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管深震惊。
薛富错愕。
李襄韵一张脸就像是被大石碾过,面薄如纸。
“那......那......”管深还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当日在清风楼谈生意,后随李姑娘去客栈给三爷解裂迟之毒的神医......”
“本神医从未去过清风楼,也从未去过什么客栈帮人解毒,更从未见过你们口中的什么李姑娘!”
管深和薛富再次震惊不已。
李襄韵脚下一软,终是站立不住,连忙伸手扶了边上的墙,才稳住自己。
2 第407章 咒她死(2末)
“神医不曾给三爷解过毒,那,三爷的毒又是谁解的?”管深彻底懵了。
不仅他,薛富也懵。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齐齐看向李襄韵。
李襄韵微微抿着唇,不做声。
“是吕姑娘。”卞惊寒的声音骤然响起。
几人一震,包括弦音。
“吕言意吕姑娘?”管深犹不相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卞惊寒“嗯”了一声。
弦音轻轻攥了袖襟,很是意外,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知道了,他是如何知道的?
李襄韵扶着墙,强自镇定,却依旧难以抑制心底深处腾起的慌乱。
管深跟薛富二人面面相觑,有些缓不过来。
吕言意?
竟然是吕言意那个女人给他们家王爷解的毒?
怎么可能?
吕言意怎么会有解药?
卞惊寒眼梢一掠,瞥过弦音,问向厉神医:“吕姑娘来找过神医吧?她身上的裂迟解了吗?”
众人再次震惊。
管深和薛富震惊的是,吕言意竟也中了裂迟吗?
而弦音和李襄韵震惊的是,这个男人已经知道她是如何拿到的解药吗?
厉神医何等聪明之人,自是也猜到了这个男人口中的吕言意就是弦音,回头瞪了弦音一眼:【原来这一堆事都是因你而起的。】
弦音眉心一跳,连忙回了个乞求的眼神给她。
求她不要将她推出去了。
厉神医剜了她一记,当即扭回头去回卞惊寒:“是的,你们说的那什么吕姑娘是来找过我。”
弦音汗。
虽然她方才是威胁了她,可那也就那么一说而已,神医您老人家不至于这般睚眦必报吧?
正心下慌乱之际,又闻卞惊寒问:“吕姑娘人呢?”
她的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甚至都做好了心里准备,厉神医会扬手指向她,却只闻见她道:“死了。”
弦音意外。
管深、薛富、李襄韵浑身一震。
死了?
吕言意死了?
李襄韵反应最大,还出声跟厉神医确认了一遍:“神医是说吕言意吕姑娘死了?”
“是啊,我没有裂迟的解药,她肯定是死了。”厉神医摊摊手回道。
弦音长睫轻颤。
尼玛,咒她死?
不过,咒得好!总比将她推出去,说,呐,她就是吕言意,她就是缩了骨的吕言意要强。
李襄韵没再做声,心绪却已然大动。
管深忽然恍悟:“难道吕姑娘身上的裂迟是为了给三爷拿解药所中?”
“嗯,”卞惊寒点点头,眼角余光又瞥过弦音,“她咬了我一口,吸入我的血让自己中的毒,我虽不知道,她是如何跟秦羌拿到的解药,但是,我却很清楚,秦羌给她的解药只有一粒,她给我食了,她自己没有。”
管深和薛富再次震惊不已。
确定是那个女人吗?
那个女人几时变得这般无私无畏了?
“那李姑娘为何要说是厉神医......”
管深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襄韵低低一叹打断:“算了,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实说了,反正你们都知道了,也不算我违背了对吕姑娘的承诺,是的,三爷是吕姑娘救的,但是吕姑娘不想让三爷知道,吕姑娘非要我帮她撒谎,就说是我去找厉神医来救的,所以我才......”
2 第408章 遇上故人(1更)
李襄韵的话说完,管深和薛富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直至此刻,他们也终于相信是吕言意那个女人救了他们家王爷,因为不仅他们家王爷说是如此,此刻,李姑娘也证实了此事。
只是,他们还是很唏嘘,唏嘘他们最讨厌的那个女人会有如此感人的行径,也唏嘘李姑娘竟然这般忍得住,帮那个女人骗过了所有人。
厉神医无心这些,一脸的无谓。
卞惊寒面色无波,秋水淡淡。
弦音却是惊呆了。
被李襄韵话的内容惊呆,也被这个女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惊呆。
哦,不,她本来就瞎。
非要?
这个女人竟然说,是她非要她撒谎?
弦音微微摇了摇头,简直叹为观止,真的,她还真从未见过如此能编、如此能骗、如此能装无辜、如此会揽功、如此会推卸责任的人。
她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听到厉神医说没有裂迟的解药,说她肯定已经死了,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大言不惭的,毕竟她死了,谁又知道真相如何呢,还不是由着她编。
弦音心下愤然,为这个女人的一而再再而三。
正懊恼自己此刻是弦音,而不是吕言意,那厢厉神医开了口:“我没功夫听你们在这里探讨真相,你的病还要不要看了?不看我走了,我忙得很。”
她是对卞惊寒说的。
卞惊寒再次轻撩袍袖,将腕递给她:“有劳。”
厉神医重新伸手探上他腕上的脉门。
片刻之后,眉心微拧。
还是同方才一样,脉象急乱,却又探不出任何病症。
这对她来说,是从未发生过的事,多少疑难杂症,仅仅通过望闻,她都能瞬间找到病症,何况切脉。
可此刻.......
扭头吩咐弦音:“双儿,速去神医府将药房里面进门第二个柜子从上往下数第三个抽屉里的一瓶药丸给我拿过来。”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也不喜欢出手救人,这些年她“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名声早已在外,她也无所谓,但是,有一点她喜欢,攻克她从未见过的疑难杂症。
见厉神医是为了救卞惊寒,弦音自是跑得飞快,也顾不上脚痛。
反正神医府离这赌场近。
刚跑到门口就被卞惊寒喊住:“你就不怕出门碰到方才那群人,将人当成神医给瓜分了?”
弦音脚步一滞,是哦,在那些人看来,她是神医呢,想想方才他们饿狼扑食一般,她就有些后怕。
那怎么办?
弦音回头看厉神医。
管深先出了声:“要不,奴才送她去吧,她人小个儿轻,奴才可以挟着她用轻功走屋顶,不走正路.......”
他的话还未说完,卞惊寒眸光如刀,已凉飕飕射过来:“就你主意多!青天白日的,飞檐走壁,若被人家看到,就算不觉得你挟着她男女授受不亲,也定会以为你拐卖哪家小孩。”
管深:“......”
连忙闭了嘴。
卞惊寒又转眸看向神医,建议道:“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去神医的府上吧,也方便神医救治......”
“我看你话那么多,且中气十足得很,要不咱不看了,反正你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厉神医当即回之以建议,将他的话打断。
这次轮到卞惊寒瞬间噤了声。
众人汗。
特别是管深和薛富,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见他家王爷被人一句话制住。
弦音心里都有些想笑,就喜欢看傲娇的男人被人噎死吃瘪的样子哈哈。
厉神医再次回头吩咐她:“走赌馆后面,有小路通往神医府。”
“好。”弦音拾步出了门。
弦音走后,厉神医让卞惊寒到一处椅子上坐下来,又再探了探其他部位的脉门。
管深不知道卞惊寒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裂迟的毒已经解了,最近也没有受伤,他实在想不到会是什么原因。
忽的,他眉心一跳,难道......
他侧首压低了声音悄悄问李襄韵:“李姑娘,吕姑娘当时有没有跟你说过是如何拿的解药,不会解药有问题吧?而且,她救人是好事,为何不敢让三爷、还有我们知道,还要李姑娘帮她撒谎?”
李襄韵闻言,唇角微微勾了勾,摇头:“吕姑娘没有讲如何拿的解药,也没有讲为何不让大家知道是她救的人,但是,你也不可因此就轻易怀疑吕姑娘的居心,吕姑娘都甘愿自己中毒,想必是绝对不会害三爷的,对吧?总不可能行的苦肉计,目的是不让大家怀疑她。反正,我是相信她的,不然也不会帮她撒谎,我觉得,就算解药有问题,那她也定然是被别人骗了或者利用了而已。”
许是眼睛看不到,李襄韵说话的声音就有些把握不了轻重。
管深说的时候,就仅仅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可李襄韵说的时候,虽然也压低了声音,屋子里的几人却都能听到耳里。
管深汗哒哒,在她说“你也不可因此就怀疑吕姑娘的君心”的时候,他就想碰碰她,提醒她声音小点,却发现卞惊寒已眸色微厉朝他们二人瞥过来,他便也不敢动。
虽然他方才说了什么这个男人没有听到,但是,从李襄韵的这句话里,大家都能想到他说了什么吧?
见卞惊寒薄唇轻启,似是正要说他们,他连忙将头勾了下去,却是听到另一道声音先卞惊寒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是你们呀!”
声音来自门口,很熟悉的女声。
屋内的几人全部一震,包括卞惊寒,和李襄韵,甚至包括厉神医。
所有人全都循声望过去,就看到身姿婀娜、轻纱掩面的女子落落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
“吕姑娘......”
管深和薛富同时惊错出声。
李襄韵身子一晃,难以置信。
卞惊寒凤眸微眯,唇角几不可察的弧光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