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邱梓韫
时间:2018-03-04 18:39:50

 
后面的人慢悠悠道:“你借花献佛,欠我个人情啊。”
 
 
司机道:“我知道少爷本心不坏,就是不好放下面子。”
 
等车开到远处,却鬼影儿都没一个,地上几条孤单的车印子,两排孤单的脚印,人呢?怎么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
 
 
 
 
 
 
第9章 第九章
 
“要不要报警?”
 
“报警说什么,有人跟踪我,但是她跟丢了?我担心一个跟踪狂的安危?”
 
 “ 行为可能有些过分,就像我女儿,追星追起来要命,其实并没什么恶意。”顿了一下,司机又说:“要不你先回去,我去找找她,应该走不远。”
 
冯时松了口气道:“留你在这儿我过意不去,上车吧。”
 
司机嗯了声,心想着阿尔走不远,计划原路返回看看,倒是没走个几分钟就在前面转角的地方看到她同个男人站在雪地里瞧着辆车。
 
 
出租车抛锚了。
 
 
司机把人扔下又良心发现折了回来,可惜老天不长眼。两人在雪地里没办法,师傅打了电话找人拖车,阿尔询问要不要钱,两人在这上面又起了小矛盾,正无法解决的时候倒是冯时过来了。
 
那人见冯时忙道:“我的车抛锚了你得管管吧,这一晚上都是在追你呦。”
 
冯时笑道:“我让你追的?”
 
出租车师傅目光在男女身上流转:“你们没关系?没关系她还追你?有毛病吧。”
 
阿尔上前道:“我不认识他,你别麻烦人家,我说了我推回去。”
 
师傅乐了:“你推?车推你还是你推车。”
 
“我力气大!”
 
 
冯时的司机才上前道:“时间不早了,天气又冷,你们就别争执了,先找人把车拖回去修修。”
 
出租车师傅道:“终于来了个明理的,不过这车是因为你们坏的,你们得赔偿啊。”
 
阿尔准备再次撇清关系,倒不料冯时张口道:“多大点儿事儿,赵叔你留这儿 ,修完给我报账。”他冲阿尔一扬下巴:“走。”
 
司机点头道:“你们回去吧,我看着。”
 
阿尔目光来回流转,她搞不清冯时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又看向他,对方走了两步回头:“没听见我说话?”
 
“我……”
 
司机摆手道:“姑娘快回去吧,看你的脸都冻红了,不用你还钱的。”
 
她深深鞠了一躬,道谢,才跟过去。
 
冯时上车前道:“你开车。”
 
“我不会。”
 
“你会干嘛?”
 
他明明站在驾驶位旁边还要故意问,阿尔知道他就是想嘲讽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脑子又转不过弯儿来,低声咕哝了句:“会吃。”
 
 
男人呵笑了一声,嘭的摔上了车门。
 
……
 
 
阿尔想回工作的餐厅,但是冯时说不认识路,车通向寂静的大路,温暖的空间把外面的天寒地冻隔绝。
 
冯时瞧了一眼她道:“你紧张什么,我对你不感兴趣。”
 
“我知道。”
 
“那就是你对我有兴趣?”
 
阿尔看着他道:“我只喜欢我丈夫,以后,永远永远都不会变。”
 
“贞洁烈女,你现在看起来像是单相思,你丈夫可没那么喜欢你,他是不是另谋新换把你忘了。 ”
 
想到此阿尔也心痛,嘴上还是不承认,“他只是出门走的久而已。”
 
“也对,不能把人心想的太坏,他可能就是脑子不好使,被人骗到黑煤矿挖煤去了。 ”
 
“哪里有黑煤矿?”
 
“干嘛?”冯时诧异的扬扬眉毛,“你要去找?”他不由笑出声来,“你是有多傻多天真。”
 
 
“你说的我确实没想到过,总可以试试。”
 
“黑煤矿啊。”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全国各地都有,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你难道要一个一个找?”
 
阿耳垂着脑袋,两条大辫子自然的垂在胸前,十指绞合,沮丧道:“不找怎么知道有没有?”
 
车子在路上平稳的行驶,冯时扭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转移话题,“你摇骰子挺厉害的,是不是常混赌场。”
 
“ 我就是随便摇一下。”
 
“点数也是随便猜的?”
 
“嗯。”
 
“这么会猜啊,那你猜猜我对你什么想法?”
 
冯时的目光往下落,浅淡的夜色照在细白的脖颈上,仿佛一捏就要断了似的。
 
“不知道。”
 
他饶有兴趣的动了动眉,“你不是说我跟你丈夫长得一样吗?你别找他了,跟着我,我每个月给你十万,让你住别墅,怎么样。”
 
阿尔忽然想起那个想跟她结婚的中年男人,她道:“你们的这里的人流行用金钱做筹码,表面上是买卖感情,本质是买卖人口。” 
 
“这是对你价值的一种肯定,你应该感到高兴,多少女人梦寐以求 ,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阿尔抬头看他,与对方目光撞个正着:“我只想找到我丈夫。”
 
他眼睛眯了眯,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穷追不舍:“我帮你找到你丈夫,再加上刚刚的条件,你陪我,等你找到了我们划清界限,互不妨碍,怎么样? ”
 
“不用了,我自己会找。”她似乎还沉浸在寻找徐晋安线索中断的悲伤中,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不是开车吗?看路,别看我。”
 
冯时岿然不动,阿尔没再说话,留了个后脑勺给他。男人脸上抹了层诧异,随即而来的玩世不恭与不屑 ,“真是个木头疙瘩,天儿都不会聊,也不想想我怎么会看上你!”
 
“ 今天晚上 谢谢你帮我。”
 
“我什么时候帮过你 ?”
 
阿尔想说在包间还有刚刚抛锚的车子,但是觉得这人死要面子,便不细说,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半个小时的功夫到了天鹅湖,雪已经铺了半寸厚,欧式的建筑矗立其中,仿佛慈祥的长者,北风撩起鲜红的围巾在空中涤荡,鲜艳又可爱。
阿尔跟在冯时身后问:“我住哪儿?”
 
“狗窝。”
 
“你明天出门吗?从这里到公交站要很远。”
 
“看心情。”
 
冯时走得极快,阿尔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夜色里,阿尔才发现自己身高只达到他的下巴,他要比徐晋安高半个头。
 
原来真的不是一个人。
 
冯时直奔卧室也不管阿尔,她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管事的赵阿姨见她穿着廉价,可又是少爷第二次带回来的,便把人带进了客房,准备好睡衣,询问她洗澡要用精油、花瓣、还是牛奶。
 
阿尔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比冯时的卧室还要豪华,粉色的纱帘,白绒绒的地毯,柔软的大床,鲜艳的花朵。
 
“小姐?”
 
 
“啊!”阿尔回神,“我什么都不用,”
 
赵阿姨瞧着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没再问,又说:“这些风格都是按照林小姐的喜好来的。”
 
“林小姐是谁?”
 
“这里最终的女主人。”
 
阿尔想了想说:“是冯时的妈妈吗?”
 
赵阿姨皱起眉头,愈发嫌恶,脸皮真是够厚,也对,脸皮不厚也不会来这里。她没再多言,道了声晚安出门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阿尔一个人,她瞧哪儿都新鲜也没乱碰,今天晚上劳累,便草草冲了个澡睡下,睡觉之前还铺了条床单怕给人弄脏床。
 
 
……
 
虽然这里是金窝银窝,可是阿尔睡的并不好,一夜长梦,总是看到徐晋安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鲜红的彼岸花挂在杂草丛生的崖上,雨过天上,到处湿漉漉的。
 
他说那花真好看,阿尔道:“我们这里叫它牛粪花。”
 
“牛粪花也好看,我过去拍照。”
 
阿尔点点头,两个踩着滑不溜秋的草叶往上爬,一直到胳膊酸了都没爬上去,阿尔很累,脑子混混沌沌,忽而又觉得自己失手从崖上滑了下去,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仿佛一根羽毛在空中飘啊飘,徐晋安的脸在她面前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她心里想,他在我身边啊,在我身边就好,忽而那暖洋洋的笑容冰冷起来,阿尔身体颤了一下,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床头的丝质睡衣闪着柔光,她摸了摸额头,不得不回到现实。
……
 
 
冯时正在跟一位漂亮优雅的女人吃早餐,阿尔出现的时候,男人眼皮都没抬,还是另外一位同她打招呼:“早上好,一起吃早餐。” 
 
阿尔在她面前莫名的局促,她扫了眼冯时,攥着双手道:“不麻烦 了,我现在就走 。”
 
“没关系,,这里不好打车,一会儿我可以送你出去。”说完她已经喊了赵阿姨为阿尔备了一套餐具。
 
 
冯时一边喝牛奶一边翻看报纸,漂亮女人柔情的目光不时落在他身上,又把抹好黄油的明白放在他的餐盘里,嘴里却同阿尔道:“你是冯时的朋友吧,我是他的未婚妻,林佳萝。”
 
未婚妻?原来赵阿姨昨天说的女主人是她,阿尔一时脸热,见对方落落大方,不自觉心里有些自卑,面对冯时的那套气势莫名消失,忙回道:“我叫阿尔。”
 
“阿尔?第一次听这个姓,你是少数民族吧。”
 
“不,我姓余。”
 
“多余的余。”
 
 
 
 
 
 
第10章 第十章
林佳萝捏着餐叉笑的不痛不痒,“冯时就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你想多了,她可不会介意。”
 
“那阿尔真是个宽容的人,我就喜欢跟宽容的人相处。”
 
“你跟谁处不来?”
 
“你又玩笑我。”
 
阿尔低头嚼着干巴巴的面包,听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句句平静话里藏刀,林佳萝从头到尾都是好脾气的伺候,阿尔在心里想,这应该就是爱情吧,爱情让人包容一切。从前自己一无所知,徐晋安也是这么有耐心的一点点教自己,可是自己脑子笨,他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只能一遍一遍的来。她的思绪飘到遥远的过去,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应该在运动吧,他喜欢早起。
 
“叮”的一声,餐叉落在白生生的盘子上。
 
“好吃吗?”
 
阿尔回神,抬头见冯时正看着自己,她想说:不好吃,又干又油也没什么味儿。但是林佳萝在一旁,她违心的回了句:“好吃。”
 
冯时莫名一笑:“好吃就多吃点儿。”说着又同旁边的人要了一大袋土司,嘴里继续道:“这个营养高,吃饱了好推汽车。”
 
阿尔有些反胃。
 
林佳萝道:“原来你们是因为车认识的,冯时很喜欢车,阿尔也喜欢吗?”
 
“她只是喜欢推汽车而已。”
 
林佳萝温柔的笑笑,仿佛初春的一丝暖风,不骄不躁,不冷不热,每一分都拿捏的刚刚好。阿尔在心里佩服她,真是好脾气。不过她的佩服很快被那些倒胃口的面包片吸干净了,冯时接到一通电话便离开,林佳萝也跟着出门。
 
她实在吃不下要放弃,有人拿了垃圾桶来收拾,阿尔抬手:“你们这是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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