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杰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像个小大人似的,给两人汇报着弟弟妹妹们的情况。
孟时语拉着他在长凳上坐了好久,也说了好久。直到老师来叫孩子们吃午饭,孟时语才不舍的离开。
走出幼儿园,孟时语就接到了杜喜儿的电话。
杜喜儿刚处理完上午的试镜,忙里偷闲的给孟时语打来贺喜电话:“听说你这个女一号,把一些科班出身的演员都挤下去了。”
孟时语直说是自己太幸运,周逸森先前给的台词片段,让她省去了背台词的时间。
“上午没时间问你,张姨好点了吗?摔哪了?”
孟时语低头牵着周逸森的手朝车的方向走去,解释道:“高血压导致的轻微脑出血,没摔到哪,现在已经没事了。”
杜喜儿一听是高血压,就讲起她爸的事。
“我爸也有点高血压,现在都不让他练功了,怕太激动......”
孟时语愣了一下,接话问:“练功?”
杜喜儿听她这么问,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没说过家里的事,于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家是开武馆的,我爸我妈都是练家子,我只会点三脚猫功夫。”
孟时语不自觉的拉紧了周逸森的手,吃惊的问杜喜儿:“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啊?”
第一次认识会武的,孟时语莫名的激动!
和杜喜儿打趣了一番,有人叫她,这才匆匆挂断了电话。
上车之后,孟时语迟迟不能平静,时不时问着周逸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周逸森笑着点头,孟时语想起来上次杜喜儿撸袖子要打白颖,忍不住笑出声,她那时候还傻乎乎的护着杜喜儿呢。
路上买了点水果和清淡的小菜,两人直奔医院去了。
孟时语站在电梯里,有些不自在,上次因为吴祺的原因,孟时语现在对坐电梯还是有点抗拒。
周逸森单手拎着装满饭菜的袋子,另一只手捞过站在一旁的孟时语,下巴压在她的头顶,什么都没有说。
电梯门打开,走出去孟时语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病房门口,孟时语顿了一下,心里琢磨道,这都中午了,张叔应该走了吧?
敲了敲门,张姨的声音喊着请进,孟时语这才推门走进去。
张姨正靠在病床上,手里拿着报纸,眯着眼睛费力的看着,看见孟时语和周逸森回来了,赶快放下手里的报纸,问道:“怎么样?试镜成功了吗?”
孟时语原本想唬一下她,可是考虑张姨现在情绪不能太波动,只好作罢了。
“成了成了。”孟时语把小桌板拉起,得意的说着。
“真好,到时候能在电影院看见咱时语了!”张姨把报纸放到床头柜上,高兴极了。
周逸森把饭菜放到桌板上,宠溺的看了眼孟时语。
孟时语躲开他的视线,红着脸把饭盒一一打开,故意说着:“张姨,这才刚开始,到时候我要是表现不好,说不定也得被换掉呢。”
周逸森举双手做投降状,连声否认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开着玩笑,一顿午饭就这么说说笑笑着吃完了。
张姨说昨晚是太多了,今天中午不困,想和周逸森聊聊天,于是就打发孟时语去问问医生能不能提前出院。
孟时语不知道医生是哪个办公室,只好到护士站问。
“医生这会儿都吃饭呢,你等下午两点再去吧。”护士提醒道。
孟时语想想也是,刚要走,忽然想起来住院费还没交呢,赶忙转身问着方才说话的护士。
“麻烦问一下,在哪里交住院费?”
“一楼拐角有个......”护士正说着呢,突然停顿了一下,笑着说:“你老公已经交过了啊。”
孟时语也愣了,她......老公?周逸森?
孟时语不自觉的挠了挠耳朵,追问着:“他交了多少?”
护士翻看了一下手边的本,回道:“一周的,加上护工和检查的费用一共五千六。”
“这么多!”孟时语下意识的叫出声。
“护工是陪夜的,加上病房是单人间,还有系统的检查这些......”护士一项项的耐心讲解着收费的明细。
“谢谢,我知道了。”
孟时语走回病房,周逸森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之前那一千块还没还给他,现在又欠他这么多。
推开病房的门,看见周逸森正给张姨削苹果,孟时语关上门走进去,坐在一旁鼓着腮帮没说话。
张姨看了孟时语一眼,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轻声问:“医生怎么说?”
孟时语收回放在周逸森身上的视线,回过神来说道:“医生吃饭去了,我过会儿再去问。”
眼看着周逸森手里的苹果转了几圈,基本没剩下什么果肉了,孟时语这才喊停:“我来削吧。”
去洗手间洗干净手,接过他手里的苹果,三下五除二的削掉果皮,又拿了一颗苹果,继续削着,削完递给了周逸森。
就这么闷不吭声了一下午,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护工来了,张姨知道是周逸森请的,埋怨他几句,说他乱花钱。
但钱也花了,人家护工都上岗了,不用也浪费,于是又赶着孟时语和周逸森走。
孟时语坐在车上,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让周逸森把车停下了。
推开车门,对周逸森说道:“我马上回来。”
没等周逸森追问,人已经跑进了商场。
孟时语找到自动取.款机,从包里拿出银.行卡,卡里应该有两千块,能还他一点是一点吧。
插卡进去,查看余额,怎么是‘1’开头啊?
孟时语数着后面的零,惊呼一声,十万块!
重新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钱数,难不成周逸森手一抖弄错了?
孟时语没敢动卡里的钱,退了卡就朝外走去。
走到商场门口,看着周逸森的车停在不远处,孟时语忽然想起吴祺说的话。
‘别装了,你靠着周逸森进的组,谁不知道啊?现在给我演什么清纯?’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和他谁的活更好?’
孟时语脑子里乱成一团,卡里突然冒出来的十万块钱是什么意思?
周逸森坐在车里,远远的就看见孟时语站在商场门口,见她半天没有挪动步子,于是打开车门下车,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周逸森习惯性的想要牵起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孟时语把手里的银行卡递给他,有些失神的问道:“里面为什么这么多钱?”
说完便把银行卡塞到了他手里。
周逸森看着手里的卡,试探的问:“你下午生闷气就因为这个?”
孟时语下意识的点头,接着马上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那是两回事......也算一回事。”
周逸森没说话,他不明白给她卡里打点钱,有什么问题?
孟时语见他不说话,心里莫名的委屈,吴祺的话还在耳边绕个不停。
身旁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孟时语眼眶泛红,大步朝他车的方向走去。
或许,她和周逸森,需要好好谈一谈。
站在车旁,孟时语做着深呼吸,转身望着他,说:“为什么你要偷偷的交住院费,又为什么给我一张这么多钱的卡?”
周逸森看着她眼眶里满是泪水,心疼的把她拉近了一些,不顾她的反抗,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
“住院费那些我是光明正大的交,这你也能生气?”
孟时语在他怀里偏开头,伸手推着他,追问道:“那你说,为什么卡里有十万块钱?”
周逸森按着她的手,低声哄着:“不是说了嘛,片酬啊。”
“可当初说的片酬没有这么多!”孟时语是个认死理的人,说好是多少,那就是多少。
“那就当做是......预支的女一号片酬吧。”周逸森胡诌着,女一号的片酬可高了去了,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要是搁在以前,孟时语或许会信他说的话,可自从出了吴祺那个事,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和这十万块钱扯在一起,她开始不相信周逸森说的话了。
孟时语好一会儿都没出声,周逸森捧着她的脸亲了亲,轻声说着:“别闹了,回家吧。”
孟时语愣愣的看着他,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周逸森,我交的是男朋友,不是一个包.养我的制片人。”
周逸森怔住了,渐渐松开手,定定地望着她,紧皱着眉头问:“只是一张卡,为什么会扯到包.养上面?我给自己女朋友钱花,这为什么非得讲出一个理由来才可以?”
孟时语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以前的她不会这样的。
这卡里的钱,像是一个导火索,点燃了吴祺之前埋下的炸.弹。
她看着周逸森却说不出吴祺那天说的那些话,那些......她自己都站不住脚的话。
她确实是‘靠’着周逸森进的组,也确实和他发生了关系,只要周逸森承认,他们俩就是恋人关系,一旦周逸森不承认,那就是一段可笑的‘包.养’关系。
她害怕,害怕投入了真心,却被别人当作笑话,害怕他不是真心想和自己在一起。
抬手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绕过他,想要自己回家冷静冷静,好好梳理一下她和周逸森的关系。
“你去哪?”周逸森又一次挡住她。
孟时语低着头没说话,却听见他说:“好,是我的错,卡我收回,咱们以后一笔笔的都算清楚,这样行吗?”
孟时语始终没抬头,眼泪像是剪不断的线,噼里啪啦的掉着。
周逸森拿着纸巾弯腰给她擦着,继续说道:“张姨住院的钱,就当作是男朋友的一点表示,行吗?”
孟时语听到这,哭得更起劲了。
周逸森急了,脱口说着:“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孟时语不停地摇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周围时不时有人经过,有的还好奇的瞄上一两眼。
周逸森只好抱住孟时语,轻捂住她的嘴,低声提醒着:“你再哭,一会儿别人该以为我拐.卖.良家妇女了。”
孟时语被他逗笑了,伸手扒下他的手,抽泣的问道:“你...说都听我的?”
周逸森点头,等着她‘下旨’。
孟时语抬头看着他,很严肃的说:“那张姨的住院费,算我问你借的。”
小时候爸爸就教过她,和人交往,不能想着占别人便宜,尤其是女孩子,一旦贪了人家的便宜,那就永远也说不清楚了。
周逸森这时候只能顺着她。
孟时语被他抱得太紧,挣开他的怀抱,活动了几下,继续说着:“那你之前答应我的那两千块,还是得给我。”
“好。”
“不对,你给我一千就够了,剩下那一千,算我还你之前咖啡店的赔偿金。”
“好。”
周逸森越是这么顺着她,孟时语内心就越不得劲,刚才她是任性了,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他可以发火,也可以埋怨自己啊!
“你干嘛什么都听我的,你不是挺有脾气的吗?”孟时语就是嘴硬的主,之前看周逸森对剧组里人都是有火从来不压着的,她不想他老对自己压着。
周逸森很配合的点头,接着一把抱起孟时语,惹得她尖叫出声,然后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沉声说:“你说的对,咱们现在就回家,有什么事床上解决。”
第54章 、054 不能喊停 ...
回到家, 孟时语躲进洗手间, 当起了缩头乌龟。
“听话, 快出来。”周逸森站在洗手间门外,脱掉外套, 解着领口的衣扣,对里面的孟时语说着。
孟时语靠在门上, 脸上写满了紧张,咽了咽口水, 扬声喊道:“你别以为我忘了啊, 刚才咱俩还吵架呢......”
哪有人吵着架, 立马变脸说要那什么的啊!这换频有点快啊!
周逸森继续逗着她,一边换着家居服, 一边纠正着:“我可没和你吵架。”
孟时语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刚才......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孟时语摇头,坚定着自己的想法,打开一道门缝, 偷瞄着他, 说:“咱们说好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
周逸森知道她还在纠结钱的问题, 索性配合着她,点头说好。
走到洗手间门口, 侧身靠在墙上,歪着头对她说道:“记得过几天来公司签合同。”
孟时语愣了愣,打开门, 学着他靠在门框上,疑惑的问:“合同?”
“应该明天就会有人通知你,女一号的合同可能要重新改一下,你来公司走下流程,签个名。”
周逸森轻描淡写的解释着,孟时语却听的一头雾水,似懂非懂的说好,反正她现在也算是周逸森旗下的,这样操作起来,应该不会很麻烦。
周逸森伸手轻撩起孟时语上衣的下摆,嘴上说着:“刚才听你那意思......你喜欢爆脾气的?硬来的那种?....我觉得可以试试......”
孟时语拍掉他的手,红着脸没好气的说:“我觉得,你还是回你家比较好。”
说完就把洗手间的门重新关上,靠在门板上的长呼一口气,听着门外的低笑声,脸上的红晕变得更红了。
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孟时语竖着耳朵趴在门上听,周逸森给孟时语说了一声,就去客厅接电话了。
昨晚在医院没睡好,加上又是试镜,又是跑到幼儿园,折腾了一天,孟时语现在只想洗个澡,然后马上睡觉。
拿了睡衣,边打着哈欠边脱衣服,决定洗完澡就去眯一会儿,孟时语的眼皮从打开花洒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停的打架。
也没耐心等水变热了,伸手试着水温没那么凉,就迫不及待的迈进去,从头到脚快速洗了一遍。
换上睡衣,拿着毛巾随意的在头上擦着,走到客厅,见周逸森还站在窗前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