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姻缘死在十六岁——魔安
时间:2018-03-05 16:08:10

  一旁正在糯糯脸上翻来覆去仔细观察的陈嫂突然乐了起来。
  “谁说糯糯跟您长得不像,快看,糯糯的耳朵跟您的耳朵长得多像,耳垂肉肉的有福气。”
  “我听算命的说一个人越聪明那么他的基因也就越强,先生的基因那么强大,能分一个耳朵给您已经很不错了。”
 
 
第5章 五块小饼干
  安城,傍晚的斜阳融暖,天际被熏得微醉。
  三柳胡同一片寂寂然,偶能听见某家奶狗讨食的呜咽。
  “吱呀”一声,孟家小院的铁门被轻轻推开一条小缝。
  孟知从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对着自己家的二层小楼一番谨慎地观察。
  里面大门是锁着的,二层的排气扇没有往外排油烟。
  还好还好,孟知松了一口气,舒了舒自己紧张的胸口。
  妈妈不在家,一定是陪老爸在学校加班改卷子去了。
  孟知哗地一下把铁门大打开,大摇大摆地走近自家院子。
  “你还敢给我回来!”
  “哎呦我靠!”
  猝不及防,孟知娇嫩的臀部受到了致命一击。
  她捂着屁股转过身,正对上一直埋伏在门口的亲妈刘仪女士。
  刘仪满面怒容,吹胡子瞪眼的,手里拿着一根倒转过来的鸡毛掸子。
  “……,”孟知捂着屁股向后退,“妈。”
  她挪着小碎步,刚挪到敞开的铁门口,脚还没来得及踏出去一步,刘仪女士就已经抢先摔闭了自家铁门。
  铁门哐当地一声。
  孟知的小心脏也随之吧叽一下。
  孟知看到她妈正掂着鸡毛掸子朝她一步步走来,然后,愉快地招呼了下去。
  母女俩一前一后在小院里欢快地追逐。
  “妈妈妈!疼!疼!”
  “你还知道疼!交白卷的人还知道疼!”
  鸡毛掸子嗖嗖嗖的。
  “哎呀卧槽妈呀,妈我再也不敢了!”
  “上一次段考好歹还及了格,这回竟然敢给老娘把所有大题都空着,孟知你能耐啊!”
  “哎哟娘嘞天呐,妈我没空着,啊!我大题都写了的!”
  “你还敢跟老娘犟嘴,”刘仪眼疾手快地抓住逃跑的孟知,一手揪住她一条胳膊,一手挥着鸡毛掸子狠狠朝她屁股揍了下去,“所有大题都只写了个‘解’你还敢跟老娘说你没交白卷!”
  鸡飞狗跳,孟知被打的团团转,惨叫哀嚎一声接着一声从孟家围墙内传出。
  街坊四邻听后纷纷摇头。刘仪老师平常看起来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揍起自己女儿来倒是不含糊。
  啧,真惨。
  沈寒霁回家,听到隔壁孟家院子里传出来的惨叫,太阳穴都跟着跳了跳。
  “阿霁回来啦。”沈爷爷迎上前来,爷孙俩并肩站在门口,看着孟家紧闭的铁门。
  沈爷爷叹了口气,“刘老师说孟知这回考试后面大题都交的白卷,前面选择题二十个才蒙对了俩,气得要揍人。”
  “孟孟上一次段考明明考的还不错嘛,所有科目都及格了。”沈奶奶跟着补充道,“怎么会一下子下降那么多,奇了怪了。”
  “难道是上次在咱家撞了脑袋把脑子撞坏了?”
  ……
  过了好一阵儿,孟知的惨叫声才终于渐渐停止了。
  沈寒霁一个人不知默默想了些什么,突然跑上楼去找他高一的课本,“爷爷,我去孟家一趟,看看孟知。”
  孟家,孟知被刘仪关在她自己的卧室改错题。
  她站在自己的书桌前,桌面上摆着的是她这次随堂考试的数学试卷。
  选择题对了俩,填空题得分零,后面的大题全是红×。
  孟知捏着笔,眼泪扑簌簌地落。
  不是说后面大题写了“解”就可以得一分的嘛?
  数学老师这个骗子。
  好想坐下来啊。
  屁股上一阵火辣辣,根本坐不了。
  孟知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这些她早就忘了好几年的考题。
  眼泪滴在对她来说外星文一般的试卷纸上。
  什么三角函数立体几何,她都是已经当了妈的人了,哪还会做这些。
  一想到自己已经当妈了,孟知突然一下嘤嘤哭得更惨。
  她都已经当妈了,现在还要被她妈揍。
  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倒霉的人。
  不过就是因为住宿舍的事情跟沈寒霁吵了架,气哼哼地睡了一晚,第二天竟然被刘仪揪着耳朵给从被窝里拖起来。
  “快点起来!今天段考也敢睡这么晚!”
  孟知糊里糊涂地吃完了早餐,糊里糊涂地背起书包顺着记忆走到四中,直到坐在考场,面对着一张白的闪瞎她眼的数学试卷后才唰地一下彻底清醒过来。
  她是谁?现在是在哪里?
  高一?
  十六???
  卧槽!!!
  面对那些她即使想做也有心无力的题目,孟知顺理成章地交了白卷,却忘了她作为四中教师团队里骨干教师孟老师的闺女,每一次考试的卷子,都会被年级办公室的阅卷老师揪出来放大参观。
  孟老师的闺女这回考试竟然叫交了白卷。年级组老师们的议论都已经传到了孟知的耳朵里,更别说,她的爸妈。
  想到这里,孟知忍住哭,捏紧笔杆,重新看向自己面前的卷子。
  然而越看哭得越惨。
  呜呜呜呜……什么sin.cos.tan.,她早就不会了哇。
  刘仪说不把错都改出来就不让她吃晚饭。
  孟知现在十分想冲到刘仪女士面前,“妈,不管您信还是不信,但是您的女儿,也就是我,虽然看起来只有十六岁,但是芯已经二十二岁了,虽然不会再做高中数学题,但是已经给您生了一个大胖孙子。”
  然后估计说出来又是一顿惨绝人寰的毒打。
  “脑子里成天装的是些什么?二十二岁就敢给老娘生孩子,你怎么不说你三十二岁就要送我入土了呢!”
  孟知从未体会过人生竟然如此艰难。
  她抬起头,透过窗,看到对面。
  沈寒霁的卧室。
  比被他骗到床单上滚了一圈然后生了糯糯这种事情还艰难。
  大骗子!坏蛋!恶人!
  路西法大魔王,万恶的剥削主义者。
  孟知冲着对面的卧室低低地骂。
  并且这一回,她又给沈寒霁加了一个新的形容词——色.胚。
  糯糯都七个多月了,她休完学重新上学,想住宿舍,沈寒霁死活不让。
  理由是糯糯还小要妈妈,并且她一个人住宿舍照顾不好自己,他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公和爸爸,要照顾她们娘俩。
  “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那夜,孟知撑着快被他撞断的腰,问。
  “这是照顾你跟糯糯的附加福利。”沈寒霁极致时嗓音低沉,埋头在她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她要是去住宿舍了,沈寒霁的福利当然就没有了。
  想什么呢?孟知猛地反应过来,脸颊一阵发烫,她甩了甩头,把那一幕幕扔出脑海。
  做人要纯洁。
  沈寒霁又不是人。
  叩叩叩,房门突然被扣响。
  谁?
  孟知脸还烧着,门锁嘎啦一声被旋开。
  说曹操曹操就到。
  沈寒霁回头冲给他拿锁开门的刘仪笑了笑,抱着几本课本,悠哉地进了孟知卧室。
  “好好跟人家寒霁学习。”刘仪冲着呆站在书桌前的孟知凶巴巴地叮嘱,然后又满意地看向沈寒霁,体贴地为两人带上房门。
  “你来做什么?”孟知倏地转身,往后退了一步,挨打的屁股刚好撞在书桌沿儿上。
  嘶~
  孟知拧巴着脸,倒吸一口凉气。
  疼死个人了。
  耳边传来沈寒霁的低笑。
  “你来干什么?”孟知忍下自己脸上疼到哭的表情,重新问。
  沈寒霁朝她比了比他手中的课本,“我答应阿姨来给你补习。”
  谁要你补习?孟知白了他一眼,“不需要。”
  现在的少年沈寒霁比六年后的长得更清隽无害一点,但只有孟知知道,不论是哪个年纪的沈寒霁,从来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儿,根本没变过。
  孟知把这归结为高智商人群的劣根性。
  沈寒霁就跟没听到她的拒绝似的,大摇大摆地把凳子搬过来,坐在书桌前,翻起了孟知的数学白卷儿。
  “你看什么你!”孟知有些羞,一把把自己的白卷压在手底下。
  沈寒霁坐着,也不恼,只是由下而上地看着她,“你怎么不坐?”
  孟知:“……”
  MLGB的你屁股被打得那么惨然后再去坐凳子试试看?
  沈寒霁就跟听见了孟知的内心潜台词一般,“我长这么大倒从来没挨过打,也不知道鸡毛掸子打人疼不疼。”
  孟知现在十分想掐死这个嚣张的男人。
  这个未来要当她孩子爹的男人。
  沈寒霁倒也没再逗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又往孟知身前挪了一点。
  孟知往后退。
  “还疼不疼?”他问,心里有些心疼,刘仪揍起孟知来可从来不手软。
  孟知下意识地背手捂住自己受伤的屁股,“关,关你什么事。”
  沈寒霁一直盯着孟知的脸,她刚哭过,眼圈肿肿的,鼻尖微红,脸颊也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他突然笑了一声,说:“谁说咱糯糯不像你,哭起来的时候明明跟你一模一样。”
  他,说了糯糯?
  孟知懵。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sairry的雷!笔芯。
  这章主要是交代二十二岁的软妹孟和魔王沈去了哪里。
  主线还是穿到六年后的软妹孟那边。
  *
  大家要是不想再在正文里再看到这俩大龄青年,或者觉得没什么意思,绕的话,麻烦评论告诉我呀,
  然后我就……
  我就……
  我就不再在正文里写了,
  可能还要为了避免影响阅读……
  把这章删掉。
 
 
第6章 六块小饼干
  沈寒霁出车祸了。
  孟知拖着陈嫂扛着糯糯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奔向市中心医院。
  打车的时候由于行动得太过匆忙外加表情太过悲壮,司机师傅还以为这老幼妇三人是要赶着去医院见家庭主心骨的最后一面,于是猛踩油门一路狂飙,最终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刹住车,半个小时的车程仅用了十五分钟,将三人成功送到市中心医院大门。
  晕车的陈嫂一下车就吐了。
  她怀里的糯糯貌似直接被甩懵了,嘴巴张了两下,要哭,又愣是没哭出来。
  只有孟知精神亢奋,拖着陈嫂和糯糯往住院部奔。
  孟知脚下焦急,眼圈红红,口中也在不停祝祷。
  “沈寒霁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就当我求你了行不?”
  “你死了我就成寡妇了,一穷二白的还带着糯糯一个小拖油瓶,不好改嫁。”
  再说,你从小到大把我压迫剥削得那么惨,我还没报仇呢。
  于是当孟知真正站在沈寒霁的病房门口的时候,还是哭了,肩膀一耸一耸,抽搭抽搭的。
  陈嫂赶紧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太太,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进去看一看吧。”
  孟知用纸擦了擦眼泪,摇摇头,始终不敢推门。
  护士在电话里说沈寒霁的车跟一辆醉驾司机运货的大卡车相撞,车子被撞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醉驾司机没系安全带直接被从驾驶座里甩了出去,而另一边的沈寒霁则伤到了脑子。
  孟知怕一推门,就看到沈寒霁,二十三岁的沈寒霁,像颗植物一样躺在病床上,周身死气沉沉,不会说话不会眨眼,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下半辈子吃喝拉撒只能在床上解决的样子。
  那她该怎么办哟?
  才穿过来就碰到这种事。
  孟知越想越觉得人生无望,直到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
  孟知捂着泪眼回头,发现拍她肩膀的是糯糯。糯糯正被陈嫂抱在怀里,小手在孟知身上拍拍打打。
  “妈,“
  ”妈妈~”
  糯糯还小,什么都不懂,正愉快地重复着他最近刚学会的词,世界上最美好的单音字。
  孟知泪眼朦胧地看着一脸天真懵懂的糯糯,看着他除了耳朵像她简直就一Q版沈寒霁的脸,听他一声声地叫“妈妈”,不知怎么,心底突然来了勇气。
  孟知捏紧了拳头。
  加油,孟知,不要倒下去!
  你都已经十六岁了,是已经见过大风浪还领了居民身份证的人了!是再过两年就是要成年的人了!
  况且你现在还有个儿子,为了儿子你也要振作!
  沈寒霁就是瘫了傻了残了瘸了也没关系,看在他小时候把你喂得那么胖的份上你可以照顾他一辈子!
  孟知突然觉得自己身后有象征爱与伟大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的某篇新闻里,对她和沈寒霁以“因一场惨烈车祸,丈夫智障多年,妻子不离不弃,还凭一人之力带大两人的娃”为题的专题报道。
  又仿佛已经看到了糯糯上小学时,写了一篇名为“十年含辛茹苦,不辞辛劳照顾残障的父亲与我。——记我伟大的母亲”的作文,受到学校大力表扬,在家长会上深情朗诵,她坐在台下一边感动得流泪,一边给还要给身旁的傻子沈寒霁擦口水的样子。
  加油!孟知!
  孟知攒足了勇气。她深吸一口气,擦干了脸上的泪,在陈嫂饱含热泪与鼓励的眼神里,颤抖着手握住病房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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