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隆恩浩荡——素子花殇
时间:2018-03-07 16:07:40

 
    “不多时,就来了两个女人,一起来的。”
 
    说到这里,弦音顿了顿,看了看卞惊寒才继续接着讲。
 
    “因为同时来了两人,且年纪相仿,绵绵不知道哪一个是,所以也不敢贸然出来,就在那里听着。两个女人在画舫里坐下聊天,一人着青衣,一人着黑衣,黑衣女人说:我们有一年多未见了吧?青衣女人说:是啊,没想到能遇到你,刚刚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黑衣女人笑,又说:你跟人家见面,我跟着一起好吗?要不,我回避一下。青衣女人说:不用,你是我好友,他也是我好友,等会儿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你们以后就也可以是好友。”
 
    “等待的间隙,两人又开始聊别的,黑衣女人说:你自己的女儿放着不养,去养别人的女儿,说真的,我还真佩服你。青衣女人说:有什么佩服的,我这样做,跟你当初诈死还不是一样,你为你儿子好,我为我女儿好,心,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弦音又看了看卞惊寒,然后就回忆绵绵的话,尽量按照她的原话,一字不漏说出来。
 
    也就是到今日,她才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真是好。
 
    当然,也或者是因为内容太震撼,又或许是这幅身子经历的,所以,绵绵说的她才记忆得如此深刻?
 
    “黑衣女人闻言就感叹:是啊,谁让我们都遇到了这天下最尊贵、也最薄情的男人,最是无情是皇家,自古哪个帝王有真爱?青衣女人也是叹息:你还好,你至少是他的妃子,他给了你名分,也给了你宠爱,不像我,秦立川就是一混蛋,他用最卑鄙的手段得到了我,却又不想负责任,得知我怀孕,竟然对我偷偷用滑胎的药,也不想想我厉初云最擅长的是什么,竟然对我用药。你说我还能将这个女儿带在身边养吗?他那样的人,难保不会觉得绵绵的存在是对他的威胁,会让他被人诟病,从而对绵绵下手,而且,皇室风云诡谲,皇位之争从未止息,不管怎么说,绵绵是个公主,也难保不被那些有心者觊觎、利用、和做文章,所以啊,安全第一,还是给别人养好,自己养个厉竹在身边,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他们查不到绵绵。”
 
    卞惊寒怔了怔:“所以,厉竹只是你娘的养女,跟你并非姐妹。”
 
    其实,方才在龙翔宫的时候,他就怀疑是这样的,因为,她说,厉竹是她的妹妹,可怎么看,厉竹都不像比她小的样子。
 
    “嗯,”弦音点头,“我怕厉竹不好想,怕她难过。”
 
    卞惊寒微微一叹。
 
    “你继续。”
 
    “然后就是黑衣女人说:嗯,想想我们还真是用心良苦啊。青衣女人说:你比我狠,你都不惜给自己下寒毒,给你儿子下寒毒,这种置之死地的事我做不出来。”
 
    弦音边说,边睨着卞惊寒反应,果然就见他面色一白,愕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黑衣女人说,我那也是没有办法,右相权氏一族权势实在是太大了,连皇帝他们都敢下蛊谋害,我也是权衡了很久,犹豫了很久,不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只有死路一条,反正是死,不如赌一把。青衣女人说:所以才说你厉害,还将自己一双胳膊咬成那样,还诈死!黑衣女人说:这些苦肉计还不是想让皇帝觉得心中亏欠,以此来补偿寒儿......”
 
    “你是说,我的母妃还活着?”卞惊寒终于出声将她的话打断。
 
    见他胸口起伏得厉害,声音也哑得不行,深知他心中激动,弦音上前,握了他的手,没有正面回答他:“听我讲完。”
 
    卞惊寒微微喘息,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没有做声。
 
    弦音继续:“然后青衣女人问黑衣女人:上次你让我帮你换脸的那个女人成功进宫了吗?黑衣女人说:早进了,已经是云妃了,毕竟是顶着中书之女的身份,皇帝最看重这些东西,而且,还蛮听话,在暗中帮寒儿。”
 
    “青衣女人说:上次换脸的时候,她在场,我也不方便问你,她是谁啊?怎么会甘愿换脸,又怎会如此听你的话?黑衣女人说:此事说来话长,她本是二王爷卞惊平爱得死去活来的一个女人,因为出身不好,遭到了皇帝的强烈反对,皇帝甚至派人暗杀她,是我救了她的命,好死不如赖活嘛,她深知,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换脸,而且,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没有我,她早就死了,报答我也应该。青衣女人笑她:你倒是运筹帷幄、下得一盘好棋。”
 
    弦音说完,又补了一句:“我尽量还原绵绵说的每一句话哈,可能稍有遗漏,但是,重要的,应该都在。”
 
    “我母妃现在在哪里?”卞惊寒五指一收,攥紧了弦音的手。
 
    弦音痛得瞳孔一敛,“她......她已经不在了。”
 
    见她小脸痛苦的模样,卞惊寒才意识过来自己有些失控,连忙松了手中的力道:“不在?不在是什么意思?已经死了?”
 
    弦音咬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
 
    【本章三千字】
 
2 第789章 运筹帷幄之中(2末)
 
    “为什么?她不是诈死吗?不是没有死吗?她怎么......”卞惊寒有些激动。
 
    弦音反握了他的手:“后来,后来......绵绵的师傅来了,绵绵说,起先她特别奇怪,她师傅没有走河边,也没有走正路以及甲板上画舫,而是从边上的另一艘静置的画舫里出来,且还是用轻功跃到她们这艘画舫顶上的,一丝声响都没有,她还以为师傅要给她娘惊喜,她探头一看才发现不对。”
 
    “她师傅正在吹火折子,而在她师傅的脚边,也就是画舫顶上的木雕槽里摆的赫然都是火药,她当即意识过来什么,她师傅这是要炸死她娘,她本来就在檐边上,立马爬上去想要抢下师傅手中的火折子,并且大喊:快跑,快跑,可是根本没来得及,在争抢的时候,她师傅手中的火折子掉了下来,落在了火药上,然后,然后......就爆炸了。”
 
    卞惊寒面白如纸。
 
    弦音低低叹。
 
    “所以,绵绵应该是那时落到了水里,然后被水流冲到了大楚,我穿越过来,就是在大楚的桥洞里,而且是缩骨的状态,听说那条午楚河就是经过午国,流向大楚的,因此才叫午楚河。”
 
    “当初秦义囚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对绵绵有种深深的歉疚,还跟我说对不起,能不能原谅他的话,当时,我就觉得绵绵的死一定跟他有关,就算不是他直接造成,也一定是间接造成的,或许,他就是觉得,如果不是他告诉绵绵那张飞鸽传书的内容,不是他让她去见她娘,或许,不会发生后面的变故吧。”
 
    卞惊寒似乎还在她前面说的内容里没有缓过神来。
 
    “所以,我母妃,绵绵的娘,绵绵的师傅,都在那场爆炸中丧生了?”
 
    弦音抿了唇,更紧地握了他的手。
 
    “我想......如果你母妃还在,就算以前这些年,她一直没有露面,在暗处关注着你,你登基为皇了,她也夙愿以偿了,应该会出现的吧?你说呢?可是她并没有出现。”
 
    弦音没有正面回答他,虽然意思是一样的。
 
    卞惊寒没做声。
 
    “换句话说,按照你母妃的筹谋能力,今日你的皇位遇到这等危机,她可能早就让云妃去找二王爷了,还轮不到我想到,对吧?总之,肯定不可能坐视不管,毕竟,她一生谋划,就是为了你坐上那个皇位。”
 
    卞惊寒依旧没吭声,面部线条绷得紧紧的。
 
    弦音又垂眸道:“还有绵绵的娘,也就是厉竹的娘,厉竹都这样找她,都没能找到她的人,不是吗?如果她还在,就算能放下厉竹,也一定放不下绵绵对吧?我都在午国和大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尤其是在大楚,我都成祸国妖女了,她也没有找过我,这不正常吧。绵绵的师傅也一样,若他还活着,他不可能不找我的,就算怪绵绵坏了他的事,也会来找我算账不是,都没有。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都不在了。”
 
    “为何?你师傅.....绵绵的师傅为何要炸死她们?”卞惊寒问。
 
    弦音摇头,“不知道,绵绵也说自己不知道,明明他们是好友,他还替她娘将她养大成人、教她本领,不知为何就起了杀心?”
 
    卞惊寒微微眯了眸子:“主动杀人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有仇怨,另一种,杀人灭口,像这种原本是好友的,就只可能是第二种情况,也就是绵绵的师傅,要灭绵绵娘的口,换句话说,可能绵绵她娘知道了绵绵师傅的什么秘密。”
 
    弦音摇头微叹:“谁知道呢?这个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当时,她听绵绵讲完,她也是唏嘘不已,她想过无数次,这幅身子的主人是如何死的情形,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见卞惊寒似乎还沉浸在那份情绪中,弦音轻轻拍了拍了他的手背:“卞惊寒,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要解眼前的危机,你要解大楚之困,所有人都等着你,所有人都指望着你,其他的事不要去想太多。”
 
    这也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些的原因,说到云妃头上了,才不得不将这些讲出来,她不想告诉他,就是怕他多想。
 
    得而复失,比已然失去更让人难以接受。
 
    卞惊寒没有做声。
 
    垂眸静默了片刻,才道:“我们出去吧。”
 
    弦音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秦义学艺以及会缩骨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不许跟任何人说哈,因为绵绵让我做了保证,不可以告诉别人,怕传出去对秦义不利。”
 
    卞惊寒微微挑了挑眉:“看来,绵绵对秦义不错。”
 
    见他那样,弦音笑:“你想哪儿去了,他们亲兄妹呢。”
 
    “是吗?在绵绵去画舫之前,绵绵知道他们是兄妹吗?还有,若今日你不在龙翔宫说出自己跟午国皇帝的关系,秦义知道他们是兄妹吗?”
 
    弦音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绕进去了,想了想,“反正以后他们都知道彼此是兄妹就对了。”
 
    卞惊寒看了她一眼,转身拉开了门。
 
    两人一起出去。
 
    外面,众人还在一片焦灼,见他们二人总算出来,都朝他们看过来。
 
    卞惊寒吩咐管深:“去找太子殿下拿一张地图来。”
 
    管深领命去了。
 
    卞惊寒和弦音各自回到位子上坐下。
 
    地图很快就拿来了。
 
    “殿下问是大楚地图,还是午国地图,奴才才想起忘了跟皇上确认清楚,于是,殿下就让奴才将大楚和午国地图各拿了一张来。”
 
    卞惊寒两张都接过,展于面前的茶案上细看。
 
    半响之后,长指指了指地图上的某处:“午国的此处频临大楚边界,一般边关之地,肯定是有重兵把守,而离此处不远便是午楚河。”
 
    说到这里,他还抬头看了一眼弦音,道:“还是你方才的话提醒了我。”
 
    弦音怔了怔,没太跟上他的思维。
 
    他又接着道:“此时正值夏季,虽然只是夏初,但是前段时间雨水也不少,水位正好上涨,适合行船,而且,午国是上游,大楚是下游。”
 
    话落,他又转眸看了看窗外,“今日正好刮的又是东南风,如果乘船自午楚河,至大楚,既顺流,又顺风,速度极快,若是从此地发兵......”
 
    长指又敲击了几下地图上他指的那个地方:“从此地发兵到大楚最多两日,应该两日都不要,一日多就可以,所以......”
 
    “所以要跟午国借兵?”薛富接道。
 
    卞惊寒点点头,“嗯,这样就可以双保险。”
 
    “可是午国愿意借吗?”管深表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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