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瑜眉眼带笑,眼角却含着满满的讥诮,想起那日姜月华在他床头说的那些话,不由气急,忍不住呛道:“皇上若给不起,当初为何要对皇后许诺?您既然知道皇后心中装有他人,还这般苦苦抓着不放手,可见你对她用情至深,又何苦为难自己,说什么劳什子成全的话呢?”
正文 第2卷:傻妃当道-第24章:忒心狠了!
第2卷:傻妃当道-第24章:忒心狠了!
说罢,她冷冷睥睨公子玉箫一眼,冷笑道:“何况,皇后现下对皇上一片痴心。皇上这样将她推拒出去,也忒的心狠了!”
公子玉箫有苦难言,本想表明心迹,现下却越说越乱,顾天瑜非但不明白他的心思,反而以为他对另一个女人已经爱到痴狂,顺带着为别人抱打不平,这个家伙,难道真的这么迟钝么?
顾天瑜望着一脸纠结的公子玉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遂凉凉道:“对了皇上,你说要给我的消息呢?”
公子玉箫抬眸,颇有几分无奈的望着顾天瑜,知道一时半会儿和她解释是没有用的,倒不如顺其自然,待自己坐稳江山,再慢慢与她细说便好。只是现下顾天瑜又问起了七彩琉璃珠的下落,他不由有些心烦意乱,冷着脸搪塞道:“消息称多年前有人在塞北一商户家见过一颗珠子,个头有拳头那么大,周身散发着七彩光芒,煞是好看。”
顾天瑜激动地说:“真的么?”
公子玉箫望着她发自内心的欢快笑意,忍不住神伤,遂垂下眼帘,不甚精神道:“只可惜,朕派人去追查时,那商户早已经不再,据说是早几年他们家遭遇土匪,被洗劫一空,所以现下,朕还在派人寻找。”
顾天瑜听到后,眼眸中刚刚迸发出的神采便消失不见,她垂首,似是丢了糖果的孩子一般,难掩失落。
公子玉箫有些无奈的望着这样的她,忍不住咕哝道:“你真的就这么想回去?这里……这里不好吗?”
顾天瑜冷笑一声,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侧过脸,微微一笑,眼底一派清和,却让人觉得她似在睥睨他一般,“好?你觉得这里好么?”
公子玉箫无话可说,他沉默着坐在那儿,宽大的袍子垂落在窗檐下,上绣的繁华织锦如凌凌水波,浅浅的拂动着。
顾天瑜凝眸直视他,看着沉浸在无限阳光中,眉眼浅淡,周身华贵的他,心中浅浅的伤痛无声搁浅。这里是好,因为有他在,这里也不好,亦因为有他在。
何况,在那个世界,她有自己的师傅,有自己未完成的责任。两边,她都舍不掉,放不下,却更清楚,自己究竟该选择什么。
面前的男人,永远不可能将一颗心如数交给她,纵然她不需要江山为聘,然,只是独爱她一人,他都做不到。好么?被夜夜笙歌和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折磨着,如何能好?
公子玉箫见她这般执着,也生出几分疲惫的心思,起身,淡淡道:“你好好想一想,究竟……想要什么。别管我们之间究竟有多少阻碍,也别管你究竟有什么无法接受,问你自己的心,是否真的愿意,远离我。”
顾天瑜怔怔不语,公子玉箫却已经上前一步,安静的将她圈入怀中,手指在她的胸前一点,声音暗哑而低沉:“是我,而不是朕。是你的心,而不是你。”
未等顾天瑜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她,无声自她身边走过,宽大冰凉的衣袖滑过她的脸颊,让她在这如梦如幻中不能自已。
下一刻,他的声音已经浅浅的在身后回荡:“我会等你给我一个答案,到时候,我是公子玉箫,你是顾天瑜。我们之间,不会再有这么多恩恩怨怨。”
顾天瑜转身,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涌出无限感动。是自己的错觉么?为何……她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公子玉箫……是真的爱她么?那么,他是否愿意独宠她一人,将整个后宫废弃?
她不敢去想。纵然爱又能如何?公子玉箫,你要我问自己的心,可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东西,是确实存在着,并且永远无法忽视的。你又何尝,问过自己的心。
自东娥宫离开后,公子玉箫款款沿着长道往前走,身后数十步外,于忠与一干人等亦步亦趋的跟着。无人敢上前打扰他,因为他们知道,今日的皇上比往常更加猜不透,靠近不得。
来到一棵古树下,他慵懒的倚靠其上,脚下几片碎叶,无声翻转。
此时,他的左侧,便是莲云殿的大门。
莲云殿内,顾婧琪坐在长廊外,手指轻抚琴弦。自那日听顾天瑜弹奏一曲《广陵散》,她便好久不再抚琴。因为她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弹奏出那样荡气回肠的曲子。
今日却不同。
昨夜公子玉箫留宿东娥宫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只要一想起顾天瑜,她的心中就一阵阵发寒,然后,滔天的恨意便席卷而来。她所爱的,爱顾天瑜,她所依靠的,也爱顾天瑜。顾天瑜就好似一根刺,若拔不出,她便永世不得安宁一般,食而无味,郁郁寡欢。
“娘娘,皇上就在宫外站着呢。”小翠低首,轻声说道。
顾婧琪淡淡点头,示意小翠退下。随后,她伴着清风烈日,手指轻抚,弹奏出第一个流畅低沉的音节。
公子玉箫静静聆听,一曲《凤求凰》若夜之月光飞泻而下,照着半米方塘一地碎影流光,空灵幽静的曲调,一声急似一声,若碧玉碎珠盘,似踩着层叠起伏的浓绿夜间滚滚流动的朝露,瞬间沁入心底。
徐徐走高的曲调,琴下爱慕与思念之情,却如翻腾的巨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滚滚而来,翻腾的浪花扑打在礁石之上,发出悲切的空鸣。心也在这一刻不断收紧,下一时,琴音又陡然走低,若失去爱人一脸的女子,于夜间寂寥的房内,独坐桌前,倚烛话凄凉。苍凉,悲戚,带着无尽的爱恋,跌宕起伏的直扑胸臆,让人无法也不忍忽视。
一曲毕,无数飞鸟自远处林间飞跃而出,在广阔无垠的蓝天,划出一道道浅影。清风寂寂,树下的公子玉箫却兀自沉浸在这首绵延回肠的曲子中无法自拔。
他缓缓抬首,望着天空零散飞翔的几只飞鸟,许久,无奈叹息一声。转身,他终于决定往莲云殿去。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顾婧琪此时对他有多重要,他相信顾天瑜也知道,只是,因为爱,他们都不像以前冷静罢了。
莲云殿的院落内,排列错落有致的水缸中,硕大的合欢花如火如荼的开放着。红艳艳的花朵尽头,是顾婧琪那张略施粉黛的清丽姿言。自她的娘亲去世后,顾婧琪便一改往日的妩媚聘婷,换下了所有艳丽的长裙,无论春夏秋冬,只着淡白色衣裳。
她于花海中抬眸,望着长阶下的公子玉箫盈盈一笑,眼波流转,纤媚笑容让人不由眼前一晃。
正文 第2卷:傻妃当道-第25章:皇上,国事重要
第2卷:傻妃当道-第25章:皇上,国事重要
“皇上,您总算愿意来了。”她施施然起身,绕过古琴,柔声上前。
公子玉箫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但依然伸出手,脸上带着几分痴迷的笑容。顾婧琪垂眸,羞涩的伸出手,大手包住纤细的小手,同样是细腻柔滑的手感,公子玉箫却提不起一分兴趣。而顾天瑜,只要轻轻拥着她,那种渴望便会席卷他的全身。
顾婧琪小鸟依人般倚在他的怀中,眼波流转间,却看到公子玉箫在怔忪出神。心中立时生起一抹怒气,然而,她只能努力压抑这种情绪,轻言软语道:“皇上……臣妾好不容易盼得您来,您却在走神。臣妾好伤心呀,臣妾不依,不依啦……”
公子玉箫回过神来,他有些厌恶顾婧琪这般扭捏作态的模样,只是,此时他依然低低的笑起来,一脸宠溺道:“好好好,朕错了不行么?谁让爱妃昨日为别的男人失神?朕也吃醋。”
顾婧琪垂眸,眼底情绪波动不定,只是下一刻,她已经紧紧揽住公子玉箫的脖子,柔声道:“臣妾没有,是皇上太爱吃醋了。自入宫那日,臣妾想要的,便是皇上的宠爱。至于他人,早已与臣妾无关。”
公子玉箫故作无意的将她的手拿下,牵了她步入殿内,半开玩笑道:“哦?既如此,不知爱妃是更爱朕呢,还是更爱你爹爹?”他转过脸,眼眸中满是温情笑意,眼底却一派清冷,没有一分笑意。
室内,好闻的馨香荡漾氤氲,迎着阳光站立的公子玉箫,侧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凤眸中华光彩艳间,带着几分邪魅慵懒。
顾婧琪脸上的融融笑意瞬间僵硬几分,随即,她已经莲步微移,与公子玉箫并排而立,手指在他的胸前打着转转,微微扬起下颔,于他的脖颈间吹出几口温热气息,浅笑道:“皇上真是的,臣妾是你的人,爹爹自然也是你的人,臣妾爱皇上,也爱爹爹。”
公子玉箫不置可否一笑,转身往桌前走去。
顾婧琪眼底闪过一道寒芒,面上依然波澜不惊,巧笑着走过去,挥退众丫鬟,亲自为公子玉箫倒茶。
公子玉箫接过茶盅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在她的手掌上轻轻摩挲,若挑逗一般。顾婧琪脸色微微染上红晕,一双水波滟滟的眸子中氤氲上一层雾气,嗔怪道:“皇上……”素手非但没有收回,反而有随之攀附的趋势。
公子玉箫“咯咯”笑起来,端着茶盅,一双邪魅的凤眸在她的身上四处游离,手中茶盖微微发出声响,细碎若窗前铃铛。
顾婧琪掩面而笑,柳条细腰慵懒扭动,微微俯身,胸前如玉般的肌肤似是在诱惑他的侵袭。公子玉箫不让她失望的单手将她拥入怀中,顾婧琪嘤咛一声,眼眸低垂,细长的眼线上勾勒出一抹妩媚风情。
两人掀开帷幔,往床榻上走去。
然而,门外,于忠的声音尖利的传入:“启禀皇上,顾丞相在御书房求见。”
公子玉箫此时刚刚将顾婧琪放到床榻上,一双大手正在剥离她的衣服。
听到这句话,他只是微微一顿,旋即便继续办事,似是不打算理睬,吻也一寸寸火热的在她的身上蔓延开来。
顾婧琪感受到他的热情,心中洋洋得意,但深知顾知秋到来,定是有要紧的事情,无奈之下,她只好步步退离,娇喘吁吁道:“皇上……国事重要……嗯……”
公子玉箫不悦的起身,眸间是欲火与怒火交织。他敛眉,不快道:“让丞相等会儿又如何?他能等得,朕此时却是等不得。”
顾婧琪望着他一脸色迷迷的模样,手指在他的胸前打着圈圈,千娇百媚道:“待皇上处理完公事再来,婧琪……婧琪与您玩些新花样可好?”
“皇上……”此时,于忠的声音再次不和谐的传来。
公子玉箫有些恼怒道:“朕知道了!你在外面候着便是!”说罢,便轻捏顾婧琪的下巴,唇边微挑,勾勒一抹勾魂噬骨的笑意,“这可是爱妃说的,爱妃,莫要忘了你的话,今夜,朕定要你全身……散架不可。”
顾婧琪捂嘴“咯咯”笑起来,缓缓起身,亲手为他将衣服理好,又在他脸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去吧。臣妾……今夜等您回来。”
公子玉箫点点头,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走至房门口,他再次回眸一笑,“记住,多看些书。”
“哎呀皇上……”
“呵呵呵……”
步出房间,他的笑意无声收敛。冷冷的斜睨躬身站于一边的于忠一眼,他轻哼一声,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于忠亦步亦趋的跟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一走出莲云殿,公子玉箫便长长呼出一口气,于忠忙递来一块帕子,公子玉箫接过去,一边往前走一边细细的擦着自己的手,末了还要在脖颈上擦了一圈,眉宇冷蹙,眼底满是不满,怨怪道:“于忠,今日这时间拿捏的似乎有些不准。”
于忠点点头,声音波澜不惊道:“是,皇上。老奴办事不力,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公子玉箫微微叹息道:“罢了。”说罢,他突然转过脸,一双清亮的眸子在他的脸上扫了一圈,声音没有起伏道:“也怨不得你,这男女欢爱,你们太监如何把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