不会拒绝,做好吃完就食物中毒进医院抢救的准备,拾起一块送到嘴边,刚要下口,她一巴掌拍开,“方春山你真吃啊,我逗你呢。”
  他怏怏道:“我这不是怕浪费你心意吗?”
  她笑盈盈地将东西丢进垃圾桶:“我下次再做给你吃。”
  他回过身,在墙上的记事簿上记下一笔。每次她说下次,他就用笔记下来,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墙,全等待着被划掉的那天。
  他一边记一边笑:“这下你又欠我一次了。”
  晚上佣人全被放回家,她坐在圣诞树边,等待着礼物的降落。
  他将外国人骗小孩子那套拿来骗她,暂时没有被识破。
  “春山,你想要什么礼物呀?”她忽然问他。
  他说:“我想要的一切都有了。”
  她俯身凑近:“真的吗?”
  他低头,细细揪着地毯上的绒毛,鼓足勇气问:“那我能求个吻吗?”顿了顿,又道:“你可以先欠着,我在墙上记下来,以后划掉。”
  “欠多久都行?”
  他点点头:“嗯,就是别欠太久,十年二十年还是可以的。”
  她噗嗤一笑。
  他觉得脸上烧热。
  忽地她说:“你闭上眼睛。”
  他听话地闭上,贪心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不要亲额头,要亲这里。”
  许久。
  温热香甜的吻凑上来。
  脸颊未曾得到关注。
  这个吻印在他的唇上。
  他愣了愣,而后揽住她的肩膀,反客为主,挨着她的唇亲了又亲。
  他连舔舐都不会,一味地贴着唇。
  狗都比他会亲吻。
  她轻拍开他,他连忙放开,望见她憋红了脸笑得喘不过气。
  “春山,你怎么连接个吻都傻乎乎的。”
  他咽了咽口水,眼中满是得偿心愿后的狂喜,咧开嘴笑,笑着笑着,忽然掉下泪来。
  她上前为他擦眼泪,“怎么哭啦?”
  他捞住她的手,问:“我是在做梦吗?”
  他求她:“你掐掐我,越重越好。”
  她捂嘴笑着跑开,咚咚咚他听见她上楼的声音。
  春山往后躺在地毯上,觉得全身无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旁边的圣诞树。
  他喊她:“幼秾?你在做什么?快下楼来掐我一把呀。”
  她没应话。
  他急忙起身,往楼上跑去,走廊房间没开灯,哪里有她的身影。
  他意识到什么,不愿面对事实,急急地喊:“幼秾,幼秾你在哪,别闹,快出来!”
  无人回应。
  这时他想起一件事。
  一年前的邮轮游客里,没有宋幼秾这个人。
  她没有登上那艘邮轮。
  他等了又等,从来都没等到过她。
  春山浑身一震,猛地一下跌在黑暗中。
  (四)
  早上佣人来开门,一进门就看到圣诞树旁躺着的人。
  佣人上前:“先生,你怎么睡地上?哎呀,怎么哭啦。”
  方春山从梦里醒来,两手一抹,果然全是泪。
  有人下楼来,伸了个懒腰,问:“你这个傻瓜,让你睡地板,你就真的睡地板啊?咦,哭什么?”
  方春山傻傻望着楼梯上的人。
  数秒,他从地上爬起来,笑道:“没什么,我刚做了个梦。”
  女孩子问:“什么梦哭成这样?”
  他走到她身边,忽地将女孩子抱入怀中,恳切地请求:“你掐我一把,力道重点。”
  女孩子笑起来,应要求往他腰间掐一把。
  他疼得缩了缩肩膀,脸上笑容却甜得不行,“是真的,不是做梦。”
  她往他脸上一戳,“大清早的装神弄鬼。”
  他笑得合不拢嘴,目光一直跟随女孩子,直到她披了衣服说要出门看雪人是否融化。
  他忙地跟过去:“幼秾,等等我。”
  《北方有佳人——春山番外》至此剧终。
 
 
第41章 
  惊蛰已过, 春寒未散。
  今年的雨期格外长,白亮亮的雨点说来就来, 淅淅沥沥, 腾起蒙蒙雾气。庭院两边的花刚露出骨朵,被连日绵延的雨水压得抬不起瓣。只墙边一株桃花陡然而立, 开得湿润艳丽, 稍许弥补王府缺失的生机勃勃。
  屋檐飞角的水珠一滴滴往下掉,敞开的堂门前一张黄木梨贵妃椅, 上面躺着个姿态闲雅的贵族女子,她伸出雪白柔软的手, 示意跪在青花石阶上的婢女靠前些。
  婢女不以为然, 起身就要上前, 刚抬头,就被人压下去。
  女子清冷典雅的声音缓缓响起:“没说让你走过来,用爬的。”
  婢女一怔, 惊讶地看向贵妃椅上的代王妃,下意识提醒道:“王妃, 我可是灵羽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红月,你……”
  话未说完,但听得女子不耐烦地吩咐旁边侍女:“掌嘴三十。”
  众人愣住, 迟疑着半秒,立马有人上前执行命令。
  打完了还不算,又让人将其绑起来堵住嘴,取来鞭子, 竟是要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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