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变坏[快穿]——一枕
时间:2018-03-13 13:50:01

  胡雨溪心头一喜,指着康思琪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她竟然喜欢上了那个男人,她竟然喜欢上了陈千绯的男人!”她对她露出讽刺轻蔑的笑容来,“康思琪,你可真不要脸,竟然去喜欢陈千绯的男人,也不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配得上么!”
  康思琪迟钝的歪了下脑袋。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点耳熟,好像很久之前,也听到胡雨溪说过一样的话。
  但是那话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陈千绯说的。
  康思琪的眼睛总算是看上了胡雨溪,就好像是好不容易对焦了一样。
  她急忙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是。”
  ——他和陈千绯之间什么都没有,他哪里算得上是陈千绯的男人。
  但是康思琪忘了,以前陈千绯也和她一样,这样为自己辩护——她喜欢姜远的时候,姜远还没有和康思琪在一起,她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喜欢表达出来,只是放在心里暗恋着。
  但是不管她怎么辩解,胡雨溪都能得意洋洋地将她打成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喜欢有主之草的不知廉耻的东西。
  现在,康思琪受到的待遇和陈千绯一模一样。
  胡雨溪一张利嘴,毫不留情将她打成了低劣恶心的角色,她被人指着鼻子,沐浴在众人义愤填膺的视线之中。
  姜远的心脏痛着,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传来的疼痛,还是因为康思琪的见异思迁。
  他艰难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康思琪头发凌乱,被众人围在中间,梨花带雨。
  结束了。
  姜远闭上眼睛。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同学们失踪了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一丁点值得他们操心的地方。
  因为对于世界上其他人来说,这些人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世界上一样。
  那些死在岛屿上的人,不管是校友,还是老师,就连父母,都不记得有他们的存在。
  胡雨溪有时候忍不住摸出手机来看看,在登上海岛之前,她和张兰一起拍了照片。但是现在,手机里面的照片上,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在角落里面对镜头笑着,这个样子,明显是在给旁边一起拍照的人留位置。可是她身边空空如也。
  就连分班之前的合照,也少了很多人。
  那空缺的地方,明显曾经是有人站在过那里,但是大家就好像对这件事一点好奇都没有,拿出这张照片来的时候,也只是说,本来就是故意这样拍摄的。
  众人心里恐慌错乱,虚实不分的感觉很不好受,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尽可能把气撒在康思琪和姜远的身上。
  康思琪成日浑浑噩噩按下不提,姜远却受不了这一口气。
  姜家在背后出力不少,这些欺负他的同学们,也自然是受到了报复。
  这让同学们更加不爽了,对他采取的手段也一次比一次激励。
  其中胡雨溪是欺负人最狠的,也是遭到报复最狠的一个。
  他们班级也被誉为神奇的班级。
  整个班除了陈千绯一个人成绩保持在年纪前十,其他所有人都在吊车尾的位置。
  所有人都变得越来越古怪,性格阴森沉默而排外,这个样子,怕是很难能够走上社会。
  到了大学时候,更是会被别人教育怎么做人。
  姜远不是没想到反扑陈千绯的,但是他刚刚闹出一点动静来,家里就立刻会传来各种不同的噩耗。
  肯定是玖裳……
  留着他的性命,是让他乖乖交给陈千绯折腾玩弄,而不是让他露出獠牙反咬一口。
  就算是姜远卯足了劲儿,又怎么能对付得了玖裳?
  姜远沉默了下来。
  他闭紧了嘴,颇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看姜家江河日落,看姜家分崩离析,看姜家走向衰灭。
  他的邻居,康家,也未必有多好过。
  灾祸如天降,一桩一桩落在身上。
  康思琪更是成日醉心于梦境,活得恍惚勉强。
  周遭人俱说,是姜康两家亏心事做得太多,所以才落得现在这个结果。
  姜远之后一直在想,要是当初自己一群人没有在学校里面那样对待陈千绯,或者他们针对的对象换成其他人,他们又会是什么样子的结局?
  至少他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难熬。
  他们整个班级里面,死掉的人不见尸骨,活着的人却都成了社会不需要的劣质品。心理阴影和精神障碍将伴随着他们一生一世,直至带进坟墓之中。
  小镇来的姑娘①
  众人的记忆都像是发生了改变。
  在海岛上面死去的人,没有人记得他们了,他们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当然多出来的人,也理所当然被世界上的人给接受。
  ——譬如说玖裳。
  她家里莫名其妙就多出来一个名叫玖裳的人。
  父亲的说法是远亲家里的孩子,现在暂时寄住在自己家。但是这个寄住好像是没有限期的,看家里人的反应,好像早就已经把玖裳当成了一家人。
  只有爷爷有时候看向玖裳的目光显得有点困惑。
  奈何玖裳每每糊弄几句,老爷子的目光就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大妖性格极其恶劣。
  与其说留着姜远交给千绯来玩弄,不如说是他自己欲擒故纵的把戏。压根不用千绯动脑袋给姜家制造一点什么麻烦,玖裳就已经轻飘飘完成了。
  当然,除了折磨姜远,他也时不时折磨一下千绯。
  不过按照玖裳的说法来看,“折磨千绯”这一件事情是千绯自己擅自这样认为的。
  对方可一点都不认。
  千绯觉得自己经常像是被拎小鸡一样,轻易就被玖裳掌握住了。
  玖裳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抱着她、亲着她,他喜欢亲吻她的发丝,也喜欢抚摸她的脸颊,一刻不碰到浑身都不自在一般。
  家里人偶尔瞧见了,还对他露出一个赞同的笑容。
  赞同?
  千绯郁闷炸了。
  偏偏玖裳揣摩人心的本事不比她弱,丝毫不给她生气的机会。
  到了年纪后,陈母更是扯着她,一脸急切问着:“绯绯啊,你看你到底什么时候和玖裳结婚?”
  她无语。
  孽缘由项链而起,千绯曾经也想过要不要把项链转手送给别人,或者直接销毁掉。
  但是每次她和玖裳“友好”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玖裳都是一副万分不友好的样子,轻轻松松把她拎到面前咬牙切齿看着。
  “你以为一开始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有它?”
  她大大方方表示自己的想法:“我一开始以为这个只能把我们带回现世,没想过是唤醒你。”
  玖裳笑得阴森,犬牙尖细,像是电影里面的吸血鬼,华袍领口的暗蝶振翅欲飞。
  他手指也比别人要白上一些,指甲像是能割破人的皮肤。
  “你敢扔试试?”他眯眼看着她。
  千绯撇撇嘴。
  片刻后,玖裳总算是把恨得牙痒痒的表情收回去,又把项链给她戴回去。
  “这是你的,从来都是。”
  那妖不会老,性格恶劣狂傲,却也温柔。
  他专心陪着千绯走了一辈子,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也彻底消失在了现世之中。
  .
  这一次回到纯白之地,不仅仅是扭蛋机回来了,还多了个生物。
  是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脸颊有点肉,仿佛稚气未脱,眉眼都是棕色。眼睛下面的颜色极深,轮廓的线条看起来有些粗。
  他额头上还有没收回去的角。
  千绯看到他的时候,男孩正伸出食指和中指夹着朱雀的脸蛋,一副开心的样子。他咧嘴笑着,虎牙又尖又长,给人一种小恶魔一般的感觉。
  朱雀一脸拒绝。
  她双手扒拉着他的手腕,肉乎乎的脸蛋因为拉扯有些变形。原本高冷成熟的小姑娘形象现在崩得一塌糊涂。
  “你放手!”朱雀命令着,圆碌碌的眼睛都要泛起泪光了。
  那小少年却笑得恶劣:“不放又怎么样?”
  朱雀手上要送出火光:“我是神兽!我能……我能……”
  她说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来,因为手上凝起的火焰轻飘飘消失在小少年的袖子里。那少年好不容易放开了手,晃着腿:“你是神兽我才欺负你,我还没欺负过神兽呢!”
  千绯总算是走了过来。
  一见到千绯,朱雀就像是找到主心骨了一样,急匆匆控诉:“穷奇欺负我!”
  原来是穷奇。
  穷奇嘴角一撇,对朱雀告状的行为似乎很不高兴。他从屋子外面的石墩上跳下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
  朱雀两三步作并跑过来,躲在千绯后面,只是探出一个脑袋看着穷奇。
  穷奇龇着牙对她笑了笑。
  朱雀立刻把脑袋缩了回去。
  千绯倒是难得觉得有点意思。
  在岛屿上面的时候,朱雀有多凶悍,她是看在眼里。但是一回到纯白之地,她要么是个小姑娘,要么是只巴掌大小的鸟雀,现在更是被穷奇给压制得死死的,实在是让人觉得大开眼界。
  不过这会儿显然朱雀身上的伤口还没好,那身红色的襦裙上有着异样的濡湿。
  穷奇脸颊上也有浅浅的伤口,看起来还很新。应该都是在岛屿上面受伤的。
  但是他们两个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现在依然打打闹闹着。
  “不许打架。”
  她随口吩咐了一声,但是看态度,好像也并不是特别在意。
  穷奇又对朱雀眨了眨眼睛,才侧过脸来:“明白!”
  不过这句话才刚刚说完,穷奇脸上的表情就蔫了下来,倒是朱雀,看起来很是高兴。
  浓雾乍然开始流动起来。
  白气弥漫,比之前还要浓郁许多,甚至于把天边隐隐约约的粉色都遮掩起来。
  碎光在白雾之中点点闪烁,铺在地上,像是繁星落下,惹得人想要一探究竟。
  雾气缠绕在一起,张扬涌动,像是滔天巨浪,又恍若燎原烈火。
  跳跃而摇曳。
  光影愈发粼粼,不停闪烁。
  尔后雾气蓦地被斩断,猛地一阵风过,肆虐着将雾气逐散。
  感觉那风似乎也落在眼睛上,千绯忍不住稍微眯了下眼睛。
  风声戛然而止。
  再睁开眼的时候,朱雀和穷奇俱消失不见,她面前倒是多出来一个人,略微挑了眉,对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千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也一瞬间戒备。
  但是大脑却清楚地传达着现在感受到的事情——这人对她没有一丁点恶意。
  而她,甚至对这人有些隐隐约约的亲切感。
  心脏开始狂跳起来,身体不自觉放松下来,胸腔里面满意似是狂喜,又似是委屈。她情绪一直不多,但是现在眼眶却有些酸涩一般。
  好半天,她才愣愣开了口。
  “白鸩?”
  她有点意外,饶是经历过了这么多世界,她还是清楚记得白鸩这个名字。
  这话喊出来之后,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白鸩俊秀风流,瞧见时便觉着郁郁□□,柔风携来粉桃花瓣,落入心湖,顿时惹起圈圈涟漪。但是这人比之白鸩少了份清润,多了分华艳。
  那双眼睛是宛若深空的漆黑,盈盈流金,眼尾略略挑着,明明诱人却又凌厉。
  这人轮廓线条都极好,白璧无瑕。
  千绯皱着眉,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奈何脑袋里面各种想法交织着,搅成一团,更加混乱起来。
  那人却并未反驳,只是略微叹息一声。
  “千绯。”
  声音像是大提琴,优美缱绻。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是和周身倨傲完全不同的温柔。等他手稍微垂落下来的时候,又带上两分力道,将她抱进怀里。
  千绯心脏突突跳着,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一点也不排斥他的触碰。
  花木突展,虬枝垂延,他揽着她靠坐在花枝处,任她依靠着自己。
  她总算是想起现在应该说点什么了。
  “你是白鸩?”
  他轻轻一笑,嘴唇冰冷:“你说我是白鸩,我便是。”
  这话倒是让千绯愈发莫名,只能沉默下来,但是一双手却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袖子。
  白鸩碰了碰她的额头,声音低哑下来:“还有一魂尚未回来,我没法在这里留太久。”
  她敏感地抓住关键词:“一魂?”
  “我三魂七魄俱散,只能勉强在这里温养维持,如今已有两魂回来,若最后一魂也能回来,我便稍微自由些了。”
  听他说话,千绯心里是一阵接一阵的惊疑。
  回来的两魂是谁?
  ——这个答案几乎一瞬间就清清楚楚在脑中浮现出来。
  她问道:“我说你是玖裳,你也是?”
  他笑声低低响起,供认不讳:“是。”
  千绯不说话了,只清楚感觉到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片刻后,缓缓垂下头,在她唇边落下个吻。
  “累吗?”
  他抱紧她。
  她想了想,迟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又笑了起来。
  原本连呼吸也感觉不到的胸膛现在因为笑声,稍微感觉到了起伏。
  千绯生出些奇怪的感觉,只是一瞬间,便觉得就这样留在这里也好。不过虽说想法的确是这样,等她垂下眼帘的时候,还是清清楚楚看见,白鸩身体渐渐透明起来。
  她回握住他的手。
  那手心没有一丁点温度。
  “我该走了。”
  白鸩蹭了蹭她的头发,又将她的发丝别在耳后,吻上她的耳骨,□□的感觉让她身子稍微有些颤抖。
  白鸩眼神渐渐暗沉,原本只是清淡的吻,到最后,竟变成尖牙细细研磨。
  他咬了咬她的耳垂。
  “别喜欢别人。”
  仿佛清风若有似无拂过,清淡的气息还萦绕在身体上,但是白鸩已经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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