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找到,这件事情还能缓一缓。
“师父大病初愈,还是多歇息得好,有什么事情,交给一翁去做就好。”樊一翁说着,就想带范湍湍回那间石屋。
如果不看公孙止什么德行的话,绝情谷绝对称得上是世外桃源般的地方。穿过绿竹簧,便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路边有性格温顺的动物嬉戏玩闹,再往前便是石屋。
靠吃花瓣活着,听起来比古墓派还玄幻啊!
范湍湍顺从地向会有,樊一翁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和樊一翁单独走在一起的时候,范湍湍觉得自己特别高大强壮!
“最近可有发现什么人过来?”范湍湍问道。她还没捡到小龙女,幸好来得时间早了点,要是跟小龙女结婚的时候过来,她可能会被杨过给怼死。
不过说起来上个世界她还是杨过和小龙女的后代……
这个世界真奇妙。
樊一翁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受了重伤才时刻关注着谷内人的行踪,怕混进来仇敌,谁都想不到这一下是范湍湍自己摔的……
“弟子已经加上了对谷内的警戒,山谷外面也派人巡视,一有不对便会立刻上报,还请师父放心!”樊一翁道。
“嗯。”
“不过,咱们绝情谷已经隐居于此几百年了,从未与外面有过来往,会是什么人,要对师父不利?”
“咳咳,”范湍湍,用袖子捂了下嘴,干咳两声,掩盖住尴尬的神情,“或许只是有人无意间的举动,并非针对谷内。”
樊一翁道,“师父说的有理。师父伤势初愈,不宜受凉,还是快快回屋吧。”
他们一个两个都想着让她静养,范湍湍最开始在屋里憋了好几天,都快发霉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只要她不对小龙女有非分之想,就不会获得杨过敌对,裘千尺那边也就还有转机。
最起码不要让她和裘千尺一起摔死,弄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碎成两堆……她拒绝这样离开!
“爹!你怎么又跑出去了?”公孙绿萼已经来了有一会儿。
她是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姑娘,因为公孙止对她从小就很严厉,不让她同别人有太多交流,逼出了这个性子。
现在范湍湍过来了,虽然她还没有从上个世界面无表情的人设中缓过神来,同样没对她表现出关怀,不过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呵斥,让公孙绿萼大胆了些,也较以前活泼了些。
范湍湍没说话。
她现在顶着常年板着脸的中年男子的壳子,虽然原本的样貌不属于高冷威严挂的,还是能带出一点气势的。
对她来讲年纪大也就这点好处了,只要演技上还过得去,任谁看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成熟稳重的模样,最是能唬人。
樊一翁退下后,公孙绿萼难得没被父亲斥退,有意与她亲近一下。
绿衣服的小姑娘见范湍湍没说话,大着胆子坐到桌案对面。
范湍湍看了她一眼,公孙绿萼抖了一下,正襟危坐。
“爹爹受伤之后变了好多。”
范湍湍也不是头一次听到这句话了,她慢条斯理地砚着墨,不急不慢地“嗯”了一声。
公孙绿萼没再说话,父女二人就这么静静坐着,一时间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实际上范湍湍都快爆炸了,她怎么还不走啊?磨墨早晚都会磨好,范湍湍我不知道自己的字会不会有金手指加持,她在现代也就小学的时候学了两年儿童国画,到现在那么久了,也就记得毛笔该怎么拿……诶?是这么拿来着不?
公孙绿萼一直不走,难道还当着她的面展示自己的狗爬字吗?!
范湍湍磨啊磨,把上好的墨块变成了汁水。
她忽然叹了口气,难得地表现出了几分惆怅,放下手中的东西。
“父亲有心事吗?”公孙绿萼问道。
范湍湍觉得这个以前不受父亲待见的姑娘特别期待她爹有什么心事,然后讲出来让她开心开心……
范湍湍摇摇头,停了一下才说道,“只是看到你如今的样子,难免想起你母亲。”
她根本没有原主的记忆,只是绝情谷里这两个能跟公孙止亲近的人恰好都是公孙止吹,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在她旁敲侧击下,一上来就把底抖了个精光,压根就用不着范湍湍再装失忆。
话说装过失忆之后,她才知道骗人的心理压力好大,对方信的越快,良心就越痛……
这样再加上她还记得的那点剧情,轻而易举的就糊弄过去了。范湍湍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对原主了解地最清楚,比原主他本人知道的都多——除了裘千尺到底在哪里。
公孙绿萼对母亲的记忆不深,那时候到底还太小。比起早早离开她的母亲,善良的女孩子更在意的是看着她长大的父亲。
她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为什么在母亲去世之后父亲会对她越来越疏远了!
公孙绿萼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颤抖,“爹爹,我跟娘亲,长的像不像?”
范湍湍又没见过裘千尺,她哪里知道!不过现在就算见了裘千尺也应该看不出她本来的样貌。
裘千尺比公孙止要大好多岁,公孙止现在都处于中年,即使保养得宜也有了老态。裘千尺生活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饭都没得吃,十几年的时间对她来讲堪比利刃,一点一点将人毁掉。
范湍湍看着公孙绿萼沉默了一小会儿,她在想着该怎么说,“你跟你娘简直一模一样”?“不,其实你像爹”?……唔,这个爹现在也是个妹子……
公孙绿萼见范湍湍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讲,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人。她头一次见到父亲这副表情,父亲向来是冰冷严厉的。不过现在的她,好像懂了什么,这些年对父亲的小小怨念,也都散了去。
她的爹爹,只不过是太爱娘亲了。
公孙绿萼甚至想,如果没有她,公孙止是不是根本无法独活,一同随娘亲而去?
范湍湍还不知道她的大闺女脑补了什么,忽然就发现她眼里有了泪意。
这是咋滴啦?怪她不理人吗?
范湍湍语气冷冷地回道,“不像。你跟你娘,一点都不像。”
公孙绿萼好像根本没听进去,她看着范湍湍的目光有一种诡异的慈祥,“女儿知道了。爹爹不要太过伤心。”
她怕她爹傲娇,贴心地没有把话点明。
范湍湍觉得公孙绿萼很奇怪,她也从来没当过爹,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她想了想在现代和范爸爸相处的样子,比她和公孙绿萼要亲密很多。
在原主冷暴力下生长起来的女孩子,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还是可以理解的。
范湍湍不禁感叹一句,当爹真不容易啊……
又平平淡淡地过了两天,范湍湍没人的时候练练字,顺便适应一下原主的锯齿金刀和黑剑,总于迎来了她上个世界的先祖——
小龙女!
☆、公孙止(2)
无边无际的花海里, 一位身穿白衣的美貌姑娘躺在其中, 身上沾染了花瓣的汁液,甜蜜的芬芳溢散开,空气中充斥着暧昧甜美的味道。
白衣姑娘十分貌美, 她的皮肤很白, 如同上好的白玉,清清冷冷的样子,比花更娇美。
然而此时,却有几个身穿绿衣的仆从警惕地拿着刀剑, 生怕那位美貌姑娘忽然发难。
樊一翁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转头对范湍湍道:“师父, 她好像晕过去了。”
“嗯。”范湍湍点头,深沉道,“将她带回去吧。”
在绿衣人正要碰到她时,范湍湍忽然道:“等一等!”
一群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那几个人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范湍湍觉得让这群大老爷们碰小龙女不太好, 虽然小龙女已经跟尹志平那啥了,她那么好看, 旁边这几个人刚见到她时的反应范湍湍都看在眼里的。
她看了看周围,公孙绿萼不在这里,现在让她过来也不太好。
所以就她一个妹子?
她纠结了一下,痛快地走了过去,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不敢乱放。
身为一个妹子她容易么?范湍湍觉得以后也没有办法好好面对妹子了!
和汉子搞基也不行!
抱起小龙女的时候, 范湍湍运起了内力。她怕她这小身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给摔了,那真的太丢人了!
小龙女不重,范湍湍一手从她膝盖窝传过去,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背后,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公孙绿萼一听说谷里来了外人就急匆匆地跑出去,没想到与怀里抱着人的范湍湍装了个满怀。
“爹?”
公孙绿萼看着父亲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坐在一旁给那位姑娘把脉。虽然没有看到正脸,她也隐约能感觉到那位姑娘的美。
美人在骨,公孙绿萼自认与她无法相比。
她看了看范湍湍,虽已到中年,依旧能看出原本的英俊潇洒。她一身宝蓝色长袍衬得皮肤白皙,在为白衣姑娘把脉时温和了神情,十分专注。
“嗯。”范湍湍低声应了一声。
她在上个世界学习古墓派武功时多少知道了一些脉相穴道基础,现在做出这样的举动也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还真给她试出来了。
小龙女气血翻涌,内伤很重。范湍湍好歹跟她练过同样的内功,也大概能猜到怎样治——
走火入魔是心病,要想根治只能靠她自己,或许还有杨过,等杨过找过来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范湍湍在心里叹口气,都是自己作的。
吩咐了下人去熬了一副治疗内伤的草药,范湍湍一转头就看到公孙绿萼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怎么了?”范湍湍问道。
公孙绿萼支支吾吾,“爹爹,看起来对这位姑娘很有好感?”
范湍湍反省了一秒,她没做什么暧昧的举动吧?再看公孙绿萼那复杂的眼神,范湍湍难得玩笑道:“莫不是怕她顶了你的位置?”
“爹~”公孙绿萼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爹后面的波浪号让她鸡皮疙瘩刷刷地起来了。
啊,淡定,要淡定……范湍湍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对公孙绿萼露出了“多年来”的第一个笑容。
公孙绿萼反而更加忧心忡忡,“爹爹,你喜欢这位姑娘吗?”
她鼓足了勇气说出这句话,忐忑地等待着范湍湍的反应。无论是平心静气的回答,还是板着脸的呵斥,都让她不知所措。
她私心里不希望多一个后母,可又觉得爹爹这么多年一个人过的十分不易,如果能从母亲那段感情里走出来再好不过。
“为什么这么说?”范湍湍疑惑道。
公孙绿萼大着胆子问道,“等这位姑娘伤好,将她送走好不好?”
“自然是要让她离开的,难不成还住在谷里?”范湍湍淡淡道。
公孙止虽然和他女儿不亲近,公孙绿萼还是很了解他嘛。范湍湍想着,不过原著里公孙绿萼虽然是谷主的女儿,在绝情谷却一点话语权都没有……
范湍湍想了想,如果她有话语权的话,可能,大概,杨过也会被留下来做压寨夫君_(:з」∠)_
小龙女到晚上便醒了,范湍湍派人给她送了药过去,没打算跟她见面。而范湍湍寻找裘千尺的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她在炼丹房里发现了一间密道,打开之后通往地下,尽头出是一个巨大的水池,偶尔有气泡从底下冒出。
下面还算亮,用不着拿蜡烛。
范湍湍觉得裘千尺应该离这里不远了,她不太敢叫喊,面对这具身体的发妻,有点怂。
那水池里也不知是有什么生物,还是腐蚀性液体,才往外冒泡。
她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扔下去,忽然有个黑漆漆的东西动了一下,把她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鳄鱼!这个水池里也不知有多少鳄鱼,推测应该少不了!
“什么人?!”
一声厉喝,打断了范湍湍再扔一块石头的想法。她又往前走了走,才发现下面空间极大,除了鳄鱼潭,还有一片空地。
一个看不出样子的人趴在地上,看到范湍湍走过来,撑着手臂抬起了头。“呵,原来是你!”
真的见到了她,范湍湍反而平静了下来,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裘千尺。
她的头发已经非常稀疏,脸上满满的皱纹,公孙止当年挑断了她的手脚筋,她只能在地上爬开爬去,一身衣服也早已看不出来,然而那双眼睛,目光堪比利剑,带着浓浓的恨意将来人穿透!
“是我。”范湍湍叹了口气。
“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吗?让你失望了吧?”
“我很抱歉……”
“不必你假惺惺!早在十几年前我就看透了你,伪君子!净会些花言巧语!我可不敢再上你的当!”
啊……果然没有办法交流。
范湍湍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带你出去。”
裘千尺瞳孔一缩,她本以对出这山洞不再抱有希望,如今听到这句话,十分不可置信。
她就这样呆愣着,等着范湍湍向她走近,忽然就从口中吐出一个枣核,照着范湍湍的死穴打去!
枣核的速度很快,范湍湍都已经听到了破空声!
范湍湍下意识地用上捕蝉功,身法飘逸,贴着墙壁躲开了那枚堪比子弹的枣核。
然而后面还有第二枚,第三枚,招招置她于死地。范湍湍只守不攻,躲了有一会儿也觉得烦了。
她冷笑一声,语气不善:“你真的不想出去?你的好女儿可在外面,你就不想见一见她?”
她这话一出,裘千尺就像疯了一样,以为她在拿女儿的命威胁她,“你这个畜牲!我跟你拼了!”
她手脚不便,能使出的攻击招数也有限,都被范湍湍躲了过去。
范湍湍说,“我现在不想杀你,以我现在的身手,想杀你早就动手了!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不想出去,就继续在这里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