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状况,宁安也是受惊的高声尖叫,身子在马背上东倒西歪的颠着,差点没把她颠下去。
“抓紧缰绳!”玉辞心见状,冲她吼了一句,然后马鞭一扬,追了上去。
离开前,她看了眼宇文扬身旁的那些护卫,武功还算可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宁安那边就要危险的多了,事出突然,宇文扬安排去保护她的两个护卫还没来得及上马,她就被受惊的骏马带着跑出去了,速度极快,而且方向还混乱,就是想追也不知道往哪儿追。
还好玉辞心反应快,虽然及不上宁安坐下那匹马的速度,但还是能远远地缀在她的身后,预防突发的情况出现。
果然,她追出去没多久,在宇文扬那边射箭的人就撤走了。而骑着受惊的马的宁安前面不远处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他们蒙着面,但是身上背着箭,为首的一个看着宁安骑着马向他奔来,连忙举起弓箭朝着她座下的马就是一箭,箭羽携带着巨大的力量插进了马儿的脑袋里,还没等它呻吟一声就连人带马的倒在了地上。
“唔。”突然摔落在地上,宁安闷哼了一声,感觉身体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似的泛着疼,她的手臂和腿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不过看样子并不严重。
就在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那几个黑衣人把她围了起来,为首的那个一声令下就要将她打晕扛走,可是却突然凭空从远处射来了两支箭,两个黑衣人应声倒下。
“嗯?居然有人跟上来了?你们速度快点。”领头的那个黑衣人看到有人倒下,有些惊疑他们策划的这么好,将宇文扬以及他的护卫们困在原地,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跟了上来。他朝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玉辞心此时又拿了两支箭搭在弦上,用力的拉紧了弓弦,随时准备朝着他们这边射来。
“云心郡主?”她不是和宁安郡主是死对头吗?怎么会跟过来救她?压下心头的疑惑,他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横在身前,催促着手下们动作快点,赶紧将宁安郡主带走去殿下交待好的地方。
“放了她!”用箭指着黑衣人,玉辞心两腿夹紧了马腹,一点一点的朝着他们挪了过去。
“郡主,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为好,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领头的黑衣人眼神警惕的盯着玉辞心,阴测测的说着。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弓弦已经被她拉到了最大的弧度,她的指节处都被勒出了一道很深的沟痕,仿若他们不把宁安放了,她下一秒就会松开弓弦,把箭射出去。
没有理会玉辞心说的话,领头的人空闲的一只手在身后冲手下们打着手势,让他们尽快扛着宁安离开,他自己则留在这里对付玉辞心。
就在其中两个黑衣人想要去把宁安扛起的时候,玉辞心的手动了,两根箭矢直直的就朝着他们飞射出去,速度之快,连抵挡都没有,两人就躺在了地上,胸前的伤口处一片湿红冒出。
玉辞心迅速的从箭筒中再次抽出了两支箭搭在弓弦上,用力的拉开,瞄准了另外的人,再放,又有人中箭倒地。
看到自己的手下接二连三的倒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他拳头拽紧,咬着牙不甘心的说了一个“撤”字,之后便带着他仅剩的几个手下迅速逃离了现场。
直到黑衣人都消失在玉辞心的视线之后,她才翻身下马去看地上被打晕了的宁安。她用力的掐了掐她的人中,好一会儿才将人弄醒。
宁安醒来,看到背上还背着弓箭的玉辞心,她有些别扭的挥开了她的手,撑着坐起来,结果发现自己周围堆着的几具尸体,吓的顿时瞪大了眼睛,不住地往玉辞心的边上缩着身子。
“没事了,你还能起来吗?”轻拍了宁安的脊背,玉辞心话语中带着安抚,丝毫不介意刚才她那般打开她的手。
点点头,宁安强撑着害怕在玉辞心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只是她微微朝玉辞心怀里瑟缩的身子彰显着她内心的恐惧。
无奈的叹了口气,宁安到底是被长公主保护的太好了,且年岁又小,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有这样的反应实属正常,她没有放声尖叫已经是很好的表现了。
熟不知,哪里是宁安不想尖叫啊,而是她已经害怕的叫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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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玉辞心,谢谢你
宁安骑的那匹白马早就已经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了,玉辞心只好将她扶着走到自己的马前,先把她弄上了马背,然后自己再坐了上去。
还好她记得之前的路线,此地也不敢就留,万一再杀出一帮人就不好了。
沿着原路策马返回,一炷香之后她就带着宁安出现在猎场的门口。
宇文厉在昨天秋猎开始的时候还去猎场内打了几只猎物,之后便没再进去过。此刻他和淑妃正坐在猎场门口不远处的草坪上,身后有人给他们撑伞乘凉,还有宫女在一旁扇着扇子。
忽然见到猎场门口有人出来了,宇文厉以为是哪个人打猎打累了出来休息会儿,也没怎么朝那边看去。直到玉辞心骑着马朝他这边走,越来越近之时他才发现原来来人是玉辞心和宁安。
只是这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还同骑一匹马回来......
走到近前,玉辞心率先翻身下马,然后转头去把宁安接了下来。这时的宇文厉才发现,宁安现在很是狼狈,她的身上有一大片大片的血红色印记,仔细看去,竟然是血迹。
怎么回事?这两丫头打起来过?而且还见了血?
“你们两这是怎么了?打架了?怎的如此狼狈?”宇文厉立马从座位上起身朝着玉辞心和宁安走去,一面走还一面问。
“回皇上,出了一些事情,宁安郡主先前从马上坠了下来,受了伤。而且事后还受到了不少惊吓,还请皇上派个御医来给她诊治诊治,免得日后落了疤痕。”玉辞心看着宁安目前还是苍白的脸色,心知她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所以她率先开口说着。
“好端端的出什么事儿了?今早的围猎开始才不过一个时辰吧,我记得这丫头好像是和老七一起走的,怎么这样就出来了?还是和你一起?”宇文厉心头疑惑着,但是看着一身狼狈的宁安,还是着人去宣了御医。
御医就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帐篷里,因为狩猎嘛,中途难免会有所受伤,所以他一直都在外面候着,预防紧急情况。
不过一会儿,御医就在跟在一个小太监身后赶过来了,他的背上还背了一个药箱。见到宇文厉的时候,他刚要跪拜行礼,就被抬手制止,言明让他赶紧给宁安郡主瞧瞧,有无大碍。
御医领命,转头看向宁安,望闻问切了一番之后,断定她只是惊吓过度,再者受了些轻微的擦伤,不碍事,上些伤药就好了。她的右脚可能因为坠马的缘故,扭到了,有些红肿,需要配上药酒细细推拿几天便可。
听闻宁安没事,宇文厉就让御医把伤药备好拿到宁安郡主的帐篷里去,然后遣人将宁安送回去好生修养。之后才问玉辞心事情的经过。玉辞心先前没有回答他,但他直觉定是猎场中出了什么事,所以想要从她的口中问出写什么。
宁安走的时候伸手拉住了玉辞心的衣服,她眼底的害怕倒映在玉辞心眼中,她轻轻地拍了拍宁安的手,温声道:“你先回去,听御医的话乖乖上药,我一会儿再过去看你。”
确定玉辞心一会儿会去看她后,宁安才松手由宫女们将她送回了营帐中。这时玉辞心才扫了一眼宇文厉身后的淑妃,开口道:“皇上,接下来心儿要说的事还请您屏退左右,因为事情牵扯到皇子之间的储位之争,你听了之后肯定会动怒,但还请您抑制一下怒气,等大伙儿都打完猎回来了再说。”
“哦?还事关皇子?你且细细说来。”说着,宇文厉挥手让淑妃退下,顺带也让贴身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尽都退后到五十米以外的地方,然后附耳到玉辞心跟前,听她讲述之前发生的事。
玉辞心在宇文厉耳边可不单单讲了关于刚才宇文扬遭伏,宁安郡主被掳的事,还把她昨晚上听见的五皇子与其属下密谋的那些计划通通都说了出来。
宇文厉听过之后,眉头蹙起,抬脚用力在地上跺了一跺,大呼:“放肆!这个逆子!朕这还身强力壮着,他就开始为他自己的储位铺路了,真是好手段,一箭几雕,当真当朕要死了吗?”
“皇上息怒,有什么事容后再说。现在猎场里应该不单单是七皇子和宁安郡主这边出了事,估计其他几位皇子也被暗算了,等他们回来了你再细问,肯定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七皇子。所以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玉辞心见他怒喝,赶忙摇着他的手臂劝诫着。
宇文厉现在可是气的不轻,任谁听到这么一件事儿都会恼怒,尤其还是自己的一个儿子设计陷害另外的那些儿子。
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宇文厉坐回方才的位置上,低声叹息:储位之争,呵,就这么看重这个位子吗?
“你去看看宁安吧,这次的事还好有你在,不然她可就......”朝着玉辞心摆了摆手,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他的儿子竟然会想要绑架自己的表妹,并且为了权势还想对她进行奸污,真是气煞他也。
“是,心儿告退。”俯身行了一礼,玉辞心转身去了宁安的帐篷里。
她来的时候宫女已经为宁安上好了药,此时的宁安已经缓了过来,没有先前那般的瑟缩与害怕了,但是玉辞心还是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心有余悸的情绪。
她让宫女们都退了下去,整个帐篷中就剩下了她和宁安两个人。这时她听见坐在床边的宁安轻声的对她说了两个字,谢谢。
声音很小,她几乎以为是幻听了,她正疑惑的看向宁安,却见她开口,用稍大一点的音量对她说:“玉辞心,谢谢你。”
玉辞心勾唇,轻笑着打趣道:“怎么?如今不讨厌我了?还能对我说谢谢了,有点进步哈!”
“我......”宁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她,她咬了咬唇,没再说话。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你这句‘谢谢’我收下了。好好养伤吧,长公主没跟着你来,你最近注意一下身边的人,要小心些。”收起玩笑的情绪,玉辞心叮嘱道。
宁安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疑惑,似是不明白为什么玉辞心要这么说。
“你可知你的娘亲云落国目前的长公主殿下背后有着怎样的势力?现在陛下的身体日渐老去,各个皇子之间的争端逐渐显露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五皇子和七皇子。我知道长公主有意将你嫁给七皇子宇文扬,所以对于你们两个的亲近并没有多加干涉,甚至还乐见其成。可正是因为这样,你今天才出了这样的事。你知不知道,若是我再晚去一步,被打晕的你会被那群黑衣人送去哪里?”玉辞心坐到宁安的床边,耐心的和她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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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们能做朋友吗?
对于玉辞心最后的问题,宁安摇头表示不知。她只知道她坠马后就被一群黑衣人围起来了,然后后颈一痛,整个人就失去了知觉。
“昨晚我外出散步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五皇子和他属下的对话,他知长公主有意将你许配给七皇子,心生嫉妒,准备让人将你掳去距离这里二十里左右的别院,然后对你行不轨之事。借此逼迫长公主,让她将你许配给他,助长他的势力。”玉辞心说着,看着宁安的瞳孔一点一点的扩大,一脸震惊的神色,她竟然不知,原来自己的五表哥打的是这个主意。
随后,宁安的脸上的震惊转为了哀伤,都是表兄妹,怎么他生出了这般龌龊的心思。为了皇位和野心,某些人果然无所不用其极。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让自己离五表哥远一点了,原来他......真是可恨!
宁安的手掌不自觉的抓紧床上的薄被,将其揉成了一团,以示心里的不平静。
“告诉你这些只是想提醒你,以后离这些争夺储君之位的人远一点,否则你连自己怎么出事的都不清楚。”玉辞心说着,站起身来轻轻拍了她的肩膀,“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语罢,她转身就朝着帐篷外走。
“等等。”就在玉辞心快要掀开帘子出去的时候,宁安叫住了她,“玉辞心,我们......和好吧。我不生你小时候的气了,以后......我们能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