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是我的乐趣。而且……”她一脸害羞的捂着脸,“……而且我还要给咱们的孩子攒银子,您不是说要生七个八个吗?生那么多,总得多攒点家底才够分。”
四爷听了很是赞同,“那行,缺多少本金,爷给你补上。”他也没问到底是做什么行当,对于这个妾室赚钱的能力,四爷从来没有怀疑过。
敏宁一手捂着脸,另一只手张开,小声道:“不多,就差五万。”
四爷当即噎住。
“铜钱?”
敏宁放下捂着脸的手,嗔了他一句,“爷,当然是银子。”
四爷嘴唇蠕动了一下,实在很想对她说没有。
“三万两,爷只能给你匀三万两。”这三万两已经是他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全部积蓄。
敏宁当即起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爷,三万两也行,什么时候给我?”
四爷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不过男人说出去的话也不好再收回来,只能忍耐着道:“回头就让苏培盛给你送过来,爷过两天得陪着圣驾前往塞外,你在府里多听福晋的话,别跟她对着干。”
敏宁不乐意了,“爷,您这不是怀疑我人品吗?我什么时候跟福晋对着干了?”
四爷心想,你前段时间都跑外院去了,可不就是跟福晋对着干。
又安抚了几句,敏宁咳嗽了几声,就将四爷往外推,“爷,您赶紧出去吧,别传染给您。”
“我让太医给你诊治一下。”
敏宁捂着嘴摇头,“别,府里有大夫,还是很大夫过来看吧。”
等四爷一离开,敏宁脸色迅速平静下来,她闭上眼躺回床上,哪里还像刚才那样咳嗽不断。
第34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34)
徐大夫把完脉后, 四爷就问他,“如何?”
“无妨, 只是发了些轻微小热, 多喝点水就无妨了。”
“不用吃药?”
“不必,是药三分毒,安格格还年轻身体健壮, 能不吃药还是别吃为好。”
四爷点点头。
敏宁:“爷我都说了我没事,已经不发热了。”
四爷忍住火气,训斥她, “都多大了, 还不懂的照顾自己?”
敏宁当即悻悻的闭上嘴。
徐大夫是府里常备的大夫,平时大人小孩有个头疼脑热, 都是由他诊治, 医术未必有高明, 但治疗些小病还是没问题。
当然,四爷和福晋还有大阿哥要是身体不舒服,都是请宫里的太医,平日里很少唤徐大夫。
徐大夫走后不久,四爷见她没什么事也走了,他还惦记着隔壁的差事, 能过来看她已经是一件很难得事了。
敏宁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迅速穿上鞋对旁边的墨书说, “快, 快带我去看看碧影, 她没事吧?”
墨书过来扶她,安慰道:“放心吧,格格,爷也知道你离不开碧影的侍候,只让人打了她两板子,这会儿应该没事儿了。”
正屋转过走廊,被树木假山隔着地方还有几间厢房,这里就是碧影和墨书住的地方。敏宁被墨书扶着过去,正好看见碧影端着盆水,一拐一拐的往屋里走。
碧影看见两人,脸色变得通红,急忙将盆放在地上,过来扶敏宁。
“格格你怎么来了?”
说着她又责怪起墨书,“主子病还没好,怎么可以带她来这边?”
敏宁拦住她,“你别怪墨书是我自己要来的。”说着满眼愧疚的看着她,“碧影,被打的严不严重?快进屋让我看看。”
碧影脸有些通红,别扭道:“格格,我没事儿,就是有点不适应。”最后有些羞怯的将敏宁请进屋。
“这个药能够去淤,你这两天就躺着,我找人来照顾你。”敏宁来到碧影的房里,屋子里装扮得很素净,没有多少奢华的东西。
大概是不想再就着挨打的部位谈下去,碧影忙结束个话题,“格格,我没事,就是被打了两板子看上去有些红。也不用休息两天,明日我就能回去当差。”
敏宁也庆幸四爷只是给个教训,没真的伤到人,“这件事委屈你了,要不趁着这次机会回家看看?”
碧影摇摇头,“不必了,前段日子才回去看过。”
敏宁见她真不像被打得很严重,遂放下心来,“那行,不过有什么事得告诉我,等会记得去找徐大夫拿点药。你一个没出嫁的女孩子,要是留下印记可就不好了。”
看望过碧影后,敏宁回到了正屋,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苏培盛的声音。
“安主子可算是等到您了!”
敏宁看着心里一喜,难道是四爷送钱来了?
果然就见苏培盛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扁平的盒子递了过来。
敏宁仔细打量了苏培盛一眼,心里琢磨着他应该不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可看他表情又一脸慎重,就好像是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似的,又有些不确定。她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问四爷借钱这件事。
这些只在脑子里转了一瞬,敏宁接过盒子,“回去帮我谢谢爷,就说我会好好保存。”
苏培盛笑眯眯的应了,他还就真不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之前爷从书房里出来,手上就拿着这个盒子让他亲手交给安格格,苏培盛一直以为这里面装的是簪子一类。
等苏培盛离开,敏宁拿着盒子进了屋,揭开封条后,就看见里面一张一张的银票,每张票子都是千两面额,她数了数恰好三十张,正是四爷答应的那三万两。
随后敏宁抬头对目瞪口呆的墨书说,“你去找碧影将我宝盒的钥匙拿来。”
墨书直愣愣的点头,然后才慌不择忙的转身往外跑。没一会儿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来,手里攥着一把铜钥匙。
敏宁已经将宝盒拿了过来,接过钥匙打开锁,宝盒里除了些散碎银两以外就是她常佩戴的首饰,她抽出最下层的抽屉,里面卷着一沓银票。
这正是安家之前给她送来的那三万两嫁妆,加上问四爷借的,一共就是六万两。
六万两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墨书还在吃惊自己主子竟然有这么多银子,她虽然说管着主子的嫁妆,可那嫁妆都是内务府置办的,加起来也不超过两百两,和主子手里的三万两相比简直少的可怜。
不过更让她想不到的是,爷竟然也送了这么大一笔银子给主子!
敏宁看着她吃惊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别露出这种表情,爷的这三万两,是我借的,将来是要还的。”
一下见到这么多银票,墨书还是受到了冲击。
敏宁也不再看他,而是点了一遍手里的银票,边放进盒子边对墨书说,“去把小禄子给我叫来。”
等小禄子来了之后,敏宁就对他说。“趁着爷还没有离京之前你帮我去问问,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帮我跑一趟广州,要是有人愿意的话,就将人选告诉我,我会去见他交代一些事情。”
小禄子当即去带了话,不过带回来的人选,让敏宁有些吃惊,“怎么是他?”
小禄子愁眉苦脸道:“奴才也帮着劝了,可是郑先生执意要跑这一趟。”
“那写字的事呢?”
小禄子回道:“郑先生推荐了他一位同窗,说是小楷写的比他还要好,而且不仅小楷,大楷也有几分颜真卿风骨,同时还涉猎其它几种字体。”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为了怕奴才不相信,郑先生还硬拉着奴才去了他那同窗家,让那同窗亲手写给奴才看。”
敏宁接了过来,风骨不风骨她倒看不出来,不过字体规整,不比郑钧写的差。
想了想她道:“既然郑先生推荐,那就让他同窗接手,你可有跟他说清楚,这次去广州有可能还要跟着出海一趟?”
“这奴才倒没说。”
敏宁一时有些为难,对于这个郑钧她还是有印象,虽然说是读书人,但难得没有迂腐之气。上次给她的建议,虽然说没什么新意,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不错了。
她主要为难在,她最开始的目标是阿克敦,没想到蹦出来的是郑钧。
“算了你去问问,若是他愿意,就把阿克敦也一起叫来。对了,人还在门房那吧?你一块带回去吧!”
小禄子又跑了一趟,好在路也不是太远,跑一个来回也就一小时。
在这回来,他已经大汗淋漓。
“主、主子……”
敏宁忙让墨书给他看座,又亲自倒了一杯茶给他。
小禄子受宠若惊的双手接过,“多谢主子赐水。”
“不急,歇一会儿再说,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敏宁还真怕把这小子给累坏了。
小禄子喝完水,等气息平缓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奴才又仔细问了一遍,郑先生他说他愿意,还说愿意听主子随便调遣。至于阿克敦大人,他说贝勒爷已经吩咐过他以后听您的命令行事,以后有什么事情您直接下命令就可,不必这么麻烦。”
敏宁起身,“行了,我这就去跟福晋说,你去告知一声张起麟,让他给我备好马车。”
“是,格格。”
福晋听说安格格要出门去,就好奇的让芳菲把人请进来。
“听说你要出门?”
敏宁福了下身,恭敬的回道:“是的福晋,前些日子家里来了人,才知道妾阿玛给妾陪了几个铺子,这几日正在查账,听说其中一个铺子出了问题。妾想着距离咱们府也不远,就想亲自过去看看。”
福晋心想,果然是身份太低,这种事就应该让近身的人去处理,哪有自个儿跑过去查看的道理?
这样想着福晋却道:“这事还得问问爷,爷要是没意见,我自然不会拦你。”说着就从屋外叫来个小太监,让他跑到隔壁问一下。
敏宁站在屋子中间,眼观鼻鼻观心默不吭声。
福晋端起茶碗,徐徐的吹了吹浮起来的茶叶,屋子里安静下来,福晋抬眼看了下方站着的人,很快又收回眼神。
过了一会儿,小太监又跑回来,跪在地上向福晋禀报,“贝勒爷允了安格格出门。”
福晋脸上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嗯”了一声,然后对敏宁说,“既然爷也同意了,我也不拦着你,出门时记得带上府里的侍卫,尽量早去早回……”
*
“儿子,你真的要跑去广州?”这些天李寡妇过的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先是儿子带着她搬到了内城,住进了一个大院子。
儿子得到主家欣赏,每月的银子也涨了,还有免费大房子给他们住,节日还能收到米面粮油瓜果蔬菜之类的节礼,她这才觉得过上有滋有味的日子。
没想到好日子才过上几天,自己儿子就对她说要跑一趟广州,还说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这让一直跟儿子相依为命的李寡妇怎么能接受?
“娘,你放心,就算我离开,也会有人帮我照顾你。”郑钧安抚她。
李寡妇紧紧抓住儿子的手不放,“你这时候离开,那明年的会试呢?会试你就不参加了?”
郑钧见自己娘这样就知道不说清楚她是不会放手,便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娘,你也知道儿子在读书一道也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参加会试,也不一定能得到好结果。”
“那你也不能试都没试就放弃了?”李寡妇急得眼泪往下掉,儿子读书不仅是丈夫的希望,也是她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支撑。
郑钧叹了口气,安慰道:“娘,咱能不能先别急?”
李寡妇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你说,娘听着。”
郑钧蹲下来,头靠在李寡妇腿上一如小时候一样。
李寡妇神情一片恍惚,就好像回到年轻时候,自己男人在院子里砍柴,她坐在门口纳鞋底,儿子那时候还小,个子还不到她大腿,整日依赖的靠在她腿边。
“娘,像我这样一没银子二没靠山,学识也不太出众的普通学子,就算考中也没有好的缺补给我,或许还得在京城白白浪费几年。”这京城里等着补缺的,都排了好几届了,有身份背景的早被分了缺,就算不能留在京城,被分到外地做个县令也比留在京城干熬好。
这番话李寡妇听进去了,她有些迟疑,“那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参加会试了?”
“不是……”郑钧见他娘情绪平稳下来,才细细解释:“娘,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主家不是普通人。若是我好好做,将来未尝不能有个好前程,甚至可能被推荐直接去做官。现在主家要找人跑一趟广州,也不是什么难事,正是我表现的时候。若是这一趟差事干得好,有可能直接得主家的青眼。娘,这个机会可比明年的会试重要。”
他现在还年轻,考中秀才已经有些吃力,这一次会试他真没什么把握,还不如过几年再下场。
不过这些话是没办法跟他娘说清楚,他其实心里另有想法,虽然现在给禛贝勒的妾室做事,但他相信只要自己表现的出色,未必不能入禛贝勒的眼!
眼下最紧要的是先给人一个好印象,以后才能够借机搭上禛贝勒。
而且郑钧一直觉得自己是为那位禛贝勒做事,只不过有些生意贝勒爷不方便打理,才挂在自己妾室名下。
即使几次接触的都是禛贝勒的妾室,但是郑钧坚信一切都是禛贝勒在后面操控。
这让以后郑钧每碰到给他使绊子的人,都会在私下里暗示一下,让对方知道他身后的主人是谁,这使得有一段时间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直到在江南碰到其他皇子的人,头一次碰了钉子才让他弄清楚,他身后的主家一直以来就是那位禛贝勒的格格。
“你身后的主家真的有那么大能力?”李寡妇抓紧儿子的袖子急切问道。
郑钧回过神来,安抚的拍了拍李寡妇的手,“是真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大。所以娘,这次去广州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李寡妇当即擦了擦眼泪,“那既然如此,我就给你收拾行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