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了起来,何母笑道,“好长时间没见到小采了,哪天请她到家里来玩”。
“早请过了,她不肯,还假惺惺的说什么相见不如怀恋,我看一直最不够意思的就是她了,阿释,你说是吧?”
祈释之继续看牌,没有理他。
何其郁闷不已,“阿释,我当初就不同意让你去学那什么劳什子考古,你看,整天对着一堆死物,怪不得你性子又闷了不少”。
祈释之没有理他,莫非笑道,“郁采还是很够意思的,这半年她可没少折腾,不知道从哪淘来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寄了过来”。
何其顿时怒了,“她给你寄东西?怎么一次都没给我寄过?”
夏韵韵白了他一眼,“因为你没有人家讨人喜欢”。
“夏韵韵,我警告你惹谁都不要惹法律系的人,小心告到你倾家荡产!”
夏韵韵撇嘴,“果然让我想起了传说中的八婆”。
“你再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夏韵韵无视他,“祈释之,考古好不好玩?”
祈释之点头,他很喜欢对着一叠叠的史书遗物思索它们曾经的起起落落。
“你们都学什么?”
“历史”。
“祈释之,你在那边有很要好的朋友吗?”
祈释之想想,摇了摇头。
夏韵韵放下心来,对着他绽开一个笑脸。
何其很是受不了的抖了抖肩膀,“阿释,这就是你不对了,不管怎么说,兄弟多总是有好处的”。
祈释之依旧没有反应,祈书凡却感觉自家儿子四周的气场似乎更冷清起来,心,不禁紧了。
“祈释之,我有空去云南找你好不好?”
祈释之摇头,“我们很忙”。
夏韵韵咬了咬唇,“那你不忙时跟我说一声”。
祈释之点头答应了,夏韵韵这才又笑了起来。
何其冲她**一笑,夏韵韵撇过头不理他。
祈书凡感叹起来,夏韵韵,他也很喜欢,如果祈释之能够接受,他也乐见其成,只是看这个架势,自家儿子好像还未开窍啊!
何母见了也是偷笑,“何其,学校有没有好的女生,哪天领个女朋友回来让我看看,我没那么老古董的”。
何其有点恼怒道,“妈,人家父母都让孩子别忙着恋爱,您说的什么话!”
何母叹道,“这男孩子啊,总是要谈谈恋爱才能成熟的!”
“真的?”
“你试过就知道了,不过千万别影响学习”。
何其低头沉思起来,何母见了倒有些好笑,“你是不是心中有人选了?”
何其连忙否认,中场休息时却拉着莫非悄悄问道,“我妈刚刚说人选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郁采了,我是不是真喜欢上她了?”
莫非笑的意味深长,“一般情况是,但你,我就说不准了”。
“为什么我就说不准了?”
“因为不确定你还有没有长大”。
何其怒了,“你才没有长大!”
莫非耸肩,“信不信由你”。
何其转向一边的祈释之,“阿释,你觉得呢?”
祈释之看看他,特淡定的吐出三个字,“小毛孩”。
何其简直要吐血,这帮人简直是要存心气死他!
接下来的时间何其一直在纠结郁采的问题,祈书凡见状问道,“何其,在想什么?”
“没什么,”何其摇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郁采不到我家来正常,她怎么也不去您那了?”
祈书凡无奈苦笑,“我好像不注意得罪她了”。
“不会吧!她怎么会跟您生气?”
祈书凡耸肩,何其下定论,“郁采一贯就心眼小的不行,您别放心上,这么长时间了,她肯定也气消了,您打一个电话过来,她肯定同意的”。
祈书凡继续耸肩,而何其正急于弄清自己对郁采的感情,拿出手机拨了郁采的号,递给祈书凡,“您跟她说”。
电话接通了,郁采在那头张口吼道,“何其,我这可是长途加漫游,如果你不给我个浪费我电话费的理由,你小子就等着死吧!”
郁采这句话吼的很大声,在场几人都听到了,幸灾乐祸的看着何其,何其脸上挂不住了,从祈书凡手中拿过手机,吼了回去,“郁采,我也是长途加漫游,给你面子才给你打电话,你以为我喜欢听你河东狮吼啊!”
郁采立即反唇相讥,“拜托您千万别给我面子,您的面子好贵的,两块钱一分钟,我要不起!还有,你脑子进水才会用自己手机打电话,别跟我说你家连个电话都没有!”
“郁采,拜托你温柔一点,你要再这么凶下去,我保证你以后一定嫁不出去”。
“这个就不劳您老费心了,如果你只是想讨论我嫁不嫁得出去,我要挂了”。
“哎,别,祈叔叔要跟你说话”。
郁采沉默下来,还未整理好情绪,那边祈书凡一如既往温和悦耳的男中音响起,“小采,我是祈书凡”。
郁采一瞬间只觉压抑了半年的思念彷如洪水一旦缺堤,怎么也堵也堵不住,忙伸手捂住嘴这才压住到嘴边的哽咽。
祈书凡见郁采没有回应,又加了一句,“小采,你能听得见吗?”
“嗯,好久不见,最近好么?”
“老样子,小采,释之何其他们都很挂念你,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玩?”
“不了,我昨天刚回来,倦的很,就不过去了”。
“小采——”
“嗯,我妈在叫我了,有时间再聊啊,先挂了,你们玩的开心啊!”郁采匆匆挂了电话,匆匆冲进房间,用枕头捂住脸,眼泪无声落下。
那边,祈书凡将手机递还给何其,“她不肯来”。
何其立即将眼光投向祈释之,“阿释,你试试?”
祈释之看看他,“你想干什么?”
何其装作满不在乎道,“阿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郁采是你表姐,你半年没见到她了,也不想人家?”
祈释之沉默,何其再接再厉,“阿释,郁采一向最听你的话,你让她来她肯定来的”。
“她不愿意”。
“也许她只是怕麻烦你们,我觉得她半年没看到你和祈叔叔,肯定也很挂念的”。
祈释之沉默一会,拿出手机拨了郁采的号。
郁采尽量平静的接了电话,“阿释”。
“过来玩”。
“阿释,我不想过去”。
“我想见你”。
郁采沉默,祈释之亦是沉默,半晌再度开口,“我想见你”。
郁采轻叹,“好,我下午大概一点到”。
祈释之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她同意了?”
祈释之点头,何其兴奋道,“我就说她最听你的话嘛!”
祈释之冷冷看着他,“你少打她的主意”。
何其尴尬的看了看在场众人,“我能打她什么主意,阿释,想不到你也学会说笑话了”。
祈书凡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何其,这小子似乎积极过头了……
第七十七章
一点一刻时,门铃响了,何其立即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半年未见的郁采。
何其夸张一笑,“郁采,为什么半年没见,你都没变漂亮那么一点点?”
郁采笑着搡了搡他,“正好相反,你小子是越发唇红齿白,嫩的跟冬天的小白菜似的”。
“郁采,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郁采不再理他,朝屋里众人微微低了低头,“何阿姨,夏阿姨,表叔,你们好”。
何母也迎了过来,“快进来,外面冷,何其,去给小采倒杯水来”。
一通寒暄后,郁采进了洗手间,用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惨然笑了笑,又拧了拧脸颊,做了个鬼脸,这才出去了。
祈书凡见郁采脸色不好,双唇也有些发白,关切道,“小采,不舒服?”
“还好,坐了两天火车,有点累”。
祈书凡皱了皱眉,想着不应该急急叫了她过来,正想再说,郁采已经捧着水杯到了莫非身边,低声说笑起来。
郁采半年来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眸中的疏离感越发明显,何其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会,“郁采,你不高兴?”
郁采笑笑,“怎么可能?我连日奔波的实在是有点累了,你们多担待”。
何其皱眉,莫非笑道,“你不是说厦门水土养人吗,怎么还没把你的破身子养好?”
“那也得看时间的好不好,我才过去半年,你真以为那里有仙丹灵药的?”
“那倒也是”。
郁采看向祈释之,“阿释似乎长大了些”。
何其不满,“拜托你能不能别用那种口气说话”。
郁采耸肩,“我是实话实说,”祈释之比高考那阵黑了点,脸上棱角也开始显现,不再是少年莫辩雌雄的美,男子气概有露头的迹象。
祈释之抬起头,“为什么不愿意过来?”
郁采无奈一笑,“阿释,你的固执真是让人头痛”。
祈释之沉默的看着她,郁采叹道,“阿释,你真的想见我?”
祈释之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这就对了,”郁采捧着水杯低头慢慢喝了起来。
何其朝莫非努努嘴,“阿释一个人的时候很正常,郁采一个人时也很正常,可他们碰到一块,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莫非看了看夏韵韵,凑到何其耳边压低声音,“这一点夏韵韵做不到,所以……”
夏韵韵看到这一幕,也觉得不舒服,可又说不出不舒服在什么地方,闷闷的看了看祈释之,又看向郁采,“郁采,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十六,不过我得提前两天去”。
“厦门好玩吗,哪天我和何其一起去厦门找你玩好不好?”
郁采点头,“你们来之前跟我说一声,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那边有很多特色小吃,你看我这半年下来都胖了一圈”。
夏韵韵兴致更高,问都有什么样的,郁采一一细细描述了一遍,最后总结道,“你们可以五一过来,我带你们去海边玩,你穿泳衣一定很漂亮”。
夏韵韵红了脸,“我才不要穿什么泳衣”。
郁采笑了起来,“那也行,我最喜欢穿着长到脚踝的裙子在海水里四处走,膝盖以下全是湿的,感觉好的不得了”。
“真好,有时间一定要去一趟,祈释之,到时你也去吧?”
祈释之摇头,“太远”。
夏韵韵悻悻噢了一声,郁采牵起嘴角,“阿非,放暑假过来玩,我找一群美女陪你”。
“好啊,你可得把标准往上提一点”。
“放心,厦门水土养人,不是美女也养成美女了,再过四年你来看我,保证也是水当当美人一个”。
莫非笑了起来,何其鄙夷,“你真好意思自夸”。
“那也是,我再怎么养,也比不上何少爷美貌”。
何其跳了起来,“一般来说,嘴皮子顶不了事时,我比较倾向于用拳头解决”。
郁采往莫非身后躲,“阿非,有人恼羞成怒了,你可得救我”。
何母见几个孩子闹的热闹,笑了起来,“到底还是小采会说,一来气氛明显就好多了”。
夏母叹道,“是啊,韵韵那丫头总是有点拿不出,不大方”。
“小采在外面野惯了,不比韵韵读书用功,乖巧温柔”。
何母笑道,“好了,你们就别谦虚了,依我看,几个孩子都好,彼此又和睦,我们做父母的也就安心了”。
祈书凡转头去看满面笑容的郁采,心中隐隐不舒服起来。
从何家回去之后,郁采洗漱一番便上床睡了,这几天实在是乏了,第二天仍是一早起来看了会书,七点准时出房洗漱。
等郁采从洗手间出来,祈书凡祈释之已经在餐桌前等着了。郁采笑着和二人打了招呼,坐下来吃早餐。
祈书凡开口问道,“刚上大学适不适应?”
“嗯,还好,我们宿舍好几个都是跟我一样从农村上去的,很好相处,老师也不错,几乎个个都很能侃,经常说的全班都笑了起来”。
祈书凡点点头,“那就好,怎么想起来学法律了?”
“我想着我英语不错,如果再学点法律,以后给什么外企做法律顾问,工资很高的,再不行,给经理什么当秘书,也能挣不少钱的,最不济也还能当个政治老师做退路”。
祈书凡看了看她,“你很想挣钱?”
郁采想了想,“也还好,不过我希望我想偷懒时不必为生计发愁”。
祈书凡笑了起来,“说到底还是想偷懒,你啊,平时在学校都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看看书,逛逛街,偶尔学校里有点活动,大家一块出去玩玩什么的”。
“学习轻松吗?”
郁采苦着脸,“感觉比高中还累一点,有很多东西要看要背,要不是挣钱的目标支撑着,我简直想换个专业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