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蓉在对面做着手膜,这是她在商场兑换出的小玩意儿,也是现实中没有的东西,当然她不打算兑换出来卖,她的声望值每一个都宝贵的很,不是用在她或者她在意的人身上,只会让她心疼。
“那你说说,我做什么他满意过了?”阿蓉笑了下。
她对少帅可不在乎,“还不都是那样?和齐佩佩一个鬼脾气,别人非得供着他才当做正常,把对他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凭什么啊?既然不伺候齐佩佩了,也顺便不伺候他了,爱生气就生气去呗,咱又不会掉块肉?”
“对,小姐早该这样了!”芸乐死命点头,只觉得内心特别的松快。
她年纪小,学问也不大,这个时候无法用语言准确的形容出自己心底的感觉,其实如果她在现世中大概会明白,她现在的这种感觉,叫做……爽。
当然,这个时候远离春北苑的主仆二人,也不知道就在她们离开后的第二天,齐佩佩就回来了。
当晚是齐佩佩主场,和秋秋救场的那晚一样,人山人海,整个大厅望上去都是满当当的。
齐佩佩注视着这样的情况,心底渐渐滋生出一抹骄傲,看了吧,那个军阀虽说帮了她,却打心底瞧不起她身份又如何,这天下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她。
“哎?怎么是你?”这时一个路过的客人正好擦过后台的边缘,看到了齐佩佩的身影,客人手中拿着半杯酒,注意到齐佩佩的时候,目光有些怔然。
“对不起,昨天实在是家里有事,这才临时请了假,没有通知到大家……”齐佩佩以为是昨晚自己不在场,让本身为她而来的客人有点新生不满。
谁知那客人一摆手,“这个没事,谁家中没有个突发事情,应该的,我是说,你这么快就处理完了?今晚不请假了吗?”
客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期待。
齐佩佩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还要特意问一句,她出现在后台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不请了,今晚自然是要登场,并且准备了几首新歌,回馈大家这么长时间的喜欢。”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贪花好色和许多歌女都有关系的钱六似乎今天因为什么事忙了起来,今晚根本不会出现在歌舞厅,或者说最近一段时间,对方都不会来了……
钱六是属于单会在江城的外围负责人,江城这边没人敢得罪他的,尤其是这人说话做事都很有力度,唯一的毛病只是颇好美女这口。
但实际上作为一个男人,谁心底没有个对美女的念想?大家也不觉得他这是什么缺点。
尤其是钱六骚扰的美女大部分都是歌舞厅中卖场的歌女,从不欺压平民女子,行事有分寸,因此没人对他这点加以指责。
齐佩佩心高气傲,自然不愿意被钱六看中,因此每逢有钱六这样的人前来听歌,她都是直接溜走,让秋秋顶上去的。
听说昨晚就是秋秋给她救了场。
齐佩佩压下心底既是不屑对方的单纯好卖、又是可怜对方复杂感,想到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好好发挥,不然若是客人不满意,今天她或许还要更累一点,对客人说点些好听的话暖场。
可谁知,当她出现在舞台的那一瞬间,坐在前排的几个客人脸上,也出现了如同方才路过后台的客人,一样的错愕,“你怎么来了?”
“她怎么来了?”
“秋秋呢?”
“还以为昨晚是为了应景说着玩的,难道秋秋真走了?
“问大堂经理,秋秋去哪了!”
齐佩佩也是目瞪口呆,她怎么就不能来了,今天本身就是她的唱啊?
她心不在焉的唱了首歌,发现大厅中至少有一半的人离开了,另一半人也有专心听她唱歌的,但大多数不知道在低声说着什么,明显是没有将齐佩佩放在眼里。
歌舞厅的客人是很难伺候的,都是达官贵人不好得罪,还都有脾气,若是不满意直接就当场表现出来,根本不会给你留半分面子。
这也是很多歌女不愿给其他歌女救场的原因,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有时候还可能挨客人排头的事,不是真正的亲生姐妹谁会干啊?
总之,这一晚是齐佩佩过的最艰难的一晚,她作为江城第一歌女,什么时候被这么冷场过?
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她下台之后默默的收拾了东西,大堂经理还特意跑来斥责了她一顿昨晚的任性请假,说她不想干了可以直接走。
齐佩佩觉得委屈的快掉泪了,她也想头脑一热就直接离开,也相信外面有大把的歌舞厅希望她加入,可春北苑歌女的工资最高,客人身份最尊重,重要的是春北苑老板的后台……
那个身份尊贵的年轻男人,对她似乎刚有了那么点兴趣。
向来善于把握机会的齐佩佩,能在江城混到第一歌女的位置,足可见心机多深了,她更不想因为一时冲动,就这么放弃。
另一边,秋父对于女儿的归来很是开心,整个秋家只有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如今不再是前朝灭亡时期那段混乱的日子,秋家越来越好,秋父也不希望女儿离家太久。
现在唯一的孩子学艺有成回来了,他也就浑身舒畅,连早年因为受到战乱波及向来羸弱的身体,都看上去好了很多。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里面有阿蓉在系统商城中购买到的“强身健体丸”功效。
阿蓉尽快回到秋家,其实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通过原主秋秋的记忆,她知道秋家祖上有一笔财富量惊人的宝藏,军阀严正是因为从某个小道中得知了这个消息,才开始重用秋父。
甚至说服两家儿女定下亲事,企图让秋家这笔宝藏为严家所用。
后来秋秋死了,阿蓉也不知道这笔祖传的宝藏有没有进入严家的腰包,可这一次,她不希望秋父被军阀严掌控和欺骗,她打算将秋父拉出严家的泥沼。
这也是原主发布的第一个任务中,脱离少帅掌控的要求:
秋秋想要离开少帅的控制,就意味着秋父必须与严家分割开来。
这个其实很难做到。
华夏现在正处于前朝覆灭、各大势力四分五裂互不相让的状态,秋父在严家处事了那么多年,真要从严家脱离出去,绝对不会得到任何势力的重用,最多只能当个富贵闲人。
虽然这点也不错,富贵闲人恰好可以让秋父养好身体。
但在秋父的心底,恐怕不会同意,因为父女二人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万一他身后突然就没了背景,女儿被欺负了怎么办?
阿蓉思考了半个月左右无果,期间接到几封少帅从江城发来的信笺,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不去理会,无一不是在质问她为何要独子行动,还脱离出了春北苑,让她看完之后连回信的兴致都没有。
这一天,阿蓉接到本地几个小家族的少女发来的帖子,穿了一件优雅得体的旗袍、拎着银扣小包走出家门,正打算带着芸乐去街对面叫一辆黄包车。
就在这时,不远处滑过来一辆黑色小洋车,窗户突然被人落下来,像是在寻找什么目标一样,车窗内的人,目光突然定在了阿蓉身上。
第81章 0064
这辆车跟着黄包车缓缓行驶拐了几个弯,才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横在黄包车前。
黄包车小老板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还以为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吓得慌了几步,差点跌倒,好在被车上下来的一个穿着黑色武装的男人扶了一把,这才没有将车上的客人摔到。
“秋小姐?”武装男人走过来,对阿蓉点了点头,“有件事需要秋小姐去个地方配合下,我是单会总部执行队的人,会确保秋小姐的安全,秋小姐应该知道单会吧?”
阿蓉木然的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严少帅将她派去春北苑做歌女,为的就是接触钱六等人,搜集单会的消息。
但哪怕如此,钱六也只是单会的一个外围成员,根本接触不到单会的核心资料,眼前这一个武装男人,自称单会总部的执行队员,那么显然已经属于单会的内部之人。
这就有点可怕了,阿蓉甚至觉得,是自己被严少帅派去春北苑搜集单会资料的消息泄露了,因此才会被找上门了。
但现在离家太远、无人能帮她,更何况她也不敢得罪这种国内首屈一指的黑派势力,只能故作镇定的问了一句,“能说下具体是什么事吗?”
她还存有一丝希望,单会的人真的是需要她配合做什么事,而不是将她带走之后派专人拷问,逼迫她说出军阀严有什么计划。
天知道之前的秋秋不过是严少帅的一枚棋子,对方吩咐什么她就去做,根本不会接触到什么计划,她倒是很想坑严家一把,可一无所知之下,要她怎么说?
“秋小姐不必担心,不是什么坏事,”那武装男人冷硬的脸上似乎想要扯出一个善意的笑,“若是怕家里担心,可以让这个小丫头回去通告一声,傍晚我会亲自将秋小姐平安送回家中。”
看来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了,不过这个时候,哪怕对方不是单会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欺骗才,只为了对她不利,她也毫无办法。
“芸乐,你先回去。”阿蓉低声说,“要是傍晚我还未回来,你再去告诉父亲。”
“可是小姐……”芸乐想陪她一起,这小丫头是七八岁被人从乡下带上来的,一直跟在秋秋身边,最是衷心护住,她本能觉得武装男人不太好惹,若是想对小姐不利,小姐会吃亏的。
“听话,车里还有个人,我们跑不掉的,倒不如你先回去,至少万一真出了事,我们两人中,至少还能逃掉一个。”
阿蓉打定主意,将芸乐推了一下,才拎着自己的小扣包走向了黑色小洋车。
车里的确还有个男人,也是身穿黑色武装衣,一副练家子的气势。
阿蓉忐忑不安的在后座看向车窗外,车子路过好几个街道,又在马路上开了很长时间,才到了一个仿佛是花园城堡的独栋。
阿蓉没见过这样的独栋,原主的记忆力也从没听说过,不由得暗自惊奇。
眼下车子七拐八拐的进入大开着的雕铁栏门,又沿着花园小路开了半分钟,停在了有点意式风格的小洋楼中。
小洋楼的黑色武装男人随处可见,到处都是肃杀的气息,让阿蓉彻底安静下来。
她乖乖跟着引路人走到三楼的一间书房,目光在那巨大的书柜上扫视一周,出奇的,并没有在书房中见到什么人。
反而是与书房相通的一个房间,被书房里安置的挡煞屏风给隔开了。
她在书房中逛了一圈,想要踏入那个屏风后的房间时,被守在门外的两个人拦住了,这时候她就意识到,屏风后的房间内有人,而且是单会的大人物,不然不至于让两个单会内部武装人员放弃手头的事,只是过来守门。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阿蓉好奇的问其中一人。
“唱歌,或者读书,”这人目光没有落在她脸上,只是扭头看向另一侧的空气,说出的话也言简意赅,“桌上的书随便哪本都可以,只要有读书的声音便好。”
“啊?哦,”阿蓉有点发懵,她觉得单会的人是不是疯了?
兴师动众将她劫过来,就是为了听她读书?
后来一想,大概是她在春北苑做歌女的事,单会已经查到了,并且她离开春北苑的那一晚,应该也曾有个单会的人听过她的歌声,所以被人鱼歌喉征服了的单会之人,将她推荐到了单会中某个大佬这里?
不过在书房唱歌是不是太奇怪了?
阿蓉哼唱了两句,虽然声音很好听,曲调也很优美,且对面屏风前的两个大个子或许是接受过什么特殊训练、脸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的、因此更没人笑话她,可阿蓉总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于是她停顿了下,不再进行哼唱,而是沉默片刻在书桌上挑挑拣拣,找到一本看起来类似故事书的书本,深吸了口气,读了起来。
这一读就是一下午,傍晚阿蓉被准时送回了家中,芸乐见她平安回来,仿佛压在心底的大石被突然挪开,狠狠松了口气。
又过了小半个月,阿蓉听到门房说有人找她,出门之后再次到了三四个武装男人。
其中两个人阿蓉因为印象深刻,至今还很熟悉,正是第一次接送她的人,这人留着短短的硬胡须,显得人很冷硬,但据阿蓉接触后发现,这人一点都不像外在表现的那么冷酷,反而在面对她的时候态度非常好,还很爱笑。
知道对方带她走只是为了让她读书,阿蓉让门房对芸乐传了个信,就直接跟着走了。
“秋小姐,不好意思,上次送您回来的时候忘记说了,”
上了车后,前头的短须男人回头,目光看了她一眼,“我们爷宿在潮西省的时候不多,不过最近会一直长住,希望秋小姐可以每天都去别墅待一下去,作为酬劳,如果秋小姐身边或者家中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可以直接吩咐我们去做,秋小姐听过单会的名字,应该也知道单会的本事。”
语气虽然不存在骄傲自满,却也充斥着出奇的自信,似乎不论阿蓉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作为酬劳,单会都可以轻松做到一样。
不得不说,阿蓉被诱惑到了,但出于谨慎她真的提出什么要求,而是决定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想要让秋父脱离开军阀严的掌控,另投他处或做个富贵闲人,都首先需要征得秋父的同意,她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服秋父,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应对军阀严那一方的报复,只能暂且搁置。
主要是,她不确定单会是否能为了她,去得罪军阀严,虽然单会本身不惧严家这么一个单独的军阀,但对于国内顶尖的势力来说,多一个军阀仇敌,心情总不会多么美好的。
这一读起书来,就又是两个月,出乎阿蓉预料的是,这两个月那位似乎本身应该很忙的大佬一直没走,就住在花园别墅里,因此阿蓉天天下午都会去报道,傍晚才走,规律的就像上班一族。
这天两个守在屏风前的黑衣壮汉不知去了哪里,阿蓉读了一会儿书,托腮看了看窗外大片的花海,竟然来了点性质小声哼唱了几句。
人鱼歌喉其实也包括好几种语言的,其中一种就是人鱼这个种族自己的语言,同样也是人鱼歌喉能发挥出的最好的一种歌唱,她声音流淌在舌尖,只觉得跟随着那片花海,连心跳都在轻轻跃动。
说起来,这两个月以来,是她过的最平静的的日子,就是单会的这个大佬有点奇怪,喜欢下午听人读书,这……也算是一种爱好吗?
不知何时她已经不再开口,对着窗外发了会儿呆,阳光正好打在她脸上,将她晒的痒痒的,也懒懒的,有点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