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这个主意,只是纸上谈兵,没有应用的价值。
“大小姐的主意是好的,咱们不妨先找材料,做好剪刀备下。眼下没有擅使剪刀的英雄,不见得日后寻不来?”这时,鲁长老上前说道。
我娘沉吟了下,点点头:“说的也是。”
“大小姐聪慧异常,实在叫人敬佩。”鲁长老笑呵呵地说道。
我娘“噗哧”一声笑了,对他道:“今天我教你的口诀,你再练一练,我跟芙儿先走了。”
“恭送帮主。”鲁长老弯腰道。
我娘便牵着我的手,往外走去。我感觉到她手心冰凉,不由得拧起眉头:“娘,你手好凉,是生病了吗?”
“没有。”我娘拍了拍我的手,小声说道:“娘的肚子里呀,怀了小宝宝,是你的弟弟或妹妹。”
我睁大眼睛:“啊!”
“怎么?惊呆了?”我娘笑着说道。
我弯下腰,伸手在我娘的肚子里摸了摸,果然感觉我娘的肚子有点大:“娘,弟弟妹妹是怎么钻进去的?”
“咳。”我娘轻咳一声,“等你成了亲就知道了。”
“哦。”我见她不说,也就不追问了,想了想,对她说道:“娘,你觉得耶律公子怎么样?”
我娘笑着看我:“什么怎么样?”
“他像不像我外公说的老实男人?”我小声问我娘,“如果是的话,我就跟他成亲了。”
我娘刹住了脚步,她呆呆地看着我:“芙儿,你,你喜欢耶律公子?”
“对啊。”我点点头,“他长得好看,人又聪明,还体贴温柔,又会哄我玩,我觉得他很好。”
我本来觉得他不会玩,故而犹豫不决。可是今天他变戏法给我看,还教我也变,蛮好玩的。
我娘呆呆地看着我,她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好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娘,你怎么了?”我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我娘紧紧抓着我的手,力道有点重:“芙儿,你,你对过儿……”
“你说杨过?”我诧异道,“他怎么了?”
我娘的眼睛里闪动着我不懂的光彩。
她盯着我,久久不语。
“说起来,我之前还见到杨过了呢。”我见她不说话,就把之前遇到杨过的事说出来,“他还要掐死我,真是过分,好歹曾经一起玩耍过。”
我娘眨了眨眼,那些我不懂的光彩就褪去了,她转而问我:“哦?你见到了过儿?都发生了什么?”
我便将遇到杨过的事都说出来。
末了,我抱怨道:“他都要掐死我了,我还肯给他银子,他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气哭了,嘁。”
我娘握着我的手,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芙儿啊……你这个傻孩子。”
“我也觉得我挺傻的。”我点点头,“我就不该搭理他。”
我娘又叹了口气。
她重新迈起步子,引着我往回走,然后又问我:“芙儿啊,过儿他……还在练邪功吗?”
“邪功?什么邪功?”我诧异道。
我娘就解释道:“你忘记了?当年啊,还是你发现他练邪功,告诉娘的。你说你一看到他,就心里扑通扑通的跳,像要爆炸了似的。这回见他,没有这种感觉吗?”
我摇摇头:“没有。就是有时候背上发麻,身上也麻,刺挠得紧。是不是他的邪功精进了?”
说完,我撇了撇嘴:“他怎么不干好事呢?”
“咦?是吗?”我娘却是诧异道,“芙儿啊,这是武林中十分高明的一种功夫,越是长得好看的年轻公子,练得越是精妙。如果你哪日见到,可不要乱来,一定要及时告诉娘。”
我点点头:“好。”顿了顿,“不是啊,娘,耶律公子就没练啊。”
“是吗?他没练吗?”我娘看着我说道,“你们天天一起玩,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摇摇头:“没有,耶律公子是正派人,没有练这种邪功。”
“哦。”我娘点点头,“对了,你之前说的成亲的事,先不急,天下间好男儿还有许多,咱们慢慢挑。”
我见我娘不急,就点点头:“好。”
反正我也不急。
说着话,我们就进了屋。
却见我爹十分兴奋地站起来:“蓉儿,快过来,看谁来了?”
我扶着我娘进去,就见屋子里坐了几位道长。
“呀,见过几位道长。”我娘顿时露出几分欢喜来,“多年不见,几位道长可好?”
“多谢黄帮主挂念,一切安好。”一个留着长胡子的道长站起来,对我娘笑着说道。
是全真教的高手们。
“芙儿,见过几位道长。”我娘扯了扯我,对我说道。
郝大通,孙不二,赵志敬。
我按着辈分和年纪,一一见过。
“一转眼,你们两个的女儿都这么大了。”长胡子道长叫郝大通,摸着胡子感慨道。
我娘感慨道:“是啊,岁月不饶人。”
他们是老熟人了,说起话来,我没插嘴的份,站在我娘身后,给她端茶递水。
全真教是武林正宗,有他们来撑场子,这个英雄大会就更有面子,我爹和我娘非常高兴。
“芙妹。”就在这时,有个年轻的声音喊我。
我看过去,就觉得对面有个年轻小道士的脸很眼熟:“你是?”
“我是小武啊!”年轻小道士有些激动,“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记得。”我对他笑了笑,“只是多年不见,有些认不出来。”
依稀记得他还有个哥哥:“大武呢?”
“我在这里。”又一个年轻小道士开口了,就站在小武旁边,对我笑道。
我冲他点点头:“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他们两个相视一眼,对我说道:“还好。芙妹怎么样?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我眯眼笑了起来。
我爹也看见大武和小武,欣慰而感慨地道:“多谢道长,把他们两个抚养长大,教养得如此之好。”
“哪里哪里,这两个孩子老实勤恳,是块好料子。”郝大通摸着胡子笑道。
老实勤恳?我看了大武和小武一眼,我隐约记得他们是撒谎、诬陷杨过,被我娘赶出桃花岛的?
但我自从那次生病后,对从前的记忆便有些拿捏不准,因此就没有说话,只是冲大武和小武笑了笑。
他们两个生得眉清目秀,虽然比不得耶律齐那样好看,但也算一表人才。
“你们出去玩吧。”我娘对我挥了挥手,“多年不见,你们师姐弟叙叙旧。”
我点点头:“好。”
大武和小武也跟了出来。
身后传来我爹的声音:“什么?过儿也去了全真教?”
“他何止去了全真教!这个孽畜!不敬师长,与他爹无异!待来日再见到他,我非将他毙于掌下不可!”
凶狠的口吻,让我打了个哆嗦。
“芙妹,你怎么了?”小武问我。
我好奇问道:“杨过也去了全真教?他做了什么,让道长这样恨他?”
“他?”小武冷哼一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桃花岛,反正他上了全真教后,就处处招人讨厌,师父也不待见他。”
大武接着道:“师父就算不待见他,也还是教导他武功。他却是忘恩负义,学会武功之后,就跟师父顶撞,还把师父打伤了,最后被逐出师门。”
“多年不见,你们还是只知道背后说人坏话。”就在这时,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一看,前方站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穿着粗布衣裳,戴着半张面具,仅仅露出嘴唇和下巴。此时,口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抱手站在树下,朝我们看过来。
第150章
那是杨过。
可是我认了出来, 不代表大武和小武也认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小武扬起下巴冲他道。
杨过朝我看了一眼, 忽然吐掉狗尾巴草,抬手掀开面具。
“认出来了吗?”他将面具往怀里一塞, 又抱起手,吊儿郎当地朝大武和小武看过去。
大武和小武顿时呆住, 随即脸上涨红:“是你!”
“你们是怎么认出来的?”我顿时好奇不已,“我第一眼见他, 都没认出来。”
大武和小武看着我,张了张口,没答出来。
倒是杨过,冷哼一声,对我扬了扬下巴:“过来。”
“干嘛呀?”我好奇地看着他。
他抿着唇看我:“叫你过来就过来。”
“为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啊?”我诧异地道。
大武和小武都笑了起来。
“哟!这不是杨过吗?当初威风凛凛,唬得我们芙妹不知东西南北的杨过, 怎么如今说话不好使了呢?”
“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使唤我们芙妹!”
杨过眯起眼睛,扫了他们一眼, 然后落在我的身上。
“你过来。”他的声音忽然柔软下来, “我带了礼物给你。”
我眨了眨眼睛:“礼物?”
我记得我们不是朋友了啊?他怎么还要送我礼物?
“保证你没见过。”他伸出一只手,冲我勾了勾:“过来。”
“杨过,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我感到十分奇怪,就问他道:“你想跟我和好?”
难道他后悔当初跟我决裂?又想跟我玩了?
除了这个, 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你过来!”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过来,我跟你说!”
我好奇地看他一眼,摇摇头:“不。”
我们都不是朋友了, 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郭芙,你是不是非要我当着他们两个的面说,你才高兴?”杨过的脸黑了下来,他咬着牙看我。
我摇摇头:“不是啊。是你要我过去,还要送我礼物,我心中不解才问你的。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啊。”
“你!”他咬牙瞪着我,忽然一脸豁出去了的样子,闭上眼睛,大声说道:“是我错了!四年前我不该说那种话,让你伤心!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
他声音太大,我耳朵都被震疼了。
“你过不过来?”他说完,重新睁开眼,眼睛有点发红,看着我道。
我觉得我如果不过去,他就要哭了。
这会不会让人误会,我堂堂桃花岛郭大小姐,居然欺负人?
想了想,我就抬脚走过去。
“你们干什么?”我脚步才迈开,就觉得两边肩上各按了一只手,扭头一看,是大武和小武。
“芙妹,他惹了你,你就这么轻易原谅他吗?”大武说道。
“是啊,他要你原谅你就原谅,你岂不是很没面子?”小武也说道。
多年不见,他们两个还是那么奇怪。
杨过是我的世兄,他之前说不跟我玩了,不玩就不玩了。现在他后悔了向我道歉,我们再一起玩,有什么不可?
“怎么也要惩罚惩罚他!”小武说道。
“比如说,叫他学小狗叫!”大武说道。
我摸了摸下巴,看向杨过。
我想起来小时候,我有一只百战百胜的蟋蟀,被杨过的咬死了,杨过叫我学小狗叫。
既然我都学小狗叫了……
“郭芙。”杨过的神情有点冷,“你过不过来?”
我拍开大武和小武的手,朝他走过去:“我的礼物呢?”
他见我走过去,就笑了起来。一把抓过我的手腕,将我塞到身后,然后扬起下巴看着大武和小武:“芙妹永远不会和你们两个蠢货玩!”
“杨过!”小武愤怒地叫道。
“芙妹,他骗你的,你回来!”大武也叫道。
我站在杨过身后,只觉得他抓着我的地方,有点发烫。
“你们除了污蔑我,还有别的招数吗?”杨过发出一声嗤笑,转头看我,“你的礼物。”
话落,我怀里就多了一包东西。
打开一看,是一块非常柔软的手帕,上面绣着一簇鲜艳的牡丹花,十分好看。
“看看反面。”杨过点了点牡丹花的位置。
我就反过来,却见反面是两只站在溪边歇脚的仙鹤。
“啊……”我有点惊讶,反过来调过去看个不停,“这是怎么绣的?”
头顶上传来一个得意的声音:“这叫双面绣,要手法独特的顶级绣娘才能绣得出来,当世存留的没有几块了。”
“那你从哪里得来的?”我仰头看他。
他得意的神情僵住了,瞪了我一眼:“给你就收着,问那么多干什么?”
“哦。”我就把手帕折起来,收进袖子里,“喂,你可以放开我了。”
他不放,眯起眼睛问我:“怎么?收了我的礼物,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