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纪——狷狂
时间:2018-03-06 13:51:36

  不过,这所有的激动中也夹杂着不少忧虑。
  “眉眉,这次比赛你一定要参加吗”欧阳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对着副驾驶上的未婚妻子问。
  “欧阳,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是那不过是些许没有经过证实的传闻,如果为了莫须有的传言就放弃这次难得机会,我一辈子都会后悔。我为了拿到这个名额过五关斩六将,付出了多少努力,你是最清楚的。”齐眉最后检查了一次自己的比赛证明、身份证明和魂笔,然后侧过身在欧阳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笑道,“就算这次传言是真的,我也算是见识过一次这种级别的比赛场面,算是不虚此行。”
  欧阳轻轻摇头:“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好了,别担心了。我身边跟着大卫二卫,你又给我配了四个保镖,就算有个万一,至少逃命也够用了。”齐眉笑着说,然后开了车门下车。
  欧阳锁好车,正欲送未婚妻到门口,一个人影在他面前一晃,他不由得脱口而出:“秦律师?!”
  被欧阳叫住的带着金边眼镜的中年人诧异的停住脚步,回头一看:“你是……欧家的那位!”
  “是我!”欧阳兴奋的叫住齐眉,“眉眉,你还记得秦律师吗?”
  齐眉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您就是为欧阳打继承官司的那位大律师!”
  数年前,欧阳的纸人身份还是被叔叔欧竟海找到机会曝露天下,紧接着欧竟海又将欧阳的父亲欧竟天告上法庭,状告他以多分家产为目的而写造纸人做为养子,要求剥夺欧阳的财产继承权。
  因为无法生育而写造纸人作为后代的夫妇天下多的是,并不只有欧竟天一家。只要纸人与该夫妇成为合法的收养关系,自然拥有和天下所有子女一样的对父母财产的继承权利,这是纸人权益法案明确规定的——无论欧景海告到哪里,都只有一个败诉的结果。
  欧竟天将事情交给欧阳去办,欧阳便请了在纸人继承权方面非常擅长的纸人权益协会为自己代理。尽管案情并不复杂,但纸人权益协会对这样影响力大的委托人的案件非常重视,派出了一位经验丰富且颇有名气的律师来负责。可偏偏这位纸人律师虽然专业,思想却很偏激。她非常乐意为欧阳代理这件官司,可对欧阳的这位原人未婚妻非常有意见。
  在这位纸人律师看来,齐眉不过是一个小富之家的女儿,尽管本身是一位不错的造纸师,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欧家的实力和地位放在那里,齐眉这样的出身根本配不上他。更何况欧阳与齐眉结合后不会拥有自己的后代,这是很多原人和纸人相恋却无法走到最后的重要原因。这位律师暗示,如果齐眉和欧阳结婚,而后又离婚,齐眉便可以分走欧家相当比例财产,这很可能是齐眉的最终目的。
  欧阳虽然不能苟同这位律师的想法,但考虑到对方的职业经历,便把她的意见认作是同族的善意提醒,一笑置之。没想到的是,这位律师居然把欧阳的沉默当成默认,进一步暗示像她这样在能够为欧阳的前途提供有力的帮助并且有纸人权益协会这样一个背景做靠山的女性才是欧阳所需要的。
  欧阳对此简直是啼笑皆非,他是看重纸人权益协会的专业才把选择把案件交给他们。结果官司还没打,律师倒急着干涉起他的感情生活,甚至还打算插上一脚,这算什么专业。欧阳并没有将这位女律师放在心上,打算通知纸人权益协会换人,可那位女律师偏偏在这个时候骚扰到齐眉。
  情敌当面,齐眉可没有欧阳的那种把事当成玩笑地轻松和不介意,她认为这不仅仅是律师个人的专业问题,也是纸人权益协会对原人的歧视和敌视。这次官司虽然是要保护欧阳这个纸人作为欧竟天养子的继承权,但是同样要考虑到欧竟天作为原人的心情。欧竟天放手欧阳自己挑选律师处理这个官司,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官司与欧阳本身息息相关,另一方面这官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很适合历练一下儿子。欧阳挑选的律师在欧竟天的眼里基本上是代表了欧阳自己的想法,如果这位女律师如果将这种对原人的敌视展现到了欧竟天的面前,是不是会让欧竟天误解欧阳其实内心对原人有着同样敌视,如果是这样,这官司还不如不打。
  齐眉把问题严重性上升到这个角度,欧阳就不得不重视了。在他看来,事情最坏也不过是失去欧家的继承权,白手起家对于拥有商业头脑天赋的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天塌地陷的噩耗。而如果失去了二十多年来欧竟天夫妇对他的信赖和亲情,这是无论多少财产都无法挽回的损失。
  欧阳撤回了在纸人权益协会的委托后,这位秦律师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到消息,找到他毛遂自荐。欧阳在对这位秦律师多方了解后,知道他对纸人原人并没有歧视和偏见,专业水准也不错,便把案件交给了他。秦律师表现没有让他失望,不但有理有据地维护了欧阳的合法权益,还挖出了欧景海在欧氏滥用职权、行贿受贿、挪用公款等等罪行,更是抖出了他在赌场一掷千金欠下高额赌债的事实,指出欧景海恶意诉讼不过是为了拢钱还债和享乐的目的。
  秦律师对着欧阳笑了一笑,本打算寒暄两句就走,但见到齐眉手上提袋里半露的证件,表情一凛:“齐小姐要参加这次交流赛?”
  “是啊。”
  秦律师眉头一皱,开口欲说什么,但还是犹豫起来。
  “秦律师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欧阳看出秦律师的迟疑,因为那场官司,他对秦律师的职业操守和人品都十分信任。
  “欧先生如果信得过我,”秦律师提的是欧阳,眼睛看得却是齐眉,“这次交流赛一定不能让齐小姐去。”
  “为什么?”
  “秦律师也听过那些谣传?”齐眉轻轻笑道。
  秦律师哪能看不出齐眉对这些传闻的不信:“齐小姐不信也是正常,因为那些传闻的的确确是假。”
  “哦?看来您是知道了些什么。”欧阳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欧先生,如果你信我,那么绝对不要让她进入赛场参赛,哪怕是她要跟你分手,跟你绝交都要阻止她。”秦律师的语气很重,“我言尽于此。先告辞了。”
 
 
第225章 B市之乱十五
  望着秦律师匆匆离去地步伐,齐眉愕然半晌。
  欧阳看着齐眉的表情,忍不住开口:“眉眉——”
  “你别开口,让我想一想。”齐眉捏着自己的提袋,心中天人交战,“秦律师的意思,是不是指这次决赛曙光、独游那些独立组织会有大的动作,所以十分危险。”
  “可能是吧。”欧阳说,“毕竟交流赛第一次在泛亚的首府举办,这样的场面几十年一见,那些独立组织若是放过才是奇怪。”
  “可是不管是什么造纸比赛,总有会有这样那样的人打主意不是吗?”齐眉自我安慰,“举办方也不是没有准备,安保措施也不都是摆设,更何况是这样的级别。”
  “眉眉,并不是有了安保措施就会万无一失的。”欧阳叹了口气,“你忘记了,几年前三十三区的赛场丧尸,再还有东一区那次比赛。”
  “要这么说,还有玉壶高中的那一次。”齐眉回忆起来,“阿首第一次参加比赛就魂力暴动,也是够倒霉的。”
  “从我们上大学之后就忙各自的学业,没有多少联系了。”欧阳感叹道,“那个时候我一边上学,还要处理爸爸交给我的文件。你呢,也是一天到晚忙得不得了。约个会吃个饭,我都在做表格,你在改原文。”
  “后来阿首出事了,我们都后悔死了。早知道如此,在忙也要抽出时间与他多见见面。”齐眉笑道,“幸好后来回h市,发现连主任对阿首的出事一点触动都没有,才知道他不过是借机从大众视线里隐退出来。”
  “这个小子!”欧阳哼了一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逍遥!”
  “听连主任的意思,阿首的魂力波动恢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他能够恢复,想来今天这样的比赛必有他的一席。”齐眉远远地望着李氏造纸研究所,口中笃定地说。
  两人含笑彼此对望了一会,直到前面传来一阵喧嚣。
  “阿姨,您这样就不对了。造纸比赛哪次没有危险,若是惧怕这点危险,我们大家干脆都躲在家里别出门了。”一个男孩对着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说。站在女孩旁边的几个男孩女孩大约是一起参赛的同伴。“您要知道这样次的比赛机会多么难得,我们都好容易才取得名额,怎么能轻言放弃?!”
  “是啊,阿姨。倩倩真的很重视这次比赛。她住在我家这几天,每天都练习到深夜呢,就是为了取得一个好成绩,为您脸上争光……再说,我们每个人都带了自己的纸人,他们都会保护好我们的。而且您瞧,这次比赛的安保措施比以前高好几个等级呢,出事的几率太小了。”说话的又是另外一个女孩。
  “你们要去自己去,别拖上我的女儿!!!”中年妇女对着两个女孩厉声高吼,吓得几个年轻男孩女孩一跳,“一旦出事了你们自身难保,还能顾得上我的女儿?你们觉得自己能够写两个异级就不得了,就能够藐视世界上大多数危险了。无知!幼稚!!愚蠢!!!”
  “倩倩妈妈,您这么说也没有用。倩倩知道您会来阻拦她,所以很早就求了工作人员放她入场了。您现在也找不到她啊!”被吼的年轻女孩也有些不悦,直接说了实话。
  中年妇女闻言,立刻撇开这几个男孩女孩,向大门口径直奔去,直到被安保人员拦下:“请您出示证件。”
  中年妇女十分焦急,但还是按耐住脾气解释了几句。
  其中一人大约是这一处的负责人,他听完中年妇女的话,回答道:“是否参加比赛全凭选手的个人意愿,即便是亲人也没有权利阻止。您的担忧我能理解,但是这次安保措施比以往任何一次比赛都要严密,可以说几乎不可能会有危险。您就在场外安心等待比赛结束吧。”
  “严密?呵呵,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这次比赛是个什么货色?要我大声说出来吗?”中年妇女冷笑道,“我本身也是有参赛资格的参赛选手,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次比赛有猫腻我会主动退赛?本来不关我的事情我也不想冒险来这里淌这趟浑水的。可现在你们要害的是我的女儿,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
  “我不知道您所谓的比赛猫腻是什么?或许您被某些谣传一时迷惑了。但无论如何,我希望您能够理智。这里是比赛会场,有比赛会场的秩序。如果您要搅乱秩序的话,我只能让人将您请走。”安保负责人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中年妇女一番,警告道。
  中年女子毫不示弱地紧盯着安保负责人:“你们到底放不放我女儿?”见后者不为所动,她转身走到不远处的花坛上,高声向大门里喊道:“倩倩,快出来,比赛是陷阱,他们都是欧盟贵族的——”
  话未说完,中年妇女已经被两个保安联手从高处拉了下来。她哪里会是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的对手,可心里的对女儿的担忧让她最后居然成功甩开了一只手,并且当被甩开者再度来抓她时,狠狠地向他脸上挠去。
  安保人员冷不丁被她划了一爪子,脸上立刻出现三道血痕,疼的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一下。安保负责人见状,怒道:“还不赶快把闹事的请走,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中年妇女一边挣扎一边高叫:“清风,徐来,明月、当空,你们上,一定要把倩倩带回来!!”
  负责人见状,立刻一连串急促的口哨吹响。研究所大门所有的安保人员立刻进入警备状态,一队人员快速向中年女子和她身边的四名纸人靠近,快而不乱的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显而易见,这四名纸人绝对不会是层层防守的安保人员对手。他们没有突破防线,最终被一群安保人员制服,连同中年女子一起,在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中被强行送走。
  安保负责人看着清洁工人清洗着地上残留的血迹,按着耳机与上级汇报这一起突发的事件。过了一会,门外等候的众人便听见广播提示比赛提前开放入场。
  停滞的人群慢慢动起来,黑头发的、黄头发的、红头发的……在彼此好奇、打探的目光中,踏过那道线,好像许多条不同颜色的小溪汇聚在一起,变成一条浩浩汤汤的河流,慢慢淌过李氏造纸研究所敞开的大门。
  从郑策的角度看,仿佛一群蚂蚁爬进怪兽张开的大嘴。
  “这个时候不在你家造师身边,好吗?”阿文和他一起向远处看。他们此时此刻正在李氏造纸研究所大约百米之外一处并不算得高的楼房房顶。但因为视野开阔,大门口的变化尽收眼底。
  不过就算是有阻碍也没有关系,在他们身边某位异级纸人的操作下,大门口发生的点点滴滴都显示在他们眼前,包括声音。
  “任务未竟,不敢擅离。”郑策笑道。此刻的他一身质地优良的休闲衣衫,时髦的碎发,衬托的人飞扬帅气。
  “看来你是非等到我点头不走了。”阿文笑道,“可你说,你提的要求于我有什么好处?虽说我与你家造师因为老师有那么一层情分在,但是那只是私人情谊,因私害公的事情我可是做不出来的。”
  “如果要谈公私分明,何不把堕城还给部落。”郑策也不是省油的灯,“公私交换的事情你与父亲做的不少了。”
  阿文笑了一笑:“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以你们的私,促进我们的公,双方各有所得,是双赢,组织里的其他人自然是乐见其成。但现在以私害公,你利我损,这种事情总是不好做的。”
  “何以见得是你损我利,不是双赢呢?”郑策从容道,“莫非你们从来就不做长远打算?难道就因为那几个贵族帮助你们得到了半个b市的诞生纸,你们就甘心把整个泛亚的首府给卖了?这笔买卖划得来吗?”
  “危言耸听了。我们区区一个纸人独立组织,哪里有资格卖原人的东西?”阿文手点点面前的落地玻璃,眼睛里的笑意冰冷,“李家不是好东西。那群贵族当然更不是。他们谁得到b市我都不高兴。都得不到才是最好。”
  “这么说,这次交流赛你是打定主意袖手旁观,看着贵族动手了?”郑策盯着阿文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