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最宠妻——彩色的天空
时间:2018-03-04 18:38:59

  梁舜荣看了看老国公那气的通红的脸,起来对谢堇昭致歉,才带着房内的奴仆一并离去。
  “你说要保我儿一命是这个保法的?”梁国公压着声音, 咬牙切齿道。
  数月前, 那案子判了下来, 梁志源死罪免了,但是要发配千里。他心中想着,保住性命也是好的, 让那不肖子在边疆受受苦也好,于是他给带犯的侍卫添了茶钱,也就没有理会。
  后来京中好友都相聚拜访过了,他闲来无事便想起了那个不肖子,于是周居劳顿地去了一趟。这不去还好,一去他就火上心头。
  在那苦寒之处,他花了银钱打听到儿子所在之处,便寻了过去。
  那间简陋破旧的小屋,一打开便是一阵阵的臭气熏了出来。梁志源就躺在那屋子的角落里一动不动,身上鞭伤无数,紧闭着双眼面无血色,不知生死。
  老国公立刻上前去探了探梁志源的鼻息,发现人还活着,便花些银钱让人寻来附近的医者前来诊视。那医者来到见到如此脏乱的状况,死活不肯上前。
  老国公无法,又再花钱让人替梁志源作简单的清洗。
  几个妇人把梁志源的裤子一扒拉,满裤子都是排出的脏污。加上脏污贴在肉上太久,导致梁志源屁股上长了个大疮,被那粗糙的布裤猛地一摩擦便破了,脓水流出来一股的腥臭味。
  几个妇人呕吐了一番,不愿意了,最后老国公扔出一个金元宝,这才将粗鲁地梁志源给简单地打理干净。
  医者上上下下诊视了一番,说是身上的鞭伤与那脓疮都好治,就是手骨和脚骨都断了,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也就是说,梁志源这一生,手不能抬,脚不能走,只能躺着过了。
  梁志源可是活着比死更痛苦,这叫老国公如何不气?搁下了钱,寻了人来照顾梁志源,自己救快马加鞭地回京寻谢相晦气,没想到在自己门前看见了谢府的马车,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谢堇昭取过茶盏,慢慢地品上了一口,才说道:“我答应保他一命。”
  老国公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怨恨地说:“你这是在字句上算计我,没想到你是个阴险的小人,当初就不应给你最后一服药。”
  谢堇昭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嘴角勾起,冷道:“即便我当个阴险小人,也得让他尝尝那丫头受过的痛。”
  “我国公府要与你相府退婚!你……”
  “砰。”
  老国公的话被那突然敞开的门给止住了。
  梁夫人从外昂首步进,她阴沉的面色显然是在门外偷听了不少。她厉声道:“我不同意退婚。”
  “这事儿还轮不到你做主。”老国公瞪着双眼,猛地一拍桌子,怒意非常。
  梁夫人上前两步,双腿一曲,跪在了老国公面前:“即便要背上不孝是罪名,儿媳还是要说一句。现在国公府的家主是舜荣,而不是你,你无权再干涉我儿女的婚配。”
  “我是他爷爷,我将她救活养大,便等同于他养父一般,按照律例,我就有这个权利。”
  “若你执意如此,我便是拼死也不会让我的一双儿女再作你的棋子。”梁夫人伏下身子,重重地磕了一下头。
  “拼死?”老国公怒极反笑:“我以我赫赫战功在皇上那儿说句话,你觉得你又有几条命能抵挡?”
  “你觉得皇上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谢堇昭凉凉地插上了一句。
  老国公顿时愣了一下。
  一直在旁观看全程的晨曦低头憋笑。老国公,你是不是怒火太盛烧坏了脑袋,忘记了咱们相爷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呢?你要拆咱们相爷的婚?哎呀呀……
  ……
  老国公被气走,梁夫人对谢堇昭行了大礼,又是一番感谢之言。
  谢堇昭不耐地打断她:“那丫头呢?”
  梁夫人坐到了椅上,态度端正了几分。说到了梁蕴,那她现在便是以梁蕴的娘亲的身份和相爷说话,这气势自是不一样的。
  “相爷,蕴儿是国公府的嫡长女,莫说是世家嫡女,就是那小家碧玉也不是外男说见便能见的?”
  拒绝的话说的响亮,可看着谢堇昭那阴寒寒的目光,梁夫人心底里还是怯的,就连握着茶盏的手也微微发抖。
  她深吸一口气,将茶盏放下,缓缓地说道:“感谢相爷相帮,舜荣才得以脱身,明日民妇必定上门道谢,只是今日天色已晚……”
  “你是不让我见那丫头了?”
  “成婚前还是莫要见面的好,蕴儿还差一年就要及笄了,相爷难道就这么一点时间也等……”不及吗?
  梁夫人话没说完,谢堇昭便黑着脸离去。
  她站起来相送,刚一站起,身子便软了。
  “夫人,没事吧?”田嬷嬷赶紧将她扶着。
  “没事。”梁夫人答。
  田嬷嬷皱眉说:“还说没事,你整个人都在发抖呢。”
  梁夫人一屁股靠坐在椅子上,呆坐了好半响才说:“嬷嬷,相爷真的好可怕。”
  ……
  月色高挂,这个时分基本都无人出屋了,就连那花街柳巷也是结束了营业,该留的留该走的走。
  晚上的京城格外寂静,偶尔会有巡逻的士兵经过。显眼华贵的马车停在国公府正门前,无人敢上前查问,光是看到便绕路走。
  “暗卫全数放倒。”
  “明卫全数放倒。”
  正门缓缓打开,晨曦从国公府内走出,站在马车前说道:“姑娘院中守门的不到明日绝不会醒来。”
  谢堇昭自车中步出,衣炔在秋风之下飘飘摆动。他嘴角微微勾起,缓步而进,在国公府中行走如入无人之境。
  从大门到院中,一路上静悄悄的,守门的婆子就躺在门前,睡得很熟。
  谢堇昭站在房门前往内瞧去,夜色之下隐约能看到房内的微弱烛光。
  拐远了几步来到窗户前,整理了一下衣衫,伸出双臂,修长的手指抓住窗户猛然一推。
  只听见咔擦一声,窗户的锁头便应声而断。
  他眼中浮起了笑意,单手扶着窗框,轻轻一跃……
  突然,眼前出现一张模糊的人脸,谢堇昭瞳孔一缩,硬生生地半跪在窗框上。这情形实在是惊吓万分,就连一向淡定的他也硬是愣了一下。
  “相爷,此刻已是夜深,不知有何要紧之事?”
  “徐嬷嬷。”谢堇昭生硬的声音吐出。
  “正是。”徐嬷嬷往窗户更靠近了一些,月光将她面容照得更加清晰。她站得端正,缓缓说道:“还请相爷日后莫再深夜到访了,我三两日便与府中工匠说弄坏了锁头,怕是没几天全国公府都要称我为怪力老嬷嬷了。”
  这窗户不大,徐嬷嬷又离得近,若谢堇昭要跃进,必定是要碰到徐嬷嬷。他眉头一皱:“让开。”
  “相爷请回。”徐嬷嬷轻轻靠近了小半步。
  谢堇昭眯了眯眼睛,往后一跳,站在了窗外。
  徐嬷嬷走到窗前,轻声说:“姑娘大病初愈,身子还要将养些时日呢,所以我让她早些就寝。”这话是解释,也是警告相爷莫要打扰姑娘安睡。
  谢堇昭领会,可是心中还是很不爽,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守在马车的晨曦见谢堇昭出来,惊讶地说:“相爷怎么就出来了?”
  “嗯,没进去。”
  “为何不进?”
  谢堇昭站在车前,瞥了晨曦一眼,淡淡道:“你与林徳瑜一同去那通风干爽的牢房睡一晚。”语毕步进车厢中打了个响指,说道:“暗一,驾车回府。”
  不知何处冒出一个黑影,跃到了驾驶位上,马鞭子轻轻一抽,马车快步前进。
  站在原地的晨曦懵了,怎么连他都要去牢房呆一晚了?他轻轻一跃,在墙上一个借力便翻上了屋顶,对着一个黑暗的角落问道:“暗二,相爷刚才为何没进去?”
  一会儿,角落中飞出一个竹筒,里面的小字条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相爷进去的话,就得扑倒徐嬷嬷。
  晨曦这才一拍脑袋,对啊,怪不得他刚才下迷药的时候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可是为什么林大人也得一并受罚呢?
  像是知道晨曦所想,角落又抛出一个小竹筒,字条内写到:“林大人欺骗了相爷。”
  晨曦挠挠头,欺骗了什么?
 
 
第40章 
  梁夫人在房中来回踱步, 想着相爷那架势,怕是多拦几次这国公府说不定就会倒下了。到时他顺理成章地将蕴儿接走, 她是想拦也拦不住,这如何是好?
  田嬷嬷见梁夫人自醒来开始便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便提议道:“要不夫人带姑娘离开京城一段时日?到时姑娘差不多及笄了,也就不用顾虑太多。”
  “离开?”梁夫人停下脚步, 考虑这个可能性。
  “是呢,反正夫人在国公府左右也无事, 不如带着姑娘到外面走走,呆上一年半载再回来?”
  离开,离开。梁夫人喃喃自语, 陷入了深思。片刻后忽地一抬头, 双手一合:“对了,志宁的墓在远方呢, 我可以带着女儿去拜祭。可是,谢相不会跟来么?”
  “不会。”田嬷嬷肯定地说:“谢相从不步出京城。”
  “为何?”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大概是皇上离不得谢相吧。”
  主意打定,梁夫人便去跟梁蕴说了这事情。
  徐嬷嬷听后也赞成,说道:“百善以孝为先, 姑娘去给父亲上炷香也是应当的。”
  梁蕴见徐嬷嬷这般说, 也就点了头。
  梁夫人想着打铁趁热, 急忙吩咐立刻备好出行用品,赶紧启程。
  “要么明天再去?”梁蕴双手抓了抓衣摆,脸上微红, 道:“我今日打算去相府来着。”
  梁夫人一看梁蕴那脸色,心里道了一声糟糕。这丫头也起了心思了,若然放任两人这般下去,怕是要闯祸。
  这个世道可是不会管你是不是两情相悦,要是毁了名声那可是要被人诟病一辈子的。
  她就是一个好例子,这案件一出,哪怕她是迫不得已,哪怕是别人怎么同情她,可她依旧是一女伺二夫的人。纵然儿子世袭了国公的爵位,但其余世家正室夫人也不再与她来往了。
  可想而知,这名声于女子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我昨日做了个梦,你爹说没能保护你们很是愧疚,我就想着,让你们兄妹平平安安的样子给你爹上一炷香,好让他安心。”梁夫人哀叹了一声,很是伤心的样子继续说道:“若是你不愿就罢了,娘不想勉强你。”
  梁蕴轻轻拉过她的手,软糯糯地说道:“娘别这样,我跟你去,今天去。”
  得到梁蕴的应允,梁夫人马上唤来梁舜荣,吩咐他今日带上礼品去相府道谢,然后再赶来与她们汇合。
  梁蕴轻轻补上一句:“哥哥帮我跟堇昭说,我出门一趟,回来给他带好吃的。”
  ……
  梁蕴坐才马车中,掀起了帘子,那宏伟的城门影入眼中,她心里忽然有些落寞。
  徐嬷嬷给梁蕴递过一块红枣糕,哄道:“姑娘吃点儿吧,自京城出去到下个歇脚点怕是还有一段时间。”
  梁蕴看着那糕点,却感到没什么胃口,她摇了摇头,继续看向窗外。
  “姑娘自从解毒后就瘦了不少,也不想以往般爱吃了。”徐嬷嬷轻叹,仿佛在自言自语般说道:“也不知相爷是否喜欢姑娘这般瘦。”
  她手上忙沏茶,眼角却留意着梁蕴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梁蕴玉手一伸,便取了一件红枣糕放入口中。
  徐嬷嬷侧过身子隐去笑意,看来还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相爷的好日子快到了。
  只是梁夫人的忧心也没有不对,相爷向来不近女色,如今开了窍,怕是会一发不可收拾。看他那晚攀窗的样子就知道了,向来冷漠无情的相爷竟然如此冒失的举动,简直无法直视。
  徐嬷嬷想起那晚相爷看到她时吓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前方的马车请留步。”
  外面的一声喊打断了徐嬷嬷的思绪。
  前面带头的梁夫人的马车停了下来,梁蕴的马车自然也跟着停下。
  徐嬷嬷打起了帘子探出半个身子,见不远处一辆简朴的马车驶了过来。
  驾车的男子看起来皮细肉嫩的颇为年轻,一身崭新的粗布麻衣。靠过来之后也不下车,态度高傲,对着徐嬷嬷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家公子要与你们一起同行,我把车驶在中间,你们安排侍卫护好。”
  徐嬷嬷在宫中多年,哪能看不出这人是宫中的内监?听他这不容拒绝的语气,车中之人定然是地位不低。她整理一下表情:“敢问车中是哪位贵人?”
  “不该问的就别问,做好你的事情就好。”太监一点都不和善。
  “不得无礼。”车中人发声,随后车帘子被掀开:“徐嬷嬷,许久不见。”
  “太子殿下。”徐嬷嬷有些诧异地下车行了礼。这太子为何会在此处出现?而且还是这身装扮。
  徐嬷嬷在心中快速地算计了一下时间,此趟远行乃是临时起意,而且梁夫人为了躲过耳目特地租用了普通的马车。按路程来算,梁舜荣应该这个时候刚到相府,相爷也该是刚知道不久;而太子此刻便到了,若非真碰巧,那只能是国公府内有太子的眼线了。
  此刻的太子,头上以布条绑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身素布衣,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求学书生,而且除了驾车的太监,并无带其他侍卫随从。
  他下了车,将徐嬷嬷扶起,又将前来准备行礼的梁夫人止住了动作:“徐嬷嬷与夫人不必多礼,在外一切从简即可。”语毕微微一笑:“还望夫人不要恼我打扰才是。”
  “不敢,能与殿下同行乃是民妇之幸,不知殿下是要去往何处?”梁夫人端庄有礼地笑着,但愿与太子的方向不一致,否则这一路上少不得要增添许多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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