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这个数字,云舒心里仍狠狠一跳,她面上不显,心里清楚,五百两至少有一半的水分在里面,可赌场就是如此,一切都是双方自愿。
“当然。”回答的很干脆。
旁边的云枫羞愧的不敢看来。
“那好!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一到,若看不到钱,被说衙役,就是齐大人都保不住你们,赌馆有的是办法教训你们。你们也别想着逃,这小子的底我可摸清了,小湾村那个地方我可是熟得很。”说完招呼着同来的人离开。
那几人似乎没想到黄海会忍下被人捅一刀的窝囊气,愣了下还是跟着撤退了,临走前不断回头看向兄妹俩。
直到看不到几人踪迹,云枫才从墙角站起来,像是想到什么,急忙来到云舒面前,拉过她的手仔细查看,着急问道,“刚刚没伤到你吧?怎么还一身水,我看看…”
他话还没说完,云舒已经冷淡的拽回手,面带讥诮道,“听说娘被抓的时候,你逃走了?”
云枫动作僵在半空,他脸上满是羞愧,想解释自己是太害怕了,可根本说不出口。
云舒盯着他好久,又道,“你可知道,娘受了刺激在衙门跳了塘?”
正文 第九章 意外事件
“你说什么?那娘她…”听到云舒的话,云枫脸色一白,整个人呆立原地,因为震惊他双眸睁大,随后是满眼的自责。
云舒完全无视云枫满脸的担心,淡淡道,“人已经救回来了,她现在就在南街口等着我们,我来找你是为了让她安心,待会看到她,不要提赌场的事情,其他的事晚点再说。”
当时离开衙门,秦氏就问云枫在哪,云舒本就想找他质问,便将她安置好独自出来。
开始不知道到哪走,后想到早上那些人说的赌场,云舒便猜想云枫会不会在那里,没想到真的被她猜中,在文昌赌馆附近找到了他。
索性他虽被人揍了受了伤,脸上却没事,不然待会还不知道怎么解释。
“可是…”听说秦氏没事,云枫真正松了口气,可是想到刚刚的事,云枫又有不少话想问云舒,那五百两不少,三天内根本拿不出来,他想问云舒为什么那么说,可是不等他开口,就看到云舒已经往外走了。
云舒看自己满手的鲜血太过引人注意,指不定出去会吓到谁,瞥见地上有土,便抓了一把搓了搓,结果弄了一手厚泥,好在脏是脏了点,总算看不到血色。
知道云枫跟在后面,云舒也没回头,要说今天这事心里没气,那绝对是假的。
云枫这人贪玩了些、纨绔了些,可对家人是真的好,特别是她这个妹妹。在云舒刚穿越来的这些时日,两人都是省吃俭用把好的留给她,可是这一次云枫做的太过了。
但这事也给云舒一个警醒,五百两不是小数目,但云枫表现来看似乎不觉的多,看来前身家世不错,以后她还需注意下。
她暗自又叹了口气,除了这五百两,家人吃喝都需要钱,眼下秦氏这样自然不能去工作,大哥也指望不上,一切还是要靠她自己,她顶着这样的身体,没人脉没本钱,后面的路可不好走。
但不管怎样,都难不倒她。
南街路口,秦氏着着半干的衣服坐在石头上,她独自冷静坐了会下,从脸色看似乎缓和过来,看到云舒和云枫过来,嘴边挂着一丝浅笑,只是刚落水显得有些憔悴。
“娘!”云枫过来后就半蹲在秦氏面前,看到秦氏掩饰不住的狼狈和憔悴,他想好的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只是双眼通红,却倔强的忍着没有露出半点弱态。
秦氏温柔的拍了拍儿子的手,安抚道,“娘没事,你回来就好,你妹妹都告诉我了,你没有逃跑只是找人帮忙去了,好在现在都解决了。”
云枫显然一愣,看向云舒。云舒故意没有看来,这是她为了让秦氏心情好编出来的谎言,云枫要是聪明就会顺下去。
显然也体会到妹妹的苦心,云枫收回视线后,心虚的点头,心里则是满满都是对家人的歉意。
秦氏经过这么一番大起大落的冲击,已经没有力气行走。云枫便主动背起秦氏,几人商量好,今天先回小湾村,所有的事都等到回去安顿后再说。
云舒一直没有开口,直到快出镇口时,她突然停住,“大哥,你先带娘回去,我想起来还有点事。”
说完不等两人追问的机会,转身离开。
云枫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没忍住道,“妹妹变了很多。”
秦氏没意会云枫的意思,双眼模糊起来,“是娘让你们受苦,逼得你们变成这样,舒儿她比以前坚强了。”特别是今天,为了她这个当娘的,面对那些不堪入目的场面。
云枫感觉到肩膀润润的,就知道说错话了,也不敢再开口了,背着秦氏加快步伐。
已是申时了,凉亭镇人流开始少了起来。
云舒折回街道后,便在漫无目的的走着,钱不会平白无故自己找上门,所以她必须靠自己,但走了这么久,仍然一无所获。
直到她路过一家医馆,听到里面病人和大夫的对话,悄然止步。
“金大夫又不在吗?我还等着他给我抓药呢,这里我可就信他。”那客人争执不休的说道。
“这也没办法,大家都想找金大夫,他也忙不过来,这样吧,我按照他之前给你开的方子照着抓。这吃药是大事,总不能耽搁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说话的中年男人显然也是大夫,被质疑能力也不生气,反而很有耐心劝导。
那人渐渐也被说服,倒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金大夫肯定又是去了江家,还是有钱好,随叫随到,那江小姐也是好命,病成那样也就江家人不放弃往里砸银子,我听说是得了传染病呢,金大夫也是可怜。”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是你的药,你收好了。”那大夫时候不想多说,抓好药后递给对方,然后送对方出门。
云舒听完这话,便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听起来那江家应该是有钱人家,而且为了女儿花了不少钱都没治好,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病,或许可是去看看。
正琢磨着,医馆忽的吵嚷起来,本要走的云舒下意识看去一眼,就见一群人抬着一个木板急匆匆的进了医馆。
离得远,加上人又多,云舒只看到那担架上一片血红,后面跟着的一个女人哭的撕心裂肺,估计是病人情况不太乐观。
她在原地看了会,只听医馆吵吵闹闹,声音有大有小,正准备走,里面却传来女人比之前还要悲痛的哭声,出于大夫的本能,云舒折了回去。
“大夫,求求你再救救他。”
“是啊大夫,根子家就他一个独子,这才刚成亲,他要是死了一大家子可怎么办?”
“大夫你就发发慈悲吧。”
其他的大夫都闻声过来看情况,那个先前卖药的中年大夫也是为难,“这不是我们救不救的问题,而是救不了,这位病人伤的太重了,已经没救了。”
已经到了看着就救不了的地步?
云舒刚刚把自己整理一番,走进医馆就听到那大夫的话,下意识的朝着地上看去,眼前一幕让她一愣。
正文 第十章 再次出手
地上放着的木板上,不到三十的男人满身是血表情痛苦躺在上面,他腹部位置血淋淋一片,隐约看到一个割开的口子和露出的半截肠子,应该是受伤时间不短,血留的到处都是,男人眼神已经涣散。
云舒蓦然,情况是很严重,但也不到救不了的地步。
大哭的妇人应该是他的妻子,听闻大夫说没有救了后,已是跌坐地上,旁边几个人正低声安抚着。
那个吵闹着求医生帮忙的是男人的亲戚,模样甚为激动。
“各位,你们这样大喊大闹会让其他病人不敢过来,你们快些离开吧。”年老大夫看惯这些场面,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担心少了生意,表情麻木催促这些人离开,却引得家属门情绪更加激动。
家属方觉得医馆还能看看,医馆却认为自己无能为力,自古以来,没听过肠子都出来还能救回来的,除非那人是神医下凡。
双方争论不休,哭泣的妇人已经哭到没声,而那受伤的男人已经昏迷。
云舒看情况越发不容乐观,眉头皱的很深。
“你们再胡搅蛮缠,我就报官了。”在医馆的威胁下,争吵停下,一群人不甘心将受伤的男人抬出医馆。
云舒看到这里已是悄然离开,她折回来时路过的一家民房,趁着房主不再偷偷溜了进去……
赵青山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今天他跟堂哥走在路上无缘无故被一匹惊马袭击,他被堂哥推开躲过一劫,可堂哥却被那马踏了正着。
从余家医馆出来,他不放弃又去了别的医馆,然而每一个看了人的都摇头说治不了。
帮忙抬人的是他们赵家村的几个村民,互相也打着点亲戚,跑了几个地方已是汗流浃背,其中一人犹豫了下,跟赵青山商量,“青山,依我看就回去吧,根子伤的太重,这镇子医馆都跑不过来了,都说救不了,我看倒不如乘着根子又气让他爹娘再看看,他们年纪大了也不容易…”
村民说的是实话,跑来跑去谁不是求的一丝希望,可他们力气有限,现在也有些走不动了。
赵青山没吭声,堂哥如此都是被他害的,可惜的是他没抓住那纵马贼,想到这里他恨得牙痒痒。
他大伯一家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这么多年没人说过他们不好,如今终于开云见日看到堂哥成亲,没等享福就发生这事,他想象不到,如果二老知道这事,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
又见旁侧已经哭得没声的堂嫂,赵青山更是自责不已。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暗哑的声音,“小兄弟,也许我能帮你救人。”
赵青山还以为听到幻听,下意识转身看去,却见身侧不知何时立着一个打扮怪异且看不出男女的人。
那人身体被黑布包裹,露出的半张脸黝黑无比看不出长相,手里拄着一根木棍。想到刚刚那雌雄莫辩的的暗哑嗓音,与她过于矮小的身体还有对自己的称呼,赵青山猜测应该是个年长的老人,顿了顿还是试探道,“老先生说的可是真的?你能救我堂哥?”
云舒起先还担心自己的伪装会被识破,听到那一声‘老先生’时就知担心多余了。
前世名声在外,找她看病的人各个行业都有,为了保全自己,她行走黑白两道之中。可以说能做的不能做的事都做了,也因为这样树敌无数,所以被迫学了不少的附加技能。
基本变声只是其中之一,其中最让她付出精力的就是各种格斗术。
她的身手是结合退役的特种兵与一个被她医治好绝症的黑手党所来,起先是为了保全自己,后来沉迷其中,几次杀人后,被安了个‘神医鬼见愁’之名,用来暗示她的医术和身手让鬼遇见都发愁。
云舒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对于各种夸张也是漠视对待,后来反而让名声更大。
只是学了这么多,设防这么深,没死在敌人手里,反被自己累死了,也是可笑。
思绪有些飘远,云舒挥去脑海的回忆,看着面前眼神期许盯着自己的赵青山,故作高深道,“是不是真的一试便知,不过要我出手,药费可不少。”
“老先生要是能救我堂哥,我赵青山就是砸锅卖铁都愿意,求你救救我堂哥。”赵青山想都没想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显然不想错过这一丝机会。
旁边的赵家村的村民确是狐疑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看到赵青山相信那人,忙过来将他拉到一边提醒,“青山,这人神神秘秘说不定是骗人你的,你可别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