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他总想狗带!
作者:丐哥哥
文案:
【文案一】殊墨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寿数大限。
他不贪生,也不怕死,虽有怅然,却无遗憾。
但为什么在他大限之前,会被一个鲛女强行绑定成了道侣??
WTF?!
你要守寡的你造吗?
殊墨:“让开,我要去死一死!”
皎月:“不让!”
【文案二】
他曾说:“跟我走,六合四海我带你去。”
他还说:“忘了我,宇内八荒你自己走。”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皎月,殊墨 ┃ 配角:敖燧,后梦,千晦 ┃ 其它:龙族,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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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鳞
皎月正全速往深海游去,手握成拳,神情紧绷。
由于速度太快,导致她背上的双翼都微微展开了些,水流从中穿梭,扫过其上羽毛,漾起了一层层漂亮的波纹,而她此刻却无暇顾及,满脑子都是龙王敖燧与她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好好的鲛人,怎么就生了翼族那丑陋的羽翼,白白坏了这优美的体态,你且速速退下,莫要再随意离开黑海域,免得出来伤了孤王的眼睛……”
纵然深知自己生来便非鲛非鸟,不被深海与蓝天所容,只是苟且偷生五六百年,总也知晓性命价高。
可而今,刚刚见得四海之王就被如此嫌弃,日后这广袤海域,如何还会有她的容身之所?
前面就是用来处决南海海族人的神罚之地。
据说上面设了阵,海族生命只要靠近三百丈就会被强行吸附过去,然后一头撞死。
那地方也是整个南海海域里最为坚硬的存在……她只要一头撞上去,这条不被龙王,不被族人,不被自己所喜爱的性命,说不定就能直接交代了。
这么想着,她便加快了尾巴的摆动,直朝而下。
可就在游到半途的时候,却忽然听到有鲛人的动静朝这边而来,她身体一顿,随即就绕了个弯,藏在了珊瑚礁后面。
海族一般不会来这片海域,除非是送死和送人死。
皎月勉强算是前者,正往这边过来的应该就是后者了。
她决定先考察考察,要是被送下去那人的死相太难看,她就……就不死了。
没多久就听见有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死了没?”
“还有点儿气。”
“那就丢下去,三百年都没成年,估计跟住在黑海域那边的人一样都是杂种,也不知道给咱们鲛族丢了多少脸。”
“嗯。”
两个人一说一答,很快就有一道小小的身影被丢了下来。
没片刻就落入了礁石的吸附范围,下落的速度比之先前快了不知道多少。
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上面的鲛人才道:“差不多了,咱们走。”
“走吧。”
等两人的声音消失,皎月才撇了撇嘴。
黑海域那边的人应该就是说自己了。
杂种这种词从他们口中吐出来还真是不假思索,也令人无法反驳。
不过……把还没成年的族人往神罚之地丢,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皎月的恻隐之心蠢蠢欲动。
既然都是杂种,也算同病相怜吧?
那不管怎么着,也得有难同当一回吧?
就算没有诗和远方,也能苟且作伴假装潇潇洒洒啊!
这么想着,皎月就在为陌生人殉葬和救起陌生人然后一起苟且之间做了个选择,最后一咬牙,双翼猛地展开,直接飞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这双翅膀是怎么长出来的,但它们真的很适合飞。
不管是在天上,还是在水里。
眼下,只一个瞬间,她就飞过了隔绝两地的水域,同时伸手一捞,身体一转,就将那小小的鲛人搂在了怀里,后背却直接撞在了黑礁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吐出一长串气泡,过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再一回头,身后的黑礁石已经碎裂。
抖抖翅膀,好家伙,半根羽毛都没掉。
“……”
皎月为自己先前试图撞死的举动挽尊……撞什么碎什么的体质难道就是为了防止她寻短见?
摇摇头,她丢开胡思乱想,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鲛人。
鲛人看着还小,整个儿还没她下半截儿的鱼身高,面容却是生得俊秀无比,五官精致得如同鬼斧神工,皮肤尤似白玉无暇。
只是,和普遍鳞片色彩斑斓的鲛人相比,这鲛人的鳞片是黑色的,没什么光泽。头发也是黑色,散在水里就像是泼开的墨水。
而除此之外,额头上还长着两个小犄角,比白玉还要剔透。
这样的鲛人在族里,绝对算是异类中的异类。
就和她一样,天生就是被排挤的命。
得出这个结论,皎月忽然生出了一种‘啊,上天这是看我可怜,所以就给我送来一个同伴吗?’的感想。
这么想着,她就拎起小鲛人要看看是公是母,准备先拜个把子或者义结金兰。
结果才发现这货还未成年。
而这时,原本没什么动静的黑鳞鲛人也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子像海域里的深渊,黑漆漆的漩涡,谁也不知其深。
皎月看得失了神,下一瞬就有道有气无力却寡淡的声音传入了耳朵:“你在看什么?”
皎月一愣,回神后就如实说道,“看你有没有小丁丁啊。”
鲛人善歌,嗓子天生出众,只是听惯了太多好听的声音,皎月本不该太过惊讶。
可眼前这小鲛人却是刚开口,太过独特的嗓音就给了皎月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带着淡淡的沙哑,有些很陌生的诱惑。
只是鲛人虽然看着小不拉几,语气却是老气横秋:“虽然我是个男的,但还是要叫你失望了。”
他还没有成年,别说小丁丁了,连小当当都没有。
皎月:“……”
切……她失望个鬼。
皎月撇嘴,问:“我是皎月,你叫什么?”
“殊墨。”
皎月‘哦’了一声,就去摸他头发,然后又去看他鱼身鳞片,点评,“确实是黑不溜秋的。”
说完就要放下他,结果刚一松手,殊墨就直接往下面摔。
身体就跟石头似的,没有半点浮力。
皎月连忙把他抓住,这才发现他是真的没力,跟一滩烂泥似的,扶都扶不稳,就干脆抱在怀里,直接往另一片海域游去。
她那深蓝色的翅膀在水里划开了一道道波纹,好似发着神秘的光。
殊墨眯了眯眸子,而后抬着没什么力气的手去摸了一下,触感温软,轻柔,像是最好的鲛绡……
他见过这样的双翼,也是蓝色的。
双翼的主人说这是海的颜色,也是天空的颜色。
皎月的身体在他触碰上去的时候就是一抖,随即果断收起翅膀。
殊墨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开口,就忽然伸手,用全力拔了一根羽毛下来,疼得皎月翅膀一抖,险些把他直接甩出去,“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第2章 双翼
殊墨没理她,只转了转手里的羽毛,问:“你是翼族还是海族?”
“关你屁事。”
这是皎月最痛恨的地方。
她从一出生就长了这么一对翅膀,被族人排挤,只能住在黑海域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要不是会织得一手上乘的鲛绡,她早饿死了。
也不会刚刚得见四海之王的龙王敖燧,就被嫌丑。
气死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皎月看着自己的翅膀,就仿佛是看着隔世的仇人一般。
殊墨勉强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他没说什么。
只不过,看着手里的羽毛,他那寡淡的神色里却多了几分向往,“我也想要双翼,那样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先远离海域,等长大了再回来……”
鲛族虽然雄踞整片南海,但却有条死规矩,那就是未成年之前不能离海,否则就会引来天劫。
和凡人修仙求长生的规矩是一样的,一旦越过界,就是天打雷劈。
据说这规矩是上天为了众生共存而定的,世人称之为天道。
当然,劈不劈和劈不劈得死,就是两回事了。
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这话也不是白说的,天道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撑过去了就是大佬,撑不过去就是渣渣。
但有了翅膀,说不定老天就分不出他是翼族还是海族了呢?
皎月没有想太多,听见殊墨这话也只是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你要真是生了双翼出来,肯定会被族人笑死,就跟我一样。”
“我又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反正今天弄不死我的就等着明天被我弄死,多简单的事儿。”殊墨淡淡说着,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也可以长双翼的,不过要很久,很久很久……那时候我不用双翼也能在天上飞了,想想都觉得鸡肋。”
“……”
鲛人想上天?
那你很棒棒哦!
皎月只当他是在胡言乱语,想着自己也不想死了,就干脆把殊墨带回去养起来打打下手,等找到了门路,就去人间找个清静的地方住着。
反正她也成年了,能化人形,装个凡人应该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收了背上的双翼而已。
她其实也不敢出海,怕凡人也如海翼两族的人一样说她是怪物。
不过倒是听闻凡间神医诸多,不知道能不能找人把这双翼给去了。
皎月带着殊墨回了自己的住处,可是他身体发沉,沉得直接能往地上倒,还爬都爬不起来。
这软泥样真的能给自己打下手?
皎月有些不确定,问他:“你会织绡吗?”
“不会。”
“唱歌呢?”
“不会。”
皎月皱眉:“是个鲛都会唱歌织绡,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殊墨理直气壮:“我只是恰好什么都没学而已。”
皎月:“……”
所以你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皎月把他丢在了自己平时休息的贝壳里,说道:“你好了就跟我一起织绡,不会就学,到时候我找……找找有没有人愿意帮我们卖去人间,然后去人间居住……”
鲛族特别排异,而且很暴力。
皎月出生之后就在黑海域这片暗无天日的地方住着,偶尔外出,要是遇到外族人还好,可要是遇到了同族人,十次有九次都会被打个半死。
殊墨这样子,应该也是被排挤出来的。
殊墨却没回答皎月的话。
皎月又捡了他胳膊,然后松开,看着他胳膊没什么力气地摔下去,她问:“你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殊墨淡淡道:“我快成年了。”
皎月讶异:“成年而已,身体怎么会变沉?”
她成年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啊。
殊墨说道:“我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我本来的重量,才会这样。”
说话的时候,他费力地抬了抬胳膊,忽然把那片拿了一路的蓝色羽毛插在自己发间,问皎月:“好看吗?”
皎月:“……”
虽然鲛族爱美。
但那是姑娘家的活儿啊,你不是要当公的么?
皎月翻着白眼,但还是给面子的凑过去看了看,结果发现还真挺漂亮的,于是点头。
殊墨看她点头就笑了,下一瞬,就见蓝光闪过,那片羽毛便化作一缕蓝色的发丝,长在了他头上。
在他乌黑柔软的发丝里面显得格外耀眼。
皎月不可置信,“你……”
还有这操作?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翅膀上的羽毛,不可思议。
殊墨却淡淡道:“这是我的法术,你看了也学不会。”
皎月:“……”
殊墨撩了那一缕蓝发看了看,叹道:“虽然我不讨厌自己的颜色,但最近身体越来越虚弱,眼睛也跟着不好使,天一黑,我连自己尾巴在哪儿都找不到。”
“……”
皎月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于是问:“那你怎么是黑的?”
鲛族人什么颜色的都有,但就是没有黑的。
而黑色在海族里,有不祥的说法。
殊墨猜测:“可能我父亲是黑的,所以我就是黑的。”
皎月跟着猜测:“那你父亲可能是条泥鳅,我听说凡间的泥鳅都是黑的。”
殊墨:“……”
你听说的是被烤焦的泥鳅吧。
殊墨的意识有些发沉,但并不确定皎月对他有无敌意……他这条命就跟沙滩上的咸鱼似的,翻来覆去地挣扎了太多回,死里逃生生里送死也太多回,早该麻木不仁了。
但有机会活着,他就不想死。
他看着皎月,没话找话,问:“你的双翼是生来就有的吗?”
皎月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了看,翅膀也动了动,下意识要藏起来。
脸上神色有几分恼羞成怒,恼羞是对殊墨,成怒是对她自己。
殊墨看她这样,忽而一笑,淡淡道:“你别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