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人玩吗?
但在南箫的认知里,顾一航不会是这种把她约出来然后又放鸽子的人,他虽然恶心,但还没到这么恶作剧的地步。
所以,他是临时反悔了吗?
南箫不知道。
又等了几分钟,忽然觉得有些口舌干燥起来。
南箫站起身,一股眩晕涌上来,她差点没站稳。
眼前模糊了一下,刚刚一直坐着她就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了,现在一站起来,胸口和脑袋里都闷的厉害。
南箫只能一直喘气,平复着那股眩晕。
可是根本没用,头还是重的厉害,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南箫抬手,自己在胳膊上咬了一口,短暂的疼痛让她稍稍清醒了一些。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的。
好像从顾一航给她发短信把她约来这里开始,一切就都不对劲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南箫踉踉跄跄的推门出去,她想呼救,可是走廊上没有看到人,晕头转向的一路往前走,却走错了地方。
前面尽头是洗手间。
南箫进了洗手间里,拧开水龙头就拼命的往脸上泼着冷水,可是根本不管用,短暂的清醒过后是更难受的沉闷眩晕。
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她忽然一悚,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什么。
顾一航...不会是要......
手指头摸进包包里拿出手机,几乎是下一秒钟,洗手间的门被人大力撞开,南箫本能的扭头去看,同时背在身后的手凭着本能,拨通了苏湘湘的电话。
“就是这女人?”
进来的,是几个模样凶神恶煞的男人,南箫根本没力气抬头去看,心里一寸一寸结成冰,最后碎掉。
顾一航......
他竟然......
南箫此刻无比庆幸,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蝙蝠衫长袖,别在身后的手,一点一点,把手机塞进了袖子里,然后捏紧。
手里的包包被人暴力地抢夺过去,里面的东西哗啦啦被倒出来,散了一地。
南箫听见其中一个人爆了粗口,“草,没有手机,算了,你们两个去处理一下,先把人弄走再说。”
棕色的小包包被人踩了几脚,然后踢向了一边。
南箫没有一点反抗力的被人架着拽出了洗手间。
意识逐渐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牢牢隔着衣袖攥紧了自己的手机......
......
“慕总...慕总......”
明夏看着后座里拿着手机一动不动的男人,“刚刚审计局的梁局长说中午想跟您一块儿吃个饭,您看......”
慕北辰做了个手势,示意明夏先不要说话。
电话显示的一直是在通话中,可那端没有南箫的声音。
走动声,以及隐隐约约男人骂咧的声音,慕北辰眉头蹙起来,不知道南箫在搞什么鬼。
她给自己打电话,结果自己却不出声?
慕北辰烦躁,那女人神经太敏-感,脾气又倔的要死,有事相求态度也不知道放软一点。
他半辈子碰的钉子一大半都在她身上了。
等了好一会儿那端都没有南箫的声音,慕北辰怀疑,那女人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刚要挂掉,听筒里一个粗噶的男声传过来。
“草,大哥,这娘们儿使诈,她袖子里藏着手机呢,还在保持通话......”
然后那端便是一阵忙乱的声音,几秒钟之后电话就挂断了,听筒里一阵嘟嘟的声音。
“......”
明夏看着大老板倏然阴沉到可怖的脸色,懵了一脸,“慕、慕总......”
“掉头,去警局。”
慕北辰脸色阴沉冷厉,敏锐的思维已经让他的大脑里做出了分析。
南箫...十有八九应该是遭遇绑架了,而她给自己打电话,是在求救。
这女人!
遇到危险特么还知道给他打电话,慕北辰眉眼沉沉,心里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蔓延开来。
前面开车的司机:“可是慕总,从这里到警局路走不通啊,前面修路,绕不过去。”
“那就找条能绕过去的路!”
生怕大老板那脸色阴沉下一秒就要爆炸,明夏赶紧先开口了。
这司机小伙子心眼太实,一点都不会察言观色。
明夏说完,偷偷撇了眼后座,慕北辰脸色冷峻,眼底隐隐浮动狠戾,搁在身侧的手青筋凸起。
他猜测,是因为刚刚大老板拿着手机...手机那端的人出事了?
......
南箫昏昏沉沉里被人暴力扔上了车。
手机被抢走了,那个‘大哥’发现她偷偷打了电话,狠狠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上。
骨头里都透着疼。
南箫咬紧牙齿,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昏昏沉沉的,痛觉都减少了。
她只能感觉到车子一直在行驶着,不知道行驶了多久......
......
南箫是被一盆冰水泼醒过来的。
眼睛慢慢睁开,入眼先是一片潮湿的地板,有蟑螂大摇大摆的从角落里跑出来,慢悠悠又爬走了。
南箫察觉到自己手脚都被捆了起来,手腕上被粗绳磨破了一层的皮,有血丝渗出来。
幽暗的空间里都是潮湿腥臭的味道。
视线慢慢凝聚起来,落在了那个身材壮硕,脸上有刀疤手里拿着个塑料盆的男人身上。
南箫头发湿透,上衣也因为沾了水变得紧贴了起来,紧紧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
南箫挣扎了一下,想从满是脏污的地上爬起来,可是身体使不上力气,只是徒劳。
“别白费力气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拿钱办事,姑娘,你老老实实的,能少吃些苦头。”
南箫一听对方这话,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她抬头,喘着粗气看那人,“是顾一航让你们把我绑来的?”
对方不说话,缓缓从口袋里掏了个东西出来。
南箫一眼认了出来,那是她自己的手机。
“你知道自己拍了什么不该拍的东西吧?照片发给谁了?”
“......”
南箫撇开眼睛,咬紧嘴唇不说话,心里祈祷着但愿顾一航不会怀疑到苏湘湘那里去。
但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
顾一航清楚她的交友圈,从小到大,南箫的朋友少的可怜,能无话不谈的,只有一个苏湘湘。
“不说话?需要我们把你的朋友一并请来给你做伴吗?”
“......”
她的手机被拿走了。
小小的木门关上,潮湿的地方里,南箫甚至听见了虫子和老鼠的吱吱叫声。
她从小就害怕这些东西。
刚刚那个人话里的威胁...为了那张照片,她把苏湘湘拖下水了。
对方只是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然后走了,留她和虫子老鼠做伴。
南箫害怕极了,怕苏湘湘真的会遭这些人的毒手,怕顾一航这个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怕她自己......
顾一航......
心里滴着血,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更痛的是心,她从未想过,顾一航有一天,会为了一座孤儿院的地皮而绑架她。
可现在,不是心痛的时候。
南箫喘着气,拼命想从地上爬着站起来,可她力气没有恢复,一直到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徒劳无功。
南箫害怕了,顾一航这个疯子,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对自己?
......
警局。
浑身俊冷的男人气场强大,一旁几个警员都不敢说话。
直到门口被一条长腿踢开,一身迷彩服,肩上扛着把冲锋枪,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的纪遇北长腿阔步进来。
“怎么了这是,电话里说谁被绑架了?”
纪遇北身材高大,一九几的身高比慕北辰还高了半个头出来。
他和纪遇白是堂兄弟,俩人面廓几分相像,不过纪遇北是从军营里出来的,浑身透着一股粗狂的不羁味道,面容俊美邪沉。
“纪、纪大校?”
旁边有警员认出了他,赶紧上前打招呼。
慕北辰把人都踢开,自己走过去,面容紧绷沉沉,“给我借几个身手好的,还有,私菜馆的监控被人刻意破坏了,你给恢复一下,老子倒要看看,是谁狗胆包天!”
“就这点屁事你叫我回来?”
一干警员被轰了出去,纪遇北边打电话边修复所谓的被破坏的监控录像。
除了军人,鲜少有人知道,他还是个顶级的黑客,从前读书的时候几个富二代官二代聚在一起,那就是臭味相投,没少干那些破解别人电脑密码去看女明星私-密照的事情。
不到两分钟,被刻意破坏的监控就恢复了。
纪遇北弹了弹烟灰,扭头看边上脸色阴沉的男人,指了指电脑画面里被暴力拖走的南箫,“这女人谁啊?”
“我儿子他-妈!”
“......”
纪遇北难得愣神一秒钟,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男人已经一阵风冲出去了。
......
南箫不知在黑暗里待了多久。
周围微弱的亮光和时不时窜出来的老鼠虫子让她神经都要衰弱起来了,整个人都绷的厉害。
长时间没有喝水,她的唇瓣都干燥了起来。
南箫怕极了,不知道他们要把她关多久。
“吱呀”,木门推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还是先前那个身材壮硕的刀疤脸,手里拿着支小型的手电筒。
南箫嘶哑着声音,“你们不是要照片吗?你把手机给我,我可以把发给朋友的那份删除了。”
头顶上是冷冷的声音,“已经晚了。”
“......”
话音落,南箫忽然察觉到他蹲下了身体,大手在撕扯她的衣服,声音没有温度,“雇主改变主意了,你拍了不该拍的照片,作为回礼,让我们也给你拍一套写真。”
写真......
南箫来不及咀嚼这两个字的含义,‘撕拉’一声,衣领已经被扯破了,裂口蜿蜒到胸口那里。
肌肤曝露在陌生的空气中,让南箫打了个寒颤。
“你要干什么?!不要......”
南箫惊恐,拼命地扭动着身体,那只男人粗大的手掌毫不怜惜,只几下就把她的上衣撕成了碎片。
南箫身上只余一件黑色的裹胸。
那种极度的恐惧从脚底尖上蔓延开来,手脚上的绳子被解开,南箫已经没力气挣扎了,只能喘着粗气,绝望闭上了眼睛。
那只手在扯她裹胸的肩带。
突然。
“砰!”
那扇木门被人狠力一踹,摇晃两下,倒在了地上,掀起几滴污水的水滴。
顾一航额头上都是汗,抬步过去抬脚就踹了那个刀疤脸一脚。
那人不防,硬生生挨了这一脚,反应过来之后顾一航已经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衬衣裹在了南箫瑟瑟发抖的身体上。
.“箫箫,你怎么样?还好吗?......”
顾一航的声音都在打着颤儿,低头去看南箫没有血色的脸。
至于那个凶神恶煞的刀疤脸,则被顾一航带过来的保镖当场制住了。
“顾一航......”
南箫整个人还在抖着,睁开眼睛的时候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箫箫......”
顾一航解释,“不是我...好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再说。”
南箫试了几下,她站不起来,没有力气,手脚都在抖着。
顾一航只能把她打横抱起,出了这间阴暗潮湿的小房间。
外面是用木头和防水布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和刀疤脸一起的几个人都被顾一航带过来的保镖控制了起来。
顾一航把南箫放进了车里。
他不知从哪里拿了件西装外套过来,裹在她身前。
南箫缓了过来,嘴唇哆嗦,但吐字清晰,“顾一航,是不是你那个姘-头?是他吧。”
是肯定句。
安清远...南箫抬了下眼皮,夜色里看着顾一航倏然变了的脸色,“顾一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