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纸纪——狷狂
时间:2018-03-06 13:51:36

  简墨一看,果然简要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金色长发的天使表情看他们的眼神更加戒备起来。这只天使一定在怀疑自己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猜到中间的男子不是他们的造父。
  薛晓峰不明所以地兴奋道:“阿首,为什么那只天使一直盯着你看?你们认识?”
  简墨摇摇头:“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看你?”
  “大概因为我带了很多保镖,觉得我有扰乱赛场秩序的嫌疑吧。”简墨看着那那位藏蓝色西服的工作人员在向中间的男子说话时特意这边看了两次,跟着中间的男子也向自己这边看了两次。
  “这管你什么事,明明是苗翔先挑的事。你的保镖既没打他又没骂他,是苗翔先打算叫他的纸人把你赶出赛场。”薛晓峰不满地说。“若是他们要刁难你,就把丁一卓叫出来作证。”
  简要这时盯着金发天使,口中却在回答薛晓峰:“问题不在于是不是少爷的错。而在于苗翔的能力不足以威胁比赛的秩序,但少爷却有。对于赛方来说,一个陌生的又有能力去造成破坏的人,都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无论这个对象主观上有没有破坏的意思。”
  “我已经从工作人员这里了解到刚刚发生的事情,责任与你无关。”中间的男人笑着说,“正如你的管家所说,我职责所在,不得不了解清楚。我叫霍文.格兰,是这次欧亚造纸交流赛的巡查专员,负责整个比赛期间的安全和秩序工作。这两只天使是我的得力助手:米迦勒、加百列。不知道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这位霍文.格兰说话的时候态度坦然,表情真挚,虽然看工作人员对他说话的时候态度十分恭敬,但是对着自己的时候却没有端着架子拿腔拿调,仿佛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例行询问。
  “谢首,京华大学造纸材料与设计系学生,今天是来陪我的朋友来参加比赛的。这是我的伙伴兼管家,简要。哦,对了,我的朋友陈元,也就是这次我送考的那位参赛选手的魂笔被人偷了,是在进赛场教室后才发现的。虽然不知道是在路上被人偷的,还是进赛场后被人偷的,但如果您有这方面的发现,麻烦告知我们。”
  简墨对于没有恶意的询问,还是愿意配合的。不过今天陈元的事情出的蹊跷,简墨一时半会搞不出清楚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弯弯绕绕,觉得还是先做些位于筹谋的工作好。比如跟这位正巧主动送上门来并且至少看起来还比较好沟通的巡查专员反应一下问题。
  霍文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向少年提什么要求,少年倒毫不客气地向他反应起问题了。不过,如果赛场内发生了重要比赛工具失窃的事件,却属于他的管辖范围,尤其听少年的口吻,这事情发生的并不正常。
  “这件事情我会作调查,有了结果我会通知贵校的。”霍文答应道,然后目光转向简墨身边的三十多位保镖和他们胸前的胸牌,“这是你雇佣的保镖吗?看来你的家人对你的安全非常重视。”
  这次简要先开口了,语气有些矜持:“自从少爷上次出了意外后,家里对少爷的安全就非常重视。但因为家中规定,不便从派人出来保护少爷的完全,所以组建了这家纸源派遣公司……他们的任务仅仅是护卫,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如有惊扰到了贵方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组建一家企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保护家族中的一个孩子?霍文对首家纸源并不是没有耳闻:一年来大肆收购在各种赛事、实验、活动……中诞生的富余纸人的一家纸源劳务派遣公司。主要收购对象为特级以上纸人,据说合同订得很宽松,但对纸人的天赋要求却很挑剔甚至到苛刻的地步。这样一家迅速扩张的企业虽然规模还赶不上几家老牌的纸源劳务企业,但是知名度和美誉度却是相当不错,市场份额上升得很快,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当然也包括霍文本人。
  只是听这位语气有些傲慢的管家的意思,这不过是这个少年家族中人因为担忧他的安危而授意他组建的一家企业。霍文心中轻轻一笑,虽然没有听说过什么谢姓家族,不过想来也是那个小地方的暴发户吧!什么不便派出人保护。以为自己是什么隐世的大家族吗。真正的大家族怎会如此招摇?装模作样,附庸风雅,真是不值一哂。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霍文还是没有显露在脸上,笑着说:“你是要等你的朋友比赛结束吧,不如由我请客,找个地方一边吃点点心一边等岂不是更好?”
  简墨看看自己身后的三十多个人,心想看来这么些人给他们的压力还是挺大的,想方设法把自己弄出去。于是道:“我也是在想到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等了,只是请客就算了吧。您现在也是工作当中,不好为了我个人一点小事耽误正事。”
  以霍文.格兰的在这次比赛中的职级,本来没有大事发生是根本不必他亲自出马的。只是正好他和一个人约在附近,听见手下的人例行汇报,便一时兴起过来,没有按惯例让属下处理,亲自到现场来看看。
  他这一来把这处赛场的工作人员倒是惊动了,他们还以为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让这位高管很不满意呢。好在那当事人之一的少年还挺配合,很快就离开了,巡查专员也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迟到了。”包厢里的青年显然已经等了好一会了,见他不疾不徐地坐下来,挑了挑眉毛说。
  “正好路过独立造纸学院的考场,处理了一点小事情,所以过来晚了。”霍文笑着说。
  青年轻轻摇摇头,随意地他倒了一杯茶:“巡查专员打人辛苦了。”
  霍文拿着茶杯,微微一笑,他很清楚青年来找他的目的,心中也早就有了思量,知趣地主动开头:“你上次跟我说的提议,我已经跟几位异造师提过了,他们都有举荐你的意思——只还要老师点头。”
  “秋老师再造纸师联盟里的地位还是一如往昔啊。”青年眼中光微微一闪。
  “如果我是你,喝完这杯茶就会去探望一下夏尔。他被通山煤矿叛乱的纸人刺杀,受了重伤,老师很难过呢。”霍文转着茶杯。
  “他被刺杀了?伤得如何……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得到呢,瞒得真紧。你知道的,我和夏尔自从上大学起就开始相看两厌了,这个时候去看望他不被他赶出来才是。”青年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轻哼一声,显然觉得这个主意很烂。
  “讨厌你的是夏尔。但是你去看望夏尔,老师肯定是高兴。”霍文轻轻的说,“虽然老师在公事上更重视我,但心底最喜欢的始终还是夏尔这个小弟子啊。”
  青年斜眼瞄了他一下:“得了,你犯哪门子酸啊?你老师重视你不好吗?还想两门占全吗?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会犯众怒的——知不知道?”
  霍文知道青年在隐射他家里的一些钩钩斗斗的事情,不由得摇摇头:“你这次回来,你家里人什么态度。”
  “那群老家伙能有什么态度,明着阻止不了我,毕竟血脉在这里放着,李家的还是得李家继承。不过是将架空我吧——在我大伯那就玩过的手段,老套!”
  “有的时候偏偏就是老套的手段有效,你可悠着点,李家的子孙可不止你李微生一个。玩熄了一个自然由有人顶上。”霍文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皱了皱眉头,拿起来接听。
  “刚刚有两名学生来纪律监督会投诉一名叫陈元的学生使用不符合赛方规定的魂笔,本来不改惊扰到您,可刚刚这处会场是您负责巡视的,所以按例还是通报您一声。”
  陈元?霍文很快想起刚刚那个自我介绍叫谢首的暴发户子弟,心中想一场小小的交流赛也能生出各种波诡云谲的事件,真是哪里有人,哪里就有阴谋。
  于是道:“比赛正常进行,等赛事结束了,将陈元带到监督会,我会来审查的。另外,那两名举报的学生跟紧了,但别惊动他们,到时候一起带来。”让他们当面对对质。
  包厢中霍文与李微生继续气氛友好的交谈。
  米迦勒和加百列在门外等候。这时米迦勒的耳朵动了动,对加百列说:“我离开一下。”
  加百列也不问为什么,只微微点了一下头。
  隔壁的唐宋咖啡厅中,简墨和薛晓峰同样坐在一间包厢中。
  薛晓峰向窗外看了看,感叹一声:“还好这里也有唐宋的店,不然我看简要大概把你直接拖回去喝茶了。”
  被薛晓峰提及的简要此刻正站在包厢外的走廊一头上,手中端着红茶与点心,静静地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己十米之外的金色长发天使。
  微微一笑,简要托着茶点继续前行。
  米迦勒盯着简要:“你很强。”
  简要脚步未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虽然我没有见过里,但是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相信你也一样。”
  “为什么要追随那样一个弱得不堪一击的主人?”
  “你——”
  对方的无视让米迦勒有些不满,一挥手,一道凌厉的刀形火焰出现向简要猛扑过去。然后在即将触及的时候,简要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在他的视界里消失了。
  米迦勒心中一惊,猛地转身向后跳去,只看见简要端着茶点的背影,以刚才的速度继续优雅前行。
 
 
第64章 这是艺术
  简墨不知道米迦勒对自己的评价,也不知道米迦勒与简要在擦身一刹那的交锋,此刻他只是打量着房间与京华大学外的唐宋的装饰摆设一模一样的,心中有些感叹简要在自己身上花费的功夫之细致,心里有些触动。
  他以前在唐宋喝茶的时候,简要说要在他落脚的地方都开一家唐宋,这样吃喝休息都自家的地盘上;当他疑惑赛事后的新诞纸人都去哪儿了,简要告诉他世界有一种公司叫做纸源劳务公司,并且已经以他现在的名字注册商标开了一家;最近又告诉他筹备已久的造纸研究所也已经开始运作了……将来或许他在不经意提到什么的时候,简要又会告诉自己他已经又做了什么。
  简墨忽然想起从仙境之城回来时简要的提议——其实他早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无法下定决心。然而竟是在此时此刻深深觉得,也是该有个人与简要一起分担了。
  简要照旧端着红茶和糕点进来了,看见简墨在出神,薛晓峰在旁边兀自说个不停。他向窗户外看了一眼,树叶绿了,透过来了的太阳光也变得水灵灵,春天风暖暖,很适合懒洋洋地打个瞌睡——刚刚在走廊上的一幕,他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下午五点三十分,比赛结束。两人在场外等陈元出来,但等来等去人都走空了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连丁一卓都没有出现。两人正诧异,却见了系主任等人一脸霜色的走了过来。
  “谢首,你跟我们来一下。”
  简墨心中诧异,但见系主任、院长乃至副校长都不好看的脸色,便问:“是陈元出什么事情了吗?”
  “陈元有没有事情,就看你的了。”石正源心不在焉地说,然后愤愤道:“我就知道那个小姑娘不是省事的!”
  纪律监督会办公室。
  何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计划得好好的事情突然来了一个大转弯。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一天之内第二次来到这里。她和林跃在投诉的时候就知道对方一定会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方便日后取证,还特地去办了两张新卡,留下了假的联系方式。就算日后查证,赛方也只知道陈元违反的比赛规定,而无法查到是谁捅出这件事的。
  所以她本来和林跃坐在独立造纸学院外的一家休闲茶吧里,一直心情愉悦地等着看谢首陈元等人的笑话,直到赛方纪律监督会的工作人员不期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发出邀请时,两人顿时就傻眼了。然而,不论他们怎么表示不愿意与京华大学的选手碰面,对方也毫不动摇,强迫着他们回到这里。
  当然,比起何丹两人收到的惊吓,丁一卓、石正源等人看到何丹时的表情更加精彩绝伦。李铭向来和蔼的面容也变得僵硬起来,更不提谭校长。
  “是你投诉陈元使用不合规定的魂笔的?”丁一卓脸色极为难看,“你怎么知道他的魂笔不合规定?”
  何丹畏畏缩缩地不敢在丁一卓面前说话,更何况还有院长还校长看着。
  林跃是个愣头青,看看师姐又看看其他人的表情,知道这次自己是栽了。既然如此是逃不掉处罚,那就大家一起死吧。他又看了一眼师姐,原来一向强硬的师姐到了关键时刻也不过是如此软弱,他顿时觉得自己形象高大起来,大声接过丁一卓的话,眼睛看着这位学生会主席,觉得对方也不过如此:“我看见谢首把魂笔给陈元了。”
  “看见谢首把魂笔给陈元了?”丁一卓果然看向他,“他们俩是好朋友。谢首帮陈元拿下魂笔不行吗?”
  “那怎么可能是陈元的魂笔,那明明是谢首的!”林跃想都没想立刻否认。
  “你怎么知道?”丁一卓进一步问,“你怎么知道那魂笔不是陈元的而是谢首的,当时你根本就不在我们附近,怎么会知道?”
  林跃既知道躲不过,反而露出一种无赖式的得意:“好吧,我不妨实话实话吧——陈元的魂笔是我和师姐买通苗翔让他的纸人去偷的。所以当我们看见陈元进了赛场后又出来,谢首接着从自己包里拿出两只笔给了陈元,就知道苗翔已经得手——”
  “好了。”何丹眼见师弟将自己的阴谋完全坦白出来了,脸色热得快要烫熟了。她分明感觉别人看着自己的眼光都好像带着刺一样,刺得她的脸,她的皮肤生疼。但就算是这样,何丹的自尊心也不会让她承认错误:“不过就是与师弟开开玩笑,有必要斤斤计较吗?我们一直就在外面等着,只要陈元一出来就准备把魂笔还给他,好让他欠我们一份人情而已。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好像是我们的错一样?!”
  如果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是看着旁边,而是与旁人对视,这话倒有几分说服力。
  林跃一听居然还能这么辩解,连忙收回刚刚的话:“就是就是,我和师姐不过是同朋友开个玩笑而已。大家不要当真!”
  石正源脸上的肌肉都抽搐起来,若不是丁一卓出面在处理,他就要骂人了。谭校长干脆起身向李铭道:“我先出去一下。”李铭微微点点头,望着了何丹一眼,没有说话。
  丁一卓简直要被这两位天真的欲盖弥彰气乐了:“好吧,你们是开玩笑。那陈元的魂笔呢,现在拿出来还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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