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女配的自我修养——乌鞘
时间:2018-03-04 18:37:15

  她已经准备好接受巨大的痛苦,闭上眼睛,所有煞气逆流回至元婴中,准备最后的爆发,只是痛苦没有袭来,死亡也没有到来,宁舒忽然觉得眼前一黑,再一张开时,脚下已不再是熟悉的幽罗岛,她正悬在空中,在一个封闭的禁制中,再低头一看,这里她更熟悉不过,不是宿微谷又是哪里!
  “你能认出我的修为,这姑且算是个进步,为师当然要给你一些奖励,宿微谷眼下正有一劫,本就与你有关,你可以自己选择如何处理,若是处理完再想回来同归于尽,也可以。”
  廉真的声音是在禁制中回荡的,宁舒低头看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廉真强制分开他们二人的血煞,这血不知是他的多还是自己的多,宁舒顾不上伤,往下看时发现宿微谷的正殿广场——就是她总在伏航训话时打瞌睡的地方——占满了来自其他修仙门派的道友,再看宿微谷这里,伏航长老还是老样子,而站在他身边的,宁舒突然心头一紧,那人正是师姐。
  “不可能的,我师妹不会随意杀人,她被魔道掳走后便不知所踪,你们怎能这样诬赖她!”
  宿微谷的弟子都惊讶的看着楚卿如,他们没有听她这样激烈的语气说过话,这二十年来掌门闭关,谷内大小事情都是伏航管治,楚卿如则代行一部分掌门职责,尽管她也时长入定修炼,不许外人打扰,但许多事情均是她与伏航商议后决定,谷中弟子本就都崇敬她,如今见她这样急切辩驳乱了阵脚,一时也有点茫然。
  但来兴师问罪的人却让人证又描述了一遍当时的景象,没说一句,楚卿如的脸色就白一些,最后,元婴长老被杀的灵极门掌门怒斥道:“宁舒这叛徒绝非被胁迫,她为救人而来,杀伤通道后而去,你们却一直对外宣称她被掳走,岂非包庇?还是宿微谷本就和魔道有所勾结,宁舒所做的无非是杀人灭口而已!我倒要亲自问问容澈掌门,到底这女魔头此时算不算你们宿微谷的弟子!”说罢,他带着一干人等竟要进入。
  一向温柔的楚卿如却突然强硬起来,她几步稳稳站在最前,挡住来人,冷下脸来,“站住!今日你们污蔑我师妹在先,又想打扰掌门清修在后,无理之徒!想在宿微谷闹事,且过我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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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想看我写的百合文吗_(:з」∠)_我以前确实为了送基友礼物投其所好给她写过一篇,但真的不好看……我一个BG作者写百合,文风忽然变得极为奇怪,而且特别没有cp感,就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执着啊!
  我索性把这篇发出来给大家看_(:з」∠)_你们看了就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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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阴云早就遮蔽了冬日的晴空,宿微谷沐浴着灰色的天光,这时,下雪了,没人注意冰冷的温柔悄悄造访,对峙的两方各有目的,谁也不肯让步。
  楚卿如真的动了怒,平静和豁达能修身养性,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早就知道,二十年前就知道,在她身前的是步步紧逼的同道,她不相信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除了他们真的见过宁舒。她只想快赶走他们,再按他们说的线索去寻找。
  师妹是很容易被误解的那种人,她太随性太不像个正正经经的修士,她可能已经入了魔道,但她绝对不是这些人口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眼前的人没人知道她遭遇的不幸,却都在用一面之词指责毫无根据的罪状,楚卿如不喜欢他们的兴师问罪和莫须有,她站在宿微谷人群的最前,伏航长老低声让她不要意气用事,她听见了但没有回答。
  灵极门与其他门派口中振振有词,他们不在乎今天是否无理,只想要个说法,他们要宿微谷交出宁舒这个叛徒,或者亲自处理她为道修同侪寻求公理,楚卿如毫不退让,她见众人群情激愤也知冲突在所难免,被杀修士的师兄正是灵极门的掌门,他眼中有泪,悲愤异常,楚卿如忽然想到自己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雪落在她的耳朵上,她猛地打了个机灵,不,她绝不会遇到类似的情况。
  灵极门的掌门向前走了一步。
  “掌门,这事我们可以再从长计议!”伏航担心宿微谷的名声与安危,忙出言缓和,可他在见到楚卿如也向前走了一步时知道一切恐怕已经再难转圜。
  事情怎么就偏偏到了这种地步呢?
  楚卿如想着,准备好应战。
  一阵不寻常的风吹搅起地面的雪花,白色的晶莹滚起乱流,强烈的风中许多人别过脸,再转过头,在楚卿如和声讨的道修众中间多出一个人来。那人红衣烈烈在北风中扯撕成响,仿佛从天而降的一团火焰,轻盈的又像落雪,她背对着宿微谷的正门,背对着楚卿如,纤细的身躯却岿然而立,长袖一阵,抖落浮雪簌簌。
  楚卿如愣住了。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雪飞了又停,静寂之中回荡着冗长的沉默。
  “阿舒?”
  站在最前面的宁舒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楚卿如这一声极轻的呼唤,她面对着她必须面对的人,声音比雪还要凉,“这么热闹找上门闹事,结果还找错了地方,让我多跑一趟,宁舒就在这里,你们不是要报仇吗?这回也不用曲线救舍近求远,来就是了。”
  宿微谷的弟子们都没有不愣住的,他们都以为宁舒真的是被掳走,可谁知这一见,她只落地生风便带了极不寻常的煞气,修为低的弟子不住后退,这种修为和力量已不是当初他们印象里的宁舒师妹。连伏航也完全愣住,尽管他一直嫌弃宁舒顽劣胡闹,不够稳重,但她也不至于真的走上这条不归的背叛之路。
  “阿舒!”楚卿如这一声和眼泪一起落下,但宁舒还是没有回头。
  她背起手,目光在寻衅的人面上一一拂过,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宁舒所展现的修为让他们有所忌惮,宁舒看着他们,走了两步,笑着说:“哇,刚刚明明吵得那么厉害,怎么我来了倒安静了?也行吧,那今天我们就先把事情说明白再打也来得及。”
  宁舒转过身时,楚卿如觉得自己能被风吹动,可师妹的眼神已经在风雪中变得冰冷,她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径直走过。
  她瞳仁泛起的赤红,通身慑人的煞气,走过自己时不带一丝犹豫的步伐,都格外令人陌生和难过。
  宁舒目不斜视走过楚卿如,走到谷门前,放肆一指宿微谷三个字,再转头对在场所有人说道:“我宁舒早已不是宿微谷的弟子,所做一切也和宿微谷无关,你们找我报仇,可以,找宿微谷寻衅,他们比你们还急着找我清理门户,倒不如今天你们一拍即合,一起对付我这个叛徒,二十年的烂账,我也想一天算个干净!”
  难以置信不止出现在宿微谷众人的脸上,其他门派的人也面面相觑,他们还从没听过这种大逆不道的叫嚣,宁舒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又走了回来,走过楚卿如时,突然一只手拦住她的去路。宁舒站住了,她从来此时第一次和楚卿如对视,一个眼里有泪,一个眼里无情,好像二十年一过,世间已颠倒了不知多少来回。
  “你别拦我的路。”宁舒看着楚卿如的眼睛,撞开她的胳膊,再次走回到最前。
  “阿舒……”
  宁舒又好像没听到这第三声呼唤,她平静极了,轻蔑的望着眼前的众人,“所以,你们还在等什么?我亲自请你们动手吗?”
  灵极门的掌门怒极反笑,他看着自己的仇人,手都在抖,连叫了三声好,“我今日就要看看宿微谷的叛徒是不是真的有实力这般丧心病狂的狂妄!”
  他出手的时候,宁舒轻轻的、无人察觉的吐出一口叹息,她终于能解脱了。她没有动,也没有还手,她从方才站到这里时至今,这短短的须臾比二十年要漫长的多。她庆幸自己没有和廉真同归于尽,否则此时谁来替宿微谷解围,谁来摆平自己惹出的麻烦。
  她格外平静,却忍不住想回头再看一眼师姐,在结束前和她说声抱歉,到底自己没有能挣脱命运,让等待和痛苦都变得毫无价值。
  不过,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
  宁舒闭上眼睛。
  可死亡不该是这种感觉。
  她再睁开眼睛时,手臂吃痛,眼前被一堵高高的墙挡住,本该杀了她的人也被挡在墙后。
  宁舒转过头,眼眶发热,一时竟不能言语。
  呵呵掌门握着她的手腕,像之前许多次救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她那样替她挡住了危险,他带着她后退几步站稳,从容镇定,与从前别无二致。
  可他的手抓得太紧了,紧得五指都在发抖。
  宁舒想说师叔啊这些年你是练了九阴白骨爪吗?你那爪子抓得我都快赶上你师兄拿火直接烧那么疼了。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掌门!”
  二十年来终于见到掌门的宿微谷弟子声音里都是喜色,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从六神无主中看到一丝解决的希望,连楚卿如都面上带泪,露出笑容,“师叔!”
  容澈振袖一挥,石墙坍塌,烟尘散去后,对面的道修众人也有些讶然。
  “就算我宿微谷的弟子真的当了叛徒,也不劳各位费心处置,宿微谷自有法度,有我这个掌门,轮不到旁人来出手替我们清理门户。”
  他说得极为沉静,语调也不那么慷慨激昂,但却着实镇住了所有人。
  宁舒眼睛发热,她知道呵呵掌门这番话是最大限度的维护自己,他到这个时候,宁愿和其他人为敌也愿意相信自己吗?可师叔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她害怕对面的人看到自己哪怕一瞬间的软弱,不想来到此处背水一战的心前功尽弃,宁舒咬紧牙关,狠下心从袖口唤出树藤,锋利的叶片割伤了容澈的手,他下意识刚松开五指,宁舒便抽身而撤,退到与他相距几步开外。
  宁舒拿出了那块曾经呵呵掌门亲手挂在她那破笛子上的玉佩,毫不犹豫扔向容澈,他凌空用刚刚被割伤的手接住玉佩,顿时鲜血染红白玉,宿微谷众人看到以为宁舒下毒,都慌了神,伏航震怒,对着宁舒爆喝道:“大胆逆徒宁舒!你竟然欺师灭祖背叛师门!”
  宁舒压抑心头痛苦,拿出平日里吵架的本事,向着伏航反唇相讥,“欺师灭祖?我宁舒如今师从幽罗岛廉真,他活得好好的,我欺谁的师灭谁的祖?这玉佩还给你们,我今天也和宿微谷再无瓜葛,你这些话留着以后训斥别人,少跟我来劲!”
  可她撂完狠话,再看容澈,却在他的脸上眼里找不到预想之中的愤怒或者震惊,他和她的对视平静极了,手还流着血,可他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宁舒再熟悉不过的微笑。
  她以前总是犯错,就总是挨罚,其实也不过是谷中大会时开小差打瞌睡,伏航每每训斥罚她打扫广场和丹房,她心中委屈嘟嘟囔囔指桑骂槐,心虚的去看呵呵掌门,他都是这个温和又平缓的笑容。
  这二十年的所有委屈和辛酸一起涌上心头,宁舒在知晓真相打算和廉真同归于尽时都没有感受到内心有一股强大的洪流崩溃着侵袭‘,脚下的每块青砖好像都颤动起来,她马上转过头,去看那些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道修众人,“你们和宿微谷的人一样,要想找我报仇,来幽罗岛就是了,我现在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找我容易着呢!”说完,她就像逃跑一样,凭虚而去。
  宁舒听见身后那些道修众人追赶自己的声音夹杂在风里,她眼泪终于可以掉下来了,反正也没人看见,用袖子擦就行了。
  她本抱定必死的决心,打算一了百了,可刚才自己方寸大乱,却先逃之夭夭。她的一刀两断虽然让自己最难受,可好在那些人以后都会冲着自己来,宿微谷、师姐还有呵呵掌门都不会再有事了。
  宁舒修为高,凭虚的本事也更高,她朝远离宿微谷的方向奔逃,身后追赶的声音和灵纹不见,她早已经擦湿了半个袖子,雪中也冻红了鼻尖,眼泪刚流下来就黏在脸上,又不断有新的往下淌,难受极了。宁舒停下来,也不知这是哪里,一个偌大的树林里,风渐渐小下来,只有雪还在下,她站在雪中一边哭一边伤心,这二十年忍下来的所有委屈和苦痛、难过和伤悲,偏偏在这时全还了回来。
  “阿舒。”
  有人在身后叫她。
  宁舒回过头,先是愣住,再飞快去擦怎么也擦不去泪痕的脸,她心想该死啊,呵呵这个慢性子怎么飞的和自己一样快,她长进了二十年,还是被追上了。看见他,宁舒就更想哭,容澈往前走,她害怕极了,飞快后退,哽咽着警告:“你别过来!我……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现在超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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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哥为大家展示一下吃软不吃硬的终极形态:委屈巴巴
 
 
第72章 第 72 章
  宁舒看容澈停下向着自己走过来的脚步,急忙用袖子擦了两把脸,幸好这衣服是红色,要是以前宿微谷的白色,早就成了抹布,她想到这里,不禁又悲从中来,但呵呵掌门却笑了,她隔着泪水还是能看清他我表情,她心想我这不是听早课迟到打瞌睡,我是真的犯了大错,不能回头的大错,怎么他还是能这样气定神闲,好像根本不在乎她变成魔修又犯了什么错。
  “我只看见你哭得超凶。”容澈笑着说,“方才在谷门前,那一席话也算是够凶了。”
  宁舒觉得他根本没懂自己的意思,大声说道:“我没开玩笑!说不定你现在打不过我的,我疯起来自己都害怕!”
  听了她的话,容澈慢慢收起笑容,宁舒以为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危险和不可饶恕,心中既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难过,沉默过后,容澈只是看着她,轻声说道:“这二十年,阿舒你一定过得很难吧……”这句话说出来,宁舒再也绷不住,放声嚎啕,之前的狠话和决绝全都不见,容澈朝着哭到断气的宁舒快步走来,宁舒扑进他的怀里。
  “师叔,你那个师兄,他是个变态啊!”宁舒哭得太惨了,她声泪俱下,把从来到这里后攒起来的所有眼泪一次都流个干净,她总以流血不流泪标榜自己是“硬汉”,其实是自尊心强极好面子,也不喜欢用眼泪解决问题,可这次她什么都不管了,哭得惨烈,树上休憩的冬鸟都惊得飞上天,“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为什么师叔你这么好他那么混蛋啊!他还骗我去杀人,我杀了人,就再也回不来了……”她越说越伤心,顺手拿起容澈的衣襟擦眼泪,另一只手还挂在他脖子上,容澈轻拍她的后辈,宁舒二十年的提心吊胆如履薄冰都好像在雪中融化,她将之前自己是如何误杀道门中人的前后事情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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